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我願血流成河換他粉身碎骨

五十三、我願血流成河換他粉身碎骨

足足五日,整個村都亂了,蘇辛子的消失讓蘇寧更加著急,反而加快了病的繁衍,導致發了高燒。待蘇辛子醒來時,已經什麼也不記得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山的,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落的一身傷的,她記得僅僅是,母親有救了……

她親自為母親燉了那斑蘑菇,她笑的很開心,她告訴母親,這是斑蘑菇,治百病的斑蘑菇。母親問她怎麼來的,她說她翻了一座山。蘇辛子至今還記得,那日,是母親有生以來笑的最美的一次。

蘇寧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活不久的,每當看著蘇辛子,她都會強忍著自己,笑著。

第二日,蘇辛子才剛醒,長老卻在屋內哭的泣不成聲,蘇辛子她明白,是母親死了,她沒哭,她不敢哭,怕哭了母親就再也不醒來了,只是一直揉著自己的眼睛,揉到紅腫也不許自己哭。

對了,她記起來,斑蘑菇,對了還有斑蘑菇,母親吃了它一定會醒來的,因為,這是神葯啊。

蘇辛子端著碗,從未如今日這般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頭喚著母親起來吃藥,床上的人兒睡得很安詳,一動也不動。

長老之後才發覺原來蘇辛子端來的是斑蘑菇,頓時一驚,問她是怎麼來的,她說是翻了一座山摘得,那裡還有好多好多。

『啪』,一個巴掌直接甩上了她的臉,碗摔碎了,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長老怒吼,「這斑蘑菇……是毒蘑菇啊!」

如同五雷轟頂般,她竟然笑了起來,「長老,你不要騙我了,那為什麼母親還……」

「因為你是她的孩子啊!」長老開始哽咽,「因為你是她的孩子啊,她不忍心拒絕你冒命換來的東西啊……」

咽喉不知被什麼東西哽咽的發疼,不知是血還是水從眼睛里一直冒出來,她說不上話,也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指甲撕撓著自己臉,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捏掐自己的血肉,真的好難受……

那個男人,淚眼朦朧間浮現出男人的臉,此刻的蘇辛瞳孔縮小,血絲充了眼,指縫皆是摻了血肉,惱的止不住的顫著抖,是那個狠毒的男人,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村外頭走進一批人,正是那些土匪頭,男人今日特意為此前來。蘇辛子聽聞外頭的動靜,如發了癲的瘋子嘶吼著,撿起地上木棍就往外沖,她絕對饒恕不了這個男人。

男人垂目,看著身下不要命的孩童對自己百般捶打,朝她吐了口唾沫。忽的,又揪起她的脖子,高高舉著,蘇辛子面目發青,掙扎之下也不忘對他的捶打。

長老衝出屋子,愣是一驚,不知哪兒來的魄力,撿起地上的木棍朝著男人一吼,叫他放開蘇辛子,男人不搭理他,只是再度揚起了那刁滑的笑。他說,他要與這個孩子做交易,蘇辛子如發了狂的猛獸完全已經失去了理智,直到血的洗禮再次開始……

他又殺了一人,蘇辛子反倒沒理智還一股腦的朝他的手死命咬去,她越是反抗他殺的人就越多,村民嚇得破了膽,紛紛跪地求著蘇辛子,求她不要再害他們了,那時候,蘇辛子嘗盡了各種滋味,如同千人咬食著自己的肉。

村民的求饒讓她安靜了許多,男子見她不再掙扎才鬆開了她的脖子,此刻她真的是絕望到了極點,無力反抗就如同傀儡般,雙目無神,問男人什麼交易?男人說,這個村子是他的,若要奪回去,就拿一萬兩黃金交換,當然…無期限。

一萬兩黃金?這個巨大的數字一輩子都不敢去想象,眾人聽聞各個癱軟與地,這種交易怎麼可能會實現?這是皇族才擁有的,更何況她才是個八歲的孩子啊,眾人眼前只剩得絕望,早沒有任何想法。

我願意,她說出了口。

兩年,三年,五年……整整十年,這十年來她被禁止踏入村口,一直活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如螻蟻般存活,她殺了很多人,染了很多血,偷了很多銀子。山頭上的軟泥染了她的血,那是活生生用她的手挖了十年之久的血土啊。

話到這裡就結束了,白髮老人抹了抹泛紅的眼,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花季與樊達誰也沒再問話,因為那個女子已經變的同正真的強盜沒兩樣了。

山頂端,蘇辛子將土埋好,將苦全部屯回了肚,如舊時般模樣綻開了所謂的笑。

再過幾日,再過些日子,一切都將結束了。

她起身離開,下坡時正恰逢花季與樊達兩人,她警惕的向後挪了幾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樊達揚起腦袋,倒多了一股壓迫,「當真以為我們無知?銀兩可以送你,但是,圖紙必須還給我。」

蘇辛子笑了笑,本來以為是銀票沒想到只是圖紙,只是這圖紙上的畫並沒這麼簡單,這可是張社稷圖啊,想必這兩人的身份也欲蓋彌彰。

「你說的圖紙的確在我這兒,想拿回去?做夢。」

「那隻好送你去死了。」

語罷,樊達翻身一躍,從腰間取出佩刀,破風殺去,蘇辛子反應也是靈敏,反轉側身攻他下盤,忽見樊達嗤笑,速將手中的佩刀一甩,身後花季單手一伸,待回神時已經握在了手心,跨步就朝她的脖頸抵去,蘇辛子來不及迴避,豈料雙手皆被樊達扣在身後,佩刀又恰好抵在自己的咽喉,蘇辛子一鼓作氣也不畏懼,「你們是絕對不敢動手的,因為我死了,你們永遠也不知道圖紙藏在哪兒。」

樊達眉心一皺,也沒料到她會出這一招,「快說,別逼我動粗。」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哼。」

花季眉一挑,面染了不善之意,「既然你不說,那我可要犧牲自己搜你的身,看看有什麼線索。」

「你敢?」

「我又不是正人君子,有何不敢?」他笑道,很是孽色。

蘇辛子雙眼似要噴火,怒吼,「你要是敢碰我,我立馬就此咬舌自盡,你們照樣得不到圖紙。」

此話逼得倆個男人進退不是,良久才放開她,蘇辛子還不忘賞花季一巴掌,趁著倆人無暇顧及她時,迅速逃開了。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花季收起佩刀,發出感嘆,只是面上卻多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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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兒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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