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紙人
天亮了,一絲昏暗的光線照耀進來。
離丘子聽胡姑娘說摸到的那雙腳的感覺真的是人而不是幻覺所能呈現出來的。心裡就在思索摸上真是的東西和摸到幻覺的東西到底有何區別。
感覺不出來,便去摸那屍體,猛然低頭髮現那具屍體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二人就只是說了幾句話的工夫,一具死屍便從眼皮子底下失蹤而且還無聲無息。這井底不是有人,而是詐屍!
被一個粽子戲弄了一晚上,想想覺得可笑,急忙去點火。削掉皮的樹枝經過一個晚上已經乾的差不多了,離丘子點燃幾根然後捆在一起,將井底照的通明。
「姑娘的腳能自己走嗎?」離丘子要去燒掉那具死屍,帶著個女子行動不便。胡姑娘站了起來,試了試,雙腳還腫,加上洞內潮濕陰冷,脫下鞋子會凍壞,不脫鞋子又濕漉漉的穿在腳上,這腫怎麼消退的了。
胡姑娘搖了搖頭,離丘子便將柴禾分一半給她,點燃一根,囑咐道:「在我沒回來之前最好不要讓火熄滅,洞內光線太昏暗,只有火才能讓粽子退卻!」
離丘子先到黑洞里找了一翻,之後從通道走進旁邊的井底,找了一翻,一無所獲。一直找了一上午,整個井底跑了幾個來回,並讓胡姑娘死死盯著身邊的情況,也沒有見到那具屍體的影子。
如果真是詐屍,那屍體肯定不會離開地下。可是地下找遍了沒有,離丘子懊惱萬分,難道又是判斷錯誤?
說幻覺不對,詐屍也不對,那會是什麼情況。要說這裡還有別的人,也說不通,是人總會有腳步聲……鬼?也不對,童子尿都不起作用,肯定不是鬼。
這黑暗又恐怖的井底裡面到底是什麼在作怪?
追著跑了一上午,又沒有進食。離丘子覺得很累,便坐下來生起火堆烤玉米。這一頓飯用掉了一大半的柴禾。離丘子見不夠用了,便決定再爬出井去摘玉米撿柴禾。
胡姑娘被那屍體嚇到了,不肯獨自留在井底里,非要跟著一起上去。離丘子想那老頭子幾天不見二人的蹤影,肯定急的發瘋。要是這個時候被那老東西發現可就遭了,又累又餓的怎麼是那老東西的對手。便只讓胡姑娘跟著游到井口,不讓她上去。
爬出井口后,離丘子將外衣全脫下來,把撿來的柴禾包好,雖然衣服不似油布防水,但也能防止濕透。準備好后,赤著上身一頭扎進寒冷的井水中,頓時身子被凍得直哆嗦。只遊了幾米就支撐不住。
幸好胡姑娘跟著一起來了,急忙穩住離丘子的身子,帶著他遊了進來。
這次背了一大捆柴,足夠用了。離丘子用衣服和粗樹枝搭了個簡易屏風,讓胡姑娘躲在屏風后將濕衣服鞋子都脫下來烘烤乾。
已經第四天了,再有三天自己就要死了。離丘子一邊烤著自己的上衣,一邊想著問題,胡姑娘穿好衣服,坐在火堆旁暖腳。
今天再找一天,要還是找不到,就不找了。剩下的兩天用來想辦法怎麼對付那色老頭。離丘子滿臉愁容,只有這一天的時間怎麼夠用。在井裡也呆了三天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難道自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嗎?
「先生……我好像又看到那具……」胡姑娘顫抖著只說了半截話。離丘子神情緊張起來,將衣服扔了,一手抄起火把,一手按著匕首,朝胡姑娘臉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河床石壁的角落裡有一個黑影,看著像人,只是卻是站立著的。
屍體站立起來了?離丘子大驚,果然是詐屍。囑咐胡姑娘一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火堆,然後多拿了幾根火把都捆做一塊,朝著那黑影便撲了過去。
就在離丘子朝那個方向狂奔而來的同時,那黑影似乎是知道離丘子要對付他,便「嗖」的一聲跳了開去。離丘子一愣,沒想到這個粽子這麼敏捷,而且好像很有思維,知道自己要用火燒它,便避開了。
那黑影跳到河床的另一邊的角落裡,這動作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完成。離丘子大吃一驚,動作如此迅捷的粽子還是頭一回碰到,想起以前盜墓的經歷很少碰到粽子,就算有也都很笨拙,就只是有蠻力。
這個粽子不僅行動迅速,又有思維能力,莫不是已經成精,變為了傳說中的「魃」?想想也不對,要真是「魃」,此地應該大旱,寸草不生。這裡能長出莊稼,井裡又有水,看來也不是「魃」。
莫非此地的夢魘會是因為這東西造成的?這次一定要想辦法把這東西抓來看看。
離丘子這次屏住氣,一步一步的朝那黑影走過來。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默默地數著距離還有幾步。這幾步讓他驚得滿腦袋汗。
在僅差黑影三步就要照出黑暗中的那張臉時,黑影突的竄了出去。離丘子只覺眼前一晃,便不見了那東西的蹤影。
猛一回頭,赫然見那東西站在胡姑娘身後的井水中。河床邊的井水,二人第一次下來的時候只是感覺到深不見底,至於究竟有多深誰也不知道。但見那黑影飄在誰上面一盪一盪的悠然自得,就像划船一般。
離丘子此時已經經歷了一連串的驚嚇,也覺得不奇怪了。心想這裡的粽子竟然會游水,若是它一直站在水面上,那我也真奈何它不得。
火一遇水便滅,離丘子不敢向前,也只能一直盯著那個黑影。
胡姑娘自剛才看到那黑影后就嚇得一直不敢睜眼看。豎著一雙耳朵仔細聆聽打鬥聲,不過除了聽到離丘子的跑步聲外就只有柴禾燒的畢剝作響的聲音。心想也許是將那屍體趕到另外的井底了。
睜開眼一看,發現離丘子就站在身旁不遠處,瞪著一雙兇狠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背後。胡姑娘忙轉頭,看到那黑影就在自己身後,嚇得急忙起身往遠處跑。
而就在胡姑娘離開火堆的那一剎那,那黑影一個縱身,凌空飛了起來,直接跳到胡姑娘的身旁,伸手一把摟住胡姑娘,這便要再跳。
胡姑娘此時距離丘子僅有十步之遙。離丘子眼見那粽子身形迅捷,要比速度是輸定了,便急忙將手中的火把沖著胡姑娘扔了過去。那黑影覺得有危險,又以迅捷的速度跳走,再次回到水面上飄蕩起來。
「不……對……」胡姑娘顫抖著說,離丘子急忙問:「什麼不對?」
「那不是屍體……」胡姑娘嚇得幾乎有些哽咽,離丘子輕撫著她的脊背問道:「那是什麼?」胡姑娘道:「好像是紙人!」
「紙人?」離丘子一聽嚇了一跳,紙人竟然會動,而且行動這麼迅速,還會思考,這怎麼可能。不過胡姑娘和那紙人直接接觸過,想必她不會看錯。
胡姑娘又說道:「好像色老頭的紙人……」離丘子心裡一顫,最不願意去想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紙人會動,難怪在紙紮鋪的時候覺得那些紙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看,渾身不自在,看來這不是幻覺。
二人再一次推翻這裡是幻覺作怪的想法,將一切恐怖又不可思議的事情全部都歸罪到洪老頭的身上。這個洪老頭不知道用的什麼邪法竟然讓紙人會動。從剛才紙人的動向不難看出,洪老頭是想用紙紮人把胡姑娘給擄走。
原來洪老頭那晚苦苦等了一夜,比及天明,他身體雖然強健,但畢竟年事已高,一夜不睡實在是熬不下去,便回去睡覺,心想這個村子又走不出去,也不擔心他們下山。
等到睡醒后已經是中午,離丘子二人那時已經躲到了井底下。洪老頭帶了兵器上山找二人沒找到,又把村子找了好幾遍,找了三天沒找到,心想這村子里能藏身的除了這井底沒別的地方了。
洪老頭又不敢親自下井裡來,因為這井底十分的邪門,在這裡稍微不注意就會出現幻覺。再者怕二人在裡面埋伏好就等著自己下去送死,便施展邪術,弄了個紙人下到井裡來探情況。
離丘子二人一直被幻覺所迷惑,直到現在仍然分不清楚到底什麼是幻覺什麼是真實的,看到黑影竟然是色老頭鋪子里的紙紮人,頓時覺得之前戲弄他們的一切都是洪老頭所為。胡姑娘此時也覺得自己摸到的那雙腳是紙人的。
離丘子雖然覺得事情都是洪老頭搞出來的,但唯獨地上的那具屍體他用火摺子看的真真切切,那是一具真正的屍體,不是紙人,至於是不是幻覺才產生的屍體,不得而知。
洪老頭顯然是色急了,竟然弄個紙人下來搗鬼。而這一邪術離丘子聞所未聞,一時間也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對付。
那紙人和離丘子僵持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兩人彼此站立對視著,誰都不敢輕易動手。又過了片刻后,離丘子手上的火把燃燒殆盡,火光逐漸昏暗下來。
離丘子覺得情況不妙,急忙跑到火堆旁邊拿起新柴續火。
紙人本打算等離丘子的火熄滅后便衝上去先將他解決掉,不過看到他去續火,便依舊立著不動。而離丘子見狀后覺得不妙,柴禾有限,如果紙人就這麼一直等著,柴燒完的時候便是末日到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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