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悲哀

黑暗。

陰冷的黑暗。

到處都是陰冷的黑暗。

「我警告過你路西菲爾，你是誰？你是血族的王！你怎麼能擁有人類低賤的情感？哼，若是再有下次，我必饒不了你！」

冰冷的男聲比身上的傷更使她痛苦。她不配擁有感情，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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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仍是那麼暖人，就好似昨天，一點兒也沒變。是的，世界會變，人心會變，可是回憶和陽光是不會改變的。

回憶總是在不停地不停地折磨她。

緋默鎏緊抓著那張紙，就好像怕被任何人搶走似的，她的眼角還是略微泛紅。默鎏望著那張紙出神，像是在回憶著過去。

「緋默鎏！」

「緋默鎏你給我站起來！」

隨著老師的一聲喝，將默鎏的思緒拉回。

默鎏淡定的站起來，走向黑板，看了看寫在上面的題，拿起一支粉筆就自顧自地寫起來。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吧，默鎏放下粉筆，走回位子坐下。老師怒髮衝冠，但面對默鎏完美的答案卻無處可使，只能悻悻作罷。

下課鈴響——

默鎏起身，嘆了口氣，撞開老師就出了班級的門，徒留老師生氣。

網球場旁又是熙熙攘攘的一片，默鎏手抓著鐵絲網看向場內，卻是在發獃。

「喂，女人！」跡部景吾站在場內，用球拍指著發獃的默鎏，霸氣的喝道。默鎏看著他，疑惑型的指了指自己。「就是你！不華麗的東西，下來陪本大爺打一場！」跡部景吾喝道。默鎏的雙眼睜了睜，左手下意識的攥了攥拳。再三躊躇，她還是拿起腳邊的網球袋，一步步走進了場內。

打開球袋，發獃似的看了看其中七副拍子，修長潔白的手指劃過，終還是停留在一把純白色的球拍上，拿出掂量了掂量，上了場。

跡部極其簡單的一個發球就打了過來，默鎏伸手去接，可是拍子卻不自主的跌落在地上。默鎏看了看手，又看了看拍子，無奈的撿起，用右手拿拍。

跡部景吾鄙視性的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個毫無技術含量的球。這次，默鎏的反應卻是不同——

「pong——」

球打了回去，在地上砸出很深的一個坑。

「果然……」默鎏兀自念叨一聲，抓了抓拍子準備下一個球。

「哼，還挺有趣的嘛……」跡部景吾再次拋起球，這次的球帶著強勁的力道沖向默鎏。而默鎏卻只是微微下蹲，仍是一個很重的球打了回去，這次換跡部景吾驚訝了。

「哼，還不是會打么？」跡部景吾嗤笑一聲，凝了凝神，再次出擊。

兩人就這麼打著，跡部的打法緊湊快速，球的落下點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可默鎏的球毫無章法，球也滿場亂飛。後期，跡部仍在狀態，而默鎏也不再是白痴打法，轉換為更加猛烈地攻擊。

「6-7跡部獲勝！」

比賽結束，裁判目瞪口呆的報出比分。

緋默鎏搖搖晃晃的站正身子，眼底滿是不甘心。

若是她的左手還能用……

「草木昏黃彷彿枯血染了霜

剩我孤單

背影未央好像江湖那麼長

剩我倉惶

冷冷的月光停滯在臉上

請為我隱藏溢出的淚花

風來得突然留一地悲傷

像愛來去不聲不響

我多想我多想斬斷你淡淡的發香

帶著眷戀和貪妄

夢太晚花太香感覺你跳動的胸膛

痴夢一場……」

手機鈴聲不合時的響起。

緋默鎏拿起手機，看著來電提醒面色發白。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聽筒傳出一個暴怒的男聲：「路西菲爾！你趕緊給我滾回來！我不是已經禁止你打網球了么？我說的話已經對你構不成威脅了么？趕緊給我滾回來！別在那丟德古拉家族的臉！」

默鎏頓了頓，睫毛顫抖了一下，冷著聲音回答道：「是，兄長大人……」

語畢，扣上電話。

看著全場人的鄙視，緋默鎏垂首緩緩走出。誰都沒有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晶瑩。

「這就是我的悲哀么……」

輕輕的話語，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