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首出手 擒拿仙妖王
上回說到:翠嶺客舍兄相問,香閨卧榻弟敘前。
接著上文道:
廣真子看見那鱗甲男子后很不喜歡,無它,只因這男的穿著的鱗甲,跟打傷他的蜥蜴妖身上的一模一樣。再加上他此刻那一臉的陰霾,且在冷冷的審視著廣真子,這讓廣真子對他更是不喜。
廣真子進來后,對著上首的老翁行了一禮,並唱喏道:「廣真子見過牧白公。」老翁見了廣真子很是開心,忙道無須多禮,接著指點著廣真子,對宴席上餘下眾人行禮並一一介紹。
左邊那四位:闊口髭鬚的,是野豬嶺的妖大王朱大嘴;青靛白獠臉的,是紅葉嶺剛剛推選出來的妖大王狼王;賊眉賊臉的賊公賊婆,是灌木嶺的黃大仙兒妖怪夫婦。
右邊那三位:仙風道骨的正裝道士,是鐵嶺峰的地仙乙居士;腰系麻繩挎手斧老樵夫打扮的,是蘿嵐峰妖仙木子柳;鱗甲男子也是新任大王,正是蜈蚣嶺的大大王妖仙滄龍。
聽到這裡,廣真子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鱗甲男子真是那,不知名的蜥蜴妖口中的兄長。看樣子,他還不知道自家的弟弟已經死了,這下卻是麻煩了,竟是個渡過雷劫的妖仙。
正在廣真子傷神的時候,那滄龍大大(dai)王先聲開口了,不過卻不是對著廣真子說的。只見他面朝上首的牧白翁,打一稽首后朗聲道:「牧白公考慮的如何了?可願意將綠竹仙子下嫁與我,好讓我們兩家結為親家,從此攻守一體不分彼此。本大王雖不才,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當能配得上仙子儀容。而且,只要您將女兒下嫁於我,此次攻打五嶠嶺一事,我蜈蚣嶺上下必傾盡全力。」
廣真子才過來就聽到了這番話,不由有些愣神,忙轉過身去拿眼去瞧門外的綠竹仙子,卻發現仙子也是一臉的震驚,恐怕也是第一次聽聞。
再說大廳內的眾人,不等牧白翁回復,左手邊紅葉嶺的妖大王狼王,聞言后冷聲道:「打的一手好算盤!」旁坐的朱大嘴,也不甘寂寞的咧嘴道:「欸!狼王兄弟誤會了,滄龍大王也是好意。畢竟娶了綠竹仙子后,也就有義務照顧年老的牧白公,有義務照看整個兒翠嶺,上上下下幾十號人了,不是嗎?而且以滄龍大王妖仙的修為,不是更能……」
「夠了!」對面的滄龍暴怒道:「你們幾個是個什麼東西!連獸體都沒褪去的小小妖怪,我與牧白翁談話,怎就有你們插嘴的地方。」好生狂妄!這話卻是將對面的四妖都給罵進去了,當下就連黃大仙兒夫婦都坐不住了。
只聽那黃臉女妖怪,叫罵道:「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你個披著綠馬甲的貨色,也配跟仙子那般的人兒同氣連枝?」一旁的黃大仙聽岔了氣,忙道:「錯了錯了!是共結連理,我說你個黃臉婆,不懂就別瞎說,都是當媽的人了,還滿嘴的髒話。」
對面的滄龍大王,被這沒得一點掩飾的潑婦叫罵,給激起了火氣,當下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還沒等他發飆,卻又聽到上首的牧白翁,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過後只聽:「欸!滄龍大王也是好意,各位妖王就不要再誤會他了。不過大王初來乍到,怕是有一件事還不知道。」
「什麼事?」滄龍冷著臉問。
老翁不以為意道:「老朽我,雖跟綠竹仙子以父女相稱,不過實際上,我二人卻是沒得一點兒關係。仙子才是此山的真正主人,這裡也是仙子的道場。所以大王所拜託的事兒,老朽無能為力,一切但憑仙子自己的意願。」
「此話當真?」滄龍只道不信,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身邊老樵夫打扮的木子柳,暴起突然一巴掌給扇飛了去。嘴裡還喝罵道:「小毛妖怪,四腳爬蛇,什麼東西!敢欺負到我們木精頭上來了,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一巴掌,讓在場的眾人都傻了眼,事前沒有一點徵兆。而那被扇飛的滄龍大王,紅著眼嘶吼著趴伏在地,看樣子卻是跟那打傷廣真子的蜥蜴妖一樣,要使出神通來拚命了。
果然,滄龍身下的地面開始急劇融化。廣真子正要開口提醒,卻在這時,一直不曾出聲的正裝道士乙居士,冷哼一聲,接著隨手從頭上拔下玉葫蘆拋向滄龍。一道強光閃過,匍匐在地面的滄龍便不見了蹤影,青磚地面也跟著恢復成原狀。
好歹也是個妖仙,卻被乙居士就這樣給拿去了,難道地仙與仙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不只是廣真子有這個想法,房間內的其餘一眾,也是同樣無法相信的表情。
沒等眾人收拾好心情,乙居士收回葫蘆后和氣的笑道:「莫要被這條小蛇壞了心情,老樹精該說正事兒了。」
居士口中的老樹精,也就是牧白翁,回過神兒來后,對著老樵夫無奈的說道:「我們木精一族,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怪胎。」見老樵夫又要發飆,當下也是怕了,忙說道:「咳咳!座下的這個少年郎,就是我剛才跟你們說過的正義之士。」
餘下一眾忙誇讚個不停,說什麼『好少年,好兒郎』啊,什麼『有道之士,甚合吾之脾性』啊,什麼『俠肝義膽,德行尚潔』之類的云云。
被這一通誇,廣真子卻是毫無得色,對著兩邊各施了一禮后,朗聲道:「各位前輩謬讚了,小道當不起前輩們的稱讚。小道做的那些事兒,不過是小道認為應該去做的,且必須去做,而且還未建全功。每每想到那些被抓走的人,小道都心下有愧、食不知味。好在今日有各位前輩肯伸張正義,小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對各位前輩的敬仰。只能在此懇請前輩們,能給小道一個機會,一個親自去救人的機會。」說罷,躬身又施一禮。
在場的眾人,可不全是為救人而來的,當下聽了廣真子的那番肺腑之言,幾個妖怪都沉默下來,好在妖怪的臉與常人有異,只看臉色的話,卻是看不出什麼的。只有像乙居士、牧白翁這樣的正道之士,才會點頭大讚。
牧白翁樹老成精,怎麼看不出幾個妖怪的不自在,當下引過話題道:「此次五嶠嶺的這番大動作,自從百多年前,眾人合力除了那條喪失神智的天龍后,卻是沒再發生過了。抓這麼多凡人,一定是有所大圖謀。」
眾妖連聲道:不錯!
一臉無所謂的老樵夫出聲道:「老樹精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早看那幾隻小蝙蝠不爽了,管它什麼目的,直接殺了不就完事兒?」左手邊幾個妖怪連聲贊同,都道好主意!
「屁的主意!」老樵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一旁的乙居士皺著眉頭,問道:「山上的五隻妖王都在?還有被抓來的凡人都關在哪裡?老道我是無所謂,我只要能保住幾個凡人便是大功告成。可你們都是有家室有族親的,若是放走了一隻妖蝠,倒霉的可是你們。」
上首的牧白翁也是贊同道:「所以才要一網打盡,免除後患。」
聽到這裡時,老樵夫卻是不耐煩了,直接道:「我蘿嵐峰十幾位妖友,只需要知道怎麼做就好,其它一概不管。」其它幾個妖怪,也都是一個意思,當下就嚷嚷道:「一切但請兩位勞心。」這卻是把事情推給了,居士還有牧白翁兩人了。
居士跟老翁相顧無言,好一陣兒后,老翁提議道:「須要好好謀劃一番,各位還請暢所欲言才是。」其餘的四個妖怪一個老樵夫,要麼就是黃大仙這樣的喜歡偷奸耍滑,要麼就是朱大嘴、狼王這樣的動手多於動腦。這個用腦子的事情,怎麼會去做?
也是無奈,居士提議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去想,那就這樣吧。老道先說一下五嶠嶺的五位妖王,各自的修為法寶,你們再商議一下對策。」
接著道:「大大王菊頭妖蝠,妖仙修為,法寶『招神幡』,有引魄納神之效,最是詭異;二大王絨山妖蝠,妖仙修為,法寶『盪魂笛』,有動亂心神壓制修為之效,最難防範;三大王夜山妖蝠,妖仙修為,法寶『晃日珠』,遮天蔽日迷人眼識之效,法寶波及範圍最大;四大王伏翼妖蝠,半妖仙,法寶就是一雙翅膀,夜色下有無可匹敵的速度優勢,最難抓到蹤跡;五大王棕蝠妖,修為不知估測是半妖仙,法寶不知,最是神秘。」
這般說完后,乙居士留了一段時間讓眾人思考,稍作休息後接著道:「這五個妖蝠,貧道出手最不濟也能拖住兩隻,其他的就得靠你們了。」
「居士好本事!我拼上一拼,應該也能收拾掉一個。」老樵夫跟著開口。
見五個已經少了三個,牧白翁捏著鬍子笑道:「老朽雖不才,但卻願意試一試,那最是神秘的棕蝠妖便交給我吧。」
一聽就剩個伏翼妖,其它四個才是妖人修為的妖怪,忙道好。
這般一安排,卻是沒了廣真子插手的地兒,這倒是理所當然的。廣真子再是武藝高強,那也還是煉精化氣的小修士,仙人級別的戰鬥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
但什麼都不做,廣真子卻是不樂意,只聽他道……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