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布局

莫語心中一凜，表面不露聲色，「我怎知道，賀長老會不會信守承諾。而且，就算我答應，賀長老就完全信我所言？」

賀益山搖頭，「本座自然做好準備，此物為千劫心誓，你我對它立下誓言，若有違背，便會厄運纏身歷經千劫！如此，自然可保證交易不出意外。」他展開手掌，露出一塊核桃大小怪石，通體赤紅，透著一股詭異之氣。

「不妨告訴你，本座修為已在戰宗巔峰，距戰王境一層之隔，若能共享你所得機緣，極有可能一舉突破！到時你我之間仇怨盡數勾銷，本座還能收你為徒，賜予你無盡好處。你應知曉本座來自主宗天煌，門中強者無數，七階戰皇、靈皇都有存在，本座允諾將你送入主宗修鍊，未來成就不可想象！只要你答應，這一切唾手可得！」

莫語沉默不語，他眉頭緊皺，眼中一陣閃爍。

賀益山也不催他，覆手而立，自有一方豪強氣勢。

「賀長老開出條件確實誘人，但我所得機緣盡數耗盡，怕是無法與長老交易了。」許久，莫語緩緩開口，將心中念頭強行壓下！

賀益山此人絕不可信，即便他選擇交換，也必定難逃算計。退一萬步，哪怕他真的遵守諾言，賀益山得到《踏天九陽》，一旦突破戰王境，豈非將老師、宗主等置於險地。

這交易，不能做！

賀益山皺了皺眉，「此番交易本座抱有誠意，你當真不作考慮？」

「交易不可做，但莫語願高價向賀長老購買白玉斷續膏，朝天闕、香雲閣都是我莫府產業，只要長老答應，也一併轉讓到長老名下。」

「哼！對本座而言，突破修為才是首要，寶晶不過身外之物。既然你不答應，本座也不浪費時間，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冷笑中。賀益山轉身離開。身影呼嘯遠去。

莫語皺眉看向他背影，眼底殺機一閃。今日雖未達成交易，但至少他已知道，賀益山手中便有白玉斷續膏。

兩人間宿怨重重，早已不死不休，這老鬼更多番謀害欲要置他於死地。日前熊霸道自爆十絕珠，雖無證據，但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他！待他凝練第四神陽，肉身進階戰師境，便尋機將此人斬殺。奪取白玉斷續膏！

念頭一定，他轉身呼嘯而走。揚手以令牌打開流火峰大陣，閃身進入其中。

天都殿。

凌雪斂息走入修鍊石室，斂衽道：「水師叔，凌雪前來複命。」當下，她將遇到莫語，傳授他修鍊秘典之事簡單道來，有關天夜之事她略微猶豫。還是沒有提及。

水之瓏眼眸張開，「凌雪，此事麻煩了你了，退下吧。」

「是，師叔。」凌雪上前兩步，「禁陣令牌在此，弟子告退。」

水之瓏微微低首，面前隱約出現莫語平靜英挺的面龐，她幽幽一嘆。將這份模糊畫面驅散，閉上眼眸開始修鍊。

賀益山臉色陰沉，他以白玉斷續膏為誘餌，不想莫語明顯意動，最終卻拒絕的斬釘截鐵沒有半點迴旋餘地。再想得到他手中機緣，顯然已無可能！

既如此，便不能再留他了，否則以他的成長速度，無需太久便真要成就大患！但經朝天闕一事，足可知柳邊城等對莫語重視，只要他不離開四季城，便沒有將他除去的機會。

「可惡！」

賀益山眼中一陣陰晴不定，半晌后取出一張傳信靈符，烙印內容后直接點燃。

「莫語，本座一時間雖無法奈何你，但眼下我便以白玉斷續膏在你身邊布下棋子！不要給本座任何機會，否則你必死無疑！」

森然低吟，在空中緩緩迴響。

黑暗地底裂縫，莫語每步落下，腳底迸發出強大力量，都能催動身體呼嘯前行。很快行到盡頭，視線中再度出現那懸浮岩漿湖上的巍峨宮殿！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但迎面而來的強烈視覺衝擊，還是讓他呼吸微微一滯。

封印著遠古殘破神器劫煞戮天弓的殿宇，在他眼中更多了幾分迷霧。在久遠歲月之前，這座宮殿必定輝煌一時，神光照耀大地。不知究竟經歷了什麼，如今深埋地底岩漿中……他收斂念頭，腳下不停身影瞬間躍出，虛空凝聚火蓮踏落借力，接連數次順利跨越翻滾岩漿落在宮殿上。感受到他的氣息，周邊將蟻、兵蟻急忙俯身靜止不動。

莫語目光一掃，大步向殿內行去。

「你回來了？」蟻后靈魂波動傳來，雖虛弱卻已穩定下去。但它很快發出一聲輕「咦」，「莫語，你追求力量的渴望變得更加堅定，看來這兩天，你身上發生了許多事情。」

莫語大步入殿，與石床上蟻后對視，淡淡道：「只是想通一些道理罷了。」他屈指一彈，兩顆殷紅血珠直奔蟻后而去，「兩顆血珠給你，我會在此閉關一段時間，以求修為再進一步！」

蟻后口中吸管閃電探出將血珠吞下，眼眸頓時變得明亮，「你上來吧。」靈魂波動中，它挪動一下身體，露出足夠一人盤膝坐下的地方。

莫語躍上直接坐下，閉目運轉《踏天九陽》，只感覺耳邊「轟」聲巨響，純粹濃郁到極致的元力自身下石床噴涌而出，夾雜著無比炙熱的氣息，如決堤岩漿般融入到他體內！

這一瞬間，他所吸收的元力數量，比較外界提升了近乎十倍！狂暴強大的元力，讓他身上每寸血肉微微顫慄，傳出一股股將要崩潰的刺痛感，毛孔之間，竟滲出一顆顆殷紅血珠。這是吞噬元力速度超出肉身承受極限的徵兆，若繼續下去，肉身便會崩潰！莫語悶哼中急忙降低吸收速度，維持在肉身承受極限之下，身體微顫，將一顆顆血珠震飛。

蟻后歡呼一聲，口中吸管在一息之間將所有血珠接下，卻不敢一次全部吞下，小心儲存起來一點一點煉化。

莫語眼眸睜開一道縫隙，「這些血珠，便算我閉關一月預先給你，不要以為你故意謀算我未察覺，這是最後一次。」語落，他眼眸閉合進入修鍊狀態。

蟻后划拉了一下短小前肢，恐怖口器微咧露出一絲無奈，太聰明的夥伴就是這點不好，想要小小算計他一下都不可能。但得了便宜，這念頭它心中轉轉就是，自然不會說出來。複眼一閉，它也開始吸收力量，煉化吞下血液。

莫語靈魂空間，岩漿漩渦每息都在吞噬著海量元力，融入了外界元力所蘊含的炙熱氣息，岩漿顏色變得更加深沉，呈現暗紅之色！伴隨這一過程，岩漿湖面積正在一點點增加，空間溫度不斷提升。

空中三顆神陽仍舊一大兩小，但第一、第二兩顆神陽正不斷吸收力量，將漸漸變強直至達到與第三神陽同階，到那時，他才能開始積累衝擊第四神陽境界的力量。但《踏天九陽》每進一階，困難程度都會瘋狂暴漲，凝鍊第四神陽所需積累，比較凝練前三顆神陽相加總和還要高出一倍！

而且不要忘記，《踏天九陽》為靈魂、肉身雙修秘典，積累靈魂突破所需力量時，肉身同樣需要吞噬海量元力促進血肉不斷蛻變。

疊加起來，想要再進一步，所需積累將會達到恐怖的程度。

這種層次的積累，僅憑天階功法的吸收速度遠遠不足！

但這便是規則！

欲成無上，便需付出尋常修士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除此之外，還要有足夠的氣運。

若非受罰進入流火峰，莫語想要凝練第二神陽至少需要一年以上時間，凝練第三神陽，則需要五年以上！至於第四神陽，更要數十年，或者終其一生都無法完成進階！

這便是氣運，看似虛幻匪夷所思，卻在修士一生中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

莫語收斂念頭，凝聚第四神陽所需積累固然恐怖，可一旦完成，自身力量同樣可以得到驚人幅度的提升！他感應著蟻后氣息漸漸平靜，心底提防稍松，心神徹底沉浸修鍊之中，不過稍有異動，他便會瞬間驚醒。與蟻后間雖有平等、和平兩大契約力量約束，但謹慎些終歸無錯。至於夥伴間的信任，還需要日後一點點去養成。

時間，便在靜修間一日日逝去，莫語的氣息，也在不斷變強。

香雲閣。

芸娘推門而入，看清房中身影，嬌軀微僵很快恢復過來，笑道：「二爺，許久沒見您來香雲閣快活了，我們這的姑娘可都一心想著您呢。」她一邊說著，一邊俯身為他倒茶。

王豹冷冷一笑，「是想爺的東西，還是想爺的寶晶！」此人，竟是將熊家大管家與幾名嫡系子弟殺死兩人之一。

芸娘掩嘴笑的花枝亂顫，「二爺真是的，妾身這的姑娘當然是兩樣都想！」她眼眸水光流轉，俏臉微微泛紅，一副嫵媚多情模樣，「早知客人是二爺，我就帶您喜歡的姑娘來了，怎好讓二爺在此枯坐。二爺稍等，妾身馬上就去安排。」語落，她轉身便要退走。

王豹突然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另一隻大手已毫不客氣攀上她胸前高聳，用力揉捏著，一邊道：「以前顧及你是熊利那小子的女人，我不好對你下手，現在他跟他老子都成了死鬼，今天你就來伺候二爺吧！」

「二爺自重！我現在是香雲閣掌柜，不……」芸娘聲音戛然而止，俏臉猛地漲紅，眼中露出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