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
「沈姑娘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府上也選在十一那天擺酒席?就算是選在了同一天那也只是巧合,本郡主事先又不知道你們沈家要請酒席,又何來故意之說?沈姑娘也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見語晴變了臉色,沈貞萍的嫂子定國公夫人秦嵐芳連忙解釋道:「郡主息怒!十一日不巧是萍兒妹妹的生辰,我們府上速來不愛大操大辦,今年母親說要多請幾位親朋好友,她高興的不得了。所以一聽郡主也在這天請客,難免有些激動。」
語晴冷笑道:「沈姑娘好大的排場,只不過是過個生日,還不許別人家裡請客擺酒了嗎?宮裡的公主怕是都沒有這麼大的架子!再說了,本郡主所宴請的都是年輕一輩的青年才俊、千金小姐,雖然沈姑娘同樣待字閨中,但是也同他們素無交集。本郡主宴請他們,又哪裡妨礙了她沈貞萍?」
「本郡主怎麼說也是皇上冊封的一品郡主,沈貞萍今日三番兩次對本郡主不敬,本郡主念在兩家的情分,以及今日同在杜家做客的份上不予計較,你們沈家還真當本郡主是好欺負的嗎?」
秦嵐芳為難的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沈言婧見了連忙出列為母親解圍,看著語晴說道:「郡主請息怒,郡主也是了解小姑姑的,她的心思不壞,只是脾氣急躁了些。言婧保證,小姑姑並非有意冒犯郡主。還請郡主再原諒小姑姑這一回。」
「就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更讓人懷疑不是嗎?一次、兩次可以說她是口無遮攔,次數多了,也就不得不讓本郡主懷疑了,她沈貞萍是不是從來沒把本郡主放在眼裡過?只不過是個生日宴會,你姑姑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該不會是想借著這場宴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本郡主無意當中阻止了,所以才恨本郡主入骨吧?」
沈言婧心中一驚,面上卻笑得人畜無害,說道:「郡主真是愛說笑,小姑姑生性單純,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心機?」
「本郡主說得是真是假,沈貞萍自己心裡知道,大家心裡也都有數,當年發生過什麼事情,本郡主不知道,沈小姐不清楚,但是總是有人知道的。說起這有心機,本郡主倒是想問問沈小姐,無論是方才還是這回,你都站在沈貞萍身旁;她是你的嫡親姑姑,你應該是最了解她的性子的,為什麼她出口說話的時候你不阻攔她,而是次次在事後替她賠禮道歉。你是真的不知道她會說什麼呢,還是有意縱容,想要藉助她的無理來襯托你自己?」
被語晴一言道破自己的心機,沈言婧面露一絲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笑道:「郡主真是愛說笑!郡主也說了小姑姑是言婧的嫡親姑姑,言婧又怎麼會生出這種心思來。言婧雖然知道姑姑有錯,但是也不忍心見到姑姑受責罰,所以只能代替姑姑向郡主請罪。」
見沈言婧再一次屈身給自己行禮賠罪,語晴笑道:「那沈小姐還真是善良呢!只不過你這樣的習慣實在是要不得!就好像上次在山裡,女孩子里只有沈小姐一人沒有抓捕小獸,可見你知道那是錯的。既然知道眾位小姐們做得不對,那你為什麼不制止呢?你定國公的嫡長女,那些千金小姐們又拿你當知己,對你很是信服。你當時若是制止了,後來也不會險些釀成大禍,害得眾位公子、小姐們受罰,連帶著沈小姐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沈言婧雖然低著頭,但是卻能感覺到那些誥命夫人和千金小姐看自己的眼神變了,不再是之前的喜歡與讚賞,取而代之的是懷疑與審視,甚至有著一絲厭惡。此刻沈言婧明白,她進京以來努力營造的溫柔嫻淑的形象已經被語晴的短短几句話給毀了,土崩瓦解,消失的徹徹底底。
玉手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攥成拳頭,精緻的指甲扎破了嬌嫩的肌膚也沒有放開,因為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保持克制,讓她衝上去殺了這個令她恨入骨髓的少女。
看著臉上依舊在笑,但是卻被自己那蒼白的面色和慌亂的眼神所出賣的沈言婧,語晴笑得越發明艷照人,哼,別以為她不知道沈家進來在搞什麼小動作。沈言婧這陣子可沒少費心思去和那些千金小姐們交朋友,對雲錦卿和孟輕歡兩個更是殷勤的緊。
方才自己讓她給雲、孟二人行禮,只不過是給她提個醒,誰叫她不知收斂。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以後,大街小巷裡流傳的再也不會是她沈言婧多麼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而是她心機深沉,害人害己!她倒是要看看,沈言婧還有什麼本事能夠鹹魚翻身!
沈貞萍雖然不喜歡她這個心機深沉的侄女,但是也知道不能因為自己壞了家裡籌謀的大事,便站出來看著語晴說道:「今天是我招惹了你,你休要趁機難為婧兒。你身為皇上冊封的郡主,卻如此針對婧兒一個弱女子,處處詆毀誣陷,是何居心。你不過是一個出身不詳的孤女,是天行哥哥可憐你收留你,皇上看在天行哥哥的份上封了你頭銜,你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此話一出,不但葉月鸞變了臉色,就連其他同語晴交情甚少,原本有些看不慣語晴的誥命夫人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事情發展到這裡,雲淺寧終於坐不住了,喝到:「萍兒,還不住嘴!」見沈貞萍依然是一幅不思悔改的樣子,雲淺寧起身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老身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再如此混賬,休怪老身稟明你父親,將你逐出家門!」
又對語晴笑道:「語兒丫頭,萍兒是老身的女兒,她今日如此刁蠻無理都是老身的過錯。老身代她像你賠罪了,還請你大人大量,再饒她這一回吧!」
語晴見雲淺寧要像自己行禮,連忙站了起來向前走去,卻忘了自己的腳傷未愈,邁了一步就差點跌坐在地上,索性畫眉眼疾手快,一把將語晴扶了起來。卻聽語晴「哎呦」一聲慘叫。
「郡主,你沒事吧?」
「語兒丫頭,沒事吧?」
語晴抬頭,看著滿臉關切的葉月鸞等人笑道:「王嬸放心,語晴沒事。只不過是攔老夫人心急,忘了這隻腳上還有傷。」
語晴雖然說著沒事,但是蒼白的面色還有額頭兩側豆大的冷汗卻被眾人看得一清二楚。葉月鸞趕忙走到語晴身邊,和畫眉一同扶著她坐了下來。
葉月鸞看著呆愣的眾人急道:「都還看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御醫。再找個人去把秦王爺給找來!」
幾個機靈的侍女得令剛要跑出去,卻被語晴給攔了下來,只聽語晴說道:「王嬸,萬萬不可。這件事情若是被義父知道了,肯定會去向定國公討要說法,甚至連杜大人都會被牽連進來。萬一驚動了皇上,幾家顏面有損是小,讓皇上憂心是大;若是由此引得朝廷動蕩,那語晴就更是罪過了。」
葉月鸞甚至龍天行的性子,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沈家人欺負了,肯定會鬧得不可開交,沈家或許又會被流放一次。便嘆了一口氣,說道:「語兒說的也對,這件事情若是被你父王知道了,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只是這就委屈你了……」
語晴笑道:「王嬸放心,語晴沒事。今日也是語晴有些小題大做了,只不過,」語晴轉頭看著雲淺寧說道:「老夫人是太後娘娘的堂妹,皇上和義父的姨母,語晴知道老夫人愛女心切,但是您的賠禮道歉語晴當真是受不起!」
「沈貞萍雖然是老夫人的愛女卻並無品級,語晴沒有要她三跪九叩地行禮已經是寬容;奈何她連面子上的事情都不願意敷衍,可見是當真沒講語晴這個一品郡主放在眼裡!語晴雖然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但是也容不得皇上的旨意被人如此作踐!本郡主已經仁至義盡,她卻如此不識抬舉!既然沈貞萍不將本郡主放在眼裡,那麼本郡主也不想要再看到她!」
「今日語晴索性把話挑明了,從今以後,有她沈貞萍的地方絕對不會有我驚瀾郡主的出現;同理,只要是本郡主出席的場合,還請老夫人管好自己的女兒,休要叫她踏足半步!語晴知道義父對老國公和老夫人極為敬重,也不欲破壞兩家的關係,但是沈貞萍如此咄咄逼人,老夫人又多番包庇,語晴實在別無他法。義父那裡語晴自然會去負荊請罪,至於老國公和定國公那裡,只能勞煩老夫人解釋一二了!」
不等雲淺寧開口解釋,語晴又轉身對著杜王氏歉意地說道:「這腳疼的厲害,本郡主就先告辭了。壞了府上的宴會氣氛,真是不好意思。等過些日子傷勢好了,本郡主再來登門賠罪。」
杜王氏連忙笑道:「郡主這是哪裡話。今日害得郡主受了委屈,原本就是我們府上的疏忽,郡主大人大量,不同我們計較已經是恩德,又哪裡當得起郡主的賠罪?而且郡主句句在理,又何錯之有?郡主既然身子不適,老身也就不耽誤您了,您回去還是得請御醫診治,這天寒地凍的,萬萬不要落下了病根。」
語晴笑著點了點頭,葉月鸞從夜鶯手中接過斗篷,仔細的給語晴披在身上,有些心疼地說道:「回去好好養著,這些事情無須理會,自然會有人給你做主。」
右相宇文澈的夫人也上前說道:「王妃娘娘說的極是,今日郡主的委屈大家都看在眼裡,定然會還給您一個公道。郡主還是安心養傷要緊。」
「語晴省得,多謝王嬸和宇文夫人的關心。今日擾了諸位夫人們的興緻,語晴萬分抱歉,改日再差人往各個府上送上一些薄禮略表心意,還請各位夫人不要嫌棄。」
語晴又看著被人群擠出去站在門口的杜雨姽笑道:「方才場面有些亂,嚇到你了吧?」
杜雨姽怯生生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姽兒無事。」
「沒事就好,過幾天記得叫你大姐姐帶著你去我們府上做客。這幅畫我先拿回去了,等你什麼時候得了空,再幫我畫幾幅花鳥畫,我的小書房的牆上正好空著。」
見杜雨姽應了下來,語晴在畫眉和夜鶯的攙扶下坐上了停靠在門口的馬車,在眾位夫人的相送下離開的杜家。
簡單地敷上止痛藥以後,語晴對畫眉和夜鶯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會親自同義父說,你們不許多嘴。夜鶯等下去找莫英,讓她給杜家的老夫人和幾位小姐、少爺們準備一份禮物,再多給姽兒準備一套上好的畫具,最好今天就給送過去。另外再讓她問杜家要一份今日賓客的名單,除了沈家,每家都送上一份禮物。價格方面一視同仁就好,但是一定要按照她們各自的喜好來送,不要出了差錯。」
「郡主放心,夜鶯明白。離府里還有幾條街,畫眉姐姐點了寧神香,郡主您先睡一會兒吧。」
語晴也覺得有些發困,便脫了外衣躺了下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且說杜家,自打語晴離去以後,氣氛頗為尷尬。杜王氏只得提前開席,並叫來了伎藝說書唱曲。氣氛雖然活躍了起來,卻也稱不上熱鬧,尤其是沈家祖孫三代,更是安靜地可以。唯有杜王氏和葉月鸞時不時地同雲淺寧和秦嵐芳說上幾句話。
宴席草草結束,眾人也沒多做停留,急忙趕回家裡,準備把秦王府和定國公府要打擂台的消息告訴自家大人。若是他們兩家真鬧得水火不容,自家也好選邊站不是。至於選哪邊戰,那還用說嗎,當然是驚瀾郡主了。
打發了自己的兒媳和女兒、孫女先上車以後,雲淺寧拉著前來相送的杜王氏的手,愧疚地說道:「老姐姐,今天是我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兩個孩子。」
杜王氏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老夫人叫我這一聲老姐姐,那就容我託大這一回,聽我一句勸,妹妹還是趁早讓令嬡死了這條心吧!如今這個情形,秦王爺是絕對不會娶她的,與其讓她這麼苦等下去,還不如找一戶信得過的人家把她給嫁出去。早點成親生子,以後也有個依靠不是?」
「我和國公爺又何嘗不明白這番道理,只是萍兒這個孩子從小就倔強,這些道理,她是一點也聽不進去。以前在蘇州的時候我們也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只是她……唉,一言難盡啊!」
杜王氏見雲淺寧紅了眼圈,拍了拍她的手,勸道:「驚瀾郡主今日說了那樣的話,還不就是為了杜絕她再見到秦王爺。就算是你和老國公使勁解數讓秦王爺娶了她,到時候秦王爺日日把她關在院子里,天天讓她獨守空房,你們又能說什麼?」
「與其日後日日夜夜為她擔驚受怕,還不如現在狠狠心,給她找個好歸宿。等到日子長了,有了孩子,她的念想也就淡了。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糊塗,而害了她一生!就好像我,因為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如今沒有一天不後悔的。可是後悔也晚了,孫兒不認他爹,對我和他爺爺也有怨恨;兒子每日早出晚歸,對家裡關心少的可憐,今日兩個女兒及笄,也是儀式結束就匆匆去了衙門。」
「如今他的官倒是越做越大,可是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這個當娘的沒見過他真心笑過一次!現在我是想明白了,強扭的瓜是真的不甜,可是也晚了。人死不能復生,只剩下活著的人受罪。」
「母親,你們回來的正好,父親和我正在擬請酒的單子,你們看看,是否有遺漏的或是需要新增添的。」
秦嵐芳面色不善地說道:「不用看了,請的人再多也不會有人來。索性還是不請,免得到時沒人來,成為笑柄!」
沈昌平喝到:「在父親和母親面前胡說什麼?你是不是又吃了不少的酒?還不趕快回房休息?」
「我胡說?那你的寶貝妹妹呢?你那寶貝妹子,今日處處跟人家驚瀾郡主過不去,一而、再而三地衝撞人家。如今驚瀾郡主說了,以後有萍兒出現的地方絕對不會踏足,有她的地方也不許萍兒出現。不出明日,整個京城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如今那驚瀾郡主風頭正盛,她背後又是秦王府,誰敢冒著得罪她的風險來參加萍兒的生日宴?」
沈德遠父子滿臉驚愕,沈昌平道:「萍兒就是這個性子,你們怎麼不勸著點。說兩句好聽的事情不就過去了么。」
秦嵐芳聽出了自己相公的埋怨,心中累積的委屈、憤恨借著酒意爆發,哭道:「勸,還要我們怎麼勸?第一次婧兒為了給她求情,差點沒給那三位郡主下跪!第二回搞得婧兒自己的名聲都壞了,永不了多久滿京城都會知道,定國公的嫡長女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不要說入宮選妃,就算是說親都難!萍兒自己不嫁也就算了,難道還要因為她把我的婧兒給耽誤了么?」
「什麼?萍兒,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哼,還不是婧兒她為了顯示自己有多麼孝順恭謙,非要替我求情,結果被人家給戳破了真面目,搞得自己身敗名裂!是她自找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看看,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寶貝妹妹!我嫁到沈家快有二十年了,我對萍兒沒說過一個不字,有什麼好東西不是先想著她?可是換來了什麼?她不念著我的好也就罷了,可是婧兒是她的親侄女,她怎麼能這麼對婧兒!」
沈貞萍雖然自知理虧,卻尤不認錯,正要開口爭辯,卻被沈德遠一個眼神給嚇得閉上了嘴。
秦嵐芳心中積累的多年的情感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瀉的出口,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拋開身份不說,驚瀾郡主還是賜兒的親妹妹。賜兒在咱們府里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就不能看在賜兒的面子上,收斂一些嗎?賜兒要是知道了她最寶貝的妹妹因為咱們家受了傷,還不得怨咱們一輩子?」
「驚瀾郡主受了傷?怎麼回事,是誰做的?」老謀深算的沈德遠聽了也坐不住了。
「是我,」雲淺寧終於開了口:「我見事情越鬧越大,若是再不平息下來,怕是會鬧到皇上那裡,就親自給那個丫頭賠禮道歉。本想著事情能就此了結,不成想她的腳傷沒好,趕著來扶我,便又扭傷了腳。看樣子,怕是傷到了骨頭。」
沈德遠一臉的難以置信,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哎,你讓我怎麼說你是好!你怎麼這麼糊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輩分的人!那個丫頭就算是再氣,也不可能會受了你這一拜。這不是在逼著那個丫頭息事寧人嗎!」見雲淺寧滿臉懊悔,沈德遠又開口問道:「這件事天行知道了嗎?」
「應該還不知道,月鸞要派人去請,被那個丫頭給攔了下來。但是紙里包不住火,只怕不到晚上就會知道了。」
「昌平,你先去找天行賠罪,順便探探口風,看看那個丫頭傷的什麼樣。明日一早,咱們一家都進宮請罪,等皇上處置!至於萍兒,你趕緊派人在蘇州一帶給她找門親事,不求門當戶對,只求人品忠厚,人品若是沒的挑,續弦也是可以的!」
「什麼?」沈貞萍尖叫道:「父親,你是糊塗了嗎?我不嫁,我這輩子,除了天行哥哥誰都不嫁!你若是再逼我,我就真的上吊給你看!」
沈德遠怒拍桌子,道:「不嫁也得嫁!這次你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把你的棺木嫁過去!總之天行是不會娶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陣子你給我安心呆在自己的院子,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出院子半步!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沈貞萍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卻發現雲淺寧閉著眼,並沒有看她,便哭著跑了出去。沈德遠環視一周,視線停留在妻子云淺寧身上,說道:「這次,誰也不準給她求情!在縱容她,只怕會闖出更大的禍來!」
「芳兒,今天你們母女兩個平白受了委屈,是家裡對不住你們。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婧兒的事情只能再等等,等風頭過了或許也就好了。你母親老了,這府里的事情還是要依靠你!等下你派幾個厲害的婆子、丫頭守著萍兒的院子,再把她那幾個心腹侍女給換出來。」
秦嵐芳見公公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要把沈貞萍給嫁出去,自然是樂於同意,趕忙說道:「父親放心,芳兒明白!」
……
語晴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小卧房裡,扭傷處也已經重新包紮好了。剛緩緩坐起,畫眉就走了進來,「郡主您醒了?這是黃鸝燉好的雞湯,您先喝點,屬下這就讓人給您把午膳端來。」
「你去告訴文叔,定國公府的人,不論是誰來了,我都不見。另外派兩個人去二哥那裡,見到定國公府的人,都給擋下來。」
「是,郡主。」畫眉收拾起餐盤,說道:「郡主,雷師叔要見您,屬下請他進來?」
見到許久未見的沐雷,語晴笑道:「雷師叔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難不成是風師叔不在,沒人和你對弈,才想到我?」
沐雷笑了笑,低聲在語晴身旁說了幾句話。
語晴面色凝重,許久才問道:「師叔此話當真?」
沐雷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我也是觀察了好些天,反覆診脈,才確定的。我對這個東西部了解,所以只能來問語兒了。」
語晴想了想,隨後叫來了夜鶯,說道:「夜鶯,你拿著我的名帖,去華家把華老太醫給請來。無論如何都要請他出來,別人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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