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章 清源暝龍蛇

?「砰砰砰」三道強悍到足以毀天滅地的攻擊同一時間轟擊在第九根石柱根源處的漩渦之上，漩渦不斷的擴大，能量如同爆炸開來的蘑菇雲，而那一根根直立在犄角上的倒刺，卻顯得格外的森寒，至始至終，誰都沒有見到天葵的正體，金色的巨大鎖鏈彷彿也受到這三股強悍力量的影響，瞬間一截截的散落，化作一個個金色的符文，朝著三人轟擊，爆發出來的強大能量，並不亞於那三股力量的總和，金色的球體猛然爆發，結界似乎在崩落，蜿蜒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誰能告訴我，這是成功還是失敗了？」即便是經歷的大風大浪如同邊心無量這樣的存在，此時除了咂舌震驚之外，似乎並不能對眼前所發生的跡象進行解釋，只能看著整個蜿蜒城不斷翻湧著那千丈的浪花，久久不能平息，誰也不知道水底結界內發生了什麼。

「這就是上古最凶陣—大蒼生陣的威力嗎？」諸多強者望著那如同海洋一般遼闊的蜿蜒城呢喃自語，內心似乎並未能輕易的平息，畢竟每一個靈者要向成為真正的強者，無不與天斗，與地斗，可是面對眼前的情景，怕是沒有幾個人還能升起鬥志。

這駭天的巨浪足足持續數刻的時間，天空的閃電雷鳴卻從未斷過，似乎為了震懾那一些試圖與天地抗衡的渺小眾生，警示著蒼生，天道的權威不是你能輕易挑釁的。

雨滴終於變小了，直至停下，空中的雷電也停止的咆哮與閃耀，早已淹沒的蜿蜒城，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扎，想要再次浮出水面，只是隨著閃電的平息，駭浪的減小。它似乎也不在掙扎，像是認命一般，緩緩的沉入水底。

蜿蜒城已經是一片汪洋，水面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一絲絲帶著血色的霧氣幽幽的在水面搖曳，一點一點，稀稀疏疏，又一點一點，卻開始相互環繞，升空。霧氣越來越重，顏色越來越濃，直至整個蜿蜒城的上空被血霧瀰漫，透著一股子的陰寒，讓人望而生畏，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蜿蜒城怕是要永遠的埋葬了！」邊心無量看著遠處早已經被血霧籠罩的城池，忍不住悲涼的嘆道。

「少主，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蜿蜒城的消息發回了家族！」位於蜿蜒城外。一座高韌的山頂之上，以為青袍中年男子對著一位背影單薄的少年，躬身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家族吧！我還要為我父親哀悼！」少年沉聲說著。轉過頭，對著青袍中年說道，那蒼白的臉頰，赫然是雲柳無陽。只是在青袍中年走後，他轉頭看著蜿蜒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接著臉頰也瞬間紅潤起來，胸口猛然劇烈起伏，最後一聲長嘯，似乎將心中所有隱藏的東西，都在這嘯聲中釋放，於是，他終於大笑了起來，聲音凝實飄幻。

「這似乎只是前奏呢？輪迴，又豈是能輕易開啟的呢？」看了看早已被血霧籠罩的蜿蜒城，雲柳無陽呢喃一聲之後，轉身，消失在山頂。

蜿蜒城也回歸了平靜，只是誰都不知道平靜的外表下面，還發生了什麼？又隱藏了什麼？

夕陽下，一條黑青色的小蛇，在一片浮沙之上快速的以s型穿行，金黃色的地面因為夕陽的照耀，顯得格外的美好，這似乎是一片別樣的世界，寧靜中透著偶爾的調皮，不溫不火，卻讓人心情平靜，偶爾有風拂過，將小蛇剛剛滑行過的路徑淹沒，一個小小的聲影趴在金黃色的浮沙之上，整個身體都光著，貼在浮沙之上，背部竟然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油一般，只是那微微抬起的小腦袋上濃密而亮澤的黑髮，說明他並不是砂礫，小蛇沒有顧忌的前行，它不知道它的前方有任何的危險，以它那敏感的感知力，居然也不知道危險正在前方等待。

小腦袋微抬，凌亂的劉海遮擋了小身影的臉頰，只是當小蛇快要接近的時候，隨著一陣風拂過，露出了一張稚嫩臉頰，以及一隻血紅的眼睛。

「嘶嘶」蛇信狂吐，小蛇像是感應了到前方的殺氣，一個孟子扎進了砂礫之中，只是稚嫩的小手，似乎速度比它快了一分，頭剛進去，尾巴就被提起。

「天爺爺，天爺爺，你看，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小孩興奮的舉起自己的戰利品，對著站在遠處一塊巨石頂上的白鬍子老頭喊道。

「星兒，好樣的！哈哈！」老者爽朗的笑了兩聲，腳一抬，一步跨出，已經出現在小孩的面前，夕陽下，一老一小，一個白髮飛揚精神矍鑠，一個黑髮濃密，血眼邪意，但畫面卻並不突兀，反而顯得溫馨而和諧，不錯，兩人，赫然是古星和來自域外的白鬍子老者，只是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這又是哪裡呢？老者的視線望向那即將落下的夕陽，眼中似乎也帶著一絲不解，只是那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卻是發自內心。

視線從遠方拉回，又回到了眼前這張稚嫩的臉頰上，卻見那腥紅的血眼中帶著更多的是好奇與不解。

古星揉了揉了眼睛，舉起手中的小青蛇，卻見其帶著鱗片的皮膚在金黃色的世界中多了一份神秘，但是小孩依舊很高興的揮舞著，對著老者問道：「天爺爺，是不是有了這清源暝龍蛇的血膽，星兒的眼睛就能治好，記憶也能恢復了？」

「星兒為什麼那麼著急恢復自己的記憶呢？難道跟在天爺爺身邊不好嗎？」老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因為星兒不想連一天的記憶都不能擁有，要每天都麻煩爺爺重複的為我解說！」

「星兒不要想這麼多，你的記憶到了時機自然會解開，但是你的眼睛有了這清源暝龍蛇的血膽一定能夠治好，這樣，我們以後就可以往人多的地方走了，你也說不定會認識別的朋友！」

「朋友？」古星不解，滿臉疑惑。

「星兒不用想太多，走，爺爺回去給你調葯，說不定吃了這最後一劑葯，你的記憶不一定會恢復，但是至少以後不會再失憶了，這樣可好？」老者看了一眼古星，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清源暝龍蛇，開口轉移了古星的胡思亂想。

聽了老者的話，古星笑了笑，將手中的清源暝龍蛇遞給了老者。

「這小蛇，爺爺碰不得，只有你能抓！」老者笑了笑，終於還是沒有接過去。

夕陽下，一老一小走在金黃色的沙漠中，老的目光堅定，步履穩健，小的頭腦聳拉，身形蹣跚，一隻腥紅的血眼盯著手中的清源暝龍蛇，兩個被拉得很長，腳印卻來不及看清就被風吹起的金沙掩埋。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也不知道自己曾經經歷了什麼，甚至連昨天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連模糊都變成了奢求，於是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老人每天都會跟自己講一遍昨天發生了什麼，但是無論怎麼問，答案只有一個。

「爺爺，我們昨天做了什麼？」

「走著！」

「我們前天做了什麼？」

「走著！」

「我們上個月做了什麼！」

「走著！」

「我們明天會做什麼？」

「一直走著！」

一邊走著，一邊感受著在手中不斷掙扎的小蛇，古星忍不住用力的捏了捏被提著的尾巴，豈料小蛇卻折騰的更歡了，不斷如同一條飛舞的青色鞭鏈。

「嘶嘶」蛇信狂吐，小蛇也許感覺自己的尊嚴被挑釁了，不斷想要將身體掉個頭，準備生生的將那折磨自己的小傢伙撕裂。

天色終於在這一老一小的行走中變得暗了下來，在這樣的世界中，星星出來的時間本應該比別的地方更早，只是為何，現在還不見星星的影子？

老者抬頭望著天空，猛然瞳孔一縮，因為他看見古星的身體正在不斷的發抖，而原本那腥紅的眸子居然開始慢慢的被一層銀色的液體充滿，而古星手上那條清源暝龍蛇，此時卻纏上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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