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晶族――墨

天爵號緩慢的吞噬了幾個隕石，能量緩緩流轉到船身各處，為能量即將枯竭的天爵號增加了少許生機。

就在這個時候，劉彥的眼角不經意看到光腦上一個紅點閃動了一下。

天爵號的能源緊張，光腦上已經設置為光點顯示，而不是圖像顯示。但紅點代表著什麼，劉彥一清二楚。

劉彥猛然睜大眼睛，回頭盯著光腦。紅點繼續閃爍，離天爵號越來越近。

劉彥皺了皺眉頭，急忙走出控制船艙，來到王觴打坐的船艙。

王觴的身上又落了一層灰塵，彷彿一座惹塵的雕塑，一動不動。

劉彥剛剛走近王觴，王觴雙眼忽然睜開，臉色的塵土簌簌落下。「有客人到了。」

劉彥點點頭：「那個生命體又出現了，這次一直沒有消失，而且一直在接近天爵號。」

「而且很不友善，我感覺到了怒氣混雜著殺氣，所以才從入定中驚醒了。」王觴皺眉。神之契約書已經修復，但是情況卻比想象中複雜，死亡之花如果一運用，神之契約書恐怕會再次撕裂。

「先回控制室吧，如果情況危急，只能拼著能源耗盡，動用宇宙級別的船炮了。」劉彥嘴角掛著嘲諷。

愛莎里爾就是被宇宙級的船炮殺死的，瞬間蒸發，那威力絕對能夠媲美東暗影那個級別的強者全力一擊。

王觴卻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如果這種生物不止一個的話，天爵號能源耗盡，表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王觴和劉彥來到控制室，光腦上的紅點還在閃爍著，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燈火，顯得有些詭異莫名。

漆黑靜寂的宇宙中，漂浮著散亂的碎星。一個彷如烏賊，渾身通明如黑色水晶，身長百米以上的巨大生物，運用腕足在碎星間不停的跳躍著。柔韌有力的腕足每次跳躍，都將碎星撞擊出一個深坑，小一些的碎星甚至會被踩成碎石塊！

泛著紅光的雙眼如同鑲嵌在黑水晶身體上的紅寶石，在前伸著不斷來回搖擺的觸手上冷厲的盯著前面漂浮的天爵號。

彷彿黑色水晶雕刻而成的巨大怪物，停靠在天爵號前面，伸出一條觸手，在天爵號船身上觸碰了一下，又飛快的收回去。然後再次伸出觸手，輕輕的觸碰著天爵號，彷彿好奇的試探。

王觴皺了皺眉：「它在和天爵號交流。有沒有辦法把聲音傳到外面？」

劉彥在光屏上點了幾下：「可以了。」

王觴對著光屏，吐出幾個古怪的位元組。

天爵號外面的怪物收回觸手，圍著天爵號轉了幾圈，彷彿在疑惑，這個明顯與自己不同的傢伙怎麼會說自己的語言。

王觴再次對著光屏吐出幾個古怪的位元組。

怪物沉默了片刻，在天爵號面前激動的揮舞起觸手，長在前端觸手上的紅色雙眼中射出紅色的光芒。

王觴口中吐出的古怪位元組越來越快，繼而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個簡單的位元組，轉頭示意劉彥關閉聲音。

劉彥將通往外面的聲音關閉，奇怪的看著王觴。「你可以和外面的生物交流！」

「是的，可能宇宙中所有的智慧生物，我都可以交流。」王觴嘆息了一聲，這都要感謝星際旅行社，是真的感謝。「外面的生物叫做晶，它說我們搶奪了它的食物，也就是那些隕石流星，所以它才一直跟著我們。我請它進來談談。」

「進來談談？它起碼有一百五十米以上！」劉彥指著光腦上的數據。

「沒關係，它是個生命組合體，可以分離出一部分進來。你把艙門打開，我過去接它進來。也許我們可以從它的身上找到出碎星圈的路。」王觴轉身向外走去。

「我一定是瘋了，和一隻怪物談判？」劉彥搖搖頭，將艙門打開。

晶的一條觸手上脫落下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縮小版晶，游入天爵號的艙門之中。

「晶，你好。」王觴用晶的語言友好道。

「晶，是我們種族的統稱，你可以叫我墨。」墨懸浮在空中跟著劉彥走著天爵號的通道中，不停的好奇的上下遊盪。「你們種族真的很奇特，竟然外面的身體是金屬，裡面卻是血肉。」

王觴笑道：「抱歉，外面的金屬只是我們的工具。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們種族的樣子。」

墨好奇的用觸手在王觴臉色碰了碰，驚訝道：「看起來好脆弱，但是你們竟然也能夠和我們晶一樣在宇宙中生存，太不可思議了。」

王觴突然想到地球上一個論調，人和動物的區別，在於人可以使用工具。「我們可以使用工具，有些事情可以比自己親自去做更好。」

墨搖搖頭，要是那條長著眼睛的觸手是頭的話。「總歸不如自己去做更可靠。依賴東西，不好。」

「或許吧。」王觴打開控制室的門，劉彥躺在光腦前的沙發上，手指在光腦上不停的敲擊著，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看到王觴和跟在後面的墨，臉色奇異的沖著王觴和墨點了點頭。

「我的同伴不懂你們的語言，點頭是在打招呼。」王觴對墨道。

墨前伸的觸手，應該是頭吧，也對著劉彥輕輕的點了點。

王觴伸手體內的能量一轉，從遠處牽引來一個長沙發。上面還有一條髒兮兮的毛毯，估計劉彥這幾年一直在當床使用。

「請坐。」王觴不好意思的將毛毯扔在地上。「有點臟，不好意思。」

墨輕輕的落在沙發上，身體在沙發上彈了幾下。「很好玩，比外面的那些碎星好玩多了。」

「如果你不介意它上面的怪味的話。」王觴笑道。

王觴沉吟了片刻，正容道：「墨，對於隕石的事情，很抱歉。」

正在沙發上上下彈跳著玩耍的墨聞言，停了下來，換了幾個姿勢，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只要你們以後不再打隕石的主意，以前的我們不會再去追究。」

王觴為難道：「不是我們要打隕石的主意，實在是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墨從沙發上跳起來。「那可是我們的食物。」

「大家都是智慧生物，應該講道理。那些隕石本來就是宇宙間隕落的碎星，是個無主的東西，不能你說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啊。」王觴攤攤手。

墨漂浮到王觴的面前，紅色的雙眼中冒出紅光。「我們晶族講道理，所以墨才會跟你來這裡談。但是那些隕石我們不能讓，那是我們賴以生存的食物。」

王觴臉上掛著無奈。「如果我們有別的能量來源的話，也不會去打那些隕石的主意，說實話那些隕石對我們沒多少作用。但我們的工具需要能量，沒有能量的話，我們無法找到著陸點，沒有著陸點，我們只能在宇宙中漂浮，早晚會餓死。」

墨沉默了片刻道：「碎星圈，除了偶爾掉落的隕石，沒有別的能量。」

王觴攤手道：「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啊。如果可以走出碎星圈……」

墨眼中的紅光更勝。「不可能！碎星圈根本無法出去！」

「為什麼？」王觴皺眉道。

「雷！碎星圈的邊緣有雷！」墨的觸手不安的抖動著。

「雷？」王觴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