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離迴廊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不信,他們都只是馬前卒,魔族的族規嚴密無比,他們應該不會知道太多的內幕,只是這樣放他們回『魔城』,你認為他們真能見到魔城天尊嗎?」
聶雲蘿嘆道:「只怕不能,我但心他們在回去的路上就會被人滅口,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希望他們福大命大吧。」
我忍不住問道:「姑娘既有通行『魔城』的令牌,為何不親自到『魔城』走一趟?」但這話一出口,我便為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
聶雲蘿苦笑道:「只怕我一動身,郡主就會馬上遭遇不測,這件事應該只是魔族裡個別魔眾搞的陰謀計劃,其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現在也搞不清楚,他們為何非要抓一個不會任何道術武功的尋常女子?」
我想了想道:「姑娘認為這件事只是個別魔眾的陰謀嗎?」
聶雲蘿道:「應該只是個別魔眾干出來的,現任魔城天尊是『天魔族』的『混元天魔』,他和他的父親『碧目天魔』這數百年來都嚴格遵守和道界簽定的『天都之約』,這兩百年來,魔界甚少侵入道界和人間,魔道兩界基本能和平相處,這其中,『碧目天魔』父子兩代魔城之尊居功至偉,沒有他們,道魔兩界不知還要流多少血呢?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應該只是魔族個別激進分子瞞著他們的天尊乾的。」她蒙著面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聲音卻低柔嬌媚,讓人聽的不覺入神。
我沉吟了一會兒道:「可我並不這樣認為。」
聶雲蘿有點驚詫地問道:「難道方大哥掌握了什麼證據了嗎?」
我思索了片刻道:「證據我沒有,但今晚這件事已經是我知道的魔族違反『天都之約』的第三件事了,我想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聶雲蘿更覺驚詫了:「第三件?方大哥能明言嗎?」
於是,我把前天在「黑月崖」的經過和李光告訴我的「黑魔七嬰」和金元蟬之間的比斗大略說了一遍。並且認為這已不是什麼個別現象,加上今晚這件,這幾件事背後的動機和跡象,確實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了。
聶雲蘿動容道:「羅剎宮?羅剎宮的『紫玉仙露』失竊了?那銀裝少女有沒有說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想了想道:「好像是上月,具體什麼時候那姑娘並沒有明言,聶姑娘知道『羅剎宮』嗎?」
聶雲蘿緩緩地道:「『羅剎宮』是界於魔道兩界之間的一個中立門派,她們都是參修佛法的女子,『羅剎』在佛門中本意就是指介於非人非佛之間的亦正亦邪的神詆,面美如花,卻又殺人如麻,這『羅剎宮』修習的是小乘佛法和和仙道揉雜而成的修真仙道,平時甚少在兩界中出現,據我所知,這兩百年來,整個人間和魔域都沒有人發現她們的蹤跡,所以知道她們的人甚少,但『羅剎宮』的道術佛法高深莫測,魔道兩界得罪她們的人都難逃『羅剎宮』的嚴酷懲罰,所以『羅剎宮』的人行走道魔兩界,兩界中的許多高手都懾於她們的道法武功,沒有誰敢受命不從。」
我咋了咋舌道:「這『羅剎宮』如此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聶姑娘真是博聞強記。」
聶雲蘿嫣然笑道:「方大哥見笑了,小妹才疏學淺,怎敢當一個『博』字?」
我搖搖搖頭道:「那我就更孤陋寡聞了,聶姑娘是我這一輩子中見到的最聰明、最。。。。。。」下面我想說「最美麗的女子」,但一想我還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這話說得可就有點不妥了,於是壓住沒說。
聶雲蘿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方大哥真會討人開心,只怕小妹在方大哥心目中並非如此。」
她這麼一說,我馬上感到有點手足無措,連忙分辨道:「我可沒騙你,真的,你是我見到的最聰明最美、美麗的姑娘。。。。」話一說完,又覺得有點牽強的成分,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聶雲蘿彎彎的大眼睛里閃出一彎意味深長的笑意,黑如墨漆的瞳子里旋轉出不可思議的美麗。她微笑道:「方大哥別哄我開心了,小妹心領了。」
笑完,她隨即語調凝重的說道:「『羅剎宮』和『黑魔七嬰』都出現了,事情還真是複雜難料了,但現在這幾件事還看不出它們之間的聯繫,希望這只是個別魔眾和道界之間的私人恩怨,不要影響大局。」
我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黑魔七嬰』和金元蟬之間的比斗,如果只是個人恩怨,那問題還不難解決,就怕雙方會上升為崑崙派和血魔族之間的仇恨,那事情就難說了。」
聶雲蘿道:「但願金院主能逢凶化吉。」
我忽然想起她剛才問我的問題,禁不住問道:「剛才姑娘問『劍仙大會』的日期,不知是何用意?」
聶雲蘿答道:「我現在還能確定他們想劫持婷妹會不會和『劍仙大會』有關,但我總覺得這是一個不能忽略的因素。」
我吃驚地反問:「你不會認為魔界會來破壞『劍仙大會』吧?」
聶雲蘿徐徐答道:「這個應該不會,魔界中不願生事的魔眾甚多,三百年前的道魔大戰對雙方都是一個慘痛的教訓,但不能排除他們中的個別惟恐天下不亂者會藉機生事,我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在針對著『劍仙大會』。」
我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今晚席間她問我的話,於是道:「姑娘以前參加過『劍仙大會』嗎?」
「十年前我隨家師去看過一次熱鬧,方大哥問這個做什麼?」她在明知故問。
我擾了擾腦袋道:「沒什麼,隨便問問。。。。。。對了,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姑娘。」我轉移話題道,「姑娘是修道之人,為何會為了一個俗世的尋常女子而委屈自己呢?」
聶雲蘿微笑道:「婷妹妹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家師和婷妹妹淵源甚深,婷妹妹有難,小妹怎能置身事外?」
原來如此,我心裡暗道,那就難怪了,嘴上卻道:「姑娘深夜追敵,不怕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啊?」
聶雲蘿道:「這個請方大哥放心,小妹在婷妹妹的閣樓里設下了七道陣法,尋常之人很少有機會闖進去。」
尋常之人?血魔是尋常之人嗎?我心裡嘀咕道,你也未免太託大了。
「那我們還是快回去看看吧。」我說。
「那好,我們這就回去。」聶雲蘿說著,長袖一揮,身子已如一朵彩雲般飄飄的往回飛去,我不敢怠慢,展開「御七飛行術」,將身子變得輕如一根鴻毛,跟在聶雲蘿的後面一丈之遙御風而行。但聞前面幽香撲鼻吹來,心裡不禁一陣陶然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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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已回到王府,但見「聽雨閣」里依然***如晝,悄無聲響。我和聶雲蘿飄然落在「聽雨擱」的院子里,上面呀然達開一扇窗,湘陽郡主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聶姐姐回來了嗎?」
我抬頭一看,只見一顆美麗的鬢首伸出窗口向下望,那正是湘陽郡主。我心裡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
聶雲蘿答道:「婷妹妹,我回來了,你沒事吧?」
湘陽郡主嬌笑道:「聶姐姐放心,我設下的『無方陣法』,加上你的七道『迷離迴廊』,那幾個魔族的肖小之輩是進不來的,我怎麼會有事呢?」
「無方陣法」!!!她還會擺設奇門陣法?
我有點奇怪地想,此女不會任何道法武功,為何對奇門道術卻如此精通?這倒真是一位少有的奇女子了。
聶雲蘿微笑著不答,轉頭對我說:「方大哥,你看這裡還有什麼危險嗎?」。
我仔細凝神細聽了四周的動靜,除了蟲蟄夜籟,再無別的異響,再用「靈台心目」掃視了一圈「聽雨閣」,也沒有發現閣樓的周圍有任何陰霾之氣,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潛在的危機。於是答道:「姑娘神機妙算,早已胸有成竹,方某佩服之至。」
樓上的湘陽郡主大聲說道:「方大哥也來了嗎?」
我和聶雲蘿相視而笑,我大聲答道:「郡主不會現在才發現我吧?」
湘陽郡主嬌笑嗔道:「你不出聲誰知道?」
我奇怪道:「那郡主怎麼知道聶姑娘回來了,她的移形輕功身法比我厲害多了,落地無聲,你怎麼就能聽出來了?」
湘陽郡主嬌笑道:「那是因為聶姐姐和我有心靈感應,她給了我一個『靈犀鐲』,只要她走近我的周圍,我就有感應。」
我忍不住回頭對聶雲蘿笑道:「聶姑娘的法寶還真多!」
聶雲蘿笑而不答道:「方大哥要上去小坐片刻嗎?」
我不好意思地道:「不了,深夜打攪,多有不便,姑娘請回吧。」
聶雲蘿抬頭看了看樓上,微微笑道:「那好,小妹就先上去了。」
她的話剛說完,一絲細若蚊響的「心語」倏地鑽進我的意念中:「樓上隱伏著五個高手,他們被我和婷妹妹設下的陣法困住了,我們上去看看。」
我心裡一愕,連忙向聶雲蘿迴音道:「又是魔族高手嗎?他們有沒有對郡主構成威脅?」嘴上卻故意大聲道:「既是如此,那方某就告退了。」說完,轉身佯裝離去。
聶雲蘿的「心語」繼續道:「暫時沒有,我們先不要驚動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是誰,有兩個被困在左邊的『迷離迴廊』里,有三個則伏在『無方陣法』的中央。」
我迴音道:「我們怎麼對付他們?請姑娘明示?」
聶雲蘿的「心語」回話道:「方大哥,你出了院子從左邊的假山上去,記住,『迷離迴廊』共有七道,每道七個迂迴,偶數彎道的左邊都有一個生門,你上去制住那兩個傢伙,其餘的留給小妹。」
我回了一聲「好」,然後徐行出庭院,向後走了三十步,果然有一處嶙峋的假山聳立在眼前,從這裡上去,過了一道圍牆,就是***通明的「聽雨閣」側面。
我不再怠慢,展開「青雲步」,一縱身過了假山,再接連了兩步跨上「聽雨閣」左邊敞開的窗門,一貓腰進了閣樓,腳尖剛落在樓道里,眼前的景物馬上大變,原來朱柱碧瓦的樓道倏地被曲折環回的石室迴廊所取代。
我心裡一驚,知道這就是聶雲蘿所說的什麼「迷離迴廊」,這高深莫測的女子,果然是神通廣大。
我默認了一下迴廊里的偶數轉角,在身外布下了三重「護體法罩」,然後開始小心的向前移動,我握著劍柄的手上蓄滿帶「斬魔咒」的真氣,只要情況一不對,就馬上出手。
但我連續走了半盞茶時間,卻沒有發現任何敵情,眼前只有層出不窮的石室迴廊甬道。
我再向前走了數個彎道,忽然左邊的石室里傳出一聲輕微的聲響,我連忙凝神細聽,石室里馬上又靜了下來,我運起「靈台心目」貼近石門去窺視室內,我的「心目」視線透過了厚厚的石門,但裡面卻什麼也沒有。我心裡微覺驚詫,右手食指輕輕在石門門縫了一劃,無形劍氣無聲無息的把裡面的門閂削斷,左手再輕輕一推,石室的門微微的開了一道縫,一股寒氣倏地從門縫裡鑽出,我吃了一驚,連忙惻身讓開。
我正感道驚疑,忽然身後寒流襲體,我來不及轉身,按在石門上的手微一運勁,「砰」的一聲震開石門,身形一閃突入石室內,堪堪轉身,迎面數十塊鋒利菱突的堅冰,夾著無數的冰屑雪凌,如一股流動奇速的冰川向我襲來。
我右手真氣一提,凌空劃出一個「封」字訣,推出一道無形氣牆,「蓬」的一聲封住襲來的冰川,「裁雲劍」從我的背後凌空飛出,在空中挽起七道幻劍,「唰唰」數聲,七柄幻劍發出十四道凌厲的劍氣,將封住的冰河如切蘿蔔似的擊成數十截。
懸空的冰川驀地釋解在空氣里,石室內的空氣馬上變得奇寒砌骨,彷彿剛才整條冰川的寒冷都充斥在了石室里。
又是邪派高手,這是典型的攻擊性「幻術」。
幾乎與此同時,釋解在空氣中的寒氣忽然集結成數十柄鋒利尖銳的冰劍冰刀冰槍,從四面八方向我刺來。我暗吃一驚,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西域邪派的「冰幻奇術」,練這種邪術的人並不多,想不到我剛下山就中了彩,能遇到這樣的高手,師傅他老人家肯定為我高興死了,我心裡暗叫倒霉,但手下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右手長劍掠起,一招「一水中分白鷺洲」使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凌厲的匹練向前飛擊,「轟」的一聲,前面襲來的冰劍冰刀和石室的門全被擊碎,後面飛來的霜劍冰刀全刺在我的「護體法罩」上,我只覺得體內的真元一盪,胸口微微生痛。
兩腳剛剛落地,三塊巨大的冰塊已狠很的從我背後砸來。
看來不動真格是不行了。我索性不閃不避,全身「離玄真氣」一提到十二層,長劍一劍橫切,一道強勁的劍光如銀河倒掛似的飛縱而出,迎面而來的冰塊「波」的一聲對中裂開。
不能再讓敵人的「幻術」有出手的先機,我的口中幾乎同時誦出「破幻語咒」,十二個咒語音節從我的嘴唇快速的吐出,如十二記重椎重重的擊在四周的空氣里。
剛剛凝結成冰屑的寒氣,馬上「波」的一聲如一杯摔破的水散濺在石室中。
過了一會兒,一個空蕩寒冷的語音如遊魂似的鑽出來道:「閣下好本領,居然能破得了我的『冰幻奇術』,你到底是誰?」
我沉聲道:「在下蜀山方惟遠,你又是誰?」
石室的寒氣忽然盤旋凝聚,驀地集結成一個鬚眉可辯的冰人,石室內的寒冷倏地消失不見。冰人冷冷地道:「原來是蜀山弟子,這些迴廊可是你設的?」
我知道眼前的冰人還不是他的真身,於是悠然地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領,不過要對付閣下,只怕已經綽綽有餘了。」
冰人一聲冷哼,怒氣勃發,身形忽地再閃出十二尊冰人,快速無比的從左、中、右、上、下數個方位向我撲來,無數的冰劍霜刀如漫天的雪花向我襲來。我心中一陣冷笑,左手以指代劍,見招拆招,遇招破招,等冰人們的第一波攻擊一過,右手長劍一震,幻出十二柄幻劍,「破幻咒」每讀出一字挾上一道幻劍,快如閃電似的的把十二個冰人縱劈成兩半,我不等劍勢用盡,劍尖上的劍芒再向前一吐,將原地不動的冰人的天靈蓋對中一削到底。
冰人身上的堅冰如破繭似的,「唰「的一聲左右分開,一個瘦長的黑衣人頓時露了出來。
我偷椰道:「怎麼樣?我說過對付你綽綽有餘吧。」
黑衣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兩手一震,左右五指指尖上馬上伸出如野獸般鋒利的黑色利爪,長有數寸。我微覺驚詫,但旋即明白這是邪派高手極少人練的|「獸變術」,心裡不敢大意,身外的「護體法罩」再加固三重。
黑衣人一聲狂呼,臉上一根根的獸毛突現了出來,隨著他的再一聲尖利的嚎叫,他的身軀忽然膨脹大了將近一倍,狼吻獅鼻,面容獰猙之極。
「受死吧!」獸變的黑衣人喉嚨里吐出野獸般的語音,巨大的身形向我撲來,利爪挾著呼呼的恐怖風聲抓向我的頭頂,我側身一讓,巨大的獸身從我身旁越過,「砰」的撞在牆上,厚厚的石壁被他的利爪撕開了數十尺。
黑衣人轉身一陣嘎嘎的狂笑,身形一抖,全身轟的冒出一陣黑煙,五個巨大的獸身幻體從他的背後閃出,如山崩地裂似的向我狂撲過來,聲勢駭人之極。我展開「青雲步」在五個巨大的變身獸體之間左右穿插,五大幻體的攻擊如潮水激蕩般在狹窄的石室迴廊之間來回交叉奔突,空氣如激蕩瓢潑的風雨旋轉交擊,刮面生痛,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他們撕碎了。
還是先破了這些幻體再說,我身形一晃,避開從側面撲來的襲擊,口中的「破幻語咒」再次讀出,十二記重椎如連珠炮似的擊打在五大幻體上,但十二個咒語音節卻如撞到了象皮筋,「嘣」的一聲全被彈了起來,震得我的真元隱隱生痛。五大幻體卻只如湖水般渾身蕩漾了數下,旋即歸於平靜。
我吃了一驚,這傢伙的「獸變術」還真有些門道,看來僅憑語咒是不能打破他們的了。
我心意甫動,「破幻咒」「辟邪咒」「斬魔咒」。。。。。。。全附在「裁雲劍」上,挾帶著無形劍氣連環縱削橫掠,眼前的獸身幻體手腳齊斷,我的身影如風,劍光將五大幻體分切成數截,等他們都狂呼倒地時,口中的「破幻語咒」再次誦出,十二記重擊轟的一聲將他們的殘體全打回空氣里。
我雙腳落地,對臉色陰沉的黑衣人道:「閣下還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吧。」
黑衣人的獸臉神情古怪的看著我,一言不發,有點幸災樂禍味道,我心想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你的「幻術」也不過如此而已,念頭還沒有閃完,忽然感覺腳下有東西纏動,我大吃一驚,低頭一看,數根青色的樹藤已經從地下鑽出,迅速的纏住我的雙足,我連忙一劍削斷腳下的樹藤,身形向上拔地而起,但還纏在我足下的斷藤卻已如長蛇一般瘋狂的伸長長粗,如十幾條毒蛇纏住了我的全身,我吃了一驚,全身真氣一震,但纏在身上的樹藤卻紋絲不動。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雙腳剛一落地,地下的樹藤有如毒蛇出洞似的從地上鑽出來。
我手中的「裁雲劍」挽起三重劍光護住全身,一邊飛身後退,「砰」的一聲撞上石壁,狠狠的一交摔在地上,幾乎與此同時,黑衣人的獸身利爪已如風一般撲了過來,我連忙就地一滾避開,但地上的樹藤綠蔓馬上就再次纏上了我的身體,一個格格嬌笑的聲音從我的身邊傳來,一個妖艷的美貌少婦全身纏滿樹藤綠蔓,如一朵綠雲一般凌空飛起。
這妖艷的美貌少婦就是今天在官道上想劫持湘陽郡主的叫翠姬的女人。她身上的唯一穿著就是纏在她的嬌軀上的樹藤綠蔓。
原來是她在暗算我,我心裡怒氣頓生,全身真氣提到第十二層,驀地一震,身上纏著的樹藤「嘣」的一聲斷開,我飛身躍起,五柄幻劍應念而出,在空中劃出五道劍虹,風馳電摯的向空中的美少婦斬去。
那叫翠姬的少婦在空中一晃,只聽「唰唰」數聲,她身上的樹蔓被削斷了五根。
翠姬吃吃的一陣嬌笑,雙手揮動,五指尖間數不清的樹藤綠蔓如蜘蛛吐絲一般飛縱而出,滿天的樹藤綠蔓象一張巨大的天網向我身上罩來,我乾脆不躲不閃,身外的「護體法罩」加固三層,催姬的樹藤一觸到我的「護體法罩」,馬上紛紛滑開,我手中的劍光如蓄勢的飛瀑般一吐,直刺向翠姬的胸口,翠姬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的出其不意一擊,驚呼一聲仰身倒翻三個跟頭,身形落地時,胸前的護體樹藤對中斷開,賽雪欺霜的胸脯和高聳的雙峰如迎光的野鹿蹦跳而出,我不禁一呆,身形落地,一時不知所措。
翠姬「喲」的一聲嬌笑,雙手欲遮還露的半護住胸前,吃吃的笑道:「公子好壞啊,把人家衣服都弄破了。」一邊說話一邊擺出風情萬種的姿態,誘人之極,我看得心裡一陣急跳,臉上不覺微微發熱。
「媽的,你這也算衣服?」我心裡暗罵道,但嘴上多少要表示一點歉意:「對不起,在下失禮了。」說完再向她抱了抱拳。
這時黑衣人停止了向我攻擊,站在翠姬的身旁,一言不發的冷眼看著我。但獸變的身體卻還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攻擊架勢。
看樣子他們是一夥的了,我心裡嘀咕道。
翠姬一邊擺弄著風騷無比的半裸身段,一邊格格的嬌笑道:「不行,公子弄破了奴家的衣服,就說一句對不起,奴家可不能依了公子。」
我眉頭一揚道:「那你想怎麼樣?你們私闖王府,到底想幹什麼?」
翠姬妖艷的笑道:「喲!這王府好象也不是公子家的呀,公子能進來,奴家為何就進不得呢?」
我一時語噎,心想和他們多說無益,邪派的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索性長劍一擺道:「既然大家都能進來,那我們就看誰能走出這裡吧。」
說完,我說中的長劍掠起,挽起七重劍光,縱削向黑衣人和翠姬。
黑衣人喉嚨一聲低吼,獸身向左躍開,他的獸變術已被去所破,身法卻還是詭異無比,鋒利的妁爪如鬼魅般從我的劍光間隙中伸進來,抓向我的胸口,翠姬則風情萬種的一擺渾身上下飄動的樹藤綠蔓,重重疊疊的樹藤飛速的在她的身上盤繞成一個厚厚的巨大的保護罩,我的劍光「唰唰」數聲將她身上的樹蔓切開,但還來不及在進半尺,黑衣人的獸爪已抓到我的衣襟。
我側身避開黑衣人的攻擊,手下在不容情,長劍倒轉疾斬回縮的獸爪,只聽「查」的一聲,兩根利指應聲而斷,黑衣人怪叫了一聲,倒飛出三丈,神情古怪的看著我。
翠姬格格的一陣浪笑,漫天的樹蔓不但從空中鋪天蓋地的纏卷而來,連我站里的腳下也伸出一根根樹藤綠蔓,如萬蛇齊出的向我套來。
我急中生智,連忙雙足點地,身形輕飄飄的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展開「青雲步」,在層層疊疊的樹藤浪潮中踏浪急進,左手「擒龍手」凌空抓向翠姬纖腰上纏繞的樹蔓,翠姬一聲驚呼,整個嬌軀立即被凌空攝住,我左手向後一拉,她整個身軀馬上如風箏一般向我飛來,但就在她離我還有三尺距離時,翠姬忽然雙手雙腳大張,雪白高聳的乳峰和神秘的****立即門戶大開,我的手來不及收,一把抓在她的****上,滑膩豐滿堅挺的手感讓我大吃了一驚,手上的真氣情不自禁的一收,翠姬藉機會向外一掙,嬌軀倏地向後飄開,我五指尖上的「擒龍手」指力再抓出已是不及,只「唰」的一下抓在翠姬腰上的藤蔓上,「嘣」的一聲脆響,她身上的樹蔓忽然斷開,翠姬的整個嬌軀如斷線的風箏向左後飄開數丈。
翠姬身上僅存的遮體藤蔓也沒有了,****畢露,雙峰怒挺,修長豐滿的大腿雪白誘人無比,我不禁又是一呆。
其實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稚嫩,對於女人誘人的身體,我還是非常樂於見到的,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翠姬的這種以身體作武器的打法而已,一時的手足無措,那對於誰來說都是常有的事。
我飄然落地,神情自若的看著翠姬的豐滿****,心想不看白不看,反正是你自己要露的。
翠姬格格的浪聲嬌笑道:「公子的爪子怎麼總是打奴家身上的主意啊?你很想看奴家的身體嗎?」
我笑了笑,然後沉聲說道:「廢話少說,你們今天是出不了這蜀王府的,還是老實交代吧,你們到底想到這裡來幹什麼?」
話剛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聲音如野獸臨死前的狂號,黑衣人和翠姬臉上的神色大變。
我知道那是聶雲蘿的傑作,她對付的另外三個恐怕已經差不多了。
「你們還是實話實說吧,聶姑娘一到,你們想說就遲了。「我出言恐嚇他們道。
但翠姬卻若無其事的格格浪笑道:「公子還沒有回答奴家的話呢,你很想看奴家的身體嗎?」
我心裡暗罵道,廢話,我早看過了,想唬誰?但嘴上卻說:「姑娘請自重,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翠姬嬌軀一挺,嬌笑道:「奴家自重得很,我的身體已經被公子看過摸過了,這一生一世就都是公子的人,公子喜歡看就看個夠吧。」她的話剛說完,身上的稀疏樹蔓忽然全部崩斷,一具傲世欺人的****嬌軀倏地展現在眼前,玲瓏浮突的曲線讓人不禁口瞪目呆。
翠姬臀腰款擺,綠色的藤蔓伴隨著她妙曼無比的姿勢輕搖曼舞,一股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從她的軀上釋放出來,我本來平靜的心忽然心搖神動起來。
我心裡暗暗吃驚,忽然想起邪派中流傳的一種叫「狐媚心法」的媚術,據說修行者都是狐媚女子,專以迷惑男子,吸其精元為目的,修行較淺的人,往往連神都沒回過來就身陷囹吾而不自知。
我一想到這裡,連忙頭一低,不去看翠姬的****,真元一提,在自己的靈台方寸外繞砸三周,加固心防。再一抬頭時,一股濃烈的幽香已悄然暗潛到鼻端。我的心神再微微一盪。
這時翠姬忽然叫道:「冷三哥,生門在這邊,我們走!」
我吃了一驚,本能的飛身而起,仗劍守在左邊的彎道角上。
翠姬格格的一陣誘人的嬌笑,****的嬌軀忽然張臂向我飛身撲來,我長劍揮動,削向她的胸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凌空而來的身軀竟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眼看她的嬌軀就要撞上的劍尖,我本能地把劍往後一收。
翠姬「嚶嚀」一聲,溫香軟玉全撞在了我的懷中。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砰」的一聲已撞穿了我身後的石門,連人帶著碎石飛了出去。
這回糗大了,我再顧不了那麼多,一把推開懷中的****翠姬,「裁雲劍」脫手飛出,如長虹貫日似的向黑衣人的身後斬去。
裂帛聲中,一片黑色的衣袂從空中飄落,我再回身想攔住身後的翠姬,但她妙曼的嬌軀早已如一條鰻魚一般從我身邊滑過,格格的嬌笑聲隨即從半空中傳來。
我忍不住又是吃驚又是慚愧,又被這娘們耍了一回!!心裡連想也沒有多想,身形已隨著翠姬的香風掠出,右手一把抓住回飛的長劍,體內真氣一提,「以氣馭劍」颼的一聲如箭般急射而出。
眼前的石室幻景倏地消失,「聽雨閣」外的夜景依然寂靜無聲,翠姬的浪笑聲只餘下了繚繞不散的餘韻。我沿著空氣中的的余香急追,身形如風馳電摯般過了數十重屋檐雉堞,翠姬的身影如一隻綠色的蝴蝶在前面翩然飛逝,我追加了三成「玄離真氣」,手上的「裁雲劍」發出「翁嗡」的急鳴聲,「裁雲劍」拽著我倏地追近十餘丈,翠姬格格浪笑回首道:「公子好情長啊,奴家可不敢勞公子相送。」
她一邊說一邊揮動身上的綠蔓樹藤,無數的殘枝敗葉如箭一般急射而來,那陣勢端的如鋪天蓋地的黑雲朝我壓來,我心裡冷笑,大喝了一聲:「雕蟲小技,破!」,左手附上「雷噬咒」一掌前擊,「波」的一聲,飛射而來的殘枝敗葉立即被全部震碎。
我的左手再順勢前伸,化掌為爪,「擒龍手」凌空攝出,數丈開外的翠姬被我的無形指力鉤住,身形一墜,如斷線的風箏墜落地上,身影忽地沒入地下,如魚沉湖一般消失不見。
我身形急墜下地,三道無形劍氣同時追襲而出,翠姬落地的地面被三道劍氣劃出三道數尺深的裂痕,但翠姬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這時我才發現已置身荒野之外,草木靜悄,四面無人。一輪明月淡出天外,翠姬遁地的位置留下了一截尺余的斷藤,我拾起一看,斷藤翠綠鮮艷,一股淡淡的幽香從中散發出來,那正是翠姬身上的特殊體香。
這妖女肯定還在附近,我心裡討道,這次我還非得把你揪出來不可。我運起「靈台心目」把周圍數十丈的土層草木全部都逐次掃視了一遍,但翠姬的身影卻沒有任何蹤跡。我小心翼翼的向前搜尋,大概前行了十餘丈,一棵巨大的松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裡暗覺奇怪,這周圍的樹木都只有碗口大小,這麼大的一棵松樹在這中間出現,這肯定事有蹊蹺。
我沒有再多想,長劍一揮,三重劍光縱削向樹身,合抱的大樹被分切成三株直立的樹杈,裡面一個尺余大的洞口顯露出來,我蹦緊的神經微微的鬆了下來,看來這妖女已經遠逃了,我上前看了看被切開的樹身,正想轉身離去,忽然樹洞里一陣粉紅的霧氣升起,迅速的向我籠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