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乾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乾醋

章節名:第一百六十四章吃乾醋

楚清歡很想說「不想」,但是真的不想么?

自那日離開之後,她一直都在想,她那時候是否太過決然,可有傷他的心?或許她可以多給他一點機會解釋,各退一步,哪怕婉轉一些?

尤其在得知他親率大軍攻入文晉之後,她更是整夜難眠,不能確定他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否是因為那日之事。

這些日子以來,嚴子桓刻意不與她見面,所有從宮外送進來的奏摺直接送入御書房,與戰事有關的消息她一概不知,她知道這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不想讓她左右為難。

可以她的作戰經驗,以及對齊都與大鄴邊境那段距離之間的熟悉,還有兩軍的實力,她又如此猜測不出他行進的速度。

每一日都在想,此時他到了哪裡,駐紮在何處,破城用何方法,耗時多久?

「我一直在想你。」見她久久不語,頭頂的聲音又沉沉傳來,「想你為何如此狠心,狠心為了別的男人拋下我,一想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的心就跟刀子在絞一般……」

一想到那天她就那樣抱著嚴子桓離開,他就嫉妒得發狂,想殺人。

「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對你的態度,也該知道就算我跟別人在一起,也不可能做出跟你做過的那種事,你在擔心自己,還是在擔心我?」

夏侯淵微抿了唇,落在眸子里的是一片坦然嚴肅的神情,在這樣的神情面前,他心底里那股酸溜溜的醋意無形地就被壓了下去,以至於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吃的這些莫名乾醋,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

她是怎樣的人,怎樣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他竟然……

他一向自認自己頗具胸襟,看不起小家子氣的男人,可如今,那小家子氣的男人,正成了他自己。

心裡的火氣蕩然無蹤,他的唇角止不住向上彎了一彎,不無自嘲地坦然承認,「我是對自己沒信心。阿歡,你太優秀,走到哪裡都會吸引世間那些優秀男子的目光,我是怕……怕有朝一日,有人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說得甚沒志氣,情緒又很是低落,楚清歡看著他那『情場失意』的模樣,忍不住嘴角抽了一抽。

「夏侯淵,若是以前你象現在的表現,我一定看不上你。」她沒什麼表情地道。

他眸光一沉,綳著聲音道:「那現在呢?」

「現在么……」她久久地頓住,不答。

他的呼吸微亂,雙眸緊盯著她的臉,眸心深處的暗潮不小心便泄漏了一絲緊張。

她忽然便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這副表情就象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哪裡還有半分以往的霸道和霸氣。

撐著他的胸口,她身子往上挪了幾分,在他微微驚愕的眸光中吻上了他的唇,舌尖輕輕描繪著他的唇形,輕聲道:「我跟你都做過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你還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傻么?」

在他漸漸流露出笑意,欣喜得忘了作出反應時,她又道:「沒有人告訴過你,親吻的時候是要閉著眼睛的么?」

「沒有人告訴過我。」他猛地咬住她的唇,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含糊地道,「也沒人有這樣的機會。」

細細密密的吻象雨點一般落了下來,不同於之前的粗暴,綿綿如春雨,浸潤著被磨破的地方,小心翼翼,飽含歉疚。

「我不是瓷娃娃,沒那麼嬌貴,你用不著用這種肉疼的眼神看著我。」楚清歡一手捂住他的眼睛,重重地吻了上去。

這種內疚得恨不得自殺謝罪的眼神實在讓她受不了。

夏侯淵默不作聲,深深吻住她,抱住她的雙手似要將她嵌進身體里。

多日的思念,在這一瞬間爆發,全部付諸於眼前這番唇齒廝磨間,象是怎麼也要不夠,怎麼也要不夠……

呼吸漸促,衣衫凌亂,鎧甲衣袍紛紛跌落,衣帶軟衣亦層層散開……

夜色中有白潤的膚光若隱若現,象是沉浮在汪洋大海之中的那一葉偏舟,隨著浪潮推送拋跌,誰也未去顧及此時已是嚴寒冬日,男人細密的汗珠混著鐵與血的剛強,與女子柔軟清冽的氣息融為一體,在這濃濃深夜中綻出無數翻湧浪花。

當激潮湧至,她猛地抓住身側的衣物,卻抓了一手蓬鬆軟草,便恍惚的意識到,剛才被甩落時,身體似乎被反彈了兩下才滾落,原來是運氣太好,落在了乾草垛里。

最後,這唯一的意識也漸漸淡了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清歡感覺到有什麼柔軟滑膩的東西在舔她的臉,頭一偏,便躲了過去,沒好氣地道:「不來了。」

不知道這男人的體力為何這麼好,剛剛還打了一仗,之前又那麼多天一直在行軍打仗,做起這種事來居然還如此龍精虎猛,讓她這個最近沒怎麼活動筋骨的人甘拜下風。

那舌頭卻不肯放過她,跟著湊了過來,繼續舔。

她也不願意睜眼,正想一巴掌拍過去,便聽得「啪」地一聲響,隨即她的上身就被裹入一個懷裡,一件衣服迅速蓋住了她的後背,只聽得男人斥道:「這也是你能看能碰的?一邊去!」

她這才意識到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倏地睜開眼睛,一張碩大的馬臉便直愣愣地撞入了眼帘。

「呃」

她摸了摸剛才被舔的臉,指尖放到鼻尖下一聞,果然……跟這男人的味道不同。

再抬眸,便見男人的臉拉得比馬還要長,冷冰冰地盯著馬臉,眸子里冒著幽幽冷光。

墨騅低低地嘶鳴了一聲,萬分委屈地低著頭這麼凶!人家又不是故意想碰的,還不是因為剛才情況那麼兇險,你們兩位先前看著還有動靜,可剛剛都躺著不動了,不知是生是死,人家也是擔心你們不是?

看明白情況的楚清歡搖頭一笑。

這男人要吃起醋來,果然比女人還可怕。

安慰地撫了撫墨騅的頭,雖然被看了,但對方只是一匹馬,難道你還要跟一匹馬嘔氣?

她倒是沒多大感覺,夏侯淵卻臉色很不好看,沉著臉抓過衣服一件件替她穿上,直到裹得嚴嚴實實再也看不到半點春光,才收拾自己。

楚清歡便想說,既然這麼在乎被一匹馬看,早幹嘛去了?剛才就該做好防範措施不是?

鑒於男人的臉色,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回去吧。」她拾起地上的鎧甲替他套上,「城內外的人都該等急了。」

一大幫子人都在緊張對峙,戰事一觸即發,他們兩個唱主角的卻在這裡自顧享樂,這要讓人知道了,不知該作何感想。

「讓他們等著。」夏侯淵輕哼一聲,一手將她攬了過來,按在懷裡又狠狠地親了上去。

兩人之間的氣溫又漸漸升高,呼吸急促間,楚清歡一把撐開他,看了眼剛剛整理好又有散亂跡象的衣襟,道:「再這樣下去,還要不要辦正事了?」

「要辦。」夏侯淵低頭湊過來,語聲暗啞,「現在辦的就是正事。」

「……我倒不知,你也有這般不分輕重的時候。」她抵住他的唇,「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說呢?」

他凝注著她的眼眸,末了,惋惜地嘆了一聲,「你總是有道理……可惜了這麼好的時節,這麼好的去處。」

好時節?好去處?

楚清歡朝四周看看,大冷的天,荒郊野外的,她還真沒看出哪裡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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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回到齊都城外,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

天色太黑,先前又放縱墨騅自由賓士,兩人在馬背上糾纏誰也沒有注意去路,以致回來時多走了好些冤枉路,若加上前面耗去的時間,已經將近過去半夜。

「說好了,等會兒後退十里紮營,過兩日就退兵。」在接近城門時,楚清歡再一次確認。

「你還信不過我?」夏侯淵摟著她的腰,懲罰性地捏了捏,讓她舒適地靠在他胸前,「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

「嗯。」她閉著眼,冷風自身邊吹過,身後男人的氣息依舊隱隱約約地傳過來,讓人感覺踏實,「我信你。」

他與嚴子桓並無直接仇怨,嚴子桓又已受過他一箭險失性命,這個恩怨就此作罷,她向他求來這個安穩,過兩日便可離開文晉,欠嚴子桓的情也可償還。

至此,她方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這些日子積壓在心頭的石頭就此撤去。

嚴子桓……

她只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了。

越過方陣,清河見他們回來,頓時露出一線白牙,其他人亦是高興,卻不敢顯露出形,都暗暗地偷覷著夏侯淵的臉色,看看到底是陰還是晴,還是暴風雨發作前夕。

結果令他們大鬆一口氣,還好還好,雖然還是板著臉,但高高上揚的唇角分明顯示陛下心情大好。

果然還是要姑娘出馬。

正暗自歡慶間,城門忽然大開,衝出一騎,朝著楚清歡飛快奔來。

「公主」

呼聲悲愴哽咽,俱是悲痛之意,楚清歡驀地轉頭,但見火光中,鍾平一臉痛色,眼中淚光隱隱,可看出竭力壓抑,卻難掩哀慟之色。

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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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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