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臂環空間大變
九界之上,無上法則大殿——
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支著頭假寐的藍帝斯睜開了深邃的眼眸,回想起剛才難得出現的夢境,再面對寂靜無聲,空曠孤寂的大殿,他幽幽的嘆息,疲憊的向後攤坐在柔軟舒適的座椅之上,他仰望縷空殿頂上的那一抹蔚藍色蒼穹,並未像以前那般讓他感到心曠神怡,而是更覺悲冷寂寥。他深邃睿智的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閃過一抹寂寞,半垂下眼帘呢喃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到殿下了,艾君斯?可是,此刻的你身在何方?快帶著殿下回來吧!我的……弟弟……」
聽到風中傳來如此寂寞的話語,剛剛踏進九界的那依瑪腳步一頓,愕然的望向大殿的方向,看到那向來沉穩莊重,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強大的,能掌控萬物氣息的左神使,此刻那般疲憊憔悴,讓人看了,心底就會產生無限憐惜之感。
那依瑪清澈的眼眸閃了閃,然後回首望向封印之地,望向折射著瑰麗彩光的,沉睡著他們最偉大的主神的寢殿方向,她的目光漸漸變得堅毅,隱在寬大的衣袖之下手,緩緩的緊握起來……
三層,靈界——
施縈君離開特等包廂,剛踏進比賽場旁邊的,通往對面宮家休息室的通道里,天空中再次突然炸響,比賽場上空的元素撞擊出極烈的火花,隨後,爆炸聲才聲動全場,引來了觀眾們的陣陣驚呼。施縈君的心忽然驚跳,令他的腳步一頓,愕然的望向天空。
此時,一團灰影從天空急速的墜下,剎那間便砸落在破碎不堪的比賽場上。
「轟!」
一聲巨響,石屑飛濺,那撞擊的威力令那些紛飛的石塊如同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向了旁邊的防禦層,令防禦層閃現極淡的紅光。縱然絲毫不會擊中觀眾,但那些被石塊那迎面而來的感覺所驚嚇的觀眾們依舊尖叫和躲避,若不是被那些膽子大的,已經深深明白防禦層厲害的同伴拉著,只怕這些驚魂未定的人會直接哭號著逃出外面。
滾滾的煙塵,被天空刮來的風一掃,便將比賽場上的樣子全部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眾人便看到那深達五米的大坑中,深陷著一個滿身血污,衣袍殘破不堪,氣息暴戾卻已經向著衰弱枯竭之勢,正緊皺著眉頭,強忍著痛苦而猛烈喘息的人。他的嘴角還因為如此劇烈的喘息,而不斷的有血絲順著嘴角和下巴流下。
「長懷!」
極疼愛兒子的應長懷的父母,突然看到他這種滿身是血,紅得觸目驚心,立即睚眥欲裂又心痛萬分的驚叫起來,若不是被旁人拉著,若不是還在比賽之中,他們只怕早已經推開阻擋的人撲了過去。
那是——應長懷!
眾人的眼眸一縮,而此時,第一個同樣衣衫破損,身上傷痕處處,氣息劇喘的人自天空中緩緩的降了下來。她臉上的憤怒和疲憊之意,連想掩飾也掩飾不了,她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坑中的應長懷,目光中除了憤懣之色外,還帶有些許恨鐵不鋼之意。
「噗!」看到她的身影,正在調息的應長懷立即噴出一口血,忍著劇痛,拚命的掙扎著想要從坑中爬出,然而即使他再努力,身體上的肌肉之力及靈氣也無法支撐得了他從那個人形坑中爬起,能讓人看到的僅僅只是他顫抖著,連移動一雙手臂都那麼艱難的模樣。
「死心吧。你贏不了我的!」見此,受過九葉一段時間薰陶的宮千月心中的憤怒似在一瞬間瓦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說道,她的身影緩緩的落在了五米深坑的旁邊,卻在最後一步的踉蹌了一下,似是用力過度即將脫力般不穩,但她硬是撐著一口氣,終究是按著自己的膝蓋慢慢的站直,稍微調息了下幾乎枯竭的靈氣,才微喘著氣的繼續道:「即使……你吃了狂暴葯也一樣。」
聞言,場外觀眾席上嘩然一片。應菁臉色一變,立即起身怒喝道:「宮千月,你別血口噴人!」
眾所周知,狂暴葯是禁忌藥物,服用后在短時間內的確可以提升戰鬥力,但是後遺症卻是得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有些抵抗力差的甚至還會有一些不良癥狀長期潛在。這樣的藥物在這種比賽之中更是嚴禁使用的,一旦發現,別說是當場比賽判輸,還會連比賽資格也失去,將之前個人所得的榮譽和分數全部抹去,因此極少會那麼蠢的使用這種藥物。
現在宮千月說應長懷用了狂暴葯,別說什麼比賽資格,更是在應家這個比賽舉辦方的臉上狠狠打臉。這種事讓應菁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更不接受這一直受到她關愛有加的應長懷會這麼蠢,服用這種葯來自毀前途。要知道她一直都有打算不把他嫁出去,而是留在本家繼續效力,然後讓有一定實力的散修女子入贅到應家,成為他的妻子的。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三大家族分別派出醫藥師來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宮千月看也不看應菁,表情淡淡的說完后再望了應長懷一眼,然後轉向場邊的裁判道:「判決輸贏吧。再不結束比賽,讓他下去治療,只怕他真得廢了。」
聞言,應長懷的眸中有著不甘,痛苦,憤恨,悲哀等種種的神色,卻在最後淹沒在渾身的酸痛虛軟和無力,丹田裡全無一絲靈氣而抽痛之中,無法再動彈半分,只得悲哀的閉上雙眼,眼色滑下悲涼的淚水。
還處在不敢置信而呆愣裁判一驚,立即沖了過去查看應長懷的情況一番,發現他真的是不能再戰鬥,而宮千月卻是好好的立在一邊,於是不得不站起來大聲道:「應長懷失去戰鬥力,第四場——宮千月勝!」
先不論應長懷是不是服用了違禁的狂暴葯,現在這情況是所有觀眾都看到,最後站立於比賽場上的是宮千月,判斷她贏也是無可厚非。
聽到這一句,宮千月鬆了一口氣,立即強撐著的身體疲累無法站立向前倒去,卻有隨即而來的宮家醫護人員飛速上前來扶住了她。應家和雲家的藥師們也迅速的沖了過來,查看應長懷的情況。
服下宮家藥師所給的丹藥,宮千月才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這一場戰鬥不單把她原本應有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更將底蘊消耗一光,需要好好的打坐調息才能恢復。但是卻因禍得福,讓她打破了極限,一舉達到九階靈王的級別。
回首再看了一眼被緊急處理過的,抬上了擔架,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的應長懷,再看到陪伴在他身邊,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悲痛的神情,宮千月不禁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之後在醫護人員的挾持之下往休息區走去。
這應長懷此次胡亂服用藥物,只怕這一生都無法再進階了。她的心中有著惆悵和憐惜,暗暗決定無論以後如何落泊,如何艱辛,如何痛苦,也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現。
這種感覺如果是以前的她,是根本不會產生的,但自被千曉姐逼她跟隨宮君遙學習,進而被宮千夜調教之後,雖然在那對母女的教育之中受了宮千夜不少奚落,但不得不說是真的獲益匪淺。她以往浮燥,狂妄,自以為是的心態才扭轉過來,懂得用另一種角度去待人處事,懂得體諒別人,並且從別人做錯的地方,去反思自己是否曾經有相類似的錯誤,加之改正。如果沒有,就給自己一個警醒,以防重蹈覆轍。
至此,半決賽完全結束,進入到決賽的是雲初鳳,應心蘭,施縈君和宮千月。因為參賽的人也辛苦了,觀眾們也需要休息,所以白奉傾便和所有裁判及宮應雲三家商量過後,宣布明天休賽,後天進行符師比賽,然後再進行武鬥的四進二決賽。
雖然還有兩天後才進行比賽,但進入決賽的四人則首先進行了抽籤,結果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雲初鳳對戰應心蘭,施縈君對戰宮千月。
雲初鳳和應心蘭的實力相當,這一戰到最後鹿死誰手真是不到最後一刻也猜不準。宮千月在這半決賽一戰中表現了強悍的實力,但施縈君卻從未曾暴露出實力的底線,所以連他們這一隊的結果也無人能猜測得了,故而這決賽充滿了懸念,許多觀眾們都津津樂道,對於這次的最終勝家的下注勢頭也空前熱烈。
聽到了之後的比賽安排,施縈君便和姬皓天,微生若塵二人會合,準備回到食宿區域再回臂環空間和九葉說明後天的比賽安排。
施縈君三人和宮千夜,皇甫仲弛一起有說有笑的回到了休息區,而宮千夜因為聽到了一些關於宮千月以及應長懷的八卦,也要一起進入臂環空間嘮咂一下,便跟著他們一起進了臂環空間。
卻沒想到一進入就見整個臂環空間景觀大為改變,那暖陽高掛,遠處高山流水,近處樹影婆娑,悠悠清風,靈氣濃郁得猶如來到了一處靈山秀境,匯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才能出現這般美的景緻。
那八系元素區域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僅僅只是一大片平平的地,而是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浮島,變成了如各自的元素形態那樣,如汪洋水霧,如巨大雷雲團,如霸烈火焰等等的樣子而懸浮在半空,但這樣的變化之後,卻比之前所凝聚的元素更強烈了數倍。
黑色土壤也轉變成了幻境一般的存在,在那古樸而美麗的藤門之外望向內邊,更是發現內里的空間擴大成了一處盛世園林,瓜果飄香,靈藥的葯氣濃郁,讓他們即使是站在往日那空地上,僅僅只深吸一口氣,也覺得一直積累下來的疲憊也能被一掃而空。
九葉那棟獨立小樓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後面被間隔開了許多區域,正建築著數棟古色古香的樓房,看那架勢,似是想要將之建設成座華美的莊園。
至於那全系光柱方向,地面上鋪滿了綠草,更處處點綴著小花,顯得生機盎然。而近全系光柱的平台旁邊出現了近兩米寬的流動的溪水,以圓石堆砌出一個範圍,溪面架著一條可容三個並排走過的木橋,木橋的對面以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隱隱的通往全系光柱的平台。而那些圓石之內種了一圈楊柳,在短短的時日之中便已經長成了初顯蒼勁的大樹,超十米高的樹身上垂下無數的枝條,在和風中悠然輕盪,令人感覺若是身處其中,也會輕易的身心舒泰。
面對這一處處迷人的景色,眾人均覺得驚艷。於是以目光四處搜尋九葉所在,卻發現她如同和他們躲貓貓般,隱藏著身影不出來。最後施縈君散發出神識,才發現她和九尾的氣息隱約的在全系光柱之下的方向。於是他招呼眾人邁向那邊。
五人一邊欣賞著這樣的新景緻,一邊緩步走過那木橋。他們拂起那些纖長柔軟的青青柳枝,暗覺這些柳枝似是垂下的床幔,這麼密密的垂下來,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邊,裡邊的人倒是可以輕易的窺視到外面。
然而,當他們走近全系光柱的平台,除了發現那原無任何花紋的純白平台,轉變為一座白玉所雕成,有著無數繁複古遠花紋的巨大蓮台外,更看到那平台之上躺著兩個衣衫半解的人。
那如雪般的發自光潔的背上滑下,垂落在身下那秀美的泛出淡淡粉色的肌膚之上,那交纏的手臂,寬厚的大掌正緊緊的掌握著有著墨發的後腦,像是不被外界所影響,更像是旁若無人般,唇舌熱烈的交纏,氣息迷離。
「嘶!」
見此,五人發出各種不同含意的抽氣聲。
宮千夜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著銀髮男子的誘人之色,評論著他和旁邊這三人的區別之處。
皇甫仲弛臉色古怪,來回的打量著姬皓天和微生若塵,疑惑他們兩人為何不似以往那般衝動。
姬皓天和微生若塵對視一眼,暗暗的把目光瞟向施縈君處,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見此,施縈君在一剎那間醋意翻滾,腦海中突然被怒火充滿,忘記了九尾如今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斷然的爆喝道:「九尾!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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