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暗流涌動（下）

?一道道流光劃過天際，朝著三個靈獸虛影衝去，一時間蜿蜒城的上空變得熱鬧非凡，三隻巨大的靈獸虛影在三個方向肆意狂妄的發出震天吼聲，一道道能量攻擊已經接近，大戰一觸即發！

虎牙森然，寒意十足，漆黑身形，霸氣無邊，凌天浩飛身而起的同時，眼孔不斷聚焦，視線中那黑色巨虎離自己越來越近，人未到，卻見其雙掌猛的拍出，兩道巨大的旋風似乎將空間擊穿，暴行龍捲風！格木坤心同樣沒有任何的遲疑，面對那十足冰冷的寒意，完全不當一回事，身體紅光大作，化作一團火球，沖向黑虎！藉助著凌天浩強悍的掌風，直衝頭頂上方的黑虎。

同一時間，另外兩個方向也響起了戰鬥的號角，古瑞天凝神的望著空中的場景，漫天烏雲涌動，狂風不止，三根石柱上方虹光大盛，靈力翻湧！突然，身後空間細微的波動，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背後。

「終於還是見面了！」古瑞天沒有回頭，呢喃說道。

霧氣迷濛的洞天幽澤里，暝鬼置身於湖岸邊上，雙手不斷結印，一道劍光劃過，護城者的身影浮現。

「用了一千年的時間，你終於能夠進到這裡面了！」暝鬼平靜的問著，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千年以前你製造了那場混亂，並沒有取到你臆想中的結果，同時更是付出了更為慘重的代價，難道你就沒有反省之意嗎？或者你真的認為輪迴中的那隻眼睛僅僅依靠著你所掌握的那些信息就能得到？你不是天真之人，為何要做這樣的天真之事？」護城者逼問道。

「千年前的混亂？慘重的代價？天真的行為？我們之間誰天真，為什麼你一定認為我不會成功？」暝鬼嘲諷的反問道。

「為什麼那麼執著？弟弟！」護城者說著，哽咽的喊道。

「誰是你弟弟，誰是你弟弟！」暝鬼氣急敗壞的暴跳起來，嘶聲吼道。

「要不是上次和你正面交手我還不敢肯定。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執著？」護城者聲音變得溫柔。

「自作多情，多管閑事！納命來吧，真是啰嗦！」暝鬼一聲怒吼。整個人化作灰煙，朝著護城者逼來。

護城者見瞑鬼如此迅猛的進攻。冷哼一聲，同樣迎了上去。

雙手開合間隱約形成一張網，面對已經化作煙霧狀態的瞑鬼罩過去。

兩者相撞，「噼里啪啦！」電光火星飛濺，紅色的網狀上綠絲遊動，點點斑紅，看上去像是一個個小小綠點不斷在紅色的海洋中暢遊一般。

「還是不肯放手嗎？為什麼對這個養育了你的城池下手。為什麼要做那個魂魄的傀儡，為什麼三千凡人的生命至於死地，這就是千年來所長的出息嗎？」護城者又加了幾分力道，同時質問道。

「放手？這個該死的城池養育過我嗎？我經歷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懂，我的出生就註定了成為一個祭品，為這做該死的城池作為一個祈禱用的祭品而已，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感激它？」瞑鬼的聲音從網中傳來，帶著憤怒。帶著不解，更多的是不甘。

「所以你就以祭品的方式傷害古村和瞳村的人，早就應該確定是你的，不然絕對不會讓你多次傷害這座城池。」護城者喊道。

「真是痴心妄想，你以為蜿蜒城還是千年前的那座城嗎？你以為你做了護城者就真的能安然的守護到最後嗎？我會告訴世人。你不配，當年你是用什麼手段將我逼到這個地步，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暝鬼那嘶啞的嗓音隱約間竟有激動之意。

血紅色的網上，綠煙化作點狀，伴隨著冥鬼不甘的吼聲和質問，氣勢越來越旺。

面對著冥鬼強勢上升的氣勢，護城者雙手用力一握，「收！」血網不斷收縮，形成一個人形，所有遊離的綠點，在剎那間凝聚，化作人形。

「你別再執迷不悟了，蜿蜒城不是你能動的，作為靈元大陸一座古城，屹立如此悠長的歲月而不倒，它的依仗不是你能輕易打碎的，什麼時候開始，你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對抗！」護城者吼道。

「哼，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忘了！」冥鬼冷冷的說著，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絲落寞，卻見圍繞在他身邊的煙霧慢慢退去，他的身形開始清晰的浮現在護城者的身前，凹陷而空洞的雙眼，分明只剩下眼眶，可是裡面透出的那絲悲涼，竟然讓人覺得他承受的東西似乎也不少。

「你的眼睛？」護城者的聲音嘎然而止，臉色怔然，胸口突然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砰砰砰！」趁著這個空隙，冥鬼身上氣勢大漲，血網被掙開。

「咳咳！」護城者連咳兩聲，退後幾步，氣血倒流，胸口一松，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變得頹迷。

「怎麼，想起來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又讓你想起了也許你一直想忘卻無法忘記的事？」冥鬼冷淡的說著，語氣中充滿了尖酸之味。

「你就是因為這個嗎？」良久之後，護城者開口問道。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冥鬼吼道。

「不夠！」護城者同樣厲聲一喝，情緒激動的加強語氣繼續說道：「不夠，一點都不夠！」接著便直接發動更為猛烈的進攻。

蜿蜒城，城主府，古瑞天望著空中的場景，三根巨大的黑色石柱雖然顯眼，但是更惹人注意的是那三場大戰，一個個年輕人奮力的躍上空中和三頭靈獸虛影戰鬥著，強勁的罡風帶著足以割裂空間的鋒利，和一股股能量碰撞，那股肆意瘋狂的猖獗勁頭，著實讓人熱血沸騰著。

「看來你並沒有意外？」一襲血袍的應青天看著古瑞天沒有出現任何細微顫抖的背影和平靜的面容，嗤笑著說道。

「意外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變得平實，意料之中的事。怎麼可能會有驚訝呢？」古瑞天依舊平靜的說著，並沒有去看應青天所站的位置。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比如你當初為什麼要對我下手，我又是怎麼活過來的。我都經歷了什麼，過得好不好之類的？」應青天見狀。也語氣平淡的說著，但是那細微的顫抖波動還是將他心中的急切表露了出來。

「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古瑞天話語中透著一絲愧疚和無奈！

「你是一城之主，你是古瑞天，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你會沒有選擇的餘地嗎？八年了，這八年來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我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就為了這一刻。為了堂堂正正的站到你的面前，親耳聽到從你口中說出的答案，你知道為這，我經歷了什麼嗎？」應青天激動的說著。

「那你是想要一句對不起嘛？想要我道歉嗎？」古瑞天一句話又將激動的應青天打回了平靜的狀態。只是那胸口的劇烈起伏，說明他還想要知道什麼。

「你就是這個態度嗎？難道你認為你沒有錯？碧血雲氏一族三千六百多條姓名，我的妻子，我那剛出生的兒子，我所有的一切。難道不是親手被你葬送的嗎？」應青天吼道。

「什麼？」古瑞天猛的回頭，震驚的看著應青天，語氣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弟妹和侄子......」他沒有再說下去！

「別再假惺惺了，就趁這一刻。讓我們的孽緣徹底結束吧！」應青天沒有再給古瑞天說話的機會，一聲怒吼，氣勢狂漲，風起雲湧，時隔八年後，兄弟變敵人，二人戰鬥一觸即發！

洞天幽澤內，冥鬼和護城者的交鋒已經完全進入瘋狂模式，兩人似乎都將積攢在心中的怒氣要徹底的發出來，奇怪的是，隨著二人的交鋒，冥鬼的身形越來越清晰，護城者卻被越來越多的煙霧包圍，身影開始模糊。

「千年來，你就因為那該死的嫉妒心將自己推進了無邊的黑暗深淵中，讓光明遠離你的世界，內心的渴望慢慢的變成了邪念，滋長了你現在這副德行，你知道祭品真正的用意嗎？」護城者一邊出手抵擋，一邊朝著冥鬼吼道，聲音出現了一絲急促，帶著喘息。

「祭品，我就註定是一個祭品嗎？為什麼不可以是你，而一定要是我，我們身體上流著同樣的血脈，天賦，我比你高；實力，我比你強；只是因為你出身得比我早，就註定要得到關注比我多，厚愛比我重，希望比我大，被期望的值也比我高，是嗎？」冥鬼不甘的反質問著，一連串的反問，也讓護城者出招的速度出現了滯澀。

「哈哈！」護城者狂笑兩聲，整個人已經置身在煙霧之中。

「你是在笑我嗎？笑我終於成為了你該成為的祭品，笑我的命運終於被老天玩弄？笑吧，使勁的笑吧！這洞天幽澤中的冥霧代表了我的意志，一定會將你送到地獄的，笑吧，盡情的笑吧！」冥鬼一步後退，雙手不斷變化，煙霧越來越濃，終於將護城者的身影吞沒。

「是命，是命！父親說得沒錯，是命這一切都是命，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也是這蜿蜒城的命，聰將，你的行為只是為你的命負責！你沒有錯！我的好弟弟，聰將！」護城者的聲音有點微弱，但還是清楚的傳導了冥鬼的耳朵里。

「聰將！」冥鬼喃喃的重複著，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一千多年了，已經整整過去一千多年了，時間長到足以忘記，雖然是靈者，雖然時過境遷，但是人就是那麼奇怪，無論他有多壞，心裡總會隱藏著某種感情，當這種感情長時間的不去提及與觸碰，等到某個不經意的時刻被提醒的時候，總會如絕提的泄洪，一發不可收拾。聽到護城者呼喊自己的名字，冥鬼晃神了。

「啊！」護城者一聲長嘯，一頭白髮飛揚，鬍鬚吹動，身體快速從煙霧中竄出，兩隻眼睛緊閉著，不斷的流出鮮血，不，確切的說沒有眼睛了，因為他的手上正握著自己的眼睛，在冥鬼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冥鬼的身前。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還給你！」護城者說著，便將自己手上的眼睛，鑲嵌進了冥鬼的一雙眼眶之中，血淋淋的眼珠被融進冥鬼的雙眸，身體中傳來異樣的感覺，回過神來的冥鬼發現，自己的身軀不再佝僂，臉上的褶子正在一步步被滑平，一種新生在自己體內蕩漾，更重要的是，不用神識，自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老者，生機似乎在慢慢的離他而去。

「所有的答案，你的眼睛會告訴你，因為他陪著經歷了許多，看到了許多我心裡都不曾看見的東西！」護城者微弱的聲音傳到冥鬼的耳朵中，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去。

就在冥鬼的威勢不斷生漲的同時，蜿蜒城上空，三個戰鬥的方向居然開始慢慢的像中間靠攏，三頭巨大的靈獸虛影似乎要在中間集合一樣，它們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