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六章、清理雜草
臨近出發印度前,羅二通過日本情報站,暫借了日本財閥銀行部分周轉金,調撥了一千萬美刀的資金,交到羅氏銀行專用賬戶上,好歹是避免了保安部軍餉開不出的窘境;反正轉過年來,日本方面的「保護費」就要到賬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卻是讓羅二前往印度的腳步,差點就停頓下來了。
兩艘滿載即將「過期」糧食的散裝貨船,從美國東部港口出發,在途徑蘇伊士運河的過程中,被巴拿馬政府以漏稅的蹩腳借口,生生扣留在了運河東岸入口,到底是哪個下的黑手,是個人都能明白。
雖然霍夫甩脫了手尾,但突擊發展起來的糧食商人,還是在按部就班地把大量的小麥、玉米,一船船地開出了美國沿岸的各處港口,沒成想,鬼尖油滑的美國情報官員,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痕迹。
惱羞成怒的羅二,摔碎了一隻骨瓷茶杯后,立馬發電日本,把東京、名古屋、大阪三地地方政府的儲備糧庫,總計二百萬噸的稻米,徵召到了自己手裡,至於日本平民的口糧問題,與他何干,就讓日本人和洋鬼子扯皮去吧。
你美國人不是喜歡援助嗎,總不能眼看著日本老百姓在冬天吃不上飯吧,有錢也買不到大米了,羅二拿著到手的密電,心裡惡狠狠地出了口怨氣。
無可奈何的日本情報站,也不得不使出了大殺招。在寒風凌冽的初冬,一場電線短路引起的特大火災,成了新聞媒體的寵兒。
心情好了沒一天,伊莎貝拉民事委員會又發來了急電,李相在電文李抱怨,自由港城鎮郊區外的土著部落里,發生了多起規模不一的集體搶劫事件,遭到衝擊的附屬村落,不但損失了大批的糧食物資,甚至還出現了民兵傷亡。
於是。在羅二的首肯下。保安部對各地附屬部落,發出了援助口信,這些各個民族的部落,只要能拿出小部分的資金。就能低價換來大批的槍械、彈藥。物物交易只要後勤同意也可。民兵組織以外的民眾也可以合理合法地保衛自己的財產。
一時間,在保安部睜眼閉眼的默許下,棉蘭老島的山林荒野、巴西蘭島郊外。春田等老式步槍的鳴響聲,晝夜不斷。
對於鎮壓敢於反抗的土著,哪怕是沒有簽署親善協議的華人村落據點,羅二的保安部也不會吝惜已經落後的槍械,稍微給點海魚特產也能換到手。
按照羅二的想法,只要能開闢出大片的無人荒地,積攢夠量的軍田,哪怕土著和那些民兵們最終同歸於盡,他也不會少吃一兩的晚飯。
土著騷亂還沒平息,從馬尼拉趕來的艾富蘭再次登門,在伊莎貝拉保安部客廳里,死活要和羅二面商事宜;在糧食問題沒搞定的前提下,沒辦法,羅二又匆匆離開了花園酒店。
唯一讓他心情安慰的,是侍衛室在損失了三十名精壯大兵后,又增加了六名僥倖通過靠山刺考驗的軍官,而這次,老崔赫然身在其中。
此時跟在長官身後的老崔,半邊臉上那駭人的傷疤,還有那滿身的傷痕,已經全數蛻去,一個面相剛毅的青年軍官,正是前不久還慘不忍睹的崔副官。
錯頌帶著兩個同事,依舊在羅靈那裡執行護衛任務,此刻即將下船登岸的羅二,身旁的侍衛軍官老崔,加上隨後的魚叉他們五人,羅二不覺得白天里有人能以身試刀了;只有晚上的夜幕下,讓小金辛苦一下罷了。
回到保安部大樓,已是下午時分,不願耽擱時間,羅二很快在二樓小會客室里,見到了等候已久的艾富蘭。
「呵呵,艾富蘭先生,我說你沒事跑來跑去的,累不累啊,」初一見面,羅二沒有假惺惺的客氣,甩手叼上一根雪茄,自顧自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懂禮貌要看是和哪個見面,鬼子就算了,他們連筷子都不會使。
「當,」zippo火機在老崔手裡一閃,麻利地給老闆點上火,侍衛官轉身出了會客室,至於倒茶上咖啡的瑣事,今個老闆脾氣看漲,還是省省了。
「哦,羅先生,」艾富蘭尷尬地收回了右手,臉上隱晦浮現出一線惱怒,隨即搖搖頭苦笑著整理了下衣袖,這個看似魯莽的保安部長官,越發的不好對付了。
「羅先生,」艾富蘭面色一正,腰桿挺直了幾分,「我這次來是代表美國政府,和您商討一些事物,也許您願意聽我說兩分鐘廢話,畢竟那兩艘裝著糧食的貨船,還在某個港口滯留不是,」
言語間隱約的暗示,也只是讓羅二抽雪茄的動作,微微停頓片刻,隨即不解地抬起頭,「什麼貨船,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咳咳,羅先生,你這是說笑了,咱們開門見山,那兩艘裝著總計三萬噸小麥、玉米的貨船,雖然到岸是新加坡,但我不認為新加坡前後進口如此大量的糧食,到底有什麼好處,」艾富蘭緩緩地坐在羅二對面,眼睛里滿含著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意味。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羅二依然是無動於衷的模樣,莫名其妙地瞅了他兩眼后,美滋滋地享受起雪茄的味道來,貌似豪不在乎的樣子。
也是,那貨船、糧食,只要沒落在他羅二的手裡,哪怕是沉到了海底,羅二權當沒聽過,浪費的不過是一張電文而已,還能又什麼反應。
「據我們情報顯示,今冬大陸上,那些人的日子不會好過,他們所缺的,就是糧食啊,」無奈之下,艾富蘭只好遙遙一指西方,憐憫的表情下,吐出了些許的內情;不下點重葯。他還真沒辦法繼續下面的話題了。
現在世界上兩大陣營對抗之際,拿出海量的糧食救濟敵人,美國人是萬萬不能容忍的,就算是拿出小把的救濟糧,他們也需要敲出二兩骨髓才能放行。
「怎麼,就算是我要買糧食,你們還真的不賣?」沒有介面艾富蘭的話頭,羅二冷眼笑著說道,粗大的雪茄下,白森森的牙齒閃爍著絲絲寒光。如果這老傢伙真的不想要臉的話。大樓後院里多上一灘黑水,他也樂得推上一把。
察覺到羅二話音里的不善,艾富蘭輕輕一笑,摸摸自己下巴上的短鬍鬚。「羅先生。我好歹是客人。沒有咖啡來上杯紅茶也行啊,」
雖然沒理會老傢伙的善意,羅二還是暗哼一聲。叫了兩杯綠茶,他不喜歡喝紅茶,也不會勉強自己,客隨主便。
侍衛官端上來兩杯熱騰騰的綠茶,腳下無聲地退出了會客室,但是,那堅硬的軍靴和木地板上的接觸,讓艾富蘭這個外行,冷不丁看見也是心裡一楞。
「那麼,艾富蘭你也不是第一次來,說說你的來意吧,我這裡的綠茶可不是誰都能喝下去的,」握著茶杯,羅二沒了耐心,艾富蘭話里的意思他還要仔細考慮一番,耗時耗力的口角他懶得轉動腦筋。
淺淺地喝了兩口熱茶,艾富蘭笑呵呵地恢復了表情,「我國政府的建議是,既然自由港已經成為事實上的地區性組織,那麼雙方互設辦事處也是一個好的開端,當然,如果你們組建打算地方政府,我國政府會有限地予以承認的,」
對於羅二這個地區武裝巨頭,艾富蘭不是沒有提起過報告,但奈何奇怪的是接連幾分剿滅保安部武裝的正式報告,猶如石沉大海般的毫無動靜,讓人老成精的艾富蘭,果斷地提出了有限承認拉攏的建議,遂被白宮政府否決,卻被議會審議通過。
這些,讓老政客艾富蘭有點傷腦筋,不得不趁著糧船被扣這個時間段,上門查探一下羅二的態度。
現在自由港雖然也有派出的情報人員,但在明面上沒有政府力量出頭,看看這一段時間內那些土著的慘狀,艾富蘭不覺得那些情報人員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自由港繁華的城鎮碼頭,僅僅是靠海的小塊地域而已,遮掩不住郊區外那一座座凋零的土著村落;更何況保安部軍事禁地外不時響起的槍聲,帶走的絕不是他美國人一家的情報員的性命。
原本想和艾富蘭熱血爭鬥一番的羅二,看到老頭拿出的一份文件后,轉眼間改變了主意,蘇聯那個龐然大物更為貪婪的糧食進口,讓他根本沒機會和老傢伙再扯皮了。
於是,一番菜市場般的砍價還價后,羅二和艾富蘭達成了口頭協議,自由港範圍內的市場是開放的,只要美國商人有能力,保安部不會設限阻攔,而羅二所進口的糧食,也不得運往那片紅色大陸。
至於法律方面嘛,艾富蘭實在是找不出借口,誰讓羅二手下懶得直接就翻版了美國的法律,英語又沒有禁止使用。
憑著強大的艦隊,艾富蘭很有自信,他想不到的是,羅二比他還自信。
當然,雙方互設辦事處的事,羅二沒有提及,艾富蘭也不願拉下臉催促,大家心有默契地暫且擱置了。
艾富蘭得意洋洋的走了,羅二坐在小會客室里,沉悶許久,這才嘶厲一聲怒吼,拿出手槍把對面的沙發啪啪打成了馬蜂窩。
當晚,伊莎貝拉大樓機要室,羅二發出了一道指令,各地情報站包括自由港,即刻起實行信息封鎖,凡是沒有使用燒刀子以上藥劑的人員,對於打探保安部信息的人員,一律先斬後奏,逮不住的直接可以處理掉。
「寧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指令電文最後的十一個血淋淋的大字,讓各地情報站不約而同地掀起了一輪內外大清洗,首先遭殃的就是日本自衛隊海陸空里的大批軍官,在牽扯進一樁間諜案中后,直接塞滿了仙台軍事監獄。
而新加坡東北角的一處荒地里,軍事檢察官拿著厚厚的判決書,把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官吏官員們,送上了打靶的刑場。
自由港、台島的兩岸艦隊,文淶的風化警察部隊,甚至在馬來、印尼,不分晝夜,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嫌犯被拉上刑場。
轟轟烈烈的清理雜草行動,在保安部情報站範圍內,再次攪動起了血雨腥風。
五天後,羅二帶著六名侍衛,悄然踏上了西去印度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