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零露樓之爭(1)
第二天蕙綿仍是一大早就去了千葉老人那裡,這一天上午她也熟練了些,因此早早地就做好了四隻茶杯。雖然這茶杯質量不能和那老頭做的相比,但是蕙綿想——出自我楚蕙綿手的茶杯,收藏價值應該也不少吧。
流庄對正得意洋洋的蕙綿道:「我會請師父幫你這套茶具施釉,你想在茶壺上畫些什麼圖案?我可以幫你。」
蕙綿立即正對流庄,鞠一躬,笑意滿滿道:「謝謝你了樁子,你可真是個大好人。」流庄有些磕巴道:「不——客氣。」他這樣的神色,是蕙綿認為他最帶呆樣的一次。
蕙綿很不客氣的掩嘴偷笑,然後才道:「等茶壺燒好了,我再跟你說畫什麼。」流庄道:「施釉燒制這幾日你都不用過來的,五日後你再來就行。」語畢,流庄心中竟有幾分後悔。
蕙綿想了想道:「好吧,那我五日後再來。」又去看了看正在乾燥中的茶壺茶杯,蕙綿才提出回府了。流庄只把蕙綿送到了門口就轉回去找千葉老人了,一路上他都盡量忽視心底那絲想送她回去的想法。
蕙綿看著天還比較早,於是又帶著夏香和冬香去街上逛了會兒,這次她們逛進了一家叫零露的首飾樓。零露分上下二層,所接待的客人儘是京中名流。
蕙綿帶著二香才一進去,一個著裝規整的夥計就迎接了過來:「小姐您真是有日子不來了,店裡又進了一批新的首飾,小姐這邊請。」
蕙綿笑著跟夥計上了二樓,直到一面長長的櫃檯止步。小夥計才過去就讓櫃檯後面的夥計端出首飾盒,任蕙綿挑選。看著兩個夥計有些討好的笑容,蕙綿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待宰的冤大頭。
看著蕙綿的神色,小夥計笑得有些忐忑,雖然自家主子交代過對大小姐就像對一般常客就行,可是對於這個小姐他們還是有些害怕。
蕙綿一面看著一個個精裝首飾里的首飾,一面腦海里出現了一隻撂在盤子上的大肥羊。不過眼光隨意瀏覽中她還真看上了一對耳環,每隻耳環上都墜了一隻疊翼的蝴蝶,做工精細,纖毫畢現。
小夥計眼光靈活,立即拿起盛著蝴蝶耳環的首飾盒,遞到蕙綿面前:「小姐,您仔細瞧瞧,這可是用采自霍靈山上的玉石,由當朝名家天仙子雕刻而成的。」
蕙綿笑了笑,拿出耳環放在手面上,道:「一對耳環而已,還有這麼多名頭?」小夥計笑道:「您是識寶人,再說了小人有十個膽兒也不敢騙大小姐您啊。」蕙綿沒聽進他的話,提起耳環在眼前晃了晃,收進手裡,問:「多少錢?」
小夥計沒來得及回答,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小二,給本小姐把那對耳環包了。」蕙綿回頭,看見帶著丫鬟上了樓的蕭悅薇,眯了眯眼,可真是冤家路窄。
冬香搶在蕙綿面前道:「先不說這零露是我們家二少爺開的,就說這對耳環本就是我們小姐先看上的也該我們買走。」
蕙綿有些吃驚,竟然逛到了自家二哥的店鋪,兩個丫頭也是的,進門時也不說一下。
蕭悅薇沒有惱怒,只是笑著對後面上樓的人道:「挽月公子的零露樓,難道要破了規矩嗎?」隨即上樓來的宮挽月,不在意地笑道:「進了零露就都是零露的客人,規矩自然不能破。」
蕙綿上前喚了一聲:「二哥」,宮挽月只是對她淡淡點了點頭。蕭悅薇滿臉諷刺的笑道:「什麼時候楚大小姐和挽月公子這麼親近了?」
蕙綿沒有理她,只問道:「什麼規矩?」宮挽月沒有回答,跟在他後面上來的一個稍施重彩的女子先伸手臂環了宮挽月的長臂,隨後對蕙綿笑道:「楚小姐真是——健忘——,零露的規矩是人都知道的。」
蕙綿氣急,上前一步道:「你這女人說話別太過分了。」蕭悅薇笑道:「楚小姐被人說中心事,就又要發火了嗎?薇兒給你好好解釋解釋——零露的首飾都是獨一無二的,若是兩個或者幾個買家同時看中一件首飾,那麼就比試,得勝者得買首飾。」
蕙綿白了她一眼,這女人不找事兒難受是吧?整了整衣袖,蕙綿冷冷道:「對於你說的什麼比試,本小姐不感興趣。」
蕭悅薇緊逼道:「難道楚小姐又想耍賴?就算你是挽月公子的義妹,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她將「義妹」兩字咬得緊緊的。
蕙綿那次回去就聽冬香說「自己」和這個女人向來不和,可是沒想到這女人卻是見了面就挑事兒。蕙綿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本小姐沒有要耍賴,何談欺負人?買賣交易上向來講究先來後到,我剛才已經要買下這對耳環,所以也沒有什麼破壞零露樓規矩一說。」
宮挽月聽了她這樣的話也只是無所謂的笑站在一旁,不時和身旁的女人交頭接耳,低聲調笑。蕭悅薇笑道:「可是你畢竟也沒有買下,如今本小姐看上了那對耳環,這場比試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她最喜歡的就是看這楚家大小姐當眾出醜。
零露樓里的客人不討厭楚蕙綿的很少,因此蕭悅薇此言一出立即就響起了許多應和聲。宮挽月這時對蕙綿身後的小夥計道:「按規矩來,不能不要咱們零露樓的聲譽。」
蕙綿看了宮挽月一眼,不明白他對自己的厭惡到底有多深。又看了看四周看熱鬧的貴門子弟,蕙綿想摔門而出,不想理這群無聊的人。可是她又不能這樣走,那樣不是更讓他們更多了嘲笑自己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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