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卷第三章

第三章相處

顧萱人小腿短，身子又弱，他們村離鎮上不過幾公里，可走到鎮上，她卻累得直喘氣，小細腿打顫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慢吞吞地走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切，顧萱倍感觸動。到此時，她才算真切地感受到，她確實回來了，重生到了童年時代！

【別光顧著懷念感慨啊，再不吃點兒東西，你現在的小身板兒就要撐不住了。】孑然懶洋洋地提醒道。她雖不喜歡顧萱這具骨瘦如柴的黑瘦軀殼，但這是兩人唯一跟外界聯繫的媒介，若是這具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她們倆就等著困在空間里一輩子吧！

「嗯嗯，我這就去買吃的。」顧萱隨意走到一家包子鋪，花了五毛錢買了三個大肉包子，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個，剩下兩個揣在了兜里，實際上已經偷渡到空間給孑然吃了。「然然，怎麼樣？好吃嗎？」

【唔，真好吃，原來食物的味道這麼好啊，怪不得人類那麼喜歡吃美食。萱萱，你再給我買些吃的吧，沒吃飽。】實際上就孑然那屬性不明的身體，填下去多少食物都不會撐著，被她吃下去的食物，一部分會在她體內轉化成靈氣，慢慢滋養她特殊的身體，另一部分則會消散在空間之中。

「好吧，那邊有個小攤兒，我去買幾串羊肉串。」

孑然頭一次真正嘗到令她好奇不已的食物，一下子有些剎不住車，纏著顧萱買了許多吃的。羊肉串、烤魷魚、烤麵筋、麻辣燙、涼皮、炸雞柳，甚至還有整隻的烤雞烤鴨，若不是知道了孑然的特殊體質，顧萱甚至都要忍不住猜想那個大胃王會不會被撐死在空間里。

見時間不早了，顧萱還去商店買了幾袋味道不錯的奶糖軟糖，還有宣軟的麵包、散裝的牛肉乾豬肉脯及一大包煮熟的茶葉蛋放在了空間里。來鎮上一次不容易，她那個親媽又不靠譜，眼看著親爹要回來攤牌拋妻棄女了，那對冷血無情的男女恐怕更是顧不上她了，為了不致於被活活餓死，顧萱覺著自己囤積點吃的很有必要。

顧萱是半下午出門的，回到家時已經夕陽西下，村裡大多數人家煙囪里已經飄起了裊裊炊煙，往日聚在村頭聊天打屁的村民們已經66續續地回了家，只有她家，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人氣。

顧萱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前世她短暫的一生基本上都是這樣孤孤單單冷冷清清地度過的。童年父母沒離婚前，一個常年在外，一個輕易不回家，她從記事起就開始學著自己照顧自己。父母離婚後，母親收了父親的錢，只能帶著她回到娘家。而母親火速再婚後，就很少回去看過她，外公外婆不待見，幾個舅舅舅媽吝嗇刻薄，每日不僅要忍受冷言冷語的奚落，還要辛苦的幹活，可想而知，顧萱那幾年過得有多辛苦。那時「家裡」雖熱熱鬧鬧的，可那份熱鬧卻從來沒屬於過顧萱，她甚至感覺比一個人在家時更寂寞，畢竟那時好歹她心中還有可以挂念的人。

【別胡思亂想了，以後有我陪你。】孑然的話聽似滿不在乎，可若是了解她的人，卻能從這簡單的話語中聽出其中隱含的期待和緊張。

「嗯，以後就咱們倆相依為命了。」顧萱瘦巴巴的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

既然打算以後踏踏實實的好好享受人生，顧萱就不容許自己再為不相干的人和事而憂傷躊躇。腳步輕快地走進廚房，將大鐵鍋刷乾淨，舀了一大鍋清水后，顧萱開始燒火。好多年沒碰土灶了，顧萱一時間感覺有些生疏，不過前世做了十來年，燒火做飯幾乎刻在了她的靈魂里，很快就再次熟稔了起來。只是這次不再是被刻薄的親人和殘酷的現實逼迫著，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萱萱，你燒水幹嘛？剛剛還沒吃飽嗎？可別撐著啊。】

「我想燒水洗澡，身上臟死了。」

等顧萱燒好了水倒進大盆里，天已經黑透了。母親還沒回來，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顧萱樂得不見那人，喜滋滋地踏進熱騰騰的大澡盆里，等整個身體被溫熱的水包圍，不由舒服地呻吟一聲。

顧萱來來回回換了三趟水，才算將自己洗乾淨。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洗澡了，頭一盆水黑乎乎的，身上一搓一把灰泥，看上去噁心極了，因著這個沒少被孑然笑話，顧萱那麼厚的臉皮都被笑紅了。

洗乾淨了身體，顧萱開始在皎潔的月光下洗衣服。她的衣服雖臟，卻不算破，不說她愛面子的父親母親不會任由她穿得跟乞丐似的，就是她潑辣的奶奶，也見不得媳婦穿著洋氣的漂亮衣服，賠錢貨小孫女卻穿得破破爛爛。並不是說顧萱奶奶多疼她，實際上她不過是那老太婆挑媳婦刺的由頭罷了。

洗乾淨了衣服，顧萱硬著頭皮走進裡屋。雖然那令她噁心的氣味早已散去，可親耳聽到親娘跟野男人偷情苟且，顧萱對這間屋子還是有些抗拒的。摸了摸有些發潮的被褥，顧萱暗暗後悔，下午出門的倉促，竟忘記將被子抱出去曬了，晚上可怎麼睡啊！

【萱萱，你進空間睡唄，明天早上再出去。】

「哦，好，對瞭然然，空間里晚上亮不亮？」

【空間沒有黑夜，一直亮如白晝。】

「那太好了，等等哈，我拿書包進去。」

顧萱將自己皺巴巴髒兮兮的書包送進空間，隨即忍著不適躺進散發著霉味兒的被褥中，靜靜等待孑然拉她進空間。

「要是身體也能進來就好了。」進了空間后，顧萱手忙腳亂地駕馭著自己輕飄飄的魂體，遺憾地感慨道。

【別不知足了，跟前世比著，如今已經好多了。現在至少還有一個媒介能跟外界聯繫，以前我可是除了眼巴巴地看著，啥都不能做呢。】孑然一點都不優雅地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

「嘿嘿，然然你真好，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謝謝你哈。」孑然雖沒抱怨什麼，可設身處地地想，顧萱還是能感覺到孑然的委屈的，以前那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如今卻只能跟她綁在一起束縛在一個軀殼裡。而且，不管怎麼說，孑然對她有恩，她始終欠孑然一個真誠的謝意。

【哼哼，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很好很好哦，我對你可有再造之恩。】

「嗯嗯，然然放心，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以後咱們倆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