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歷經千般苦 命已到盡頭

-www.-「臣沈復率文武百官叩拜新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怎麼回事.」季暘站在京城城門前看著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不明所以地看著子義.為什麼季暘一派的沈復跟趙尹厚一派的趙武竟然會分列在文武百官的左右.

「你要的答案便是你所見到的這個了.季恆你可知道你有多麼的幸運.多麼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妖兒.」季恆醒悟道.

「沒錯.你可還記得三年前你跟趙尹厚在涇陽一戰之中意外昏迷的事情.」

「記得.后來妖兒還說那是因為她給我下了毒.所以才......」

「你信嗎.」子義看著他.鄭重的問道.如果季恆敢說一個信字.那他不惜被妖兒怨恨他也會殺了他.

季恆搖著頭.「有那麼一刻我差點相信了.可是妖兒送來的那一碗葯我再熟悉不過.那是我的母妃每個月都會讓我喝下的葯.所以妖兒三年前會那麼說是不是因為我的母妃.」

他從來不笨.至少總算是沒有讓妖兒等得太久.子義抬頭看了看這片被血染紅了三年的天空緩緩道：「三年前你的昏迷的確是你的母妃造成.她用你的生命威脅妖兒.」

「她用我的生命威脅妖兒.我的母妃.」季恆難以置信地看著子義.這樣的事實讓他太難以接受了.那可是他的母妃.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妃渴望那高高在上的權利.可是她竟然會用他的性命來做賭注.那還是他的母妃嗎.他還是她的孩子嗎.

子義看著季恆搖了搖頭.在皇家為了榮譽、權利、地位還有什麼是不能拿來犧牲的.他的腿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好在他早已經看淡.否則他也註定將要在那一場皇位的爭奪戰中身心俱疲.心傷意碎.

「妖兒為了救你答應了她的條件.包括讓你誤會妖兒接近你是為了設計復仇.包括在最後一刻救下你跟她.讓你們避開世人存活於世.包括在某一天幫你奪下這個天下.幫你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之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她這三年來從來不提皇位之事.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嗎.妖兒呢.她在哪兒.我要見她.」「你忘了嗎她昨天已經成為季暘的皇后了.你也看到了如今文武百官都跪在了你的面前.這說明他們倆都已經離開皇宮了.你上哪兒去見她.」

「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不願意原諒我了.我不管.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她如果不想見我.那我就等到她原諒我為止.三年前是我錯了.我傷了她.你告訴我她在哪兒.讓我見見她.」

「我都說了她不願意見你.你還問這些做什麼.你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處.原諒.補償.你以為這些有用嗎.這些就能換回她的命了嗎.」

「你.你說什麼.什麼不能換回她的命.她怎麼了.你們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告訴我.告訴我.」

子義一把推開了季恆.壓抑已久的不滿跟憤怒讓他也幾乎徘徊在理智崩塌地邊緣.那個秘密他隱藏了三年.三年啊.不論是誰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被劇毒侵染腐蝕著脆弱的身體卻無力解救.這種愧疚感.無力感讓他漸漸地從對自己的否定.到變成崩潰、絕望.

看著他一天一天地忍受著毒素的折磨.看著她一天一天走向生命的終結.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好怕.某一天她在睡過去以後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再也沒了她的呼吸和她的溫度.

「我說.」子義悲傷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她將要離去.消失在這個骯髒的塵世.」

「為什麼.為什麼.」三年前他傷了她那麼重.都有辦法救活她.為什麼現在.在三年以後卻告訴他.她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老天就要這麼懲罰他.連一個求得原諒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你的那個好妹妹趙尹沫啊.三年前你們大婚以後.那個一臉誠信改過的虛偽女人卻趁著你護送太后靈柩離開京城的時候在你母妃的授意下給妖兒的膳食裡面下毒.為了不被發現每一次的劑量很少.可是一個月下來你應該知道積少成多這個詞的意思.可嘆那時候她的心仍然牽挂在你的身上.明明感覺到了自身身體的衰弱卻沒有注意.

再到后來你昏迷她接受你母妃的條件.演著一出出的戲身心俱疲.到最後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被逼的那般癲狂.你可知你傷了妖兒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

當我抱著妖兒找到我師傅的時候.我才得知原來妖兒已經身中劇毒.可是解藥卻只有一顆.你可知那一劍下去妖兒早產.兩個孩子啊他們也都在母胎裡面染上了劇毒.一顆葯三個生命.你說該救誰.」

救誰.若是他.他一定會選擇就妻子.救妖兒.可是他很清楚妖兒一定是把那顆葯給了他們的孩子.不為什麼就因為她是花妖兒.

」妖兒放棄了解毒的機會.她把葯給了其中的一個孩子.讓她活了下來.可是另一個......季恆.我想你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那般的悲傷.死寂.

三年前花妖兒的腹部被你刺傷造成了早產.當孩子生下來時.男嬰已經命在旦夕.女嬰避開了傷口的所在地情況較好.可是兩個孩子的皮膚都發黑.那是因為毒素的入侵.

妖兒抱著兩個孩子.她的視線輪轉著.她摟著他們不願意放手.任何一個她都不願意放開.可是解藥只有一顆.她必須二擇其一.一個生.一個死.

當她放開了女嬰讓咕嚕師傅帶走解毒的一剎那.她的心幾乎絞碎.他抱著那個瘦小孱弱的男嬰.不哭不鬧.她親他.愛撫她.在他的小耳朵邊輕輕哼著歌謠.

十二天.整整十二天.

他.那個小小的生命.最終還是離她而去了.花妖兒也終於是猶如崩塌了的山一般轟然倒下.昏死著.沉睡著..

那一刻幾乎讓我們都以為妖兒會挺不過去.可是三天後她卻醒了過來.她說：你還在等他.

季恆你何等何能讓她這般傾心相付.讓她這般生死無懼.你何等何能.」

說到最後子義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三年過去他早已經接受了花妖兒將會離去這個現實.他堅持的只是在她存活的時候陪著她.幫她.讓她完成心愿.

「妖兒......三年前若是我不再回到京城.跟你留在西北.更甚至遠走天涯.會不會今天就不是這樣了.妖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季恆.我希望你尊重妖兒的選擇.她的毒素已經侵染到了心脾.當毒發身亡的時候會很痛苦.她不願意被你看到.你不要再執拗的追問她的下落.讓她用她的選擇離開好嗎.三年過去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季恆.我希望你也能早點接受.你應該欣慰你被她如此深愛過.她還拚死為你留下一個機敏的女兒.那是她生命的延續.照顧好她.」

」到死也不能再見了嗎.」

「這是妖兒的選擇.」

「錯了.就沒法回頭了......」

「這是你.當初的選擇.」子義看著面前的季恆.其實他也並沒有什麼錯.三年前他一直堅信花妖兒是有苦衷的.要不是因為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強行給他的母妃灌藥.他也不會被逼的癲狂.

看看他現在的一頭銀髮.這又怎麼不是愛太深而心太傷的證據.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句.你們死去的那個孩子妖兒已經給他取名了.名叫十二.季十二.」

「為了祭奠他那短暫的十二天的生命嗎.」季恆揪住胸口.這裡錐心的疼.

「是啊.只為了祭奠他那十二天的存在.」

「那女兒呢.我跟她的女兒呢.」

「妖兒碩.她曾在你睡著的時候告說過.女兒的名字要等你來取.所以現在她的名字是：季無名.」

「無名......」

「天啦.你們看.那是誰.是誰登上烽火台了.」突然間一個守城的將士驚呼起來.跪在一旁的文武百官悉數抬頭去看.而季恆跟子義也急忙抬頭望去.

「妖兒......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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