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百魅悄悄地出了門,打算到大街上去買一點熱食,因為她想,千顏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過,又要找房子,剛剛還大哭了一場,醒來肯定會餓的,所以去大街上看看有沒有她愛吃的。
百魅走進一家大型百貨超市,在食品那塊區域東看看看西看看,看到有一個專櫃里是賣黑米卷的,千顏也蠻喜歡吃的,於是走過去,用一串流利的法語對著超市裡的工作人員說:
「小姐,麻煩幫我拿幾塊黑米卷。」
這句話是從兩個人嘴裡說出來的,聲音的主人下意識的往對方的地方瞟去,當看到對方的模樣后,兩人驚訝的說了一聲:「是你?」周圍的群眾也把目光看向那裡,個個都心下想到:嘿!這兩人,還這是默契啊!
百魅開口道:「程陌,好久不見啊。」
說這話的時候,百魅的語氣是有點驚喜的,但也是有摻雜其它的一些情感在的。
程陌應道:「是啊,分開是挺久的,你……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百魅愣了一下,隨即又扯出一個笑容:「嗯,挺好的,那你呢?」
「啊?哦,我也挺好的。」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氣氛有些尷尬,這時,工作人員提著裝好黑米卷的袋子放到兩人面前,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間,也不知工作人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只見兩人一人抓一個,還邊說:「謝謝。」
剛說完,兩人都發現了,相視一眼,於是乎,心有靈犀一同撤了手。
異口同聲的說:「先給你好了。」
兩個人又再次很默契的同時鬆手,所造成的結果自然而然是——袋子沒有辜負眾望,華麗麗的向地板掉去,只聽見「吧嗒」一聲,袋子就著地了。
工作人員略微有些生氣,但應該有的工作態度還是在的,對二人說:「二位,請問你們到底要不要黑米卷?」百魅一聽這話,敢情這工作人員把他們看成一夥的了,於是出口解釋道:「呃,不是,我是我的,他是她的,所以,麻煩再打包一份,謝謝。」
……
除了買千顏愛吃的黑米卷之外,百魅還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給千顏;程陌也買了一些零食,沐浴露之類的……
兩人提著袋子除了百貨公司的大門,一起走向地下停車場。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最終還是百魅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說:「聽說你畢業以後,不是回中國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法國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百魅這話里似乎含有其他的的意思。不過程陌沒有察覺出來。
程陌介面道:「哦!是這樣的,我爸在這邊有一所分公司,說是讓我來打理,鍛煉一下。」
百魅似是不信似的,又問了一句:「真的只是這樣,沒有其他事情嗎?」
程陌眨了眨眼睛,笑了一聲說:「不然呢?那你以為是什麼啊?」
「哦!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呵呵。」
其實百魅一開始以為,程陌會突然出現在法國,也許是因為知道千顏在這裡,而程陌對千顏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但是剛剛看程陌的神情和說話時的語氣,真的就只是到這裡來管理公司來的,心中的疑慮便打消了,但她心裡還是想,程陌在法國的事情回去之後宇一定要跟千顏說,看她是怎麼個態度。
而後程陌和百魅又聊了一會,就到了停車場。兩人又說了幾句,互留了聯繫方式,便各自開車走了。
百魅回到家是,千顏還沒有醒來。
百魅把黑米卷從購物袋子里拿出來,發現有些涼了,於是又去廚房把黑米卷放進鍋里熱了一會兒。正熱著,正在卧房來睡覺的千顏,眨了眨濃密而又長的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就像那紅塵夢醒的仙女一樣,這一幕,別提有多賞心悅目了,但這場景持續了五秒鐘,便被打破了,千顏踢了一下被子,深了個懶腰,千顏身材那曼妙的曲線被展露的淋漓盡致,衣服略微有些被拉上去了,隱約開可以見到白皙平滑的小蠻腰。
其實,千顏是聞著那從廚房裡飄來的香味醒來的,因為她也確實有點餓了,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消化不了,白天沒精神,晚上睡不好,連飯都沒怎麼好好吃過,準確的來說,是自從和萬宇分手的那天起就這樣了。
千顏來到客廳,就看見百魅端著一盤黑米卷放到餐桌上,對著千顏說道:「千顏,你醒啦。餓了吧,快坐下,我給你買了最喜歡吃的黑米卷。」
「嗯。」千顏走了過去,邊走邊調侃道:「讓你這千金大小姐親自為在下買早餐,在下還真是受寵若驚啊!」說著還輕笑了一聲。千顏走到餐桌旁,把椅子往外拖了拖,坐了下去,一點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
百魅也坐了下來,十指相扣,抵著光滑而又輪廓分明的下巴,對千顏說:「千顏,你猜我今天出門,碰到誰了?」千顏只顧著吃盤子里的黑米卷,漫不經心的問:「誰啊?」
「程陌。」
說完以後,百魅明顯看到千顏停頓了一下,眼裡還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繼續吃,雖然千顏裝作好似無關緊要,但百魅知道,千顏還是有些在意的:「哦?是嗎?」說是這樣說,但千顏還是問了一句:「他來法國做什麼,他不是最近才回到中國嗎?怎麼又到法國來了?」
百魅知道千顏是什麼意思,安慰說:「你放心,他不知道你在這兒,他到法國來是來幫他爸管理分公司的。」
「哦,那就好。」千顏語氣里好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提到程陌,百魅又想到了萬宇,轉口接著說:「千顏,你和萬宇就這麼結束了嗎?正好程陌來了,要不,我幫你去問問萬宇現在情況怎麼樣?」
千顏低著頭吃著,聽到百魅這話,抬起頭,對百魅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小臉:「百魅啊,你這黑米卷哪兒買的,真好吃,下次你帶我一起去啊!」千顏說這話,擺明就是不想談,有意想要避過。
但百魅依舊追問「別扯開話題,我問你,你心裡是不是還有他,你是不是還愛他?」
千顏凝固笑臉,繼續埋頭接著吃,什麼話也不說,見到千顏這幅樣子,百魅已經知道答案了,「既然你還愛他,為什麼又要分手呢?即使他現在失憶了,但我相信,在他內心深處一定也是愛著你的。只要不斷努力,他一定會恢復記憶的,你不要因為這個,而放掉你和萬宇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想你將來後悔,你知道嗎?」
將來?我還有將來嗎?我也不想離開他,我也捨不得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但是,現實容不得我捨不得。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在癌症這種病面前,人類顯得十分渺小。
百魅苦口婆心的勸,可千顏卻說:「百魅,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現在不想談這寫,我和萬宇已經分手了。」
「千顏,你這是何苦呢?你這樣,痛苦的不只是萬宇,還有你啊,你難道……」
「好了,我吃飽了,我先回房了。」
望著千顏的背影,百魅嘆了一口氣起身收拾碗筷。
千顏回到房間以後,一個人靠在窗邊,望著大街上,那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輛發起了呆。
嘴裡還喃喃道「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出院了吧,他有沒有偶爾也會記起關於我們之間的記憶呢,哪怕是片段也行啊!唉!算了算了,不想了,都已經分手了,斷了就是斷了,怎麼還想著他能記起你呢?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想著他了。」千顏甩了甩頭,想把腦子裡不該有的想法甩出去。
轉身向床上走去,鑽到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