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五十
碧海藍天里,花間匆匆走進辦公室對正在對窗抽煙的南宮森說道,「老夫人已經回到家鄉。同去的黃銘也安全返回。只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左木香藤的下落。」
「我知道了。剛才樽前已經來過。」
「他怎麼說?」
「天佑似乎下了大功夫,據說換了張臉。」
「什麼!有照片么?」
「沒有。給他手術的醫生全部意外身亡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呢。」
南宮森神情凝重。
「左木香藤會不會去找天佑匯合?」
「有可能。畢竟是蛇鼠一窩。如果她真能去找天佑倒是好事。只是,我不知道該把妍諾放在哪裡才算安全。」
「你該不會又想送她去旅行吧。可是,就算送到國外也有危險啊。」
「所以,我打算把她留在身邊。」
「對啊,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告訴望野,從現在起妍諾是重點保護對象。」
「是。不過,告訴夫人實情可能會更加好吧。這樣望野他們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效率會提高很多。」
南宮森回眸說道,「你覺得你會把如此陰暗的過去告訴你深愛的人么?」
花間望著他冷峻的目光遙遙頭。是啊,那種陰暗可怕的過去怎麼能說出口呢。有些痛自己承擔就好。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申請去電影院。就算天佑整容換臉,也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多少還是有感覺的。」
「可你身懷六甲,不適合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還是跟博義商量一下吧。」
「不用,我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南宮森提高音量說道,「別忘了博義是孩子的父親!」
花間抿抿嘴巴,妥協了。「那好。待會兒就叫博義來一趟吧。葉丹的事情應該做決定了吧。不管我去電影院還是回家待產,我們都需要她。」
「明天,我已經跟她約好。」
「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叫博義過來。」
南宮森嘆了口氣道,「你真的要冒這個險么?」
花間停住腳步回頭望著南宮森誠懇地說道,「我不想再看到你生不如死的樣子。」然後邁著大步離開。
記憶是個瘋子,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們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每想起,心痛不已。
凌晨下起大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長裙翩躚的女人奮不顧身地撲進一個男人懷裡。黑暗裡,兩人在雨中纏綿。
「天佑,我總算見到你了。」
「就這麼想我么?」
「當然啊。你連再見都沒有說就離開了,害我找你找的好苦。」
「你啊,總是這麼粘人可不行,我會受不了的。」
「你又逗我。」
「母親呢,你不是跟她一起來的么?三更半夜跑出來不怕她懷疑啊。」
「她被南宮森的人強行送回老家了。我是逃出來的。」
「呀,我哥變這麼強悍啦。連母親大人都敢動了。」
「那當然。你以為這十幾年他是白混的么。海藍在這座城市裡紮根已深啦。」
「那我們的遊戲豈不是更好玩了。」
「你啊總想著跟哥哥作對,有意思么。」
「你還不懂我的心思么?」
「就是因為懂才問的啊,既然喜歡幹嘛來惹他生氣啊。小時候不懂事也就算了,現在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樣啊。」
「誰叫他那麼狠心地離開我們啊。十幾年的光陰怎麼的也得補回來。」
「呵,瞧你那樣。以為整個容你哥就認不出你來了么。遊戲而已,何必大費周章。」
「這你就不懂了。遊戲要想玩的好也是要下苦功夫滴。」
「切。你這個勁頭要是用在正道上早成為名人了。」
「我現在也很紅啊。」
「好啦,不跟你閑扯了。說正經的,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知道哥哥現在最在意的人是誰了。」
「你是說那個沈妍諾?」
「你已經知道啦?」
「我哥對她倒是情有獨鍾。不錯,我已經見過她了,很容易接近。」
「那我就把她騙到手吧。」
「不用。這回我要親自出馬。」
「為什麼啊?」
「好玩唄!」
兩人痴纏了一會兒,天佑說道,「我覺得沈妍諾是個好獵物。」
「切,心動啦。小心我先下手為強,把她給毀了。」
「你敢!沒我的允許你要是動她一根汗毛,我立馬殺了你。」
「好啊,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跟你同歸於盡。」
「呵,你真是個變態。」
「彼此彼此。」
兩個變態在一起註定是一場悲劇。可當局者迷,他們沉浸在愛的遊戲里,誰也沒有注意到潛伏在身邊的野獸已然被他們激動的靈魂吵醒,危在旦夕。
妍諾趴在窗檯看著雨水潺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自己對於陳川的意外死亡還來不及細想就被南宮森深夜帶著女人回來的行徑分散了注意力。接著,自己想都沒想就跑去找袁冰。很詫異呢,每每遇到事情倍感傷心無助的時候就會跑去找他,完全沒有想到南宮森有可能會發現他!想想都有些后怕!袁冰跟南宮森只不過是擦肩而過的距離。
妍諾的嘆息聲飄到了南宮森的耳朵里。他正在站在雨里仰頭看著趴在窗台上猶如一隻迷途羔羊的妍諾。夜已深,不知道她在感慨什麼或者在煩惱什麼。
「夫人。」
妍諾聞聲低頭看見了雨中的南宮森,渾身濕透的他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呀,你淋雨做什麼啊。」
「夫人要下來一起淋雨看看么?」
「哦,好。」
妍諾開心地跑下樓,穿著睡衣跑進雨里。
「怎麼樣,很久沒有淋雨了吧。」
「嗯。」
妍諾撲進他的懷裡叫道,「我們這是要做雨人的節奏嗎?」
「呵呵,是想讓夫人放鬆一下。剛剛為什麼嘆氣啊,有什麼煩惱么?」
妍諾心下一驚,還真是敏感的傢伙呢。
「沒什麼,就是隨便想想。」
南宮森用下巴抵著妍諾的頭道,「夫人,有什麼心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哦。」
「嗯,知道了。」
有些內疚,到底是自己欺騙了他。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