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謀生

在效外行走，葉離再次體會到法訣神奇，溫暖和熙的能量流在體內流轉，讓身體暖和如春，絲毫不受外面冷咧刺骨的寒風影響。

終於迎來了久候的公共巴士，由於是冷僻路線，又是終點站，幾個穿著厚重棉襖的乘客下車后，回程就只有葉離一人。巴士司機的眼光很毒辣，又或許葉離臉上那長長疤痕讓他身份較易猜測，眼眸里閃過濃濃的戒備。

這程度的歧視，葉離完全漠然，他本性是個善良孩子，雖遭逢巨變，還不至於成為窮凶極惡，偏執狠毒之輩。外表上看去只是個漠然，沉默，冷淡青年。他的相貌原本很清秀，但左臉那道長長疤痕，從額角一直延伸至下頜，把他的清書之氣破壞貽盡。這是一道很猙獰的疤痕，但留那樣一張清秀臉上，唳氣也被消和了幾分。

找到後排一個座位坐下，前面小熒屏自動感應打開，葉離隨手選了個新聞頻道。太久沒有接觸社會了，葉離饑渴地吸收一切信息，最受人關注的是關於諾亞星球領土和資源分配問題，哦，這個問題依然還沒有能解決。

說起諾亞星球，葉離還是知道的，當年這可是轟動人類社會的頭等大事。也就是五年前，他還在清華學府上學時，由中、美、俄、英、德、法、韓、印度、日本、巴西十個國家共同研製的「使者號」探索飛船，在麥哲倫星系發現了一個生態環境非常接近地球的新星球。為了紀念諾亞領銜這次偉大探索，十國政府把這顆新星命名為諾亞星球。

這被稱為人類史上最重大的發現，智能電腦，新能源，星際艦隊等都被排在後面。地球已經被過渡開發，資源跟不上人類發展需要，人類被局限一個頸瓶里。

這是人類再次飛躍一個契機，可是怎麼分配新星上的資源，卻是十國政府這幾年一直商議不斷的問題。巨大利益面前，誰也不願作出讓步，武力相向更是各國的禁忌話題，現在的星際艦隊，任何一支，一次齊射就夠地球受的了。

所以只有不斷地協商，勾心鬥角，結盟拆盟。這些，對葉離來說是很遙遠的事，生存，工作，住宿才是他目前緊迫大事。

北安，黑龍江省北部的二級城市，由於地處通往俄羅斯及東歐國家旅貿大通道的必經中轉站，交通非常發達。葉離這趟公交巴士的終點站就在北安火車站臨近，省了他不少波折。現在人們出遠門首選的交通大都是飛船，既快捷又安全。只有最底層的窮人才會選擇火車這樣緩慢工具，所以北安火車站人流並不大，貨物流量倒是很驚人。

居於惡劣的經濟狀況和即將要到一個未知城市生活，葉離選擇最平價的車票，300元，以之相應，他要呆在那種全國最低時速500公里/小時的慢車裡7小時，當然，如果你有錢乘坐飛船的話，只需要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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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傍晚，經過七個小時旅程，葉離來到這個南方數一數二的城方，一個聞名於世的時尚之都，在世界所有知名大都會中，它最年輕，它倔起的迅速曾經讓人目瞪口呆，當時稱之為「深圳速度」。

走出站台，葉離被琳琅滿目的虛擬廣告牌瀰漫的彩光晃得弦目，或許，在那個幽暗囚房待得太久了，不習慣這樣氛圍。這那是火車站，簡直就是一個傍大迷宮。如果不是指引尚算清晰，就算再過兩個小時，葉離也找不到出口。

密集的摩天大廈，縱橫交錯的高架橋，走在其中街道，如同進入一個石屎森林。鋪天蓋地的虛擬招牌和燈光，又把這片森林點綴成不夜天。從街上行人匆忙的腳伐，葉離感覺到，這個城市脈搏跳動得很快。

儘管融不進這樣的氛圍，但可以自由自在四處遊盪，呼吸算不上清新，但比監獄里好上百倍的空氣，葉離已經覺得很愜意。沒有失去過自由的人們，是很難用心體會自由的快樂，他們只想追求很進一步的自由。

葉離並不急於投宿，經過《枯木逢春訣》改造，他現在體力好得驚人。經歷大半天舟車勞頓，他依舊沒有半點疲勞。真的需要休息時，街頭的長椅，街心的小公園，天橋底下都是不錯選擇。

他漫無目的徒步街頭，一身落泊衣裳，倒免去了不少被街頭妓女打擾麻煩。商業社會，金錢至上，沒錢沒勢的，在這裡屁都不是。不過這個城市，包兼性倒真的不錯，流浪兒，流浪漢，乞丐，街頭妓女，街頭藝術者，一路上，葉離遇見不少。越發達的城市，貧富分化得越厲害。

在一個露天廣場，葉離停止了遊盪步伐，找到一張還沒被遊人佔領長椅。廣場巨大的電子屏幕正在翻來覆去地播放那些品牌廣告，不過引發葉離關注的是底下不斷滾動的招聘信息，周圍同樣也有不少人在關注。失業率高居不下，這些年一直困擾著各國政府。

讓人失望，那些職位全都是高端行業所需的高級人才。不僅需要工作經驗，還要求極高學歷。低端行業，又怎會租用得起這樣的渠道呢。看來找工作，任重道遠啊。

隨後一個多月，葉離還是處處碰壁，建築工地、物流中心、勞務市場交流中心、餐館許多地方都留下他身影。他真的需要一份工作，來填飽他食量驚人的胃口，這是《枯木逢春訣》帶來的副作用，他每頓能吃三個人的份量。他可以不投宿，可以不娛樂，卻不能不吃飯，在這樣高消費城市，是一項不小的支出。

年關將近，許多企業與項目停止生產與運作，也是他屢屢碰壁的因素。即便再過幾百年，春節依然是中國人極度重視的節日，家人團重，讓這個移民城市起碼流走一半人。

盤纏將盡，是現在葉離的困境。來這個城市也許是一個錯誤選擇，考古專業更是個悲劇。街頭藝術者零星的收入，現在也讓他眼紅。難道要在街頭表演《枯木逢春訣》神功？可惜，老人家耍的健身太極都比他這個具有觀賞性。

走在繁華街頭，那些裝璜富麗堂皇商場，皇宮一樣的夜總會，用極度奢華的方式在暗諷他的落泊。葉離也在冷眼這些紙醉金迷，他所求不高，一份正當工作，那怕僅僅是能夠糊口。

「本網吧招聘服務員數名，待遇面議！」一尺見方紅紙黑字，遠遠就讓葉離眼睛一亮。莫說服務員，洗碗工他都在所不辭了，不過智能洗碗機已經把這個古老行業徹底洗去。推開那扇貼著紅紙黑字的玻璃門，這是一間頗具規模的網吧，寬敞大廳整然排布著數百台電腦，生意也不錯，超過八成上機率。

略一打聽，葉離便找到了經理室。大概是急需人手，那個微微禿頂經理沒有過多要求，很快就決定錄用他，1500工資，包中餐和住宿。這樣順利，也讓葉離舒了口氣，他的銀行卡就剩兩百多元，再沒有工作，就要喝西北風去。機會果然無處不在，只是你沒有找到它。

敲定一切，經理召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留著平頭的少年，個子不大，透著一股精靈勁，身上鮮艷的橙色工作服，表露了他是這家星空網盟的員工。

「劉經理，有啥吩咐？」

「亞風，這是新來的員工葉離，以後和你一個寐室，你先帶他回一趟宿舍，順便介紹下我們這兒工作情況。」

「好的！」

宿舍離網吧不遠，就在後面一個城中村裡，網吧租下幾棟五六層高樓房給員工居住。這些樓房都有些殘舊，面積也不大，大概百多平方左右。葉離的宿舍在5棟306房。

10平方左右的住兩個人有些窄和亂，但對於葉離曾被關在黑房子里幾年的經歷，這已經是天堂了。據亞風說每年這時候都有好幾個同事回鄉過年，就不再回來，導致網吧現在人手緊缺。日常工作量不大，主要整理好電腦設備，清掃檯面客人留下的垃圾，有時要幫客人跑跑腿，購買香煙飲料等。

第二天，葉離就開始上班，這也是他求之不得。他工作的崗位只要在大廳，二三樓聽亞風說是網吧的工作室，在深圳遊戲界，小有名氣，網吧大頭的利潤是來自那裡，沒什麼事最好別打擾這些公司精英。葉離還是第一次聽說玩遊戲還能賺錢，看來真是與社會脫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