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豺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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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風在陰冷天幕下,無休無止的颳走貧瘠大地上僅有的少量生氣。布滿天際的濃雲低低的壓在綿延數百里的巨大丘陵地帶上,這裡到處布滿了或大或小的碎石,大的猶如如農舍、小如指節。只有在石縫中能艱難的生長出一些零星小灌木。四下望去天地間一派暮氣沉沉的灰綠色。
普雷格的商隊在碎石路上顛顛簸簸的艱難行進著,自從5天前進入這片山區,全隊二十七輛車的車輪已經陸續換了十來個了。崎嶇不平的山路、大大小小的不規則石塊迅速破壞著還算結實的車輪,也迅速破壞了隊伍的士氣,夥計們開始變得時而沉悶時而焦躁。
普雷格正騎在一匹矮小結實的馬上四處張望著。說是馬,其實只比一頭驢稍微大那麼一丁點兒。這種馬除了吃苦耐勞不挑食外簡直一無是處!看它那一身暗黃的雜毛、那一副無精打採的馬臉,再加上上面騎著的那個渾身罩著破舊黑披風的普雷格,活脫脫一副喪家之犬的邋遢樣。
的確,普雷格的商隊也算的上是喪家之犬,由於隊伍太小,請不起護衛人員,普雷格只好發給手下三十多個夥計們每人一兩件簡陋的武器。他也知道,這樣的行頭除了驅散一些小群體的地精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現在他只能帶著隊伍離開便捷的大道,小心意義的在這荒蕪而顛簸的山路上艱難前進,和一群灰溜溜的喪家之犬毫無二致。
他們必須遠離那些寬闊堅實的大道,因為哪裡布滿了大小不一、種族各異的強盜隊伍,大到一身厚皮堅革的山丘巨人,小到大群的地精、狗頭人,聰明到會4階奧術的中級法師、專精冰霜的食人魔大巫師,愚笨到連十個指頭都數不齊的叢林巨魔。一個個都藏在山麓深林之間等待著下手的機會。越是交通便利的大路,這樣的危險份越多!而像現在這樣交通不便的小道反而安全,當然「安全」也只是相對的。強盜們也會相互驅趕,那些失敗者就會遊盪到小路上繼續打家劫舍。自己的隊伍指不定就會撞上一支。
所以他依然保持著相當的警惕,不斷張望四周的丘陵,看看有沒有大群生物活動的痕迹。雖然他堅信幸運女神太摩拉眷顧著自己,但要是仗著這一點就拿自己的財產和生命開玩笑,那也是對女神的一種輕慢。
忽然隊伍後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夥計們紛紛朝後看去,車隊停了下來。
普雷格皺著眉頭,騎著那個驢大小的矮馬從隊伍前面向後跑去。
隊伍的末尾,四五個穿著簡陋粗布衣服的夥計正在用鞭抽打一個倒在地上的女奴隸。但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死了一般。旁邊還有十幾個一同買來的女奴隸,畏畏嗦嗦的擠成一團,不知所措。
普雷格的眉頭擰的厲害了,這些夥計們越來越難管教了,一群人只知道在這裡折騰可憐的女人,卻沒有一個人到隊伍前面去把事情報告給自己。他略含怒氣的大聲喝道「都聚在這裡幹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個農夫打扮的人趕忙轉身上前,討好著說道:「是這賤奴不肯走了。抽了她幾十鞭,她還賴在地上,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原本就是個農夫,三個月前被領主趕出了領地,在兩個月前加入隊伍,因此身上還穿著滿是補丁的農夫裝,又舊又破,不但嚴重褪色而且到處是灰漬和泥污,就比乞丐裝好那麼一丁點兒。
「是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裡。」普雷格大聲責斥起來:「自從進入這片丘陵,你們就越來越不聽話了!昨天還有兩個人頂撞我!你們還把我這個頭兒放在眼裡嗎?出了事情也不跟我說一聲,一個個只知道拿這些女人出氣,真的碰到幾個強盜的時候,你們的威風跑到哪裡去了?你們全都給我聽好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再緊急,也要去通知我一聲。再像這樣擅自行動,拖延了隊伍的速度,或者落在了隊伍後面,我就要不客氣了!」他一邊嚴厲的說著,一邊下馬推開眾人,抓著那女奴的一頭黑髮,把她的頭拽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可憐得女奴已經昏死過去。她渾身上下骨瘦如柴,臉上的皮膚又干又皺如同乾枯得老樹皮,竟與六七十歲的老婦無異!棕色得皮膚上有一種非常明顯得死灰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具剛死得乾屍。但耳朵卻是又長又尖,如同精靈的耳朵。
「原來是那個混血的半卓爾。」普雷格沉吟一聲。這個女奴是他在城裡從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哪裡買來的,當時第一眼他就就看出這個女人被已經被轉賣了好幾次。她面容消瘦,雙目無神,混身是鞭抽打的傷口。半卓爾的皮膚一般是棕色的,而這個女人的膚色有一抹灰敗的顏色,看樣是得了什麼病。不過那時候普雷格並不關心這些,威爾瓦赫城的軍官士兵們只需要女奴作發泄的工具,至於她們以前是什麼身份、有過什麼悲慘的遭遇就根本不重要了,只要他們沒有那些性病就行。看她身材高挑、容貌還有幾分清麗,再檢查了一下沒有那種病。普雷格就買下了。
誰知道,現在這女奴竟很病到這種程度!現在她從頭至腳骨骼突顯,全身僅包裹著一層又皺又乾的死皮,活屍般可怖。
這那還賣的出去?倒貼錢都沒人要啊!
買賣又要小虧一筆了,一念至此,普雷格怒火盛,便罵了句:「媽的,浪費我這麼多天的口糧。」
那農夫裝的夥計立刻湊了上來,見縫插針道;「她看樣已經病的不清,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估計等不到威爾瓦赫城就死在路上了。那還不如把她仍在這裡算了,也好為您省下以後的口糧。」
周圍幾個夥計眼中都露出一絲讚許的神情,隊伍里除了老闆普雷格每天能吃飽喝足,剩下的幾十個夥計也就僅能把肚填個半飽罷了。要是把這個女奴仍在這裡,那剩下的糧食正好可以分給他們,雖然分到每個人頭上的糧食肯定少的可憐,但總算能吃飽一回啊!
普雷格看著夥計們那眼饞的目光,這些傢伙們的真實想法他一清二楚,但老闆有時候是不能遷就夥計的,他必須要用一些事兒來表明自己的權威和遠見,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不!」他斬釘截鐵的命令到:「把她扔上那輛裝著魔法藥水的車。就是拖也要拖到威爾瓦赫城去,只要她還有一口氣,總會有人買的。」
幾個夥計偷笑著調侃道:「會不會把她買去后剮了煮著吃?就像吃那些半人馬一樣?」
「多嘴!」普雷格嚴厲的瞪了他們一樣,沉聲喝道:「那些事你們知道就行,少它娘的閑扯!被外人聽到了,我饒不了你們!還不把她扔到車上去!」
夥計們忙把那躺在地上的半卓爾女奴抬到了前面一輛馬車上,車上載了十幾個平整的木箱,正好把她平方在上面。木箱中傳來淡淡而怪異的藥水氣味,箱外面都用墨水塗了十幾個字——專用藥劑,物美價廉,奧術研究共享會出品。
車隊繼續顛簸著緩慢向前進發,那個農夫打扮的夥計偷偷拉住另一個,小聲問道:「你們剛說的吃半人馬是怎麼回事?」
那人偷偷看了看遠處的普雷格,低聲道:「你也知道威爾瓦赫城是什麼地方吧?」
「當然知道,那裡是我們人類抵擋半人馬的前線,我早就聽說是克拉倫斯公國、格洛斯特公國與我們赫里福德公國聯合出兵扼守此地,阻止了潘諾尼亞平原上半人馬族向內地的入侵。」
那人又小聲問道:「那你也知道以前半人馬在這三個國家幹得事情吧。」
「知道一些,聽說二十年前半人馬族突然在潘諾尼亞平原大量出現,並通過威爾瓦赫山谷,繞開了周圍的陡峭山脈,入侵這三個國家。」他激動起來,有些憤怒的說道:「然後他們每到一地就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搶走富人金銀珠寶、砸毀窮人的土屋、燒毀領主和農民的莊稼、殺死所有身高超過車輪的男人、玷污所有的婦女,還喜歡刨開孕婦的肚,掏出嬰兒來吃。那幾年簡直是這三個國家的惡夢。」
那人接過話道:「所以,後來把這些窮凶極惡的種族趕回潘諾尼亞平原后,三個國家的國王貴族們就共同出錢構築了現在的威爾瓦赫城,並且規定每年這三個國家都從稅收中拿出一部分用於威爾瓦赫城的防務,因為那些半人馬並沒有放棄再次入侵的打算,每年都會在威爾瓦赫城一帶發生頻繁的戰事。半人馬俘虜了人類當然是殺掉吃了,那你說我們人類俘虜的半人馬後會怎麼樣?」
農夫打扮的夥計有點驚異的說道:「不會是------不會也把半人馬吃了吧?我可是聽說威爾瓦赫城聚集了很多正義之士,他們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而且軍隊有的是錢啊!你想想三個國家每年都投錢進去,那裡還不是富的流油啊,要酒有酒、要肉有肉,怎麼會拿半人馬下鍋呢?」
那人嗤笑一聲,這傢伙還是剛出來混的,還沒有從「其它種族是邪惡的,人類總是正義的」思想灌輸中解脫出來,根本不知道這世道有多兇殘。
「這是軍事需要,有時候就要靠這個來提升軍隊的士氣,他們吃我們,我們當然也要吃他們了。半人馬又從來不會與人類交換俘虜,不吃白不吃。」
「啊?半人馬不跟我們交換俘虜?可是我聽說的不是這樣啊!」農夫打扮的夥計難以置信,因為這和他以前從游吟詩人那裡聽到的讚美詩歌完全不同,那些煽情詩歌里總是歌頌人類一方是多麼正氣凌然、多麼忍辱負重、多麼的寬容大量。人類總是被動的承受半人馬的進攻,然後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被迫反擊,將領們總是非常有耐心的為了區區幾個人類俘虜而同半人馬頭領們進行不懈的談判,交換大量的物資來換回自己的同胞。
那人低聲笑了起來:「你被那些無聊的游吟詩人騙啦!他們總是喜歡無中生有的編出一大套無比煽情的故事。這樣你們回心甘情願的掏自己腰包里的銅板嘛。」旋即又正色道:「他們是不是還編故事說,那些人類將領們會為了某個獨生俘虜,調動數百人的軍隊與半人馬進行正面大決鬥?他們是不是還說人類總是在開頭被打的抬不起頭來,然後來了某個高貴英俊的貴族少爺,然後他振臂高呼一通,帶著發飈的士兵們沖入半人馬的大營中,在千鈞一髮之間把正要被殺死俘虜完好無損的救了出來?」
「嗯,是這麼說得。」
「哈哈哈哈哈」那人又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你被他們騙了喲!全都是扯淡!那些將領們可不會為了幾個俘虜去操心,那些俘虜是死是活他們從來都不管。威爾瓦赫城的士兵們都知道,一旦被半人馬俘虜了就鐵定要被砍成碎塊吃掉,自己的頭頭們是不會管他們死活的!別說一兩個了,就是一次損失數百人,那些將領們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反正每天都有天真的年輕人跑去那裡報名入伍,去進行『正義』的事業。」他個故意把「正義」兩個字加重了一下。
「不會吧------」農夫打扮的夥計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正義」的人類作出如此「邪惡」的行徑、無法想象「高貴、英明」的將軍們會漠視自己的士兵。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次正好去威爾瓦赫城,到了那裡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以後別再聽信那些游吟詩人的鬼話了,他們編的那些故事啊,十個裡面九個是假的!」
他們又沉默下來,隨著隊伍,在陰沉的天幕下艱難而緩慢的前進在荒蕪的亂石山丘上。
幾隻禿鷲聚攏在前面的亂石中。
普雷格警惕的讓隊伍停了下來,然後叫上幾個身強力壯的夥計,一起拿著刀劍盾牌,小心翼翼簇擁過去。
一具豺狼人的殘骸散落在地面^上。
完整的頭骨、寬闊的胸肩部骨骼、類似人的手臂和分為三段的腿骨,散落在30尺(約10米)區域內。
「是豺狼人!」夥計們紛紛驚叫起來,一個個都抬起頭,像驚恐的鴨般把脖升的老長,緊張的東瞧西看,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彷彿豺狼人就在附近遊走。
普雷格皺著眉頭鄙視了這群驚惶失措的膽小鬼們,自己則沉吟道:「是誰殺了他?」
「我看是其它豺狼人殺的?」一個夥計猜測道。
「也許是食腐蟲之類的怪物殺的?」另一些人猜得離譜。
「或者是一條龍幹得?」開始出現荒唐的臆想了。
「都給我閉嘴!」普雷格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們罵道:「你們都用點腦!要是豺狼人幹得,那這具屍體除了頭骨什麼都不會剩下了!豺狼人可是出了名的貪吃,除了咬不碎的頭骨,其它的骨頭都會被吃的滴點不剩!還有什麼食腐蟲、什麼龍的,那連骨頭都不會留下!」
「也許是哈蒙威爾鎮的衛兵們幹得。」一個穿著簡易皮甲、手持一柄正規大劍的高大中年人說道,他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精神,與周圍這些面有苦色的、身穿粗布臟衣的夥計們殊為不同。他是普雷格的副手馬辛達,以前當過雇傭兵。比起這些農民、流民、破產市民出身夥計,他在商隊中的身份高,是僅此於普雷格的權威。也因此在裝備、食物等待遇都是好的。
他繼續分析道:「這個屍骨比較完整,也沒有犬齒啃咬的痕迹,所以肯定不是豺狼人或者一般的野獸所為。重要的是你們看看四周,沒有看到一件皮甲、武器,甚至連一片布都沒有!很顯然,有人殺了這豺狼人後,拔下了他身上的裝備。豺狼人一般都是群體活動,少數幾個人類或地精是不可能截殺成功的。而哈蒙威爾鎮距這裡有一天的路程,可能是他們出兵巡邏時碰上了一群豺狼人,激戰中殺死了一個,然後拔走了它身上所有的東西!」
普雷格讚許的點了點頭,旋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可是四年前我們到哈蒙威爾鎮時,他們還被豺狼人打的龜縮在鎮里不敢出來。過了幾年怎麼就干出來殺豺狼人了?要知道這些畜生的報復心是很重的。」
馬辛達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這是合理的解釋。如果我們行動速度的話,明天日落前就能趕到哈蒙威爾鎮了,到時候就能問個明白。老闆你不用太擔心了。」
「嗯」普雷格點了點頭對夥計們說道:「但是今天晚上要安排可靠的人輪流值夜班,現在這一帶有豺狼人,千萬不能放鬆警惕了!它們喜歡在晚上活動,稍不留神大家都要被那些畜生拔皮生吃!」
夜晚的寒風吹過荒野上的大小石頭,發出悲涼的呼呼聲。普雷格商隊的幾十輛大車圍成一圈,圈內圈外各升起了幾堆篝火,在寒風中不停的搖曳著,忽暗忽明,氣氛有些詭異。夥計們就露天躺在這些篝火旁露天而眠,幾個外圍守夜的也縮在篝火旁,無聊的打起盹來。
被扔在木箱上樂琳慢慢痛醒了,寒風引起了她身上陣陣刺骨的疼痛,淤傷、鞭傷還有那從骨髓中冒出的陣陣惡痛,綿綿不斷的啃噬著她瘦弱到極點的殘軀。身下的箱裡面傳出種種怪異的魔法藥水味,她試著轉動一體,但這乾屍般枯瘦的軀體只能略微抬起胳臂。
「仁慈的伊莉絲翠啊!」她在心中悲涼的喃喃自語著:「兩年了,我受了那麼多屈辱,每天都承受著被惡魔撕咬般的痛苦。我一直沒有放棄對你的信仰,可為什麼我還沒得到你的一點兒回應?甚至沒有看到一丁點兒希望?難道我被神拋棄了嗎?」她呼吸急促起來,絕望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黝黑的天幕。
「也許,我一直都在菲穆莉卡女神的陰影之下?也許我的祈禱從來都沒到達伊莉絲翠女神那裡?」她艱難的思索著,兩年來詛咒的力量不但徹底破壞了她那曾經高挑健長的武者之軀,也在逐漸破壞著她的大腦,她能感到自己的思維能力已經開始下滑了。
「難道我真的會變成一具連屎尿都無法控制的軀殼?」她又一次驚恐起來,感受著自己皮包骨頭的身體,心中哭泣著:「是啊,了、已經了,都已經這樣了,也許明天我就會變成那樣。諸神啊!為什麼我要承受這樣的結局?這種日還要持續多久?」
寒風依舊帶著悲凄的呼呼聲吹過自己冰冷的身軀,悲傷中,她勉強轉了下頭,看到箱上一顆突出的釘。那是一個尖頂朝上、銹跡斑斑的大鐵釘。
「也許死了好!」她的心突然硬起來:「不管死後是去伊莉絲翠的神國,還是去菲穆莉卡那裡接受懲罰,都不會比現在糟!差的結局就是被菲穆莉卡的蜘蛛們吃掉。」她艱難的思索著:「也許徹底的消失,連靈魂都徹底消失是好的選擇?至少我不用再受任何屈辱和痛苦?不用再每日面對毫無希望的生活?」
「是了,死了好!徹底消失好!」她的呼吸變得劇烈:「用這個釘可以刺進頭骨!」她死死的盯著那根釘,費勁的抬起身體向它一寸寸的艱難挪去。
「一切都結束了,這輩馬上就要結束了。」她的眼中混合著凄慘的情緒和一絲解脫的樂。
「咚」的一聲,腦側的太陽穴重重的敲擊在大鐵定上。
疼痛,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大腦。乾枯的棕色皮膚被撕裂開,帶著異味的血塗滿了半張骷髏般可怖的臉。
她還沒死,武者的身軀會隨著武技的提升而加堅韌,尤其是筋骨、皮膚會變的非常堅固,像樂琳這樣的10級戰士,她骨頭的強度已經接近凶暴動物骨頭的強度了。
「咚」的又一聲,她的頭再次重重的敲擊在釘上。她感到尖銳的刺痛,但一種異樣的麻木籠罩著她,似乎她的靈魂與身體開始分離了!身體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切,但意識卻不為所動,她覺得自己分離成了「身體的自己」與「意識的自己」兩個部分。
「要死了嗎?靈魂要與身體分離了嗎?」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動,不知道是恐懼、遺憾還是喜悅。她一次又一次將頭側重重的撞擊著大鐵釘,發出「咚、咚」的聲音,然後她感到頭骨有輕微碎裂的聲響。
莫名的激動越來越強烈,她撞的了。手打小說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