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漓月鏡瞳
北斗七星變成天狼的模樣，引動了古星身體內的七星鎖魂陣，天瞳的殘魂在蘇醒，一股暴戾到極致的氣息從他身上傾瀉而出。牧天快步走近，他知道古星身體里的七星鎖魂陣是為了封印那骯髒而暴戾的靈魂，如果那東西佔據古星的意識，後果不可想象。
突然，牧天腰間的玉佩亮起，神情驚駭。玉佩亮起意味著域外發生了重要的事情，他推脫不得。
古星臉上布滿汗珠，識海翻湧，他感覺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藉助星辰之力從背部直達識海，那種力量讓他驚心。
吼！
野獸的怒吼聲回蕩在識海中，某種禁制即將打開。古星背部的七個黑洞慢慢消失，他不能控制。
天空中的異象，引得青山鎮的人側目，莫道傷和鎮中的人走向了這座有著低矮籬笆院牆的小院，站在院外，他們清晰的感受到古星身上那種狂暴不安又陰狠無比的力量。
牧天右手比作劍狀，點在古星印堂之間，瞳紋浮現，右眼射出一道白光，聖潔浩渺的力量沖入古星的腦海。
靈力進入其識海，慢慢化作牧天的模樣，他清楚的看見陰陽識海內那一道又一道的禁制在晃動，像是有東西想要衝破當中的封印。
「休想！」牧天一聲怒吼，實力恢復到頂峰的他是強悍的。漂浮陰陽識海上方，手印不斷變幻，靈力沿著黑白中間的線條遊走，向兩邊擴散。覆蓋那些禁制鎖鏈！
咚！咚！咚！
撞擊的聲音回蕩，牧天不斷加強力量。
「卑微的人類，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沉沉的聲音從禁制內透出。
牧天道：「天瞳，你只是一縷殘魂而已，你在歷史長河中消失了，何故再出來興風作浪。」
「哼，我是偉大的天瞳！」
「不，你只是一個…雜種！」牧天的聲音透出。
禁制內的力量瞬間平穩下來。不足半晌，衝擊之力更強，看來牧天徹底惹惱了天瞳。
牧天見狀，絲毫不懼，繼續道：「別以為你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你現在唯一能接受的，就是乖乖的躲在這個孩子的身體里讓自變得強大一點。要是他不在吸收形成之力，你的靈魂永遠得不到修復，唯一的下場自然是消散。」
天瞳並未理會，繼續撞擊靈力鎖鏈禁制。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徹底沉寂吧！」牧天手中的印法再一次一變，白色的瞳孔不斷旋轉，靈魂鎖鏈中的力量驟然變強，囚籠不斷壓縮！
吼！
天瞳的吼聲帶著凄厲，隨後便徹底沉寂。牧天看到古星識海內那一層層的禁制，無奈的嘆息一聲，化作靈氣衝出了印堂。
古星悠悠睜開眼睛，看見天爺爺正用手指在他印堂處，問道：「天爺爺，這是做什麼？」
牧天道：「星兒，記住，我是天爺爺。」說完和院外的莫道傷相視一眼。
古星這才看見天爺爺腰間亮起的玉佩，猛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天爺爺，你要走了？」
牧天道：「是啊，你應該記得天爺爺說過的話『當腰間的玉佩亮起之時，也是我們分別之時，也是你自己去成長之時』。」
古星正欲說話，牧天手指間沖入一道靈力，靈力壓得識海沉沉，眩暈感襲來，他閉上了眼睛。
「老夥計，拜託了！」牧天對莫道傷說道。
「去吧，希望他日，我們會在那裡相見。」
牧天快速穿過小鎮，穿過楓樹林，穿過石林中的古道，卻發現在上百個殺星樓的殺手站立此地。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樊靈，強大的威勢，將眾人逼退，沉聲道：「世間事，紛紛擾，因果不斷，輪迴不生！」
樊靈見來人如此強大，不敢動彈絲毫。
牧天看了看腰間的玉佩，沒有理會殺星樓眾殺手的神情，化作流光，消失天際。
牟源這兩天一直在感受此間的風向，發現石林中的風向毫無規則，氣息流動也與周圍不同，卻一直沒有找到破開陣法的方法。直到，他看見牧天從裡面走出。當牧天化作流光衝天而去之後，他手中抓著黑色的粉末，粉末灑出，在石林上空飄蕩。
「這是什麼？」樊靈見那些黑色的粉末在紊亂的氣流中變得有規則，忍不住問道。
牟源笑了笑，道：「這是…瞳粉。」
「瞳粉？」
「是的，就是人的眼睛磨成了粉末，天生帶有指引性功能。」
「那為什麼早不拿出來？」
「這東西這麼珍貴，怎麼能隨便拿出來，要不是剛剛見有人從裡面出來，我也不捨得用！」
「可我們也是從裡面出來的啊！」
「巫山和石林中間，定然還有別的東西被隱藏，我對此已經十分確定，兩天的時間，足夠我從風向和氣息來判斷。」
樊靈見牟源如此肯定，視線看向了石林，飄蕩的黑色粉末變成一條黑色的細線懸浮在石林古道的上方，左彎右繞之後，他們看見了石林盡頭的楓樹林。
「那裡怎麼會有楓樹林，難道是幻覺？」樊靈問道。
「不是幻覺，走吧！」牟源笑道，領著眾人，順著黑色的細線往裡走去。
叮鈴鈴！
青山鎮各家房門前掛起的銅鈴發出了響聲，莫道傷衝出藥材鋪，穿過街道，看見殺星樓的人即將穿過石林。
他幾步走出，已經穿過楓樹林，出現在石林之外。雙手不斷結印，朝著石林轟出，瞬間，石林中兩三丈高的石塊快速移動。
「巨靈陣，難道是……」牟源眼中射出駭人光芒。
樊靈和殺星樓的殺手見狀，迅速圍城一圈，防禦著即將襲來的石塊。
「你說這不是殺陣的！」樊靈對牟源吼道。
牟源也只是驚駭了半晌，隨即眼中射出光芒，他對陣法的痴迷已經到了一種境界，想起自己曾經翻閱古籍，再看看這地方，想到巫山的傳說，他愈加確定了這是什麼陣法。
「牟源，你想到辦法沒？」樊靈喊道，因為視線中活動的石塊驟然拔高，變成了數十丈，強大的威壓透著殺意。
「別急，這是傳說中的巨靈陣！」
「什麼巨靈陣？」
「這裡是巫山，你知不知巫山中住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
「是巨人，傳說巨人生活在巫山的古木林中，他們守護著大地的厚沉，不讓別人掀翻大地，曾經隸屬靈源十九衛中的巨人衛！跟隨靈源大帝的步伐，走出了巫山，與強大的天徒大戰。只是，這終歸是個傳說，在歷史的長河中慢慢被人淡忘了。」
「跟我說這個幹嘛？」
「這巨靈陣中的石塊都是巨人的化身，我們的殺意刺激了他們，所以……」
「你的意思讓殺手斂去殺意？開神門玩笑……」
「如果不能，只能強行破壞了。」
「怎麼破壞？」
「找到最高的石塊巨人！那一定是陣基所在。」
樊靈心頭一狠，帝靈境的實力徹底爆發，猛然飛身而起，抵抗鎮中透出的威壓，搜尋著最高大的石塊。
石林中的石塊不斷移動，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那塊石頭最高最大，樊靈臉上的猙獰之感更強，想到已經在這破地方浪費了一年的時間，還沒有找到那個破妄瞳體，心裡莫名覺得不痛快。
轟！砰砰砰！
長劍胡亂揮動，強大的靈力將一塊塊石頭震碎，只是震碎的石頭又不斷凝聚，樊靈變得愈加粗暴。
莫道傷眼中閃過複雜神色，視線向後看去，他似乎看到楓樹林后的人們站在街上，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他們沒有靈力，天生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沒有睜開眼睛的巨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強壯一點，力氣大一點，聖靈境強者的面前，還是不堪一擊的。
「終究是引來劫難了嗎？上古陣法能保護他們直到巨人睜開眼睛嗎？」莫道傷的視線望向了巫山，腦海中想起那個高大的少年，那個已經化作石頭巨人的少年。呢喃道：「一年了，你為何還不睜開眼睛？」
牟源緊緊的盯著巨靈陣的移動，順著其方位不斷參悟，對於殺星樓寶貝一般存在的建陣師，牟源可是直接負責北山大域殺星樓基地陣法的存在。要不是虎鯊一再請求他出手，他未必願意來此地。
樊靈當然不了解牟源的實力，一開始見到這個老頭，他就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所以樊靈並沒有把他當成什麼重要人物。
「牟源，你到底能不能想到辦法？」樊靈很是生氣，這幾年他的實力已經到了絕對強者的狀態，人也變得狂妄了幾分，只是沒想到，帝靈境存在的他居然還奈何不了這個破陣法。
其實他不知道，當年牧天比他實力高，也在這個陣法中吃過虧，要不是莫道傷的指引，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牧天。
牟源眼睛緩緩閉上，雙手不斷結印，眼角浮現一顆菱形晶石的瞳紋，手上的印法驟然加快，道：「漓月鏡瞳，開！」
轟！
牟源驟然睜開眼睛，眼眶中像是鑲嵌著兩塊鏡片，左眼鏡片內閃現順時移動的石塊路線，右眼鏡片中閃現石塊反時運行的路線，兩種路線不斷交織，最後意外的重合的到一種路線。
瞳孔放大，緊緊盯著，猛然喊道：「樊靈，攻擊東南方最矮小的那塊石頭。」
樊靈一陣，先是驚訝牟源的瞳術，隨即目光射向東南方，那裡有一塊低矮的石頭散發著土黃色的光芒！
轟！
一股強悍的靈力從巨劍透出，化作土黃色的霸龍，沖向了東南方那塊低矮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