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梟刀初試(下)
那「烈火」在漆黑的夜間,雲蒸霞蔚,燦爛無比。
但隨之,那「烈火」陡然而落,一頭俯衝到山腰峽谷,氣勢洶洶、排山倒海。
這烈火如憋屈了萬年突然被解咒的惡龍,張牙舞爪,勢如破竹,咆哮猛撲。
頓時,戚元鷹臉sè慘白,身體顫抖不已。畢竟,這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但就在那「火龍」離這岩石還有百米左右時,它倏然幻化為一條「火河」。這「火河」緩慢低沉,似一位年屆耄耋之年的老人,顫顫巍巍。
但就是這飽經滄桑的歲月火河,卻一路吞崖噬壁,溶石蝕岩,對著戚元鷹和師父所站之石悠悠而來。
「起!」當那火河抵達岩石前時,無虛神道猛喝一聲。
一聽指令,戚元鷹輕輕一躍,落到無虛神道右肩上。同時,無虛神道腳下驟然升起一團黑霧。
這黑霧便是暗慢功的真氣。
此時,無虛神道是腳踏濃霧,虛空而立。
就在他們凝定在空中時,那火河便從無虛神道腳下緩緩而過,悄無聲息把那岩石吞沒。
「師父,這什麼啊?」戚元鷹異常驚奇。
「火山爆發。這是熔岩。」無虛神道樂滋滋回答。
「你把那臭傢伙放入熔岩里。」頓了一頓,無虛神道對戚元鷹說。
戚元鷹伸出元滅爪,虛空攝住那塊隕鐵,慢慢把它放入熔岩中。
一會兒,隕鐵便綿軟、通紅,卻沒被吞噬。
一看火候適中,無虛神道急令戚元鷹抽出隕鐵,置放在鐵墩上面。
無虛神道右手拋出小錘,用真氣把它定在空中,然後,指揮那小錘敲打隕鐵。
在小錘的指令下,戚元鷹掄起大鎚,跟著小錘指令,猛力捶打。
一陣敲打后,隕鐵內雜質溢出,並被錘擊成柴刀雛形。
無虛神道一看,樂的合不攏嘴。
面對這堅不可摧的隕鐵,無虛神道只是抱著僥倖之心來此地利用火山爆發的熔岩試一試,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這座山,是一座活火山,在華族西方邊陲,每年都會定期爆發。
當隕鐵漸冷,按照師父指示,戚元鷹用元滅爪把它浸入水缸的冰水裡。一陣「滋滋」響后,戚元鷹再攝出,重新置入熔岩中……
就這樣,他們不斷循環往複,不斷錘鍊敲打。
天sè破曉時,一把完整柴刀出爐。
這刀,體直,通長三尺半,刀柄一尺,刀身二尺半,闊二寸,平頭厚刃,有護手,顏sè烏黑。
柴刀鍛造完畢,無虛神道便肩扛戚元鷹飄落山下安全地帶。
經過短暫休息,他們便向北走,走啊走,走啊走,走到次年chun季,便見不到崇山峻岭了,眼前是茫茫草原。之後,他們繼續向西北方向前行,最後,到了滾滾沙漠。
無虛神道帶著戚元鷹步入大沙漠之中,迎著漫天黃沙,進入一座廢棄的城堡。
他們來到城堡正zhongyāng,這裡有一座高達千仞的鐵塔。
鐵塔被風霜侵蝕,被ri月風化,已是破敗不堪。
在一個月圓之夜,他們登上塔頂。
塔頂有一石塊,被厚實的黃沙掩埋。
「這是什麼?」戚元鷹驚奇。
「神石。」無虛神道答,「也叫定風石,是這座城堡的遺存寶物。」
傳說,這定風石是神宮賜予這城堡的。當年,風魔攻擊城堡時,城堡主人便懇求神宮救助。但當時神宮也內憂外患,無力援助,就賜予這定風石,希望能解除城堡劫難。
可是,這定風石雖然抵禦了風魔,卻沒能擋住沙魔。終於,城破,除了定風石,這裡一切均被沙魔擄掠而去。
這定風石屬於神宮,只有神宮才能收回。
「這石頭有什麼用?」戚元鷹好奇。
說著,他一揮衣袖,把那神石上的黃沙蕩滌乾淨,露出它的全貌。
這神石一米見方,方方正正,通體褐sè,猛然一看,與普通石頭並無區別。
「磨刀,開刃。」無虛神道欣喜之情不勝言表,「這是天下最好的磨刀石。」
無虛神道從包裹內掏出那把烏黑的柴刀,先是眯眼欣賞,然後慢慢把它擱在神石上面。
滋——
無虛神道輕磨一下。
突然,一層褐sè光芒包裹住那柴刀,那柴刀便通體透亮。
滋——滋——
無虛神道有節奏磨刀。
……
七天七夜后,這柴刀的刀刃被打開了。
不過,一離開那神石,這柴刀依然是烏黑。
但此時的烏黑,與原先本sè烏黑卻又明顯不同。這烏黑,蘊含著天地光華。
無虛神道輕握柴刀,緩緩祭在空中。
突然,他手一抖,那柴刀便猛震一下,「噹噹」聲過後,一道刀光殺向雲霄,刀光所過之處,塵開雲散。
哈哈,哈哈——
一看柴刀如此之好,戚元鷹頓時仰天大笑。
「以後砍柴,不用擔心刀斷刃破了。」戚元鷹興高采烈說。
……
的確,這柴刀好用的很,從沒破過刃。
只是,不知這次砍骨魔會不會破刃。戚元鷹想。
當然,他這念頭只是一縱即逝,因為那些骨魔緊逼而至。
「束手就擒,饒你不死。」矮子人骨魔威嚇戚元鷹。
看來,這傢伙挺喜歡出風頭。
但這風頭出的太不是時候了。他話音未落,戚元鷹右手一翻,那刀便亦幻亦滅緩緩飛向空中。
在空中,這刀輕微顫抖,發出凄凄哀哀、如泣如訴攝人心魂的詭異聲音。
矮子人骨魔「撲哧」笑了。他笑這刀,慢的像蝸牛一般,還偏離了方向。
剛才戚元鷹拎刀時,他異常戒備,用那戒刀守護好自己上中下三路。
可不成想,對方的刀卻慢慢飄向空中,還一副怨婦狀。
突然,矮子人骨魔感覺丹田之處的元丹跳動異常,急不可耐,似乎外面有什麼吸引著它。
對,有東西吸引它,就是那刀發出的詭異之聲。
戚元鷹就是想把他元丹勾攝出來,然後趁機砍掉矮子人骨魔的頭顱。
矮子人骨魔大驚,真氣下沉,緊緊壓住元丹,並關閉音腔,平心靜氣。
一看矮子人骨魔抵禦詭音,戚元鷹食指一勾,那刀便驟然墜下,緩緩向戚元鷹而來。
就在此時,那刀猛然迴轉,瞬息穿透矮子人骨魔腹部,並從丹田之處攝附那元丹於刀身之上。
這一招,是戚元鷹「心鷹刀」法中的「迴腸斷」。
矮子人骨魔還沒反應過來,在他眼中,無論是刀,還是戚元鷹的人,都如蝸牛般,依然在視線之外遊盪。可莫名其妙的,那刀便透腹而過,並攝去了元丹。
在這傢伙茫然時,戚元鷹身影一晃,從他身邊凌空而過,順勢用元滅爪把他腦袋化為齏粉。
自從在樹林里把那鸚鵡腦袋化為齏粉后,戚元鷹就想到一個徹底摧毀骨魔的方法,就是直接把骨魔腦袋化為齏粉,使他們難以修復。
因此,他一看那刀帶出了矮子人骨魔的元丹,便一招斃他命。
戚元鷹落下時,人刀已經合一。
突然,戚元鷹感覺背後冷風勁襲,便揮手甩刀,同時,身體彈出兩丈之外。
噹啷啷——
刀與刀撞擊后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心鷹刀與魔刀撞擊的聲音。
剛才,當戚元鷹得手滅掉那矮子人骨魔時,兩個神骨魔驟然祭出兩把血紅的魔刀偷襲他背部。
心鷹刀歸位。
魔刀歸位。
偷襲的神骨魔,一個是麻桿狀,一個是南瓜臉。
這兩個傢伙一看偷襲不成,便疾身而上,從左右兩個方向攻擊戚元鷹。
戚元鷹真氣一提,一團黑霧便「緩緩」向西而去。
這便是調虎離山之計。
麻桿神骨魔和南瓜臉神骨魔立功心切,念起御雲咒,騰向空中——
嘰——
突然,豬頭小隊長打了一個尖嘹的口哨。
那兩個神骨魔便倏然落下雲頭。
豬頭小隊長的意圖很明顯,他要守株待兔。他不擔心戚元鷹溜走,這裡有人質。
果然,戚元鷹回頭一看,計策落空,便原路返回,再次落到華遺鳳他們身旁。
「我的哥,大英雄,你跑啥呢?」華遺鳳抱怨他。
他還指望戚元鷹手起刀落,把那些腦袋切下來當夜壺呢!
「弟弟,剛才吧,突然尿急,嘿嘿,就找個旮旯放了放水。」戚元鷹看著心情有點焦急的華遺鳳,慢條斯理說。
「你——」華遺鳳哭笑不得,「哥,這次,憋住!」
戚元鷹還沒回答,華遺鳳接著說:「哥,給你一泡尿功夫,玩死他們——我那泡尿都憋一晚上了。」
華遺鳳這哀怨的語氣,就如新媳婦被惡婆婆欺負。
戚元鷹本想再揶揄他幾句,但沒時間了,剩下那九個人骨魔圍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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