第006章 可怕的冥夜
這一刻。
冥夜的眼神好似化作了一柄利劍,周身散發出凌厲的氣息,如同蜇伏的野獸,直欲暴動而起。他由於一些原因,知曉納蘭梳雲的為人,然而眼前所見卻與聽聞中的大相徑庭。
這不禁讓他對她產生了懷疑。
當然,這樣的懷疑只是他身為武者的一種感知罷了。
「冥夜公子,你怎麼了?」納蘭梳雲故作神色慌張,懼怕似的後退幾步,「你的眼神好可怕,我是誰?我是納蘭梳雲呀?這難道還用懷疑?」
「可據我聽來的消息,你一點都不像納蘭梳雲……」冥夜略微沉吟道,「你似乎在刻意隱藏著一些東西,雖然我不是太確定此點,但你多半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納蘭梳雲了。」
「冥夜公子慧眼如炬,試想我納蘭家族突遭慘變,小女子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以前的納蘭梳雲已經不存在了,今後的我只是西涼國的犧牲品而已。」納蘭梳雲的臉上儘是凄苦之色,偽裝的惟妙惟肖,實則她的心中卻十分訝然,想不到眼前的黑衣少年竟然能夠感應到她本質中的一些異樣。
事實的確如此,她偽裝的再成功,但內里有些東西仍舊無法遮掩。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感應出來,真是世間能人異士,無法用常理去推斷。
看來冥夜身為能令一國之君忌憚的人物,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好在,她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這裡,就算冥夜再如何懷疑,也是拿她沒轍。更何況,不久后,她將作為棋子,遠嫁東離國。
「納蘭小姐說得有些道理,畢竟家族大變,你有一些改變也是正常的。」冥夜的語氣仍舊冰冷,絲毫看不出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說辭,「先走吧,這幾天你與我住在一起。」
「那有勞冥夜公子了。」納蘭梳雲連客氣道。
冥夜的住處,在皇宮的一角,四周僻靜異常,這裡並沒有豪華的大殿,只有一座規模尚可的院子。這自然是西涼皇帝給他的優待,納蘭梳雲跟著冥夜,一路來到了此地。
最終,她隨意地選了個房間作為暫時的住處。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晚飯並非是由專人送來的,而是冥夜自己動手,烹飪了一頓精美可口的食物。若非親身所經歷,怕是誰也不知這個冷酷的黑衣少年,居然有一手高超的廚藝。
飯飽之後,納蘭梳雲直接進了房間,和衣仰躺著休息,她一雙眼睛注視著頭頂,上面是漆畫的房梁,而四周一切的一切,全然是古樸的景象。
腦海中不由思緒翻飛。
她現在的處境實在是有夠糟糕的,家族被全滅就算了,還要遠嫁敵國!這幾乎是生死難料了,若是……若是她恢復以前的身手,以她殺手之王的本領,在當今天下,單打獨鬥的話,恐怕還真沒幾人奈何的了她。
可惜!
她能感受到——
這具身體長期抱病,機能委實太差了,除非有足夠的珍稀藥材供給她揮霍,然後倚仗曾經學到的藥理知識,方才能將身子調理到最佳狀態。接下去,便有了修習暗殺之術的資本。
很顯然,眼前的狀況,並不適合她做這些事情,況且,想修補身體的虧空,可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納蘭梳雲想了許久,只能輕嘆一口氣。
替嫁公主,她是當定了,不過但凡是有脫身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畢竟她以後表面上就是平陽公主了,一般的人哪裡敢對她不利,有逃跑的希望,自然要賭一把了。
窗子並未關閉,納蘭梳雲瞥了眼窗外。
今日的夜,似乎格外好,月朗氣清,雖然絲絲涼氣不斷地侵入房間,但卻讓納蘭梳雲的腦袋越發的清明。
今晚,註定是個無眠之夜,不僅她失眠了。連不遠處房間中的冥夜也同樣是一夜沒睡,他盤坐在床榻上,抬首望著天際懸挂的明月,怔怔出神。
……
永樂宮,西涼皇帝的寢宮。
此時,燈火通明,眾奴才早就退開了,巍峨的宮殿中,隱隱傳來交談之聲。
「父皇,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我以為你真得忍心將女兒嫁給東籬國的三皇子呢?」平陽公主依偎在一名男子懷中。這男子一身明黃色錦袍,濃眉大眼,儀錶堂堂,僅僅是面相上來看,西涼皇帝端的是一位正直壯年的美男子,然而,他的骨子裡滿是暴戾,只是被他深藏了而已。
「哼,讓納蘭梳雲遠嫁東離,真是便宜他了。」平陽公主對白天的事情,耿耿於懷,一想起來便心生不悅,「父皇,你為何那麼縱容冥夜公子,他今天還對女兒凶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西涼皇帝看似溫和一笑,如同父親一般伸手,撫了撫平陽公主的臉頰,「平陽,你是不是喜歡上冥夜了。」聽起來似乎疑惑,但話中的意思卻是很肯定。
以他一國之君的才智,又豈會看不出這點。
平陽公主掙扎著脫離了懷抱,面色微微一紅:「父皇,真討厭,你取笑女兒嗎?」儘管只有十三歲,但這一瞬間的嬌嗔之態,頓時讓平陽公主平添一抹嬌媚。
詭異的是,這一幕看在西涼皇帝的眼中!
他的眸子竟然隱隱激動,一股莫名的情緒登時湧現,那似乎根本就不是父親對女兒該有的情緒,反倒像是一種情人間的愛慕……旋即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聲音一冷道,「平陽,父皇告訴過你幾遍了,冥夜不是你能碰的,甚至就連父皇,也不願意去招惹他。」
「他不就是武功高點嘛,只要出動足夠多的軍隊,莫非擒不下他!」平陽公主嘟囔著道,「把他抓住,然後廢掉武功,賜給我好不好?」
西涼皇帝搖了搖頭:「擒下?一旦翻臉了,他若是自殺,根本無人能夠攔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直接殺掉,但是能將冥夜殺死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更重要的是,他與我之間並沒有那種深仇大恨,只是一種合作關係罷了,所以,我根本不會對付他,更加沒有必要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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