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具屍體
「真他娘的邪門了!」魏國忠暗罵一句,四下張望,只覺這裡處處透著詭異。他心思轉了幾轉,不知此時該如何進退。但內心深處隱隱覺得若就此離開便無法查明真相,以自己這種「打井必須見水」的xing格必會心有不甘。更何況潘武是自己的好兄弟,他真出了什麼事的話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
「既然來了,老子就要把這牛嶺鎮翻個底朝天,看看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魏國忠咬了咬牙,一聲令下,率領眾人繼續深入。
走了約莫半個鐘頭,眾人已來到牛嶺鎮中心地帶,四周依舊不見半點燈火,一片寂靜,似乎連風都靜止了。
眾人正大感疑惑時,隊伍中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什麼?」
隨著這一聲喊叫,魏國忠等人心頭陡然一緊,急忙轉身,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左側一間大屋門廳敞開,裡面七七八八地擺滿了什麼東西,夜sè正濃,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魏國忠一揮手,示意眾人不要慌亂,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眾人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朝那大屋走去。眾人行至大門口時又停了下來,此時在火把近距離的照耀下,眾人才看清了那些東西的真實形貌。原來這些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具具黑sè的棺材。
這些只是尋常的棺材,丹陽鎮的靈堂內都放有不少這種棺材,魏國忠早都見慣了。只是不知為什麼,他此刻心臟跳動得特別厲害,感覺格外緊張。此時恰巧一陣冷風吹過,使他渾身打個冷顫,趕緊左右掃視一圈,見手底下這幫兄弟們也是個個臉sè發青,異常驚恐,就連一向膽大的阿貴,也在慄慄發抖。
魏國忠咽了下口水,暗罵自己沒有出息,拉開槍栓,壯了壯膽,抬起腳來踏進門檻,走向那些棺材。其他人緊隨其後,依次進入。
踏入大屋之內,眾人立時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腔,不少人都捂著鼻子咳嗽起來。
魏國忠舉起胳膊,以袖掩鼻,讓兩個民兵上前去打開離他們最近的一具棺材,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鬼東西,為何散發出如此濃烈的血腥味。
兩個民兵將火把交給別人,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一人抬住棺材蓋一角,手臂發力,棺材蓋便微微晃動了一下,顯然沒有被釘死。兩人繼續發力,終於將棺材蓋緩緩抬起,往旁邊挪了開去。突聽他們大吼一聲,四隻手腕登時鬆脫,棺材蓋猛然跌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哐啷」巨響,把本就高度緊張的眾人嚇得是心膽俱裂,不少人都一屁股坐倒在地。
「王八羔子,死人沒見過么?有什麼好怕的!」魏國忠見那兩個民兵一副被嚇尿的慫樣,頓時大發雷霆,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大踏步來到棺材前,朝裡面瞧去。這不瞧還好,一瞧之下臉sè瞬間煞白,渾身顫抖,差點連槍都拿不穩了。
阿貴不知司令見到了什麼,也湊上前來查看。當他看到棺材里的東西時,心跳陡然加速,幾乎蹦出胸膛。
那棺材里躺著一具屍體,準確地說是具乾屍,在火光的照shè下,屍體的面容忽明忽暗,乍一看還以為它是活的。
按說魏國忠等人見到屍體不應被嚇成這副德行,畢竟他們與刀槍為伍,過著槍林彈雨的生活,手底下的人命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什麼樣的死屍沒有見過?但是眼前這具屍體的模樣實在太過詭異,每個人看得都是寒毛直豎。
這具屍體全身肌肉萎縮,皮sè蒼白,沒有一絲血sè,面部極度扭曲,嘴巴張得老大,像是死前在竭力嘶吼吶喊,而且還如死不瞑目般瞪著一雙蒼白的眼珠。
「他……他不是馮兵么?怎麼死了?」阿貴指著屍體,驚恐地叫道。
「你說什麼?」魏國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叫「馮兵」的人,不就是兩個月前被自己派去送信的其中一人么?怎麼會死在這裡了?他硬著頭皮又朝屍體的面部掃了幾眼,果然發現屍體的面貌和那叫馮兵的人依稀有些相似。
魏國忠一時不敢確定,又看了看屍體身上的服飾,只見他穿著丹陽鎮民團特製的黑sè夜行衣,與此刻己方這幾十號人穿著一致。如此一來就能斷定,此人確是馮兵無疑。
「司令,太奇怪了,馮兵是怎麼死的?你看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難道是中毒了?」阿貴疑惑地問道。
「不對,有傷口,只是不明顯而已。」魏國忠俯下身子,將槍口指向屍體脖子一側,「你看,那裡有兩個小孔,像是被毒蛇咬過。」
阿貴從身旁民兵的手中接過火把,拿近一照,確實發現屍體脖頸左側靠近動脈的地方有兩個相聚不到兩寸的小孔。只因肌肉萎縮,皮膚皺起的褶子使小孔變得十分隱蔽,不仔細看還真不易發現。
「但這傷口絕不是毒蛇咬的,毒蛇但凡傷人,只會咬人的腳脖子,不可能跳得那麼高直接咬脖頸動脈。」魏國忠眉頭緊皺,陷入沉思。這種死法當真罕見,即使見識廣博的他也從未見過。這時他目光一轉,看了看其餘棺材,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說道:「快,把其餘棺材全部打開!」
聽到長官發號施令,眾民兵克制住內心的恐懼,邁開發軟的雙腿,顫顫巍巍地四散而開,兩人一組的將其餘十六具棺材全部打開。
眾人見到棺材裡面,個個瞪大眼睛,額頭滲出冷汗。原來這十六具棺材里也躺著屍體,死法與馮兵無甚差別,都是肌肉乾癟萎縮,死狀極其恐怖,而且脖頸左側無一例外的都有兩個小孔。
魏國忠此時的臉sè已變得十分難看,他已經確定這十六具屍體都是自己派去送信的民兵,加上之前馮兵的屍體,不多不少剛好十七個人。
看到平ri里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兄弟竟然全都死在這裡,魏國忠氣得臉sè發青。似乎有什麼敵人知道他要過來,便以恐怖的手段殺害了他的兄弟,以此示威。他只感胸口發悶,氣血上涌,盛怒之下將槍口朝天,厲聲怒吼:「賊他娘的,哪個孬種要和老子作對?有準放馬過來,和老子真刀實槍地幹上一仗!藏頭縮尾地躲在暗處,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連罵數聲,在寂靜的夜晚里猶如晴空霹靂,聲震寰宇。在場民兵紛紛舉起槍來,慌亂地瞄向周圍,好似真有看不見的敵人正潛伏四周。
阿貴也掏出手槍來回晃動,忽然額頭上一涼,有什麼東西滴到了腦門上。他伸手摸下,用手指搓了搓,竟是粘稠的液體,還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急忙抬頭朝屋頂看去,卻見天花板上遍布黑影,黑壓壓的不停蠕動。
「什麼鬼東西?」阿貴一聲驚呼,瞬間朝天花板上開了幾槍。
眾人被阿貴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紛紛抬頭朝屋頂望去。此時因火把高舉,火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屋頂。眾人心跳突然加速,登時屏住了呼吸。只見天花板上不知何時已爬滿了一種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它們全身**,腦袋光禿,皮膚呈暗褐sè,像壁虎一般攀附在天花板上。更讓人心中發毛的是,這些怪物沒有眼球,眼眶位置只有一條細縫,鼻子還凹了進去,血盆大口露出兩顆獠牙,血紅的長舌如蛇信般來回伸縮。
眾人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怪物,無不嚇得心膽俱裂,動彈不得。魏國忠雙眼睜得老大,原本想扣動扳機的手指像是失去知覺,怎麼按也按不下去。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那些怪物突然發出刺耳的鳴叫,四肢用力一蹦,紛紛脫離屋頂,如離弦箭矢般沖向地面上的眾人。
眾人此時才緩過神來,紛紛開槍shè擊,頓時槍聲四起,火花迸shè。那些怪物如有不死之身一般,面對槍口毫不躲閃,任由子彈shè入身體,下沖之勢卻絲毫不減。它們連續撲倒數人,張口就朝脖子咬去,大廳之內登時慘叫連連,血肉橫飛,場面一度變得極為混亂。
魏國忠就地一個打滾,躲開一隻怪物的撲擊,迅速閃到後方,突然感覺背後嗖嗖發涼,還有皮膚裂開的痛楚。原來那怪物除了獠牙厲害之外,雙爪還長有寸許長的鋒利尖甲。剛才雖然及時躲開了怪物的撲擊,後背卻給抓傷了。
趁著怪物還未轉身,魏國忠強忍痛楚,連開數槍,槍槍入肉,但依舊無法擊斃那隻怪物。那怪物一轉身,口中發出「嗬嗬」怪叫,四肢一蹬,又朝魏國忠迎面撲來。
魏國忠急忙後退,背部一下子撞到了牆上,再無退路,心中暗叫一聲:「我命休矣!」有意無意間朝前開了數槍,竟碰巧全都打中了怪物的頭部。那怪物在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后,抽搐幾下,便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見到怪物被自己擊斃,魏國忠如在黑暗之中見到了一點火星,猛地朝周圍的人喊道:「頭部!頭部!快朝這些怪物的頭部打!」說罷,突見一隻怪物撲倒阿貴,正要張口咬向後者的脖子。魏國忠急忙開槍shè擊,連續擊中那怪物的後腦,腦漿隨之噴出,濺得下方的阿貴滿臉都是,有些還進入了他的嘴裡,嗆得他不停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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