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合作順利

兩人間的氣氛很快就在雙方有意推動下變得十分熱切起來了，原本因初次見面而略顯生澀的感覺頓時蕩然一空。

隨後白澤不等蒼崎小姐提及，就主動將早已準備好的皮箱放在了桌面上，隨即打開來展示出了其內鑲嵌在規整的木製框架中的魔葯樣品，共三種、每種三瓶，在其中碼放得整整齊齊。

不得不說一句「白澤出品、必屬精品」，雖然是他近乎於玩票性質的隨手挑選了幾個普通配方製作出的低級魔葯，卻有著讓人驚嘆的超高質量和完成度，尤其是隱藏其中的那套極端高明而高效的精粹和提純手段，更是足以讓識貨之人眼前一亮之餘深深為之折服——此刻的蒼崎橙子明顯就是一個識貨之人，只看她對這三種魔葯近乎於愛不釋手的關注，就明白這次的買賣基本算是沒有了懸念。

「怎麼樣，為這些魔葯做擔保和代理，應該不會砸了您的招牌吧。」

站在一旁的白澤自信的笑道，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能力，足以匹敵那些調製魔葯的專家，但是他卻有自信就算是以理論上的成本價去售賣自己調製的藥劑，也依舊能夠賺得自己滿手流油，而所仰仗憑的，就是他在精粹方面無與倫比的強大優勢——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在魔葯和化學領域難度係數和複雜程度最高的「提純」環節，這種事情絕對可以讓任何一個魔藥學者和化學家羨慕嫉妒到癲狂，而其中蘊含著的利潤，則足以讓任何製藥公司和化工業的老闆們恨不得與全世界為敵！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質量如此好的藥劑，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來只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才來當您的魔葯銷售代理，不過這次算是我佔了便宜了——而且從這些魔葯的質量上來看，您在中和劑以及催化劑的調製上頗有些獨到之秘呢，而這次的合同為您談下來后，日後我可能也要有不少材料的處理要拜託您，希望到時候可以優先考慮一下。」

將手中通過聞氣味、塗抹傷處、以及吞服等手段粗略的檢驗了一番后，大感滿意的蒼崎橙子連聲稱讚。

而當裝有這些樣品的箱子重新闔上后，便從衣服中拿出了一個厚信封放在桌子上，隨即輕輕往前一送、推到了白澤的面前。

「你若是有事情的話可以直接同我聯繫，材料處理之類的事情根本是舉手之勞，當然，若是酬勞合適的話，不論是金屬材料的煉製、還是複合材料的合成，我都可以接手，質量包您滿意——不過素材需要您準備，我只負責煉成和加工——另外，記得您曾稱自己是人偶師是吧？」

白澤笑著將那個信封拿到了手中，根本不用拿出來數，只是用手在上面一按、再拿起來掂一掂，就清楚了這裡面的錢數，於是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為真誠了。

剛聽到他竟然不僅僅專長於以「精粹」為賣點的藥劑調製，竟然還兼顧以「煉金」為重心的物質煉成這兩大煉金領域，而且明顯能看出他對於自己的技術十分有自信，這讓蒼崎橙子自然感到極為驚訝，要知道只要是法師，都需要掌握最基礎的鍊金術或是煉丹術，蒼崎橙子其實正是這方面的大師級人物，自然清楚想要全面發展到底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算是自小就被稱為「天才」的她，也不過只擅長於「精工」這一類的煉金能力罷了，而單隻是在「精工」這一方面的專長，就讓她以日本的傳統人形技術作為基礎，結合以西洋傀儡術，從而得以製造出了和人體毫無差異的「人偶」，並由此獲得了「人偶師」的頭銜，只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而被協會忌憚，從而下達了「封印指定」的追殺令，結果讓她只能遠離協會的勢力範圍、以及有可能會被協會大力搜索的家鄉，不得不躲避到異國定居。

她自然不會知道，白澤得傳的是鍊金術一脈中最為古老而神秘的《赫爾墨斯文書》所遺留下的真傳，被尊稱為「三次最偉大的赫爾墨斯（hermestrismegistus）」，長話短說，接受了這一傳承的少年，雖然不知道要花費多長的時間和精力，以及有沒有可能達至終點,但是理論上來說只要練成了整套冥想法，就會使秘火自然而然擁有等同於三大煉金奧秘的超凡神力。

而這三大奧秘，分別是代表了從物質微觀上進行精餾、提純和萃取的「精粹」，代表了在分子層級上進行轉化、構成和化合的「精鍊」，以及以核子聚變與裂變為核心、以傳說中「點石成金」為代表的「嬗變」——實際上，「精鍊」這一奧義因為跨越了黑化和白化緣故，又被人為地分為了兩個小階段，前一個階段被稱為「煉金」，后一個階段才被真正稱之為「精鍊」。

「怎麼，你對人偶有興趣？」

將複雜的心情暫時放到一邊的蒼崎橙子，隨口詢問道。

不過因為她如今已經開始在腦中構思起之後同那些不法商人談判的腹稿了，所以根本就沒怎麼在意他提到的這個話題。

「嗯，怎麼說呢，也不算是有興趣，只是對於您是如何製作和驅使人偶的有點好奇，我想您也應該理解，製作一具屬於自己的煉金傀儡，是所有鍊金術士的終極浪漫之一，不過我對於自古流傳的那些血肉魔像和石魔像都沒愛，倒是想要製作一個如今動漫作品中常見的模擬人型機械傀儡，雖然過去根本接觸不到相關的知識而只能作罷，不過如今看來，想要實現這個願望或許最後就要指望您的援手了。」

白澤這番話，倒是引來了蒼崎橙子的興趣，要知道她在「人偶製作術」這一門古老技藝上早已達到了前無古人的登峰造極之境，能夠把由陶瓷、樹脂、人工纖維和人造肌肉等死物做成和正常人體毫無二致的「無心人偶」，這種技術即使在視奇迹為尋常的魔法側里世界都足以讓人為之側目驚嘆，甚至傳聞其之所以會被封印指定，就是因為她用「人偶製作術」為自己做了一個和真身毫無二致的備用身體，只要自己因意外死去就能夠立即在備用身體上復生，由此可見她是何等的神乎其技！

「哦？您的意思是，想要製作一個和人類一般無二的構裝魔像？難道您手中有製作魔像的技術？！你如今已經可以製作魔像了！？」

魔像源起於猶太教，是用巫術灌注黏土而產生自由行動的人偶，代表的是未成形或是沒有靈魂的軀體，後來這個概念被鍊金術士們吸納，形成了他們獨有的煉金傀儡的代名詞，以至於如今人們一提起魔像，很少有人指的是那些由猶太教的拉比們所控制的那些黏土魔像了。

一些神學家相信，在上帝將靈魂吹進亞當軀體內之前，他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他算是魔像的一種形式，或稱之為始祖——實際上神造亞當這一傳說，在所有類別的「人體煉成」之中都被作為脈絡和原型而被廣泛使用著，例如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白澤之前製作的那些備用身體、以及蒼崎青子的無心人偶，但是這些都算不上是魔像。

說起來，鍊金術士所製造的構裝魔像，雖然並不像「長生不老葯（elixirvitae/道家金丹）」、「點金石（聖石/哲人石）」以及「萬用靈藥（原初物質）」這三大究極煉金神話一般，被所有人視作虛幻而束之高閣，卻也一直極少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不僅因為數千年來，那些技術的擁有者牢牢地將秘密掌握在手裡從不外流，也由於製造魔像需要消耗掉大量的資源，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承擔得起的，更關鍵的因素在於，製造魔像需要極為高超的煉金水平，若是沒有大鍊金術師的實力和經驗作為依仗的話，貿然動手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咦？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暫時來說只是想要一個比較養眼、又不會太佔地方的構裝助手，能在自律系統的控制下執行一些簡單的命令就足夠了，根本沒必要做成如魔像那樣刀槍不入、萬法不侵，反正我也沒想過靠這個揚名或是憑此同人爭鬥，既然一開始就是為了興趣和愛好，為此牽扯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就不划算了。」

白澤的直言不諱，頓時讓原本想岔了的蒼崎橙子頗有些尷尬，好在她也不過是走神之下的無心之言，倒也真沒有人對此放在心上。

「有關人偶的製造技術是我的獨門之秘，自然是不會傳授給其他人的，不過日後若是我們間的合作進一步加深的話，大可以共同為此創立一個課題，到時研究出的成果相互共享，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對於蒼崎橙子的這個提議，白澤在想了想后，雖然覺得那個成果相互共享的說法很有點問題，不過在思索了其中可行性后，他倒是覺得大有可為之處。

尤其他想要製作的構裝魔偶，不論是外形、傳動裝置還是內部結構基本全都要依賴於對方的技術，他所能夠做的基本都是些素材和武器製備方面的基礎工作；若是完全依靠他自學人偶製造方面的技術的話，不僅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時間，而且基本也不要想能夠在製作精度上和其的原創者相媲美，如此看來，這也是他如今最佳的選擇了。

「聽起來真的很不錯，值得好好核計一番，不過，如今我們還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次的魔葯交易上吧，畢竟想要啟動那個項目，也是需要一筆不菲的啟動資金。」

「說的也是，那麼我就先為你辦這件事情去了，因為我這段時間事情稍微有點忙，所以可能會晚上幾天告知這次銷售的結果，以及下次交易的訂貨量，請耐心等候。」

「不用擔心，有您給我的這一份預付款，已經足夠讓我應付過去這段時間的需要，只要在一個月內同我聯繫酒不算晚。」

在達成了共識后，兩人貌似都沒有坐在一起吃飯的心思，反正白澤這具身體就算吃了，自己的本體也依舊處於飢餓狀態還要再吃一頓，便在各自留下了聯繫方式后，隨即相互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