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母親的味道（一）

溫柔的春天就這樣輕輕的走了，沒有留下一絲的懷念，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留下的卻是狂躁的暴雨與瘋癲的狂風和悶熱的氣溫。它們就像舊社會的奴隸主，欺壓著百姓，快樂著自己。

就在百姓們痛苦著，想翻身農奴把歌之時。它們真正的主人悄無聲息的傲慢般的走來了。來的是這麼的合理也是這麼的惹人討厭。雖然它沒有春天的溫柔，沒有秋天的和煦，更沒有沒有冬天的美麗，它的出現能把失望的百姓們一下子就打進了萬丈深淵，直接變成了絕望。但是它還是讓百姓們記住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夏天。

對於蘇晨曦來說，她並不討厭這個壞壞的有點痞氣的夏天。因為她喜歡站在屋檐下看著雨水形成清澈的珠簾洗刷她童真的心靈，喜歡雨後的泥土散發出來的獨有的香氣讓她感到清爽，更喜歡雨後的彩虹掛在她的頭頂上的美輪美奐。但是這種特殊的快樂只存在於兒時。

對於現在的蘇晨曦來說，這段兒時的經歷就是一種感覺，也是一種思念，更是一種嚮往。

蘇晨曦的記憶深處隱藏著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有一段溫馨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關於夏天。

只是，六年了，她過了六個夏天，六個夏天對她來說就如同一張白紙，沒有寫下任何的故事。她也沒有往盒子裡面存放任何的東西。她覺得盒子太小，有一個故事就夠了。

她也從來都不曾打開過那個盒子。她無法打開也不想打開。因為上天毀掉了她的鑰匙。雖然她有幸又得到一把，可惜她又丟失了。

其實，夏天在蘇晨曦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種味道，一種可以隱藏卻不可以磨滅的味道，一種可以短暫性失憶卻不會永久性失憶的味道，更是一種可以讓人魂牽夢繞的味道。就像美食，棄之不能，或是衣服，不能不要。

蘇晨曦依稀記得，雨後的傍晚，她同母親一起划著小船在池塘里摘著蓮蓬唱著歌，數著蜻蜓樂呵呵。因為她知道小船上的蓮蓬最終會被端上桌成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而她就喜歡這些佳肴。

其實，蘇晨曦知道，夏天就是母親的味道，而他母親的味道存在於夏天，他們是捆綁在一起的，缺一不可的。可惜現在的她已然失去了味覺，品嘗不到這種屬於她的味道。

雖然六年中沒人能夠喚醒她腦海中的這個沉睡的味道，但是她相信，一定會有人的能夠喚醒的。她希望這個人就是遠在天邊的許夏。

回想著以前的種種，蘇晨曦覺得傷感。俗話說沒有父母的孩子沒人疼，她覺得自從父母去世，她就是一個沒有疼的可憐的孩子。

蘇晨曦站在窗前兩眼放空望著窗外的暴雨，她沉默著，發獃著。她喜歡夏天的雨，但是這麼多年，她再也沒有過這樣很自然的很輕鬆的望著夏天的雨。她反感了嗎？沒有。她還喜歡嗎？她也不確定。只是她心中還有一個強烈的**，她還想去觸碰這個天底下最純凈的物體，希望它能帶給她帶來以前的那種快樂。

蘇晨曦打開窗戶，她看見了老天在流眼淚，是在為她而流，是為她以前的種種事情而流，或許老天覺得她的六年等的是不值得的。於是她伸手去接老天的眼淚，她想安慰老天爺。就在雨水掉落在她手心裡之時，她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沒有做一刻的停留，可她還在感覺到了。

蘇晨曦喜歡她的心被觸電了一樣的顫抖的感覺，至少證明她活在這個世界是不是行屍走肉，她還有機會還可以找回童年的快樂。

蘇晨曦又一次把頭和雙手伸了出去，窗外露出了她半截身子。蘇晨曦的長發隨著狂風開始飛舞，雖然沾染了雨水，但也不妨礙輕盈的如同舞者的特性。今天她特意化了妝，卻掩飾不住她心裡的疲憊。她任憑雨水沖刷著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她想洗去臉上的塵土更想洗去心裡的塵埃。她對著濕漉漉的天空大喊，「暴雨，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你喜歡人家，可人家不喜歡你。」一句冷冰冰的話從廚房裡撂了出來。

「做你的飯，費什麼話呀！」蘇晨曦繼續貪婪的吸允著新鮮的空氣，根本不理會歐陽的故意挑釁。

「說話注意語氣，小心我罷工，看你們晚上吃什麼！」歐陽拿著鍋鏟子左右搖擺顯得很得意。

「罷工就罷工，怕你不成？我一會給馮左左打電話讓她不用過來了，我和她出去吃！」蘇晨曦面無表情的反將他一軍，看著歐陽垂頭懊惱的樣子她更加得意！

歐陽乖乖的做飯，不在呼喊著要罷工了，「小心掉下去，快把窗戶關上，不要把自己弄感冒了。」

蘇晨曦沉默著，不想理他。

「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小心感冒！」歐陽提高分貝表示憤怒。

「你吵什麼吵，煩不煩啊，跟個事兒媽一樣。」蘇晨曦煩了。

「炒菜呀，不炒你們晚上吃什麼呀！我可不想讓馮左左說我招待不周！」歐陽不想和蘇晨曦正面交鋒，避開話題。但是他卻樂在其中。

此時此刻，蘇晨曦的心思完全用在了拼湊往事上面，沒有剩餘的精力和歐陽拌嘴。

歐陽見蘇晨曦站在窗前依然不動，他以為蘇晨曦把他的關心當作耳旁風，完全不放在心上，心裡著實有些生氣也有些失落。

可當失落已成為一種習慣他就麻木了，就不在乎了，但對於他們的感情他不能麻木，他必須在乎，所以他還是要去關心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可當勸戒不聽又不敢對她發火時，他就想不出又更好的辦法讓她乖乖的聽話。實在讓他傷腦筋。

「雨水都飄進來了，快把窗戶關上，我的壁紙很貴的。可不能把我的壁紙弄壞了。」歐陽對著蘇晨曦的背影故意大呼小叫。或許這個時候不安套路出牌會更有成效。

「有錢了不起啊！」歐陽的話傷到了蘇晨曦的自尊心。她一氣之下使勁的把窗戶砰的一聲給關上了。窗戶撞擊牆面發出的聲音很響，雖然沒有震碎玻璃，但是震到了歐陽的心。

歐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沒有後悔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