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離開的前奏（二）

「真是不可思議，我要去北極了！當然，這件事本身一點都不出人意料，實際上我一點都沒有被震驚到。這是完全符合邏輯的——像這種機會有限又花費高昂的考察項目分配給我，謝爾頓庫帕，偉大的理論物理學家是非常正常的，這一點兒也不奇怪。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次探險。但是我是個理論物理學家啊a#￥%#a￥%」

趁著謝爾頓一個人圍著房間碎碎念著，我趕緊掏出手機。這麼大的新聞，當然得跟小夥伴們一起分享下嗎。「to霍華德：蓋博豪斯博士剛剛通知謝爾頓拿到了去北極考察的名額，謝爾頓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你說什麼？沒告訴他們他們也要跟著一起去？？哎呀，反正謝爾頓也沒告訴我他會帶萊納德霍華德拉傑一起去嘛。發送！

一秒鐘后，我的手機鈴聲響了。來電顯示，萊納德。

「喂？」謝爾頓還在繞圈圈+碎碎念，很好，沒注意到我。

「薇薇安，你說的是真的嗎？謝爾頓可能要去北極啦？！！」萊納德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剛剛中了彩票的頭獎，或是佩妮哭著喊著要跟他在一起。

「是的，蓋博豪斯博士是這麼說的，還說是校長爭取來的名額。」

「多長時間多長時間？」我聽見霍華德大喊著問出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了。

「三個月。」

「哇哦！！」男孩子們沸騰了，「我們能享受一整個沒有謝爾頓的夏天了！」

看到你們這麼開心，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把謝爾頓能帶一支小分隊一起走的事情說出來。算了，反正他馬上就會告訴你們的。

放好手機，在胸前默默劃了個十字，上帝保佑你們，謝爾頓的朋友們！

「謝爾頓，你嚇死我了！」一回頭就是謝爾頓因湊近而放得巨大的臉以及閃著綠光的藍眼睛。上帝啊，是你在提醒我我也是謝爾頓的朋友嗎。。。

「可是，我是一個理論物理學家，我的工作應該是坐在辦公室里然後讓我的思想跨越千年超越真理。你說，我應該去北極考察嗎？」

「不應該去？？」

「薇薇安周，枉費我還當你是我的朋友！這麼難得的機會，你竟然不支持我去做證明弦理論第一人？！」

「應該去的應該去的，你必須去北極，你要不去就沒人有資格能去了！」

「話是這麼說，可我是理論物理學家啊。你能想象我在北極的場景嗎？」

「不止一次，現在正在想。」

「但是要是我去的話，就有真正的傳記家為我立碑作傳了！」

「等等，你不是邀請我給你寫傳記嗎？」

「噢，薇薇安。更偉大的謝爾頓庫帕要有真正的傳記家。你懂我的意思的。」

「。。。。。。。。。。」

「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去北極呢？」

555555555媽媽救我，為什麼我現在正與謝爾頓庫帕同處一室呢！

關於要不要去北極這個問題，謝爾頓整整糾結了一個下午，更重要的是他還一直在徵求我的意見，並且無論什麼答案都無法讓他滿意。最後，逼著我用上了萬能神句，「跟著你的心走吧，謝爾頓。」然後謝爾頓陷入了獃滯，正式進入死機狀態。一三秒鐘后。

「我的心告訴我，我一定能夠拿到諾貝爾獎。不，是讓諾貝爾物理獎贏來真正的一個天才！我要去北極！！」

嗶——謝爾頓庫帕牌電腦重啟成功。

「我們回來了！」把謝爾頓和我自己載到公寓。果不其然，萊納德霍華德拉傑已經排排坐了。三個人都是一臉神往滿足驚喜，總而言之就是一臉扭曲詭異的笑容，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謝爾頓。當然，我更傾向於「囧囧有神」。

「薇薇安，我要向我的摯友們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了。由於你的存在會影響到一位意志力脆弱到沒辦法和女孩講話的人，而今天我又需要他的意見。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謝爾頓，這樣一回到家就把載你回家的人一腳蹬開就算是你也有點過分了吧。」

「是要感謝我給了你這個榮幸載一位未來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回家嗎？不客氣。」

算你狠！

轉身，關門。。。。。。趴在門上偷聽。謝爾頓要宣布「好」消息了，我怎麼能錯過！恩很好！雖然姿勢有點不雅，但裡面傳來的聲音還是很清楚的。

「好消息。我暫時接受了」還沒等謝爾頓把一句話說完，男孩子們的歡呼聲已經要響徹整幢樓了。唔，震得耳朵有點疼，「去北極考察的邀請。」又是一陣嘹亮的歡呼。這次我有經驗了，在他們喊出來的零點零一秒前把耳朵從門上撤下來了。

「恭喜你謝爾頓，考察愉快。」萊納德的聲音。

「沒有你怎麼行啊。」這是霍華德。

「馬到成功馬到成功。」拉傑也恭喜完了。男孩們，大轉折要來了哦，看看你們怎樣應對謝爾頓庫帕教授的組隊邀請。

「謝謝。但你們不要高興地太早。我可以帶一個小分隊，我希望你們和我一起去。」

安靜，詭異的安靜。這段安靜的時間很長，長到我貼在門上的脖子都有點僵了。

「去北極？」像是不死心般，拉傑問了一句。

「是滴！雖然你們不是我最好的選擇，但是一想到要面試其他人我就很頭疼。所以，你們討論下得出一個最終結果吧。我退席等待下你們的決定。」腳步聲，謝爾頓像是朝他的房間走去了。

「我們不是真要和他一起跑去北極吧？！」霍華德聽起來快瘋了。

「我現在還聽得到，你們得等我把門關上。」謝爾頓的聲音真是元氣十足啊！

「令人抓狂的北極加上更令人抓狂的謝爾頓，你們是想瘋死在北極嗎！真不敢相信，我們猶太人挺得過希特勒卻搞不定謝爾頓庫帕！」霍華德是已經跳腳了嗎？

「呃，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拒絕啊？」萊納德你不會吧，還沒開戰你就宣告投降了？

「就告訴他，我們並不是不想參加這個探險項目，我們只是沒法在和一個瘋子同處一室長達三個月的情況下參加這個項目！」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要想，如果我們真的能成為證實弦理論團隊的一員，我們就能在城裡任何一個大學的酒吧免費喝酒了，只要這個大學有不錯的物理研究所。」不是吧，拉傑！就為了這個原因你就願意和謝爾頓一起去北極啊！！

「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成功了，我們還能上雜誌封面！」我錯了。。我以為拉傑已經夠沒有追求了，原來萊納德你比拉傑還沒追求啊。

「我也可以造出一把弓箭用來射殺謝爾頓。不是吧，你們倆真的願意和謝爾頓一起去北極？！」

「額，我們家就我最沒有成就，我想下次能挺直身板回家吃個飯。」萊納德，可憐的孩子。

「我是印度人，我們相信輪迴，相信這一世的苦難能夠換得下一世的快樂。這一世，我跟著謝爾頓去了北極，下一世，我就能成為一個億萬富文並且身材絕佳還會飛。」你是想當鋼鐵俠嗎？得了吧阿姐，每次幸福地咀嚼著牛小排的時候怎麼就忘了自己是印度人呢？

「你們決定好了嗎？」謝爾頓回到客廳了。

「我加入。」萊納德第一個回答。

「我也是。」拉傑也同意了。

「你們都給我壓力。。。。。好吧，我也去。」不是吧霍華德，還指望著你負隅頑抗一會兒那！當然，結果是不會變的。

「佩妮，找我什麼事。」剛準備上床睡覺，結果佩妮來敲門了，拿著瓶酒，一臉沮喪的樣子。

「謝爾頓他們要去北極了，萊納德也是。」

「恩，我知道。」我大概明白佩妮的來意了。

「我發現我捨不得他離開。我的意思是，他想一段穩定的感情，我給不了。我們各種不合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但是，天啊，我捨不得他。我今天居然對他說他去北極真是太棒了。我原本想說你別去的。」佩妮捂著臉開始哭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佩妮流淚。開朗樂觀到有些傻妞的女王佩妮，永遠在大笑著的佩妮，此刻哭得像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他會回來的，回來的時候依然喜歡你。去告訴他你的感受吧，告訴他你會思念他的。」

「真的嗎？」佩妮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

「真的，我發誓！」

這是《生活大爆炸》，佩妮。和「謝爾頓是個情商不夠的天才」這個事實一樣並稱為真理的是，萊納德永遠愛你。

在佩妮給了萊納德一句「我會想你的」以及一個擁抱之後，我的鄰居、我的朋友——天才四人組，正式踏上了前往北極的旅程。

「薇薇安，要是五十年後的我通過時光機回到我的寓所的話，立刻通知我！！」

好吧，謝爾頓就是這樣的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