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單人擋千軍
凄厲的北風終於停了,多日不見的暖陽也終於在天上露了臉。道路上雪層被這幾日的低冷的氣溫凍成了手掌厚的一層冰,宛如盔甲似的覆蓋在地上。
十數個蒙古騎兵呼嘯著在路上奔跑著,在他們的前邊,數十個災民哭喊著奮力狂奔,跑在最後面人被那些蒙古騎兵毫不客氣的砍翻在地。
領頭的那個壯碩的蒙古人哈哈大笑著,把手裡的馬刀熟練的揮了個圓,向另一個跑在最後的人揮去,正要將那人一刀兩斷,忽然咦的一聲,手腕一轉,刀光從那人的頭頂掠過,他左手一伸,將那個人撈上了馬背。
「原來是個娘們。」他大笑道:「正好給爺們解悶。」其他的騎兵鬨笑起來,紛紛打趣他。
那個女人在他懷裡劇烈的掙扎,隨著她的掙扎,在她懷裡一個東西也露了出來。
「什麼東西?」那個首領劈手把東西從那個女人手裡奪了過來,一股臭味猛地撲鼻而入,差點讓他吐出來,他提起這東西一看,竟是一個被啃去了一半的小孩。他一怔,隨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頭頂直到腳底,一排冷汗在他背上猛地竄了出來。他一把擰過那個女人的臉,在她嘴上一捏,把她的嘴角捏開,就看見一片血紅肉渣。
他咒罵一聲,猛地舉起那個女人就要向地上摜去,正在這時,『嗖』的一聲,他下意識的一偏頭,一隻箭只從他耳旁掠過,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叫,他一轉頭,就看見一個部下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敵襲!」他猛地把那個女人扔了出去,隨後一勒韁繩,戰馬『浠嚦嚦』一聲,前蹄抬起,人立起來,用戰馬的胸腹將另一隻箭擋下。一聲馬叫,戰馬倒下,那個首領狼狽的翻了下去。
路旁的雪堆里幾個身影破雪而出,揮刀而上,在這隊蒙古騎兵中揮舞起了一片血光。
前面的災民見得這種事故,跑的更加快了,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十數個蒙古騎兵就橫屍在地。一個疤臉大漢在每個騎兵的脖子上補了一刀,然後對那個正在收攏戰馬的人道:「黑子,怎麼樣,傷勢還撐得住么?」
黑子齜了下牙,悶聲道:「沒事,還撐得住。」自從在破廟裡離開之後,原本的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了三個,而且是人人帶傷,其中黑子傷的最嚴重,一道傷口從他的左肩一直破到右下腹,只差一點就將他開膛破腹。
疤臉大漢上前幫他緊了緊裹住傷口的布條,沉聲道:「撐著點,已經看見山脈了,騎上馬再跑半天功夫就能進蒙山了,等進了山裡,那些韃子就別想找到我們。」
黑子笑了一下道:「即使走不脫也沒關係了,左右不過是個死,反正殺了阿速里那個畜生,即便死了也不冤了,正好趕上三哥四哥做個伴,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疤臉大漢輕輕的抱了他一下,說道:「好兄弟!」他一轉頭對著另一個人喊道:「老二,你在搞什麼傢伙,快點準備走人了。」
一個偏瘦小的人蹲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喊道:「大哥,黑子,快來看看,這個女人還有氣。」
疤臉大漢與黑子忙走了過去,一個女人正躺在雪地上,胸口微微的起伏著,正是被蒙古騎兵首領扔出去的那個女人,因被雪地墊了一下,竟是沒有被摔死,只是摔岔了氣。疤臉大漢再她人中上捏了一會,那個女人就幽幽的醒來,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叫一聲:「囡囡呢,我的囡囡呢?」然後一把推開疤臉大漢,瘋狂的在雪地上找了起來。
黑子忙對她喊道:「蒙古人馬上就要到了,要命的就找個地方躲起來。」那個女人卻是理也不理,只顧在雪地里滾爬著。
三個人面面相覷,瘦小個子問道:「怎麼辦?後面搜索的蒙古人快要到了吧。」
疤臉大漢一咬牙:「打暈她,橫在馬背上帶走,能救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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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時辰后,數百名蒙元騎兵來到了這裡,數名蒙古人翻身下馬,在地上的屍體中翻了翻,一個小頭目向領頭的將領彙報道:「啟稟大人,是那三個人乾的。已經確定他們朝蒙山的方向去了,看來是想躲到深山裡。」
那個將領『嘿嘿』的冷笑一聲:「哈勒扎大人已經帶隊朝那邊去了,我就不信這次幾千人圍著他們還想跑得掉。留下幾個人守著勇士們的軀體,其他人給我追。」
眾人轟然答應,騎著戰馬狂飆而去。
蒙山的山腳之下,幾匹戰馬向蒙山狂奔而來,經過小半個下午的奔跑,戰馬已經累得直吐白沫。突然,其中的一匹戰馬一個失蹄,栽倒在地,馬背上的疤臉大漢忙一蹬馬背,斜斜的撲到旁邊的雪地上,雖然免不了在地上翻幾個跟頭,卻總算是逃過了被馬身碾壓之禍。
其他兩個人忙停下了馬,跳將下來,扶起疤臉大漢。後面的地面傳來一陣抖動,幾人忙向後面看去,之見在遠方的地平線上,一條黑線直朝這邊撲來,地面在數千騎的踐踏之下抖動著,呻吟著。幾人面色大變,咒罵一聲,疤臉大漢一把背過那個女人,撒腿就跑。
就在前面不遠了,黑子心中焦急,雖然蒙山就在眼前,可怎麼也得在跑一段時間才能進山口,而後面的韃子騎兵卻是越來越近了,已經有零星的箭只射了過來,雖然在身後數十張時就已經力盡落地,卻已經離幾人很近了。
瘦小個子大叫一身:「轉過前面那個小土丘,還能避一避箭只。」幾人忙加快腳步,黑子只覺的渾身疼痛,眼前發黑,胸腹間的傷口熱熱的、濕濕的。他勉強轉過山丘就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幾乎當場暈了過去,眼前黑乎乎的他聽到兩個兄長驚呼了一聲,心中只是暗自焦急:「快走啊,別管我,快往前跑。」只是一種悶悶的感覺涌在心口,就是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他就聽到一個聲音用諂媚的音調說道:
「哇!偉大的主人!那邊來了好多騎兵啊!」
疤臉大漢和瘦小個子心驚膽顫的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女子和兩個怪物,徘徊在深淵高等魔物身周的恐懼氣息讓他們心膽欲裂,無法出聲。那個白衣女子的眼光只是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就不再理會他們了,反倒是疤臉大漢身後背著的女人讓她多看了一眼。
「偉大的、光輝的主人,這些不識趣的傢伙竟然敢來打攪您的安歇,需要你最最忠厚老實的僕人厄魯費拉茲去教訓一下他們么?」炎魔一副忠心為主的樣子,用諂媚無比的音調喊道。那副甜到發膩的諂媚樣子讓伊爾布拉斯猛的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白衣女子,把目光轉向了疾奔而來的騎兵,冷笑道:「不必了,你們兩個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記住,別把我的劇本演砸了。至於這些傢伙,就交給我好了,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呢。」
她一個轉步就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來到了小土丘前邊,一指劃出,遠處突然間土石蹦飛,氣浪衝天而起,將無數的人馬掀飛了出去,泥煙散去之後,一道長達千米的扇形溝壑出現在那隊騎兵面前。
「擅入此圈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