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無極門寶藏(結局)
連綿不絕的山脈長達萬里,奇峰峻岭,雲霧繚繞,有如仙境。
在這寂靜的山中,十幾條人影如飛而來,轉眼已到山腰,按地圖上的標註,此地便是那無極門的寶藏所在地。
不了柱香時間,眾人來到了洞門前,見洞門打開,已然知道是孤獨無痕乾的,艾文不讓他同路,他倒是先抄近路來了。
進了洞,眾人彷彿進了迷宮一般,四處一個樣,不時出現岔道,往裡一走,來時的路就讓人覺得模糊了。
還是藍衣有先見之明,發現這是按五行八卦建造的洞宇,當即謹慎的在洞壁上作上記號,引領一行人慢慢往裡走。
側耳傾聽一陣,青衣面目凝重的道:「里洞似乎來了不少人,無痕此舉當真要讓天下武林人士的命,只是不知他當如何做?」
對獨孤無痕的所作所為,他們此時不贊同,但亦不反對,從來獨孤無痕就沒有逼迫任何人前來,他只是放出了一個消息,那些人要來完全是出於自願,如果因此死了,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獨孤無痕。
不過,來此的人大多都對無極門的寶藏抱著一顆貪婪的心,當年無極門遭到滅門之災也是由這種貪婪心理引起的,是以,這樣的人死了絲毫不覺得可惜。
緊緊的抱著艾文,軒少虎面上是隱藏不住的悲傷,大概就要見到韓虓了,那時自己想抱也只能將這種奢望埋藏在心底了吧。
聽著前方傳來的聲音,眾人轉了幾個彎,無意中竟然遇見矗立在洞壁處愁眉苦臉的雷鳴、冷雨心與紀柔蘭三人。韓虓還在裡面,雷鳴要進去搭救,可是冷雨心與紀柔蘭硬是要跟著,這叫他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韓虓要救,但這兩個師妹也要送出去才行啊!
「虎師兄。」目中陡然印入軒少虎絕美的容顏,紀柔蘭小臉一展,興奮的奔過去,可惜看到軒少虎懷中的艾文後,她面色忽地拉了下來,心中酸楚直衝鼻翼。
「少虎,你怎麼也來了?」看到軒少虎,雷鳴更急,這是一個圈套,為何知道了,軒苑山莊的人還是要一個二個的往裡跳呢?
「虓師兄在哪?」軒少虎漠然的瞥過幾人,徑直直奔主題。
雷鳴咬了咬牙,氣道:「獨孤無痕那臭小子,抓住雨心后給雨心下毒,愣是要虓師兄喝了他的毒藥才肯給雨心解藥……」
「那麼說虓師兄喝了?」軒少虎情急的截口。
雷鳴點點頭,「事態緊急,虓師兄不得不喝,可是獨孤無痕讓他喝的竟然是春藥。」語聲中說不出的憤恨。
「春藥?」軒少虎失聲脫口而出,昨夜特意設計傷了艾文,今日又讓韓虓喝春藥,獨孤無痕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他想要得到艾文?這可惡的臭小子,艾文都讓他害死了啊!
「虓師兄也沒有得罪他啊,他怎麼總是盯著虓師兄不放呢?」雷鳴目中怨恨,恨不得扒了獨孤無痕的皮。
軒少虎知道那春藥吃了后要怎樣才能解,因而目光轉向冷雨心,暗中納悶,虓師兄吃了春藥,那雨心師姐在這幹嘛呢?作為虓師兄的未婚妻,她此刻不是應該獻身嗎?
鼻中冷冷一哼,他將艾文往上抱了抱,哪怕手臂發酸也繼續忍著,道:「虓師兄是沒得罪他,但是因為艾文,虓師兄就得罪他了。」
說到艾文,三人目光一齊聚到他懷中艾文身上,適才就見他抱著艾文了,但到現在還不放下,三人不由詫異起來。
「艾文,她怎麼啦?」瞥眼艾文胸前的血跡,雷鳴問時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見艾文雙眸緊閉,面色慘白,一副安詳的睡姿,紀柔蘭與冷雨心當即對視一眼,心知肚明,艾文死了,這個讓她們二人都覺得煩惱的艾文終於死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她纏著自己喜歡的男人了,只是,這女人死了面相還是那麼的絕美,實在讓人嫉妒。
軒少虎心中又是一陣傷感,血紅的眸看了看艾文,凄然道:「艾文……」哽咽的呼出艾文的名,他終是說不出來,轉過話題道:「虓師兄在哪?艾文想見他。」
雷鳴不覺一愣,艾文死了,他看出來了,死了的人還怎麼見虓師兄呢?
心中這樣想時,口上卻道:「往裡走,轉角的密室中就是。」
得知了韓虓的所在,軒少虎當即抱著艾文前去,哪知洞中突然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緊接著地面也搖晃起來,彷彿地震一般幾乎讓人站不住腳。
眾人霎時面面相覷,均在詢問對方怎麼回事?
凝神想了想,藍衣驀地驚道:「不好,這山洞要塌了,咱得迅速出去。」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似乎不少,只是聽得見腳步聲和驚駭的叫聲,卻是久久看不見人從里洞出來,看來這洞經過了一番布置,一般人是萬萬不能識破的。
一直很想報仇的青衣此時對獨孤無痕是無比的佩服,獨孤無痕從小就聰明,說要研究炸藥以智力取勝,沒想到他終於實現他的諾言了。
拉住軒少虎,雷鳴惶恐道:「少虎,不能再往裡去了,危險。」
「雷鳴師兄,你放開我,我答應過艾文要帶她去見虓師兄,我一定要辦到。」看著雷鳴,軒少虎面色異常的堅定。
雷鳴知道無法勸阻他,只好不忍地鬆開手,道:「那好,你小心一些。」
「青衣,帶著無極門人全數撤退,我護送軒少虎過去。」藍衣急迫的說了一句,拉著軒少虎朝裡面走,得抓緊時間才行,獨孤無痕研究的東西他見過,是以,他比誰都清楚這山洞到底要發生什麼。
「虓師兄。」按雷鳴的指使,軒少虎終於在一密室中找到韓虓,抬目望時,韓虓坐在石床上,一身紅衣更顯妖艷,襯托著他面上的緋紅,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鮮艷,奪目。
嗜血的眸驀然睜開,韓虓驚詫的看向軒少虎,忍著全身燥熱,艱難的迸出了幾字,「少虎,趕快走。」目光流動時,他看到了一身血衣的艾文,當下心中一痛,「艾兒她怎麼啦?」
不舍地將艾文放到韓虓懷中,軒少虎凄苦道:「艾文要見你,我終於送她來了。」
看到艾文慘白的容顏,韓虓心臟一陣劇烈的疼痛,緊緊的抱著艾文,悔恨莫及,但他聽到洞頂落下的巨石發出的轟隆聲響后,卻是先拋棄心中難受,朝藍衣道:「藍衣,獨孤無痕要炸了這洞宇,趕快與少虎離開此地。」
他喝了獨孤無痕的春藥,此時全身燥熱,除了無窮無盡的**,他幾乎沒有心思和力氣去做任何別的事。
「那你……」藍衣遲疑著,見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風,只是帶著中毒的韓虓和死了的艾文出去,恐怕不太可能。
說時,地面又一陣劇烈的搖晃。
「你們出去就行,別管我。」不想成為他們的累贅,韓虓沉聲說道。
「不,艾文死了,反正虓師兄也活不成了,那我還出去幹嘛呢?還不如死了得了。」軒少虎回答的異常堅決,這次不是衝動,而是自艾文死的那一刻就冒出的想法。
「藍衣,趕快帶著他走,再晚就怕來不及了。」韓虓心急如焚的推了軒少虎一把,想讓藍衣用強的。
藍衣正想伸手,卻是被軒少虎倏然閃身讓開,並道:「不要你瞎參合,這不都是你無極門乾的好事嗎?軒苑山莊連死兩人,你應該高興啊!」
「少虎……」一聲優美而熟悉的女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三人便見原本死了的艾文自韓虓懷中抬起頭來,朝二人道:「少虎,藍衣,趕快走。」語聲很是急迫。
這一現象立馬把藍衣和軒少虎雷暈,艾文明明死了,怎的又復活了?難道見鬼了嗎?
他們卻不知道艾文吃過水靈珠,體質異常,死了自有復活的本領。
韓虓驚詫了下,立即想起水靈珠來,剎時緊緊的抱著艾文,生怕她飛了,只是……強力壓下去的**竟然被艾文勾引了起來,看艾文的眼神滿是慾火,受不住藥物的啃噬,熾熱的唇就湊上了艾文的朱紅,艾文側頭一讓,臉頰讓韓虓吻了個正著。
藍衣兀自一怔,趕緊拉著軒少虎出去,韓虓藥性大發,此時根本無法救他出去,倒是他二人還呆在這的話,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會讓幾人都異常的尷尬,考慮到了這情況,藍衣也不管軒少虎是否願意,徑直拉著出了石門,至於韓虓與艾文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
赤紅的眸瞥眼出去的二人,韓虓終於放開緊綁的心弦,如狼似虎般吻向艾文,似乎艾文此時就是他的美餐。
「虓。」艾文躲開他,慘白的面容仰起,「為了救冷雨心,所以你喝了春藥?」
因為救別的女人而受傷,艾文很是吃醋,韓虓可以為冷雨心犧牲如此,那是不是說他心中也有冷雨心呢?
其實在進洞之時她就有了知覺,只是那會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雙眸想睜而睜不開,不過,雷鳴與軒少虎的對話都聽進了耳里。
韓虓艱難的忍住體內慾火,冤枉道:「艾兒,雨心她中了劇毒,生死一線,作為她的師兄,我不能不救,可是,即便被慾火焚燒而死,虓也不會碰她,虓在等你啊。」
「真的?」艾文眯眼想了下,難怪冷雨心會愁眉苦臉的出去,原來是被韓虓趕的,當即終於冒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無論何時,韓虓都只屬於她。
「艾兒,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再拒絕,虓會焚身而死的……」韓虓全身滾燙,胸中大火熊熊燃燒,雙眸赤紅,嘴角勾出邪魅迷惑的笑,雖在徵求艾文的意見,炙熱的手卻是拉開了艾文的衣裳。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再等下去身體就要爆炸了。
出於正義,他必須救冷雨心,但出於理智,他絕不會碰冷雨心的身體,艾文是他此生唯一愛的女人,即便是死他也不做出對不起艾文的事,昨夜對艾文與朝龍的事雖然惱火了些,不過過後也就釋懷,朝龍都死了,他跟死去的人吃什麼醋啊!純粹自找事干。
「虓,你得溫柔點。」吃了葯的韓虓行動太魯莽,艾文哭笑不得地反對。
「嗯,嗯……」鼻中應著,可是韓虓就是停不下來啊!藥物啃噬著他的心智,他只差一口把艾文吞入肚中了,哪能想如何才能溫柔啊!
某一密室中,**苦愁天矮胖的身體站在球狀的水晶面前,看著水晶中映照出的艾文與韓虓纏綿的樣,全身高興得發抖,似乎比他自己偷腥那會還要興奮。
也不知獨孤無痕按什麼原理製作的,總之這密室中的水晶球竟然能像監視器一樣觀察到別室內發生的一切情況。
「韓虓那邊怎樣了?」把外面布置妥當的獨孤無痕面神凝重的步入密室,張口問道,他可是隨時關注著韓虓那邊的變化,他要韓虓和冷雨心媾和,那樣艾文也就會對韓虓死心了。
哪知還未等**苦愁天回答,他便見水晶內那迷惑人的景象,當下氣得要死,雙目瞪大,轉向**苦愁天,斥責道:「不是要你隨時關注韓虓的情況嗎?為何發生了這種事都不向我彙報啊?你吃素的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
「呃。」**苦愁天愣了愣,目光繞過獨孤無痕,竟然還想再看那火熱的場面。
「你……」獨孤無痕惱怒地一下砸掉水晶球,轉身跑出去,該死的,藍小千那邊行動很快,可是艾文還在裡面,若不去制止一下,他費勁千辛萬苦想要得到的艾文就要葬身山洞了。
臨行時,為了懲罰**苦愁天,他還不忘把石門封死,反正這**苦愁天壞事干盡,死一百次都綽綽有餘,之所以還留著他,只是想利用他一下,哪料到他居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熄滅了韓虓體內的慾火,二人穿戴整齊的相依著,門外轟隆隆的爆炸之聲此起彼伏,千斤巨石不停的自頂上掉下,想要出去二人都知道不太可能了。
但,只要有對方相伴,死又有何懼?
霍地,一塊大石滾來堵在了門口,二人觀之相視苦笑,出不去了,這大概就是他二人的墳墓了吧。
「虓。」艾文好奇的轉動目光觀了一下洞室,道:「還說此地是無極門的寶藏呢,全是石頭,看來全江湖的人都傻了,為了這些奪命巨石,居然和無極門拼了幾十年,冤啊!呵!貌似無極門更冤呢。」
搖頭笑笑,韓虓撫撫艾文輕柔的秀髮,道:「貌似我們更冤呢,虓從來都對寶藏不感興趣,可是竟憑白無故的牽扯了進來。」
「完了,虓,我們肯定要被紮成肉餅了。」仰頭看了看上方搖搖欲墜的大石,艾文心虛的抓緊韓虓。
韓虓也發現了,盡量的護住艾文,那麼大的石頭下來,他和艾文焉有命在?
艾文焦急中,忽見石床里側積了一堆灰,當下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詩——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由於奇怪,她掙脫韓虓,伸手去摸了下,發現並不是真的塵埃,輕輕一按,冷不防地,石床竟然一分為二。
「啊!」艾文跪在石床上,一個不慎掉了下去。
「艾兒……」眼疾手快的拉著艾文,韓虓抑制不住身形的與艾文跌落下去,再一次體會了同生共死的感覺。
轟,頂上石頭及時掉了下來,將這密室全全封死。
許是命不該絕,二人剛巧讓開了這一劫,只是,下面是何物,卻是令人費解。
身在空中,二人腦袋眩暈之際,忽覺周圍金光閃閃,美麗異常。
二人心中奇怪,同時運功穩住身形,緩緩而下,飄逸優雅的身姿幾如神仙下凡一般攝人心魂。
距離不是太高,幾個呼吸的時間,二人便直立於地面,毫髮無損。
流目掃了一周,艾文驚訝的表情誇張到了極限,直直呆了半響,方訝然叫道:「老天,金礦耶!全是金子,原來無極門的寶藏就是這金礦啊!」嘴巴張著,短時間內她還無法從震撼中解脫出來。
「金礦?」韓虓微微納悶了下,又去看周圍,這金子他倒是認得,只是金礦他從未見過,此次誤打誤撞的來到這裡,算是開了見識。
艾文茫然的點點頭,「是啊,金礦,這可是一大筆錢財耶!誰要是得了這金礦,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難怪江湖上的人都拼死拼活的要搶,原來無極門寶藏之事是真的,並非空穴來風啊。」
「艾兒。」揉揉艾文秀髮,韓虓唇角邪魅一勾,爽朗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對這金礦也是稀罕得很呢。」
「嘿嘿!」艾文回過神來,朝韓虓乾笑笑,「吞掉整個金礦我倒是不敢,我可不想成天被全江湖的人追殺呢,不過……」白皙纖細的小指伸起比了比,道:「拿這麼一丁點我還是想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愛錢的本性她從來不作隱藏,不過她愛錢卻不貪錢。
見艾文的滑稽樣,韓虓溺愛之心升起,撲哧一笑,「艾兒,你能用多少錢啊?虓的錢你就用不完了,還要這些幹嘛呢?」
側頭瞥眼韓虓,艾文憋笑道:「虓,看不出來,你這人素質很高呢,簡直完美得沒有瑕疵了,看到這麼多金子你居然一點都不心動,我真懷疑你的心到底什麼做的。」
「肉做的。」韓虓心情極好地將艾文柔弱的手掌貼在自己胸上,軒眉道:「感受到了嗎?其實再多的錢財虓也不稀罕,虓這輩子只要有你就好,錢財沒了可以再賺,但艾兒要是沒了就再也賺不回來了,所以對虓來說,艾兒可比任何錢財都珍貴呢。」
張開雙臂抱住韓虓,艾文全身被幸福甜蜜包滿,突然覺得錢財實在沒什麼稀奇的,這輩子只要有韓虓就好。
「可是,虓,朝龍……」想起朝龍,艾文不知如何描述出她與朝龍的事。
「艾兒,無須說了,虓理解,也明白,都過去了,以後咱不提了好嗎?」韓虓心中隱有吃醋,但他不想死纏著不放,艾文最終還是只屬於他,不是嗎?與朝龍相比,他夠幸運了。
「嗯。」鼻頭酸楚,艾文感動的雙眸發熱,今生何德何能,她竟然得到了兩個男子的真心,難道是上輩子積的德嗎?
安慰安慰艾文,韓虓牽著她踏上金石,順著金光閃閃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前行,沒有被頂上石洞中的巨石砸中,來到這個地方很幸運,只是能不能出去還很懸。
往前走了一段,二人眸中冷不防出現四人,圍著金桌,坐在金石凳上,神情專註地下著金棋,此地的金子用之不盡取之不竭,四人倒是一點不含糊,什麼都用金子打造。
看到這四人,韓虓陡然驚呆,身子微微顫抖,全身震撼得不能言語。
瞥見那四人艾文也是驚奇,不過看到韓虓難得一露的吃驚表情她更是驚奇了,韓虓認識他們嗎?怎的這種反應啊?
薄唇激動的顫了顫,韓虓眼眶一熱,脫口喊道:「師父,師父……」找了很久,也擔心了很久,最後竟然在無極門的寶藏金礦中見到撫養自己長大的師父,韓虓此時的興奮當真無法用三言兩語來表達清楚。
「師父?」艾文兀自一愣,凝目看向那四人,暗自揣測,難道那四人中其中一人是韓虓的師父嗎?那還真是奇了,在這裡遇到他,莫非無極門門人想懲罰軒苑山莊以前對無極門所做出的傷害而特意地將他擄到寶藏中來,讓他親自感受一下寶藏背後所隱藏著的醜陋?
想時,韓虓已是快步走到他師父面前,激情的拉著他師父,幾乎泣不成聲,為了找到師父,他和雷鳴、軒少虎跑遍了整個江湖,稍聞聲息便追了過去,到最後卻都失望而歸,以為已經再沒有任何希望了,哪料竟在無意中遇到了師父。
軒苑山莊莊主軒震鋒激動、開心的拍拍韓虓肩部,老淚縱橫,對韓虓,他抱了太大的希望,而今這一手培養並寄予厚望的弟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之後,他告訴韓虓旁邊的老人乃是他的師公,幾十年前的失蹤原來是讓無極門門人設計綁架了,他之所以自願跟著無極門人走便是想見一見韓虓的師公是否安好,韓虓那會還未出生,因而並不認得師公本人。
從他的口中,艾文知道另兩人竟然是無極門的前輩人物,專在此看管軒震鋒二人,等著看後生小輩如何處置這偌大的金礦。
見韓虓與他師父師公心情平靜了點,艾文方走上前去,恭敬道:「晚輩見過軒伯伯,軒爺爺,還有無極門的兩位前輩爺爺。」
從四人滄桑的面上,她把四人的年齡估了個大概,因而出口輩分倒是不會亂。
韓虓聽罷收斂住眸中因激動而冒出的濕潤,輕然勾唇道:「師父,師公,這是艾文。」
「她,不是侍女羅雲嗎?」目光轉到艾文臉上,軒震鋒觀之不覺驚奇,這丫頭長得漂亮,在軒苑山莊算是一個顯眼人物,即便是掌管一庄不會在意雞毛蒜皮的小事的他亦是在下人口中聽說過,並在見過羅雲后暗自驚詫,羅老太與羅老爹那等奴隸也能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兒,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軒震鋒怔愣時,其三人則是兀自打量了艾文半響,捋著銀白的鬍鬚點頭。
艾文微笑著搖搖頭,「我並不是羅雲,我叫艾文,與羅雲長的極是相像。」抬目看向無極門的那兩個前輩高人,又瞥眼周圍的金石,道:「無極門發現了這金礦,本來該算是幸運之事,但種種事迹表明這金礦只會給無極門帶來禍害,卻不知二位前輩爺爺該當如何處置呢?」
這金礦已經害了幾輩人,若是沒有一個好的處理方法這禍害只怕還會延續下去,因而作為無極門門主,艾文必須想個辦法徹底打消江湖人士對這金礦貪婪的**才行,不過,那二人乃是無極門的前輩爺爺,她有必要徵詢一下他們的意見。
「艾文……」看著艾文,二人中年齡稍大的那人道:「你便是無極門門主吧?這事老夫二人已經聽無痕說了。」
艾文也不謙虛,徑直點頭道:「想不到二位前輩爺爺一直和無痕有聯繫,他說的不錯,艾文正是無極門門主,因為『嫁衣神功』的關係而無法推卻,其實艾文能力有限,實在無法勝任無極門門主一職。」
「哈哈哈……」令一人朗笑幾聲,道:「艾文姑娘也就別推遲了,你無量爺爺早在五十多年前就推算出五十年後無極門會在一有緣之人的帶領下有所改變,艾文姑娘既然命中注定與無極門有緣,那無極門門主之職你自是無需推卻,大大方方的坐上去便是。」
艾文苦笑笑,看來這滾燙的山芋拿到手中就甩不出去了,當下挑眉看了看金石,示意道:「那這金礦?」
「艾文門主自己處理。」二人異口同聲,似是早就有此打算。
「好。」艾文爽快的答應道:「二位前輩爺爺既然放手,那艾文也不再推卸責任,這寶藏就交由艾文處理便是,只是二位前輩爺爺不要心疼哦!」
見艾文氣質優雅不卑不亢的攬下這重活,軒震鋒與軒天青父子二人相視一眼,對艾文本人俱是極為欣賞。
在無極門那二位前輩高人的帶領下,幾人不一會便出了山洞。
考慮到年齡太大,無極門的二位前輩高人當即告別艾文決定隱藏山林,安安靜靜的過完餘生。
五十年前無極門的滅門慘案軒天青起了帶頭作用,因而他自責之下,甘願陪著那二人隱居山林,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軒苑山莊有一堆事要干,無極門寶藏的處理方法也是迫在眉睫,即便不願不舍,艾文最終還是與韓虓分道揚鑣,說好將那金礦處理好后再去軒苑山莊找韓虓。
——
拿著黑鐵令,細細研究了一下地圖,項羽俊朗的面容陰沉,兀自沉思了許久,犀利的目光方投向正悠閑地品茗的艾文身上,道:「你當真把金礦送與我項羽?」東西拿到了手上,他仍是不敢置信。
艾文抿嘴一笑,仰首看看他,道:「項羽公子不必懷疑,當初說過對你之恩,艾文定當加倍償還,如今有這實力,自是要實現自己的諾言。」
在無極門愁悶的想了兩日,艾文終於想到解決寶藏的最好方法,要想江湖人士不再爭奪,那麼將寶藏送給項羽是最好不過的事,江湖人再囂張狂妄也是不敢公然與軍隊作對,如此也可打消了他們貪婪的心理,再則項羽今後要推翻秦王朝,錢財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將寶藏贈予他也算是順應歷史的發展了。
「當真如此?」擁有那麼多金子而不將其據為己有,毫不心疼的送給他,項羽想了半天這腦袋還是不夠使。
「千真萬確,就送給你了,說到做到,並且無極門所有門人都甘願投奔你,聽你吩咐,為你效勞……」艾文眉頭一挑,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想再做無極門門主,也不想繼續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那麼讓無極門所有人投奔項羽算是給他們找的最好出路。
「哦?」項羽嘴角一揚,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道:「無極門所有門人都甘願投奔我,那包括你嗎?」
噗,艾文猛然將口中茶水噴了出來,手中杯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將其抓穩,不可思議的看向項羽,脫口道:「包括我?項,項羽你想得美啊,我正是不想做無極門門主,才想著將無極門解散了,勸他們來投奔你,若是我也跟著投奔你,那我此舉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你的意思……」望著艾文絕美的容顏,項羽似是有些失望。
艾文聳聳肩,「當然不包括我了,從此後我與無極門再無瓜葛,而江湖上不再有無極門,當然了,你不要想著我會有什麼陰謀,奪你的權篡你的位什麼的,我對那不感興趣。」
「艾文姑娘真是爽直之人。」項羽嘴角尷尬的抽了抽,這麼說他,好像他真是那卑鄙無恥的小人似的。
「哦!」艾文恍然一驚,放下茶杯,道:「項羽,話說做人要厚道,那金礦之事無極門中雖然只有我知道,但是我不會說出去,你可不要想殺我滅口啊!」
項羽不覺一呆,他沒想過殺艾文滅口啊!艾文倒是所有退路都想好了。
「艾文姑娘言重了,項羽絕不會做出那等忘恩負義之事。」鄭重其事的宣布了后,項羽心中方覺得舒暢點,這艾文著實的不好應付。
「好,我信你。」起身,浩然大氣地立在項羽面前,艾文一點不懷疑項羽之言。
「就這樣你就相信了?」一再的懷疑他項羽的人品,卻是在他保證過後就相信了,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當然了。」艾文嫣然一笑,「歷史上的項羽那可是鐵骨錚錚,言出必行,一言九鼎的男子漢,他都不能相信,那我又能信誰呢?」
「歷史上的項羽?」項羽為這話嗆得不行,艾文的腦子沒問題吧,這女子美得傾國傾城,可別是個白痴才好。
「呃。」艾文吱唔了下,雙眸一轉,竟然道:「項羽公子身邊的虞美人呢?」
項羽不自在的挑了挑眉,「她回家了,讓她父母逼的。」
「走了?」艾文忽地驚愣,那個虞美人走了,那是不是代表無極門的虞姬才是歷史上那個虞美人呢?
「艾文姑娘很想念她嗎?」見艾文呆愣,項羽還道是她們的感情很好。
「哦!不,不是。」艾文恍然醒悟,指了指門外立著的無極門人,道:「要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清楚了,無極門人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收編入伍吧,至於我嘛,出來這麼久,也該走了哦!」
「艾文姑娘可有去處?」項羽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韓虓等著我呢,再不回去他會急的哦!」艾文了無痕迹的表明了自己心跡,省得項羽對她有所企圖。
朝門外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項羽未來的結局,眉中一動,掉頭道:「你先別忙著出來,待我和他們告個別吧。」見項羽誠摯的點頭,她方放心地出門。
熱情的朝眾人打了個招呼,她冷不防抱住藍衣,悄然道:「藍衣,投奔項羽后好好乾,但是有一天,當你覺得呆不下去的時候就去投奔劉邦吧,記住了哦!現在無極門門人全都聽你的,你走時帶著他們一起離去也行。」
外表看來,她似是很捨不得藍衣,只是,誰又料想得到她旨在提點藍衣未來該走的路,背棄項羽的話不能讓項羽聽到,因而她只有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來隱藏她的意圖。
藍衣先是驚喜,而後心中漫起悲涼,艾文是在與他告別,從今往後大概再也見不著艾文了,這一面也許就是訣別。
鼓起很大的勇氣,他終於張開雙臂輕抱住艾文,愛艾文,很愛艾文,但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這愛只能埋藏在心底,永遠都不可能有回報的那一天,不過,能在離別之際得到艾文的一個擁抱,也足夠了。
艾文微微一驚,發現了藍衣的異常后,不自在的鬆開藍衣,手掌貼在藍衣胸上,將他爺爺傳達到自己身上的內力輸送過去,那本是人家的,她並不想將其佔為己有。
收回手掌,艾文溫和一笑,「韓信,記住了哦!以後你是韓信。」
藍衣鄭州地點點頭,「嗯,藍衣記住了,從此以後我便是韓信。」
這算是艾文給他取的名,反正本身也無名,用艾文取的名倒也不錯。
「那,拜拜了。」招招手,艾文退後想離去,卻料青衣唇角微揚,冷不防叫道:「艾文,和藍衣擁抱告別,難道不跟我們抱一個嗎?」
「呃…」艾文看看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不覺一愣,想了想,卻是上前爽朗的抱抱青衣,鬆開手后,邪笑道:「這樣該公平了吧?」
得到艾文的擁抱,青衣差點被雷焦,艾文怎的這麼大膽啊?還真抱了。
「不公平耶!」艾文調皮的問話他還未回答,紅衣便在旁邊抱怨。
艾文會意地一笑,移步過去,逐個與他們相擁抱,好歹給他們做了一段時間的門主,這友誼的擁抱自是不能少。
到紫衣時,艾文抱抱她道:「紫衣,打天下很累的,你可能會承受不了,如果想軒少虎的話,你隨時可以離開他們,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
「真的嗎?」得到艾文的允許,紫衣頓時喜出望外,她再也不用愁眉不展的想著軒少虎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艾文真的好善解人意啊!
剎時,她對艾文的感激之情簡直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當然了,紫衣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艾文面帶微笑,出言鼓勵,對於關心她的人,她永遠都會這麼友好。
「那紫衣先考慮兩天。」紫衣神色中全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嗯,好。」艾文輕一拍她肩膀,目光流向她身後的虞姬,道:「虞姬,你是要走,還是要留呢?」
虞姬羞澀的低下頭,輕道:「虞姬暫時還未決定。」
那轟炸洞室之舉,獨孤無痕殺了不少江湖中人,算是為無極門報了仇了,只是此刻還未回來,大概還在某處歡慶,因而,他不回來表明自己的去向,對他念念不忘的虞姬自也是不好做出打算。
艾文頷首道:「那隨便。」心下卻想:「也許天意註定她終要遇到項羽,與他譜寫一曲凄美的愛情。」
告別了所有人,艾文終於騎上馬瀟洒的上路,卸掉了肩上所有的擔子,她全身頓覺輕鬆,解散了無極門,讓無極門歸於項羽部下算是給無極門找到了一個好的發展方向,致使他們再不用為江湖恩怨打打殺殺,而自己也不用再為無極門操勞,如此,幫了項羽,也為自己卸去了重擔,當真很好。
所有的事兒都告一段落了,今後,江湖上該會有一段寧靜的日子可過了吧。
大口的吸著古老的未被污染過的空氣,艾文心情倍覺愉快,沒有了負擔,她終於可以安心的去找韓虓了。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來到軒苑山莊后,韓虓竟然即將結婚。
走在軒苑山莊精雕細琢的迴廊上,聽著山莊下人的言談,艾文薄唇緊咬,身子顫抖,心絞著疼,韓虓是她的,只是她的,為何要跟冷雨心結婚呢?不,這不可能,他那麼愛自己,怎麼會選擇冷雨心和他結婚啊?
艾文很想否認,然而那麼多人都在興奮的議論,並且軒苑山莊下人也在為婚禮來回的奔波著,她又怎麼能自欺欺人呢?
——韓虓要結婚了,和冷雨心,這是事實。
不想相信,卻又不能不信,瞬息之後,艾文臉色變得蒼白,心底沒來由的害怕擔憂起來,好愛韓虓,很想和他過一輩子,可是他要結婚了,不要自己了啊!
腦袋好悶,胸口也堵得疼,彷彿天邊落下了一塊巨石,重重的擊在她柔弱的身上,很疼很痛很難受啊!
接受不了,艾文一點都接受不了,「虓這輩子只要有你就好,錢財沒了可以再賺,但艾兒要是沒了就再也賺不回來了,所以對虓來說,艾兒可比任何錢財都珍貴呢」,言猶在耳,才不了幾天的時間,怎麼就變卦了呢?
韓虓不是那樣的人,艾文深深的知道,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冷雨心啊?
雙眸茫然的瞥著軒苑山莊掛起來的喜慶,艾文抑制不住的落下淚來,和韓虓的感情那麼深,她怎麼放得了手?要她將韓虓讓給冷雨心,她辦不到,那比割她的肉剜她的心還要痛苦啊!韓虓已經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底,生命中若是沒有他,那自己活著豈非比死了還要難受啊?
嘴角一撇,她捂著唇悄聲哭了出來,心中說不出來的憋屈與不舍,還有很多很多的疼痛與酸楚,韓虓啊!為何不要她了呢?是因為她和朝龍的事嗎?不,韓虓明明說過不介意了,如今卻不要她了,這有些說不過去啊!
悲凄的哭聲嗚咽著從她口中發出,得不到韓虓,她突然的覺得好無助,好凄楚,亦好傷心,難過。
站立不穩,她蹲了下去,埋著腦袋靠在走廊的橫欄上悄然哭泣,越哭越是傷心,越哭越是覺得不能離開韓虓,然而,種種的不舍全都糾纏在她心中,致使她脆弱的心臟受不了打擊,滴血一般疼著。
太難受了,艾文簡直要暈厥,為何要這麼對她?不能和她在一起為何還要招惹她啊?韓虓,這樣很殘忍,很殘忍……
淚,從臉頰滑下,浸濕了一片衣袖,可是,縱然傷心如此,也是不能表達出她心中萬分之一的傷感。
「艾兒,艾兒……」遠處,一抹妖冶的紅影飄然前來,面目憔悴悲戚的他語聲中也含著濃濃的心疼。
熟悉,優美的男性磁中音傳入耳中,艾文心中驚了下,也疼了下,抬頭淚眼觀了一周,見韓虓英挺的身子朝自己走來,鼻頭一酸,猝不及防地起身奔了過去,柔弱的身子撲入韓虓懷中,連連的顫抖,口中悲屈出聲:「虓,虓……」
摟著艾文顫抖的肩,韓虓亦是心中酸楚,艾文難過的心情他能理解,他此生想娶的唯有艾文,可是現在竟然身不由己。
緊緊的抱著韓虓,靠在韓虓溫暖而結實的胸上,艾文極度的害怕失去韓虓,明明知道自己哭得太傷心,韓虓也會難過心疼,可她就是抑制不下來。
忍,死勁的忍了半響,她放收斂住哭聲,任由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輕聲抽泣道:「虓,怎麼回事呀?你為何要和冷雨心結婚啊?」
「艾兒,對不起,虓說過此生只願和你在一起,可是現在……」韓虓語聲中滿是自責。
「我知道你和冷雨心訂婚已經很多年,也許是我太自私了,竟然想要你和冷雨心分手,只愛我一個。」不忍心責怪韓虓,艾文只有抱怨自己。
「不是這樣的,都怪虓啊!」眼眶發熱,韓虓溫熱卻轉瞬冰涼的淚滑到艾文肩上,幽然敘道:「為了給無極門湊錢,師娘接受了呂不韋的幫助,但前提條件是讓虓娶呂不韋的女兒雨心為妻,這事十年前就商議好了,其實呂不韋的意圖是想要無極門的寶藏,現在得不到寶藏,他惱羞成怒,趁雨心上吊自殺逼虓娶她之際,呂不韋也摻合了進來,師娘欠了他很多,他說了只要雨心不嫁給我,他便讓師娘碎屍萬段。呂不韋心腸狠辣,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而且咱們江湖中人也從來不跟官場中人作對,因而,為這事師父不惜放下顏面親自來求我,師父明知道師娘不愛他,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但因為深愛師娘,師父什麼都忍著,只要能救師娘,師父什麼都願干啊。艾兒,師父養了虓這麼多年,養育之恩,虓不能不報,所以虓答應了師父的請求。」
聽著韓虓的敘述,艾文漸漸的平靜下來,為了報答他師父的養育之恩,為了保住他師父的愛人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所以韓虓答應了他師父的請求。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她能理解韓虓的所作所為,像韓虓這等重情重義之人,縱然他有諸多不願,他最終也會為了報恩而忤逆自己的思想。
也許,他師父對軒夫人的愛也和自己愛韓虓一樣,深刻的幾如骨髓,為了保護心愛的人,他任何辦法都願意一試。
只是,她理解的同時心中還是難受的緊,成全別人的愛情,那麼自己的愛情就要到此結束了嗎?她不是偉大的人,她做不了偉大的事,此生她就只想和韓虓呆著啊,為何總是不能如她的願呢?
韓虓沒有錯,即便選擇了冷雨心,自己也沒有任何理由埋怨他,如果非要說錯了,那隻能說錯在軒苑山莊莊主竟然收養了他。
此事如果是軒夫人來求韓虓,可能韓虓會不理不睬,但是他尊敬得將其當作父親的軒苑山莊莊主親自來求,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愛冷雨心,韓虓也知道娶了她會害了她一生,可是,冷雨心既然那麼堅持,那韓虓也只有如她所願,給她一個名分,但令韓虓意想不到的是艾文腦中壓根就沒有一夫二妻的觀念,選擇了冷雨心,那換句話來說就是因為無奈,所以韓虓不要她了,與她此生有緣無分。
「艾兒,對不起……」自己做的事傷害到了艾文,韓虓幾乎比艾文還要難受啊!
「我理解你。」不想讓韓虓太難受,艾文抹掉眼淚,堅強的撐著,然而心還是疼得抽蓄。
得到艾文的理解,韓虓更覺酸楚,撫在艾文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這麼善解人意的艾文他怎麼捨得傷害啊?
「艾兒,別擔心好嗎?即便虓結婚了,虓也不會改變什麼,虓與艾兒永遠不離不棄。」韓虓此言發自肺腑,娶冷雨心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已經告訴過冷雨心他不愛她,娶了她只會害了她,冷雨心既然都不管,那麼他也只有依言娶她,不過他卻只會和艾文長相廝守,說過此生不離不棄,那絕對不是一句虛言,別的男人或許會三妻四妾,但是他覺得只要有一個艾兒就足夠,真正的愛是不能分享的,愛了艾文,他的心就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了。
那麼緊那麼緊的抱著韓虓,艾文腦袋昏昏沉沉的抬不起來,大概是因為哭得太傷心,傷到身體了。
將艾文抱著去了幽谷居放到床上躺著,韓虓滿是心疼,原本以為幸福離自己很近了,卻不料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天黑之際,山莊下人一遍一遍的來催促韓虓去正庄,說是莊主有事找他。
推遲不掉了,見艾文閉目躺著,韓虓握著艾文的手方不舍地放開,心情沉重的開門出去。
然而,再次回來時,他已看不見了艾文,本來就很不情願的娶冷雨心,因而他皺著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幸而打聽之後未聽人說艾文出了山莊,那麼艾文還在山莊,只是不願見到他而已。
這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後山,涼亭中。
艾文捲縮著身子躺在涼亭的橫欄上,薄唇緊咬,不說一句話。涼亭外面,清冷的月光照進來,籠罩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是那般凄涼。
「艾文,喝酒嗎?」坐在橫欄上,雷鳴慵懶的靠著柱子,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杯子,貌似很有閒情逸緻地飲酒作樂。
見艾文從幽谷居出來,擔心艾文明日會破壞雨心的婚禮,他於是把艾文邀到後山,看似安慰艾文,實則是想把艾文灌醉,可是艾文竟然滴酒不沾,往那橫欄上一躺,也不管夜晚的山上冷不冷,徑直睡覺。
「不喝。」美眸閉著,艾文沒有一點起來的意思,借酒消愁,其實真正愁悶難耐之時,酒又豈能消愁?
看著艾文神色凄楚的臉在月光下顯出的絕美,雷鳴不覺中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艾文不想要韓虓結婚,同樣他也不想要冷雨心結婚,只是造化弄人,他與艾文都要面臨同樣的痛苦。
一壺盡,他倒想像艾文一樣睡覺,將煩惱拋去一邊,可惜他就是睡不著,連閉著眼都覺得難受。
突然的,艾文身子捲縮,難受的側過腦袋,殷紅的血自口中吐了出來。
看著那地上綻開的比曼陀羅還美的紅,雷鳴剎時無比震撼,他以為艾文沒有他傷心,哪料到艾文全都埋在了心底,所有的痛苦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艾文……」驚的掠身過去,看著艾文,雷鳴直擔心她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說話,艾文還是那般躺著,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心也在一分一秒的受著折磨。
許是心太累,臨近天亮時分,艾文終於睡著,醒來時聽聞山下傳來的樂音,恍然一驚,難道韓虓與冷雨心拜堂行禮了嗎?
也不管剛剛睡去不久的雷鳴了,她起身下山,在羅青的住處梳洗一番,將自己許久未穿而現在還在羅青衣櫃中的牛仔褲與t恤穿在裡面,在那銅鏡中看著自己慘白無神的容顏時,又一次覺得也許自己真的該走了。
這是她想了一夜得出的結論,不能與韓虓在一起,她留在古代還有什麼意義呢?看著別人歡喜的言談,然後每日心碎神傷的吃醋嗎?那樣的日子她過不了,與其成為別人的眼中刺,那還不如離開。
——那一直在她身上的匕首也是時候還給韓虓了。
做好一切打算,艾文回到幽谷居,將匕首放於桌上,抱著鳳弦琴朝正庄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二人的結婚典禮即將開始。
——愛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嘴角勾勒出凄美的苦澀,艾文從不曾想過原來這樣的悲劇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抬腿就要往大堂中走去,哪知雷鳴竟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一把抱住了她,右手死死嵌在她腰上,阻止她去破壞婚禮。
「雷鳴!」發現是雷鳴,艾文心痛地抬頭,「拜託你,雷鳴,不要阻攔我,不要……」
「艾文,對不起。」雷鳴神色憂傷的看著艾文,難過道:「我知道你很愛韓虓,可是,為了雨心的幸福,我不能放你進去。」
「不,雷鳴,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好嗎?」艾文掙扎著,忍不住哭了出來,韓虓就要拜堂結婚了,雷鳴阻止她幹嘛啊!
眸中冒出了淚花,望著雷鳴,艾文凄然道:「雷鳴,你這叫幹什麼?你以為阻止了我,讓冷雨心和韓虓結了婚,這一切就結束了嗎?你有沒有想過,這樣雨心幸福了嗎?韓虓幸福了嗎?你幸福了嗎?而我又幸福了嗎?」
雷鳴聽之身體微微顫抖,這問題算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不過關於這問題他卻沒敢深思。
心中贊同艾文的說法,但他右手仍然緊緊的摟著艾文,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外表看來,二人彷彿很恩愛的樣子,只是誰又料想得到,兩人眼中已經開起了烈火大戰。
「我知道,你愛冷雨心,你希望她得到幸福,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向她表白過,你怎麼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呢?你不傻,為何還這麼迂腐啊?定過親又怎麼樣?你自己努力了就不會有遺憾啊……」艾文掙扎不掉,心中好生委屈。
認真地盯著艾文,雷鳴看得深情,半響后口中突然迸出了幾字,「嫁給我吧!」
「什麼?」天邊彷彿投下了一記驚雷無巧不巧的砸在艾文頭上,使得艾文登時一臉的驚愕,震驚之下,原本準備好的說詞戛然而止,抬眸看看雷鳴,心下覺得莫名其妙,雷鳴哪根筋不對了?
「嫁給我吧。」雷鳴居然重複說了一遍,模樣不是一般的認真,彷彿真在向艾文求婚。
「你,沒病吧?」艾文愣著審視他,心中嘀咕,難道雷鳴受刺激過度,傻了嗎?
「我是認真的。」雷鳴軒了軒眉,嘴角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突然覺得娶艾文其實也很不錯,這女子聰明,漂亮,靈動,調皮,古怪,跟她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煩悶。
「切!」艾文嗤之以鼻,趁雷鳴不注意之際,推開雷鳴,往後退了幾步,道:「你瘋,我還沒瘋呢。」
說罷轉身朝大堂走去。
堂內,人山人海,一片喜慶。
大堂正中,軒莊主與軒夫人面帶微笑,看著前方即將行禮的一對新人,愉悅之情溢於臉上。
聽著主持婚禮的前輩說著祝福的話,韓虓眉頭皺緊,神情恍惚,昨夜艾文突然離去,他很是擔心,娶冷雨心為妻著實的傷到了艾文,所以他得隨時關注艾文心理的變化才是,可別想不開啊,若是艾文因此做出過激的事來,那他必定會悔恨終身。
掃眼眾人,艾文目光落到韓虓身上,一身紅衣,有著遺世而獨立的美,奇怪的是給人的感覺竟然不同,以前看到他紅衣妖冶朝自己邪魅一笑時,艾文會覺得那俊美的男子是自己的,然而,此刻更為絕美的韓虓卻讓人覺得他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艾文氣質優雅,高貴,彷彿天生就該俯視眾人,高高的站在雲端上接受眾人的敬仰,因而,出現在人群中,她立馬給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看到艾文,眾人面顯驚訝,不覺中讓開了一條道,讓艾文徑直朝韓虓走去。
發現了周圍突然不同尋常的靜寂,韓虓轉過頭來,看到一身白衣,美得絕塵脫俗的艾文,綁緊的心弦終於放鬆,艾文沒事,只是躲到哪裡去偷偷難過了一夜。
想到艾文忍受的痛苦,韓虓心中一陣一陣的疼,本可以選擇和艾文幸福的過著,可是該死的他居然顧及師父的感受而答應了娶冷雨心為妻。
紅蓋頭遮蓋之下,冷雨心恍然覺得眼前出現了白影,剎時,心下一驚,暗覺不妙,已經擔心了很久,但艾文最終還是要破壞她的婚禮。輕輕掀開蓋頭的一角,她看艾文的眼神不住的噴火,恨不得將艾文趕出去,這女人搶了她的未婚夫,如今未婚夫終於回心轉意了,可她又來了。
軒少虎站在他父親側邊,看到艾文,心有激動,他知道艾文難過,可是,卻不知如何來安慰,而他竟然覺得韓虓結婚了,於他來說是好事。
紀柔蘭目光轉到軒少虎臉上,望著軒少虎緊盯著艾文的眼,鼻頭忽然酸楚,韓虓沒有與艾文在一起,那是不是說軒少虎又有機會了呢?
軒莊主對艾文心存讚賞,看到艾文那麼大膽的出現在婚禮上,他兀自一怔,心下泛起狐疑,在金礦中,他就覺得韓虓與這女子的關係非同一般,看來他感覺對了。
美艷的雙眸冷冷看著艾文,軒夫人雙手握緊,極力的忍著心中怒意,艾文是無極門門主,即便她與艾文是如何的看不對眼,她都不能出言不敬。
無視所有人露出的奇怪眼神,艾文神色憂傷,一手抱琴,一步一步朝大堂內走去,瞥眼韓虓,將琴置於側邊桌上,而後移步過去,抬頭望著俊朗的韓虓,淚眼朦朧,鼓起了很大勇氣,終於靠上韓虓胸膛,縴手抱著韓虓,所有的不舍自心底發出。
很溫柔卻又深情的擁著艾文,在眾目睽睽之下,韓虓沒有猶豫,艾文回來了,沒有發生任何事,當真……很好。
「虓。」靠在韓虓結實的胸上,艾文幽幽說道:「我理解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怨你,只是很抱歉,艾文沒辦法看著你與冷雨心結婚而無動於衷。」
「都怪虓不好,讓艾兒這麼傷心……」韓虓心疼,自責,自怨,而且悔恨,他為何要讓疼他愛他的艾文傷心啊!成全了師父,卻苦了他的艾文,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也許是艾文太自私了,艾文接受不了你娶冷雨心這個事實,所以在艾文面前別和她拜堂。」艾文心情悲涼而凄然的說著,聽的冷雨心面色扭曲,難看至極,別在她面前拜堂,她這不是存心破壞嗎?
「艾兒,對不起……」韓虓語聲哽咽,強忍了下心中酸楚,方道:「艾兒,別擔心,即便虓結婚了,虓也會與你永遠不離不棄啊!」
一夫二妻,在這個時代太多了,但是,在艾文的時代沒有,二妻,那代表第102章關於朝龍的番外,希望親們喜歡,另外推薦自己的新文《重生之毒眼千金》。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