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好戲
「小姐,真的不用將此事稟明過大少爺嗎?萬一出了什麼事,奴婢就算是死一萬次也沒法與大少爺交待!」春崍看著洛家的家丁往這邊走來,拉住墨台靖容滿臉不安地道。
墨台靖容勾唇冷冷一笑,「你不好奇我的這位準大嫂想出了個什麼樣的法子嗎?」
春崍老實地搖頭,「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你想要做太子妃,大少爺可以幫你,沒必要冒這個險。」
墨台靖容奇怪地看著春崍,「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做太子妃來著?」
「可是以前小姐你不是……」
「那是以前的墨台靖容想,如今的墨台靖容卻不想。」手往她腦袋上一敲,迎著洛家的下人上去。
以前的小姐不就是現在的小姐嗎?難不成,小姐當真想開了?可是也不對,若是想開了,卻為何因此事而高興?
「靖容小姐,請隨小的來,我家小姐已在船上等候多時了。」穿著僕役服的家丁上前將墨台靖容領向停靠在岸邊花船上。
洛家的花船靠得很是隱避,旁邊柳樹蔭將整截船隻遮了一個大半。
洛隨兒也存了心思不讓他人知道墨台靖容上了洛家的花船,墨台靖容表面上是不疑有他,在僕役的笑臉奉迎下,歡歡喜喜地上了洛家花船。
那僕役見裝,在兩人背後扯了一個陰冷的笑,轉身離去。
因花船靠著岸頭,周遭靜悄悄的,就算再怎麼大意的人也會顯得小心翼翼。
帘子外沒有人守著,按理來說,像洛家這樣的官船是該有侍女守在外頭的,船前船后都應有人走動,以防哪個賊子上船。
可是洛隨兒卻認定了墨台靖容是上豬腦子,才做出如此明顯之舉。
墨台靖容突然站定在簾外,微風徐徐,從里吹來的氣味有些不對勁,抬首止住了春崍掀簾的動作。
春崍一頓,「小姐?」
墨台靖容回首笑眯眯地上下瞅了春崍一眼,弄得她渾身發毛后,墨台靖容才撤手,自己則是閉息率先走進。
一股屬於胭粉的香氣撲面而來,春崍左右觀看,前截的船艙無人,但看得出,此處有被精心布置過,華美而不實,也多得洛隨兒有心有意。
「小姐?無人,這洛小姐不會是誆我們至此吧?」想到這,春崍只覺得一股陰風襲擾,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墨台靖容抿嘴不言。
春崍越發覺得不對勁,「小姐,我們還……」是走吧。
「砰!」
吸入薰煙味,春崍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就倒了下。
墨台靖容低眸看了春崍半響,蹙眉也跟著躺倒在她的身側。
等了不多半會兒,有人悉數而進,斷定了她們兩人暈迷之後,完全是放開了手腳上船。
「小姐,太子殿下快到了,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以聞名天下的才女之名義來引他們過來,果然受用了許多。只待將她的衣扒了,做出勾引下流之事,此事過後,只怕她名聲不臭都不成了。」琴玉看著幾個人將墨台靖容搬上床榻,沖著這邊的洛隨兒自信地道。
洛隨兒待她們將人抬上榻,又將墨台靖容的衣帶半解,這才揮手讓人全部退下,將屋中布置得與那聞名天下的才女施試眉花船布置相般,這也是為引得眾人而來。
聽聞,這幾日施試眉病在榻上,不方便出門,如今洛隨兒便借著對方的名頭來引人觀賞墨台靖容放蕩不羈的一面,待她失盡人心,臭名更臭時,便是她無翻身之日,居時的靖安還會替她擋災擋難嗎?
如此不堪的女子,又有何人疼愛之?
洛隨兒卻是沒有發覺,自己的笑容越發的猙獰可怕。
琴玉有些后怕地低喚了一聲,「小姐,我們該走了……」
等會兒人群洶湧而來,勢不可擋,若見她們在船上,怕是也被連累。
「你們且先退下。」
洛隨兒擺手,走向簾幕前,看著榻上靜躺著的少女。
她一直知道墨台靖容的容貌不輸於人,可是未曾想過,素顏如她,竟是如此的惑人,完全不比那施試眉差得到哪裡去。
想到墨台靖安對她的寵愛有加,再善良的心也變得狠毒。
「墨台靖容,這怨不得別人,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你也莫怪我狠。」咬咬牙,轉身。
「嗖!」
墨台靖容在她轉身的檔口,一記手刀劈在洛隨兒的腦後。
接住洛隨兒倒下的身子,移向身後的床榻。
墨台靖容慢條斯理地整裝束衣,摸著下巴看著洛隨兒半響,嘴角一勾。
有些人想害她墨台靖空,也怪不得洛隨兒咎由自取。
而她此刻做的,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你不來害我,我又何必來害你?
站在船下的琴玉見自家小姐許久不出,正待再上船催人下船,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盈盈而出。
琴玉一愣,「小姐,你這……」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附近若有人瞧去,我遮著面,誰也認不出。」
聽著還是小姐的聲音,琴玉也不疑有他,忙點頭,扶著小姐忙離去。
淮京施試眉,才女也。
多少風流士人沖著其名而來,她是登雀樓的女主人,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佳人!
登雀樓,海納百川,書畫,琴棋收藏,舞曲譜,玉器胭脂,五行八卦集,少數的武功秘籍,凡你所想,應有盡有。
登雀樓,最是文人雅士常駐之所,就是大家閨秀也聞著施試眉之名而來。
因此,洛隨兒話剛放出,就算是有疑,施試眉的名頭卻是響噹噹的,刀山火海,那些男人也得爭破了頭也要擠過來。
是以,便有了花船紛涌而來。
原本靜悄悄的岸頭,此刻鬧聲不斷,卻全是嚷著施試眉之名。
登雀樓的歌藝舞曲為淮京一絕,但她們卻鮮少登台,很簡單,她們不是青樓女子,舞曲不過是為了自賞自愉罷了。
而能呆在樓內的女子,也都是才色兼備,故此,登雀樓聞名天下,試眉姑娘更是廣受世人所喜,名頭大震。
隨人流而來,有中間彼為平凡的一處花船被撩起簾幕一角。
「公子,那試眉姑娘如今卧在榻中,如今有人卻用她的名聲引士人前來,如此拙計,也愧得他想出。」勁裝侍衛服,男子放下簾幕,有幾分冷意的出口,全是沖著那拙計之人而去。
「叮!」
懶洋洋靠於窗前的那一抹深藍錦衣被侍衛服男子擋去了半身,只見對方手指修長,身如無骨,懶態盡出。
指節輕輕彈在白玉杯緣,「如此好戲,本公子怎可錯過,搶個好位置,觀戲!」
「是,屬下馬上按排。」侍衛玄魚抱拳而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