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廟之夜

盞茶時間一過，只聽張重雲喝了一聲：「停。」我只覺得全身冷颼颼的劍氣刀光全都消失殆盡，原來在我周圍的九人在我的前面一字排列，張重雲沉聲道：「閣下武功如此高絕，當是世外神人，我們認載了，你出手吧，只要我們九人的刀劍落地，我們馬上就走人。」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得罪莫怪！」我說著右手把「裁雲劍」插回背後，上前三步，左右五指一震，彈出十道「破雲指」，分襲九人身上的各處大穴，另一道指力加在張重雲右腿的「環跳穴」上，張重雲大喝一聲：「九宮圍八卦。」身形向右一閃，避開我彈出的指力，長劍「唰」的一聲向我的胸口刺來，其餘八人刀劍並舉，指向我身上的八處要害。

我索性連招架躲閃都不用，「離玄真氣」一提上到地五層，九柄刀劍在我的身外全部停住，再也刺不進分毫。

張重雲臉色的變，喝一聲「退」，九人一個跟斗躍開丈余。我踩出一腳「青雲步」，身形拔高三丈，左右手化指位爪，在半空中使出兩記「擒龍手」，指著我的九柄刀劍立即脫手飛向空中，我身形一落地，左右手再一交叉，「擒龍手」的無形之力把空中的九柄刀劍撮成一束扭曲的銀束，「錚然」一聲齊唰唰的插落在地上。

張重雲面如土色，獃獃的看著我，半晌才道：「閣下神功蓋世，乃世外異人，張某是區區凡夫俗子，輸了無話可說，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看著他落魄的模樣，心裡不禁有點過意不去，這畢竟是一個俠骨丹心的俠義之士，於是歉意地說：「在下是蜀山派弟子方惟遠，在下勝張堂主憑的不只是武工招式。」

張重雲苦笑道：「原來是蜀山派的高人，張某輸得心服口服，今日終於得見仙界神功，張某已知足得很，咱們走吧。」說著轉身上馬，他身旁的八人一言不發的跟著上馬。

我看了看地上的九柄刀劍，忍不住說道：「各位的兵刃不帶走嗎？」

張重雲面無表情地道：「刀劍落地，恩怨兩消，這些已非我輩的兵器，要來何用？」說完，一拍馬，飛馳而去，其餘八緊隨其後。只半晌著之間，深沉的夜幕中聽到漸去漸遠的馬蹄聲。

我忍不住向著他們遠去的路上大喊了一聲：「張堂主，方某很佩服你的俠義行為，路上小心。」

沒有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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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將軍道：「我們怎麼處置這個婢女呢？讓她跟著我們？」

聶雲蘿道：「現在天色已晚，就先讓她在這兒和我們一起落腳吧，其他的事情天亮之後再說。」

綠綺連忙上前對聶雲蘿福了福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聶雲蘿緩緩地道：「你不要謝我，是這位公子救的你，要謝就謝他吧，沒有他出手，剛才那幾個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綠綺聽了連忙又對我福了福，低聲道：「奴婢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難報答公子的大恩。」

我笑道：「那可不必，你做牛做馬，我可認不出你來，報答了我也不知道的。」

綠綺微微漲紅了臉道：「公子說笑了，奴婢只是，只是。」

我擺了擺手道：「別只是了，那只是舉手之勞，姑娘就別放在心上了。」

這時，湘陽郡主從車上取下了一件外套披在綠綺的身上，綠綺連忙又千恩萬謝了一翻。

我們進了寺院，湘陽郡主和聶雲蘿呆在右邊的一間偏室里休憩，侍衛們則取出乾糧充饑。左將軍命人給每兒女送來了一份點心。

我不要吃的必要，於是把這些點心全部給了綠綺。

小松鼠在寺院里到處亂跑，小乖停在寺院的一角圍牆上，它的目光盯著小松鼠的蹤跡，咽喉里不斷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看樣子是餓了。

我指了指遠處的山林，自言自語地道：「你小子別老打它的主意了。餓了就自己去找吃的吧。」

小乖倒是非常識相，它的鷹目向遠處的黑暗森林翻了幾下，驀地振翅而起，沒入夜色之中。

綠綺有點好奇，怯聲向我問道：「公子，那，那隻鷹是你養大的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不，它是鷹媽媽養大的，我可沒那麼的的本領。」

綠綺道：「那它為什麼聽你的話？」|

我開玩笑道：「因為它迷路了，讓我幫它帶路。」

綠綺瞪大了圓圓的大眼睛道：「鷹也會迷路？」

我一本正經地說：「唔，當然了，世上所有的生靈都會迷路。」

綠綺將信個疑、似懂非懂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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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來越深，侍衛們都已靠在門外的牆上閉目睡覺，我卻怎麼也不想睡，在正殿的一張供桌上躺了半晌之後，就度出殿門。

這時，被深山擋著的月亮已移到中天，月光下瀉，院子里如積水空明，風移影動，姍姍可愛。一個俏立的窈窕倩影正靜靜的站在院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