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屋頂上的友誼

「鳳乂紫，你別再喝了。」段傾睿嘆息的看著腳下的空瓶子，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能喝。

「你也喝啊，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不用想那些煩心事了。」

「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你何必為了個男人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呢？」段傾睿還是嘗試著去說服她。

「是啊，何必呢，一個男人而已。」

「你能想通就好。」

「可是你知道嗎？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

「五歲！」段傾睿很震驚，「你也太早熟了吧，怪不得現在這麼花心。」

「花心嗎？或許吧，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鳳乂紫笑著說。

「看人不能只看錶象。」段傾睿說這話時一臉深意。

「不必把我想得那麼好。」鳳乂紫淡淡看了他一眼。

「說說你們第一次見面吧。」

「第一次見面啊。」鳳乂紫想么想，接著說道，「十年前，我五歲，我和爹爹來看宋叔叔，他們說話時，我偷偷溜了出去，不小心迷了路，走到一個破舊的院子，我看見一個七八歲小男孩拿著個樹枝當劍，我一時好奇，就仔細地看他的劍法，結果我發現他的劍法漏洞百出，再看他的穿著，應該沒有專門的師傅來教他，是他自己偷學的吧。於是我就好心幫他指點了一下，結果他理都不理我，轉身就走了，就像現在他看就我那樣的反應。」鳳乂紫喝了口酒，段傾睿沒有說話，「後來，我天天去找他，他終於肯理我了，我那才知道，他叫宋雪航，是宋叔叔的第九個兒子，只是我看他的生活過得這麼苦，就跑到宋叔叔跟前，問他為什麼那麼對他，當時宋叔叔很生氣，認為是宋雪航教唆我這麼說的，痛斥了他一頓，後來，他就有事第一次見我那樣了。再後來，我在離開之前，威脅宋叔叔說，他要是不對小航好點，我就再也不來看他了。」

「所以皇上突然對他好起來了，還專門請人教他武功？」段傾睿問道。

「或許吧。」

「你為什麼願意跟我說這些。」

「又不是什麼秘密，為什麼不能說。」

「唉，他那麼對你，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對他念念不忘呢？」

「你怎麼會懂，有時心動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我愛他，這就夠了。」

「可是他就要娶別人了。」

「那又如何，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他。」

「那你剛剛為何還要那般對皇上說。」

「我就是在想，或許他會願意的。」

「可現在呢？」

「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在對宋叔叔說那些之前，我告訴我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追他了，如果他還是不願意娶我，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糾纏他了。可是，他恨我，你說這是為什麼，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可這是為什麼。呵呵，最熟悉的陌生人，說的就是我們吧。」

段傾睿也不知道他該說些什麼了，「可是你真的能放下他嗎？」

「放不下，怎麼能放得下，十年的追逐，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怎麼也走不進他的內心。你知道嗎？鳳族有規定，不得隨意出族，尤其我是少主，可我私下裡仍然偷偷溜出來很多次，爹爹和娘親為此懲罰過我很多次，就算不能出來，我也派了很多人保護他，時時關注著他。」

「難道你這不是監視嗎？」

「不是，當然不是！」鳳乂紫急於否認，可是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唉，我想，是你的做法讓宋雪航覺得自尊心受損吧，更何況，沒有誰願意時刻被人看著。」

「是我做錯了嗎？」鳳乂紫覺得很迷茫。，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其實都是自己錯了嗎？

「對，相信我用你的真心打動他，而不是你自以為是的對他好。」

「真心？」

「是啊，你有沒有想過，你對他的心意究竟是什麼，真的是愛嗎，還是同情呢，又或者只是這麼多年你已經習慣了追逐他呢？」

鳳乂紫沉默了。這些年來，自己從未想過這些，或許，真的是自己的方法錯了吧。

「想開一點嘛，你可是堂堂鳳族少主，怎麼能被這些困難打倒了呢？」段傾睿繼續開導著鳳乂紫，但不久之後，他就無比後悔自己今日對她說的這些話，若是自己不說這些，或許她就不會傷得那麼深了。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

「謝謝你了。」

「不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當然，有你鳳少主當我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我，我就報上你的名號，到時候，我就刷刷地使勁兒地收拾他，哈哈哈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段傾睿跟瘋子一樣笑的天花亂墜。

「喂，段傾睿，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萬千少女心中的翩翩公子啊，要是讓她們看到你這樣，不知道會心碎成什麼樣啊。」鳳乂紫打趣道。

「唉，不裝了，天天那麼裝，累都累死了。」

「走吧，我帶你下去。」說完，鳳乂紫就摟著段傾睿的腰到了地面。

「哇塞，太爽了。乂紫，你再帶我飛一會兒好不好啊？求你了。」無恥的段傾睿抱著鳳乂紫開始撒嬌，鳳乂紫被他晃得頭暈。

「放手！」

「不放！」

鳳乂紫真的頭疼了。「別晃，你別晃，我頭暈。」

「放開她。」華月錦的聲音傳來，段傾睿一愣，華月錦順手把鳳乂紫接了過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你的身體。。。。。。」聞著鳳乂紫滿身的酒氣，華月錦皺眉。見她站不穩，就直接把她抱在懷裡，運起輕功向著宮外而去。

「喂。。。。。。」段傾睿在後面叫喚著，可惜沒有人搭理他。

華月錦帶著鳳乂紫終於到了家，卻見宋雪航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

宋雪航看看華月錦懷中醉倒的鳳乂紫，皺皺眉，無端感到煩躁「你看好她，別再讓她糾纏我，還有，不准她找晴婉的麻煩。」

「我會轉告她的，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早就走了。」沒等他說話，華月錦就走了。

「其實你沒醉，他說的你都聽到了，對不對？」華月錦把鳳乂紫放在床上，看著她在睡夢中還緊鎖的眉頭，手指幫她撫平，輕聲問道。鳳乂紫沒有反應，華月錦嘆了口氣，起身出去了。

在他走後，鳳乂紫睜開雙眼，看著手臂上的黑線，眼裡滿是傷痛，「很快就會結束了。。。。。。」

第二天。

「啊，好疼。」鳳乂紫甩了甩疼得厲害的頭。

「來，喝杯醒酒茶。」華月錦端著個碗從門外走了進來。

「謝謝。」鳳乂紫爽快的接過喝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

「嗯，陪我去一趟宮裡吧。」

「好。」

等兩人到了宮裡，正好下了早朝。鳳乂紫在太監的帶領下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

「宋叔叔，昨天對不起，害你的晚宴就那麼泡湯了。」鳳乂紫以連歉意的對清雪皇說。

「咱們之間這交情，你還跟我說這話，這不是生分嗎。好了丫頭，你要記住，我永遠是你的宋叔叔，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值得的。」鳳乂紫有些感動。

「乂紫，不要看輕你的魅力。」清雪皇一臉柔情。

「討厭，大清早的就惹我的眼淚。」鳳乂紫擦著眼淚，嬌嗔道。

「哈哈哈哈哈。。。。。。。」

「來，陪宋叔叔去御花園逛逛吧。」

「嗯。」

「乂紫，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做么樣？」

「將來？掌管鳳族啊。」鳳乂紫一臉天真地說。

「乂紫，跟我你還不坦白嗎？你不開心，你有事瞞著大家，是不是？」

「沒有，怎麼可能。」鳳乂紫一驚，難道宋叔叔知道了什麼？但還是選擇隱瞞。

「真的嗎？」清雪皇懷疑的看著她，鳳乂紫毫不閃躲的直視著他的目光。

「沒有就好，我希望你記著，你永遠也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這麼多愛你的人。」清雪皇說的認真，鳳乂紫也聽得認真。

「航哥哥，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嗎？」

聽到這個聲音清雪皇和鳳乂紫頓住了腳步，清雪皇擔憂的看著鳳乂紫，但鳳乂紫臉色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什麼。

「當然了，晴婉，我一定會娶你的。」

「那鳳少主。。。。。。」

「我的事與她無關。」宋雪航煩躁的打亂了她的話，怎麼所有人都將他和她放在一起，自己是個人，不是物，不是她說自己是她的自己就是她的，真真可笑。

「航哥哥，你。。。」

「呃，對不起。」知道自己語氣太凶了，宋雪航歉意道，「我只是不希望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破壞咱們之間的感情。」

「我能理解，航哥哥。」

「晴婉，你真是大度，只有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女子才是我需要的。」

何晴婉嬌羞的低下頭，眼裡卻閃過得意。

「鳳姐姐，你在這裡看什麼呢？」葉梓萱歡快的聲音傳來。

宋雪航連忙轉過身，見鳳乂紫真的在這兒，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都被她聽到了，眼裡閃過慌亂，卻很快平靜了下來。

葉梓萱見鳳乂紫一直盯著宋雪航看，心裡直冒酸泡，餘光看到何晴婉，眼睛一轉，說：「喲，九皇子和何大才女在這兒約會呢，那我們還真是打擾了。鳳姐姐，我們走吧。」

「等我再說幾句話，安靜等我一會兒。」鳳乂紫對葉梓萱柔聲說道。

「哦。」鳳姐姐都這麼說了，葉梓萱也不好再說什麼。

「宋叔叔，我過幾天就回鳳族。」鳳乂紫對清雪皇。

「這麼快就走，你不能再多待幾天嗎？」

「宋叔叔，您知道的，族裡有規定的，不能離家太久。這次我能來，也是娘親幫忙說服爹爹的，但最後也只爭取了十天的時間。況且，我的及笄禮就快舉行了，還有很多事要忙。」鳳乂紫耐心的對清雪皇解釋說。

「唉，真不知道你爹娘怎麼好意思這麼壓榨你。可憐喲。」

鳳乂紫無所謂的笑笑。

「你不對我說些什麼嗎？」這是鳳乂紫對著宋雪航說的。

「沒有。」

「鳳姐姐，我有話對你說。」葉梓萱狠狠瞪了宋雪航一眼，不知好歹的東西。

鳳乂紫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失望和苦澀。

「以後你別穿紅衣了，你那一張死人臉白白糟蹋了這熱情如火的顏色。」鳳乂紫一臉嘲諷。

宋雪航只覺很生氣很生氣，當初是她非要讓自己穿紅衣的，如今，她又不讓自己穿了，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軟柿子嗎，真當自己好欺負嗎？

「你憑什麼管我穿什麼？」

「隨便你怎麼想。」不行再和他說什麼，和清雪皇打了個招呼，帶著葉梓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