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像夫子，倒像紈絝
「啊！」少年眼睛大睜，一把用力推開顧小北，狼狽地往後挪了挪，吃驚瞪著顧小北，四處看了看，「狗呢？狗呢？還在嗎？」
看著眼前彷彿是個被流氓惡棍輕薄的兩家婦女的少年，顧小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至於嗎？要吃虧也是她好不好？
「狗早走了，一個大男人這麼怕狗。」顧小北從地上撿起一個白色腰帶，遞給少年。
少年一把抓過急急地繫上腰間，再抬頭時顧小北已經蹲回河邊的大石頭上繼續洗衣服了，她得趕緊洗了回去給哥哥們煮飯。
少年似乎有些潔癖，整理身上的發冠衣服就花了很長時間，直到弄得整體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了才站到陽光底下曬太陽，企圖讓陽光把身上的濕衣服烤乾，一邊好奇地上下打量顧小北。
打量了許久也不記得村裡有個這樣的小姑娘，看了看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再想起村裡的農婦都是在下游洗衣服沒人上這裡來。
想到這裡，少年臉色有些發白了，這個小姑娘不會是像小書里說的那些專門勾引像他這樣書生的妖媚絕美的女妖吧？
不過少年瞬間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理由很簡單，這小姑娘身材幹癟，一副沒有全張開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話本里的那些身材窈窕的女妖啊！
「喂！你是誰家的丫頭啊？」少年從地上撿了顆小石頭扔到顧小北身上，小石頭很小打在顧小北身上也不是很疼，顧小北也沒有理會他。
少年見顧小北不像他的小學生們那樣一問必答，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又扔了一顆過去：「喂！問你話呢？啞巴啦？」
真是老虎不發威，他還以為她是病貓！顧小北撿起少年扔到她身上又反彈掉到地上的小石頭，瞄準他裸露在外面的手狠狠地彈過去。
少年沒有想到顧小北會突然反擊，一個不防備被擊了個正著，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比穿上衣服的要痛得多了，少年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手，怒瞪向顧小北，從來沒人對他這麼不恭敬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以為你的肉是豆腐別人就是石頭不知道疼嗎？」顧小北氣呼呼地指著少年大罵。
少年徹底呆住了，村裡的姑娘們個個很能幹但也不像顧小北這樣，既彪悍又懂得書上的道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不就是書上的？農人們沒讀什麼書基本上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想要得到必先付出，你既然想知道我是誰，你就先讓我知道你是誰！」顧小北根本忘了這個身體本是不會識字的，心裡一惱就不經過思考地說出這話。
少年驚奇地上下打量顧小北良久才翩翩有禮地朝顧小北打了個揖，斯文有禮地道：「在下是村裡的夫子，名白青笠。」
「夫子？我看你不像個夫子倒像個紈絝！」顧小北不客氣地道。
紈絝？白青笠的嘴微抽，看來今天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了，對了，一定是那兩隻狗的錯！要不然自己怎麼這麼狼狽還失了方寸？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停：「小妹妹，你還沒說你是誰。」
「別叫我小妹妹，」他這樣叫她怎麼感覺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對了，好像現在里那些癟三騷擾女生的那種感覺，這樣一想心裡便對這年輕的夫子平白添了一分憎惡，便惡聲惡氣地道：「我叫顧小北。」
「顧小北？村西頭的顧家的？」白青笠這時才想起，村裡有家姓顧的人家，沒了爹娘，只有四兄妹四人，而那個小女孩一直多病很少出門，眼前之人看來就是那個小女孩了，只是眼前這小姑娘看起來雖然單薄蒼白了點，但是還是很有精神，根本不像病秧子。
「正是村西頭顧家。」洗完石頭上的衣服，顧小北伸手來拿木桶里的衣服，可是太遠了拿不到正在她準備從石頭上下來的時候，少年腳一用力把木桶挪過來靠近顧小北一些。
顧小北一愣，這小子似乎也沒那麼壞，伸手拿起幾件臟衣服邊道：「謝謝。」
「不謝，舉手之勞。」白青笠不假思索地道。
「噗！」顧小北忍不住笑出聲。
這時白青笠才回過神來，他剛剛用的是腳不是手啊！有些窘迫但嘴上依然嘴硬地辯解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腳能跟手一樣靈活，完全可以當手用。」說完后心裡立刻暗贊自己靈活，雖然誇張但總算扭正剛才的話了。
顧小北又是一陣大笑：「那你吃飯時可以用腳來吃么？」
白青笠一愣，都快被繞暈了，他也不接顧小北的話了，搖頭晃腦地道：「女孩子牙尖嘴利可不好。」
「關你什麼事？喂！你是不是太閑了點，你到處亂逛不在私塾教書，村裡的人家知道么？」顧小北把洗過一遍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漂洗了再擰乾往木桶里裝。
「知道啊，現在是農忙時節，孩子們都回家幫家裡幹活了，我自然就不用教書了。」雖然詫異顧小北為什麼這麼問但是白青笠還是得意地回答道。
「剛才那狗為什麼追你啊！」顧小北邊洗衣服邊問。
聽到這話，白青笠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訕笑道：「也許這狗見我長得好看才追來吧。」他絕不會告訴別人他是為避開一個傻姑而躲進一個獵人家裡驚擾了那家的獵狗才被追了這麼遠，太丟臉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每次他去鄰村看朋友都被那傻姑追著跑，與她說道理說不通，他又不打女人，無奈才避開的。
「因為好看而被狗追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顧小北明顯不信，但也不追問，「不過我倒是可以教你個法子對付狗追，如果以後有狗追你，你就蹲下來，狗以為你要撿石頭扔它會顧忌不太敢靠近你，當然如果可以你最好拿跟木棍在手裡。」
白青笠點了點頭，心裡暗忖這個很少出門的小姑娘倒是懂得挺多東西。
擰乾所有洗凈的衣服，顧小北鬆了口氣，站直身體提起木桶就往家裡走，白青笠見她走了立刻看了看對岸，心有餘悸地緊跟在她後面。
經過清洗，雖然擰乾了但是水分還是不少，木桶里的衣服比來時要重了好多，顧小北走幾步就停下來休息。
「喂！你放下吧，我幫你提。」跟在後面的白青笠看得吃力忍不住出聲。
顧小北回頭打量了他不是很健壯的身板，眼裡質疑味十足，不是有句話叫百無一用是書生么？
顧小北眼裡的質疑讓白青笠心裡很不爽，伸手搶過顧小北手裡的木桶，快速地往村西頭的方向衝去。
「喂，你慢點，別摔倒了，這衣服我好不容易才洗好的！」後面的顧小北急忙大聲喊著追了上去。
前面的白青笠一聽走得更快了，心裡卻暗惱這小丫頭心裡只關心衣服不關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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