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酒樓老闆
看到這棟酒樓的時候，高飛還真想不到，這竟然是自己的「家產」，他，一個漂泊江湖的浪子，竟然成了酒樓的老闆！
「茶香居」，名字很不錯，臨街的兩層酒樓，都是供客人吃飯喝茶的，酒樓後面，是一個大院子，圍著一圈廂房，是高飛和酒樓夥計們的住處。酒樓什麼都沒變，招牌。夥計，一切都照舊。他們也都是才知道換了老闆的。好在這事在京城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街面上的店鋪換主人的事情太多了，差不多每天都在發生，所以他們見怪不怪，只要酒樓繼續開著，他們有飯吃，換不換老闆其實無所謂。
高飛也不清楚這酒樓究竟以前就是錢萬通的人經營的，還是臨時買過來的，他也無從知道，他只知道這一夜之間，所有的房契的東家，都成了他的名字。高飛也懶得去想那錢萬通怎麼解釋他的失蹤，但他相信，這，都不是問題。
高飛蓄上了一抹鬍子，當然是假的，然後弄了一頂瓜皮小帽帶上，穿著一身頂刮的綢緞，倒還真有點土財主的感覺。這是必須要做的工作，雖說自己平日里足不出戶，可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作為錢萬通安插的棋子，他最首要的工作，就是不暴露自己。
酒樓的掌柜、夥計和大廚們，都一一過來見了新老闆，高飛也懶得去多操心，只是吩咐他們一切照舊。那夥計們就屁顛顛去收拾高飛的住處了。
住的地方很雅靜，在院子的最裡頭，一個人三間房，還有一個很大的廳堂。雖說高飛孤身一人，住起來有點空曠了，好在高飛喜歡安靜，也就無所謂了。
酒樓定位很高，雖說做的是家常菜，不是山珍海味，但樣樣都很精緻，那些吃膩了大魚大肉的有錢人和達官貴人們便喜歡時不時來這換換口味。所以酒樓生意談不上火爆，但也算不錯，每個月還能有不菲的收入。
高飛雖說沒做過生意，但他在錢府待了那麼長時間，耳濡目染之下，也早就明白了，在京城做生意，其實就是做的人情，沒有很好的關係網，旺不了三天就會被人妒忌暗地裡下刀子。他才來，首先要做的就是在這站穩腳跟。也許以他的能耐，他不懼怕誰，可是，現在他根本不能顯露他的一點武功。
這天，掌柜的跟他報完當天的賬目，正要退出的時候，高飛叫住了他。
「孫掌柜的，你留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這孫掌柜就是酒樓以前的掌柜，高飛通過這幾天短暫的接觸，早就看出這人圓滑世故，歷練很深，他表面上對高飛很尊敬，每天的賬目也向高飛報得清清楚楚，但高飛看得出來，這人有所保留，他似乎對自己年紀輕輕就當這的東家有點信心不足，也不願意告訴高飛什麼事該怎麼做，似乎有點等著看笑話似的。而且他在酒樓夥計們中的威信很高，不擺平這人，恐怕別的人也不一定會真心地服他。
「東家，您有事？」孫掌柜的依然一臉恭敬。
「這『茶香居』以前是誰在收保護費啊？」高飛平靜地問道。
那孫掌柜顯然楞了一下，「回東家，以前的劉老闆都是見人就撒，元帥府的人多些，也有些其他的小幫派會經常來打打牙祭。」
「哦，這樣啊！」高飛看了一眼孫掌柜的，「你認識元帥府護衛里管事的不？」
「這個……，我在這待了快十年，那些平時來收租的護衛我還是都認識一些的。」孫掌柜說道。
「那些沒用，出來收的都是些跑腿的，我要管事的。」高飛很直接地說道。
「要說管事的，這一塊應該就是那個程統領，叫程志彪，是元帥府護衛裡面的一個副統領，不過我也就見過幾次面，但和他不太熟絡。」
「好，這幾天你加緊辦一件事，你找個關係好點的，給他點好處，讓他捎個話給那程統領，就說這『茶香居』換老闆了，新來的老闆想要結識結識他，看他哪天方便賞臉來吃個飯。」高飛淡淡的說。
「你放心，這事好辦！」那孫掌柜的顯然沒料到高飛這麼懂行情，原本的敷衍的神情一下子全收斂了。「只是有一點，得先給他捎點銀子，不然，他不一定會來，這周圍想請他吃飯的多的去了。」
高飛微微一笑，這孫老闆上路了，「那是當然，你去安排去。錢先從賬上支取，不夠來找我。」
「夠了夠了，上個月盈餘了不少。」孫老闆眨巴著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滿臉笑容，在聰明東家手下做事，心情當然高興，「那我就去辦了。」說完就要退出去。
「你準備先給他多少？」高飛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總得給五十兩銀子吧，太少了拿不出手。」孫掌柜狐疑地看了看高飛，他以為高飛是在心疼錢。其實他心裡知道，這些護衛都是狼，肉太少，別人看都不看一眼。
「你先給他包二百兩銀票。」高飛說道。
「這……用不了這麼多的，東家，他要是答應了來吃飯，恐怕還要給不少，而且他一起來的人，每個人都不能少。」孫掌柜被高飛的話嚇了一跳。
「我知道，就二百吧，能把他請來，就不在乎這點錢。」高飛淡淡地說。
「是。」孫掌柜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臨走，抬頭看了高飛一眼，那目光中，儘是止不住的欣賞。
孫掌柜辦事果然利索，沒幾天，就傳來了消息，那程志彪答應了，過幾天就來赴宴。
高飛立即讓孫掌柜托朋友打聽到那程志彪的飲食喜好，然後精心準備了一桌酒席。在程志彪來的那一天，酒樓歇業一天。
那程志彪也是一個護衛小隊長，一個精幹的中年漢子，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練很厲害的內家功夫的。高飛知道，這元帥府的應該和那錢府的差不多，真正在外面收租子的都是些小人物，不過，所有收上來的錢，大大小小的護衛都會有份。正如當時自己一樣，足不出戶，但也能分到不少的銀子。
雖說高飛刻意蓄上了鬍子，但那程志彪一見到高飛，還是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高飛如此年輕。
「想不到高老闆還這麼年輕，果真是年輕有為啊！」
高飛一笑，「程統領說笑了，在下哪有程統領這般英武。今天能請到你大駕，的確榮幸萬分啊！程統領如若不嫌棄，以後我就叫你程大哥如何？這樣顯得親近。」
「大哥？哈哈，好，這個稱呼好。」程志彪拍了拍高飛的肩膀，便上樓便四顧，「怎麼今天沒有別的客人？」
「能請到程大哥這樣的稀客，我哪還有精力招呼別的客人，呵呵，今天酒樓歇業一天。」高飛說完，又湊到程志彪的耳邊，稍微輕聲地說道，「再說了，這樣沒人看見，樂得清靜，大哥也好盡興地喝酒啊？」
「哈哈哈，高兄弟不僅是爽快人，也是心細如毫啊，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程志彪顯然興緻很高。
這程志彪一落座，那孫掌柜馬上就吩咐上菜了，都是他愛吃的菜。酒桌上的氣氛很熱烈，高飛根本不提別的事，就一個勁和那程志彪你來我往地乾杯起來了。
這一餐飯吃了差不多個把時辰，程志彪他們幾個都有點晃晃悠悠了，站起來要走。高飛一招手，孫掌柜端進來一個盤子，上面用紅布蓋著。
「大哥，今個兄弟們高興，我呢，本來打算留大夥還耍會，可又怕耽擱你們的公務，這樣，這點小意思，是給兄弟們去玩玩牌的。」高飛將盤子上的紅布揭開，是一排的紅布包。
「這怎麼行，又吃又拿，算哪出？何況，咱是兄弟了，是兄弟，這錢就絕對不能要！今個大哥高興，話我就撂這，以後這茶香居就是哥哥我的地盤，誰敢來搗亂，你給個信，我讓他馬上消失。」程志彪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你就不對了，大哥，這你就不對了！」高飛也裝作喝的差不多的樣子，一手搭在程志彪的肩上，滿嘴酒氣地說。
「我…我，我咋，不，不對了…」程志彪結結巴巴的說。
「錢財乃身外之物，大哥不要這銀子，可你的這群兄弟要拿著，是不？算是你我兄弟相識一場，討個好彩頭。拿著，都拿上。」高飛朝那孫掌柜使了個眼色。孫掌柜立即將那銀子一人塞了一份。
「好，好，老弟這麼說，那我就替兄弟們謝謝你拉。走了，我們走了，別送，別送，我們自己回去。」程志彪說著就搖晃著下樓了，高飛趕緊跟了上去。
「這還有幾兩碎銀子，是給沒來的兄弟喝酒的，大哥就代我表示一下拉。」高飛快速地將幾張銀票塞進那程志彪的衣兜。那程志彪假裝推辭一下，也沒怎麼堅持。
「東家，今個你這可塞進去了不少啊！」孫掌柜望著那一行人遠去，有點肉疼的說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們吃進去多少，會吐出來多少的。」高飛冷冷的說道。
果然，這頓飯過後，再也沒人來茶香居收保護費了，不僅如此，酒樓的生意也日漸好轉了，不時有一些大財主隔三岔五地上門來吃飯，而且出手闊綽，一桌就吃幾十兩銀子。
「東家果然高明，這些人，估計都是有人說了話的，他們來，根本不是來吃飯，就是來燒銀子。」那孫掌柜笑眯眯地說道。
「菜品不能降低，再招兩個好廚子，把檔次提上來。另外，那個王二狗和曾胖子都讓他們走算了。」高飛淡淡的說。
那孫掌柜一聽到後面句話，冷汗就出來了。這王二狗兩個人就是剛開始的時候，自持資格老，對高飛很傲慢的傢伙。原來，高飛心裡清楚的很！正當他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高飛又說出了讓他吃驚的話來。
「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每個月，我再給你加二十兩銀子，好好乾，以後生意好了還會跟你加。酒樓的事情，你也不必大大小小都來請示我，有些事，你自己能決定你大膽地去辦。程志彪那，每個月都得打點打點，盡量做得秘密點。」
孫掌柜沒想到高飛還會加他的俸銀，感動地一塌糊塗。「東家你放心，你既然信得過我孫某，我一定也不會讓你失望。那怡月齋的有個大廚，跟我有點交情，我過段時間給你弄過來。他以前做過宮廷菜，手藝不錯，他一過來，咱酒樓的檔次也能上去，那些達官貴人的錢，更好賺！」
「你去辦吧，記住兩件事，一是不要弄出很大的動靜，賺錢，要靜悄悄的賺，不要讓人眼紅。第二，少得罪人，多交朋友，賺不到錢不要緊，交不到朋友可就危險了。」
「東家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孫掌柜說完退出去了，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
高飛愜意地躺在藤椅上，他越來越進入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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