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老公,你扼殺了你的小侄孫!
白靈萱也是好久沒見自家侄女想念得緊,這天正好在白小悠所在的公寓附近辦事,順道來看看小晴晴。
小丫頭幾天不見越來越靈活了,她一去,就搗鼓著小手讓她抱,可把人樂壞了,也難怪白靈萱有些日子不見就會想念她。
女人們在一塊兒談論的話題無非是孩子和男人,提起慕子卿,白靈萱面上表現得倒是很平靜,直到白小悠告訴她,已經有女人懷了慕子卿的孩子,白靈萱精緻而平靜的臉上才浮現些許落寞,更多的是難於言表的失望。
從白小悠那裡出來,白靈萱臉上的笑意散去,聽說了慕子卿的事情她也沒了逗弄小晴晴的心思,坐了一會兒便借口離開,連白小悠留她吃午飯都拒絕了。
這次的競標計劃最後決定權在慕子卿手上,想要和慕氏合作的企業不計其數,她拼了一個月明天見分曉,如今該怎麼辦?
這樣的情況下再見慕子卿多少有點兒尷尬的,況且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不想再見他。
商場如戰場,白靈萱只有真正融入到這一行才明白這個道理,為了這個計劃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從白小悠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她的身心有些承受不住。
那個男人她愛了多少年,白靈萱沒仔細估算過,好像也沒有意義去在意到底多久了,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
寒冬臘月,冰冷刺骨的風毫不留情的往人身上刮,那種冷冽透過皮膚浸到骨髓,再涼到心裡,身上除了僵硬就是麻木,已分不清自己對那個男人究竟還存在著多少愛,或許已經從未停止過愛,只不過在聽到那個事實以後,那份愛被她親手埋葬了。
就像人死不能復生一樣,愛埋了,無法回到從前!
既然這樣,關於競標計劃她也不好出席,到時候讓白正宇另外找人陪同就行了吧,為了避嫌,白靈萱不想和慕子卿面對面,讓眾人以為她是靠著關係上去的。
這個時候,她和慕子卿應該盡量的撇開關係,這樣對大家以後都好!
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尷尬,去了,只會讓人議論紛紛,她是不怕的,關鍵是她不能讓白正宇莫名承受其他人的閑言碎語。
計劃書需要解說,哪怕高嵐再能幹,這個競標計劃她沒有親自參與自然沒有白靈萱的那種心境,所以說,想要打敗其他的對手,白靈萱親自上陣的話勝算會大幾分,可是——
「明天的競標會準備好了么?」白正宇打來電話時,白靈萱站在馬路中央忍受著寒風的肆掠,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覺得前途一片迷茫。
白靈萱握著電話沉默著,剛才為這事兒糾結過,一直沒有個結果,此刻白正宇打電話過來問恐怕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他是想讓她自己選擇吧!
既然哥哥給了她機會,她就不應該為了一個男人而拖累公司的營運,不管她去不去事情總有利弊,何不讓高嵐去發揮?
最起碼競標會過後他們公司不用被人說閑話。
她已經下定決心和慕子卿一刀兩斷,今晚她會連夜和高嵐商議計劃書的事,也算給自己一份交代,那可是她的心血啊,怎麼都不能輕易放棄。
「讓高嵐陪你去吧,我臨時有點不舒服。」很久,白靈萱呼出一口熱氣,很快在冰冷的空氣中散開,雙眸被寒風刺得生疼,說完后她閉上了眼,似是做了最痛苦的決定。
「嗯,那你好好休息。」
白正宇沒有過多的斥責,她聽得出來他在電話里嘆氣,或許是擔心她吧!那個所謂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向把親情看得重,能不計前嫌的接受了她,白正宇自是不會讓她受委屈。
悔啊!想到童年時,她曾誣陷白正宇偷了奶奶的玉鐲,讓那個小少年背負了偷竊之罪,很多年前的事情,她卻依然記得清晰。
當時的白正宇看她的眼神很恐怖,沒有被誣陷后的擔憂和恐懼,反而安慰一旁的膽戰心驚的白小悠,讓她別怕。
那個時候,白靈萱承認自己嫉妒了,嫉妒白正宇對白小悠的袒護和愛撫。
想來,她做的蠢事還真的不少呵!
唯一讓白靈萱感到欣慰的是,她悔悟得不是很晚,要不然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掛了電話,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溢出,冰冰涼涼的觸感,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突然間,她想起了白瑜塵,那個為了她一輩子都未娶的男人。
麻木的雙腿站在原地不知邁向何方,盈滿淚水的眸子恍惚的掃向四周,霎時間,頭暈目眩讓她差點兒沒就此昏過去。
她不能倒下!
來到墓地的時候已是下午,氣溫愈發寒冷,森冷的空氣伴著凜冽的寒風往人身上刮,凍得人全身直哆嗦。
白靈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過神來的,只知上了車就直接說了一句去墓地。許久不見白瑜塵,那會兒那種想念特彆強烈。
到底她還年輕,之前一直在白瑜塵的庇護下長大,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心裡難受憋屈想找個地方發泄是正常的。
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男人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他,白靈萱的嘴角也勾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再看看他身旁的女人,也是同樣的淺笑。
以前沒發現,此時她卻覺得他們倆挺般配的,那種淡淡的笑容簡直是不謀而合。
是她錯了,錯得離譜!
爸爸是愛阿姨的吧,只是他心裡有太多的恨,生前,他和陳慧之間有太多的誤會,直到死的那一刻才猛然發覺,他的恨究竟有多可笑。
死,對白瑜塵是最好的結局,可她呢,該何去何從?
白靈萱抿著蒼白的唇,泛紅的雙眸溢出晶瑩的淚滴,身子忍不住虛晃幾下,終於控制不住,撲通一聲,是雙膝觸碰到地面的聲音,她猛的跪在了墓碑前,淚水像是決堤了般,雙手支撐著墓碑,望著照片上的兩人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哭是一種情緒的釋放,其實她哪裡有想象中的堅強呵!從小被白瑜塵護在手心愛,疼在心裡,已經習慣了那種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還有,從前不管她走到哪兒別人都得禮讓三分。
如今,她只不過是被人遺忘的落魄千金,加上慕子卿的拋棄,她成了A市人人嘲笑的對象,她這是在給白瑜塵丟臉啊!
哭夠了,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雙眸紅腫的盯著照片上的男人,隨後像是瘋了般對著照片上的男人怒聲斥責,「白瑜塵,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難道你不知道,過分的寵溺是一種毒害么?」
「既然寵著,你就不該離我而去,現在你讓我怎麼辦?」
「……」
說到最後,白靈萱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已經到了一種極為癲狂的地步。
她受不了了,這些話無處訴說,憋在心裡難受啊!還有那些豪門千金看她的眼神,那一次不是在背後嘲笑她沒有自知之明?
不知何時,鮮紅的血從指縫間湧出,她自己卻毫無所覺,依然揮舞著拳頭往墓碑上砸,一個勁兒的發泄對白瑜塵的不滿,墓碑的一角已染上刺目的血跡。
要不是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估計那雙柔軟的手會被她這種瘋狂的舉動弄廢掉。
此刻,白靈萱的手已是血肉模糊,而她卻感覺不到痛,用另一隻手掏出了電話,流著鮮血的手垂著,那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打在冰涼的地板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蓮,顯得觸目驚心。
「慕總,有什麼事嗎?」看到熒屏上顯示的名字,白靈萱並沒有過多的猶豫,開口便是疏離而冷漠的語氣,只是那略帶沙啞顫抖的聲音到底出賣了她。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這個稱呼,鮮少皺眉的他不由得擰緊了眉峰,這樣的稱呼反倒讓他不知說什麼好了。
即使他們之間有再多的不快,白靈萱也不會稱呼他慕總,如此官方式的稱呼確實讓他感到訝異。
「我是想問明天的競標會你準備好了么?」他問,忽略掉她不太正常的態度,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她聽后卻笑了,調笑的話語很自然的從紅唇中溢出,那般輕鬆暇意,更讓人無法琢磨透她的心思,「慕總這是想賣我個人情,還是想一探虛實?」
白靈萱不答反問,兩人之間彷彿隔了一座永遠也邁不過去的高山。
在冷風中她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清晰,而那邊的慕子卿依然聽出了她話里的嘲諷。
「算是吧,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慕子卿確實有那打算,只是聽到這話后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慕子卿看過白靈萱的計劃書,覺得很可行,他倒是沒想到那丫頭還有那樣的才能,以前他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她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頂著白瑜塵給的光環在眾人面前洋洋自得,事實好像並非如此啊。
「沒事我先掛了,慕總還是明天競標會後再做決定吧,雖然我很期待我們公司能中標,但我不希望到時候慕總後悔。」
白靈萱說得很輕巧,完全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掐斷電話,她的小手已然被凍得通紅,而另外一隻手上的血跡已經在寒風的渲染下凝固,血不再滴落,可心卻裂開了。
身子已經麻木,花貓一般的臉上有些狼狽,凌亂的髮絲飄散下來倒是生出了一股讓人忍不住去憐惜的意味。
夜幕降臨,為了讓白正宇放心,白靈萱想著該回去了!
那邊,慕子卿溫和的臉龐一片僵硬,儘管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他依然保持著通話的動作。
太不正常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一口一個慕總的叫,確實讓他很不舒服。
說到底,他和白靈萱認識在先,要是後來沒有認識白小悠,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和白靈萱在一起,可如今,他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
她變了,不再每天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也不再管他究竟什麼時候結婚,結婚的對象是誰。要是換做以前,他在媒體面前公布婚訊,以白靈萱的個性不出一個小時一定會殺到他的公司,然後不顧場合的對他撒潑質問。
他公布婚訊都一個星期了,這事兒在A市傳得沸沸揚揚,而她卻沒有任何動作,太過於平靜反而讓他琢磨不透白靈萱的心思了。
況且他這個時候也沒心思想白靈萱的事,於晶晶那個女人真是太好命了,那天本來是打算讓她墮胎,沒想到中途殺出個程咬金毀了他的計劃,他現在為了那女人的事情已是頭痛欲裂了。
是直接找人暗中做掉還是?
想來想去,慕子卿又沒了心思,白靈萱的話像是一道魔咒灌進他的大腦,總是讓他不經意間想起。
這個時候的慕子卿可能還沒發現已經對某個女人用心了,只因之前對白小悠的感情太深,正好隱藏了這種心理,讓他走了迷糊路線,也意味著他將來的情路必定坎坷。
關鍵的時候看不清就是失了最好的機會,想要挽回,付出的將是幾百倍的努力和心血。
——
白小悠和慕長軒第二天來到醫院,在經過住院部時正好碰到VIP病房裡的病人刻意刁難護士,廊道外並排站著幾個女護士皆低著頭,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感到好奇,究竟是誰這般難伺候?
一般來說住進VIP病房的都是身份了不得的,她們自然不敢得罪。
慕長軒從來不喜歡看熱鬧,就像他的個性,別人的事他沒興趣也沒那個時間去好奇,即使病房內傳來不堪入耳的怒罵聲,他依然鎮定如山,無論在什麼場合,他身上的霸氣都讓周身的人畏懼,站在一旁的幾個護士看到慕長軒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在感受到懷裡女人的身子輕顫時,男人的臉暗沉下來,冰冷的眸子略微掃向喧鬧不止的病房,那神情已然是怒了。
「怎麼了?」見他停下腳步,白小悠仰頭問,看到的只是男人完美的下頜。
「不覺得很吵么?」他一邊耐心的回答一邊用手捂上她的髮絲,以示安慰。
她的膽小他是知道的,停下來也只想讓婦產科清靜些,以免干擾白小悠的情緒。
他們來醫院做人工受孕,心情本就不怎麼好,這樣的環境下只會讓他們更加煩躁,況且他的女人剛才在他懷裡顫了一下,很顯然是被嚇到了。
縱使白小悠想息事寧人,他也不會就此放過裡面那個愛挑事的女人!
「我們走吧,約好了醫生的。」白小悠發現他的臉色不對,趕緊出言勸慰。
也怪她,剛才表現得太過於擔心,讓慕長軒怒了吧?
一年的時間白小悠在葉尚偉哪裡受盡了折磨和惡言惡語,看到這樣的場面讓白小悠想起了往事,不免覺得心慌。
在葉尚偉那裡的一年是一場噩夢,見此情景沒顯得太過於害怕已經是不易。
白小悠不想自己受的折磨被慕長軒知道,否則以這個男人的個性指不定多自責呢。既然事情都過去了,她也完好無損的回到了他的身邊,還一味的計較過去只會讓兩個人痛苦,倒不如讓她一個人承受,自己慢慢淡忘吧。
偏偏有時候避免不了啊,她才在慕長軒懷裡縮了幾下完全是情不自禁。
男人垂下臉看向她時,臉上的陰鬱散去,深邃的眸子里滿是心疼,低沉沙啞的聲線帶著難掩的愛憐,「嗯!」
算了,既然她開口求他了,他事後安排人教訓也不遲。
他疼到心坎兒里的女人,慕長軒自然是舍不她受到半點委屈的。
然而,人有禍福旦夕。
白小悠聽后小臉上蕩漾著一絲淺笑,這笑卻讓男人的心揪成一團。
他知道,她在隱忍某種情緒。
該死的葉尚偉!慕長軒在心裡狠狠的詛咒,真後悔死之前沒讓他受到殘酷的刑罰。
慕長軒不知道白小悠心裡究竟有沒有留下什麼陰影,每天和她在一起倒是顯得很正常,為了讓自己放心,他曾悄悄的請過心理醫生和白小悠聊天,醫生說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只要平時多關心關心她就可以了。
可他還是不放心啊,畢竟白小悠有過精神分裂症的前科,在那樣的環境下她的心竟然能強大到如此地步,難道真的是孩子給予的力量么?
思慮間,兩人相視一笑表示默許,還沒邁開步伐,頃刻間,一個不明物體飛奔而來,緊接著一道尖銳的驚呼聲夾雜著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在寧靜的廊道顯得異常刺耳,再加上身子被人大力一拽,白小悠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般,事後,她面色蒼白的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沒有受傷?」慕長軒抱著她顫抖的身軀,急切的問,陰鷙的雙眸往她身體各個部分掃。
要不是他手快護住她,那碎掉的玻璃杯早就打在她小臉上了。
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這般囂張?
六爺的臉已經不是發怒那麼簡單了,周身的人都能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沒……沒有!」白小悠被嚇得不輕,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鑽。
葉尚偉之前經常在她面前摔東西,好幾次她激怒了他,差點打到她的肚子。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彷彿回到了那個陰冷的地下室。
慕長軒先是安撫了她一番,待她情緒穩定,方才將她送到預約好的醫生哪兒等待受孕的結果。
這一次,他還要忍么,剛傷害他的女人,死!
「六,六叔?」
「是你?」慕長軒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頓時讓人生出一股壓抑。
病床上的女人披頭散髮的坐著,看到前來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心尖兒一顫,本就蒼白的面色更白了幾分,諾諾的開口,「六叔,六叔是來看我的么?」
「你叫什麼?」慕長軒薄唇輕勾,輕聲問,陰鷙的雙眸中迸射出一抹狠戾。
「於晶晶。」
「怎麼回事?」
他很平靜的問,心裡已經驚起了驚濤巨浪,那恐怖的嗜血因子已經在身上叫囂。
剛才見到她,慕長軒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還是給這女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免得一輩子不能說話可惜了。
「六叔你一定要幫幫我,慕子卿想幹掉我肚子里的孩子,這是他的孩子,也是你們慕家的孩子。」於晶晶一聽,不知怎的,從床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拚命的祈求著。
昨晚慕子卿找人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她跑得快,孩子已經沒有了。
孩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保她一生榮華的東西。
「這麼說你肚子里的孩子還在?」濃眉一挑,薄唇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看得人心底發寒。
「……」
於晶晶傻了,似懂非懂的望著眼前陰森的男人,忽然間覺得自己求錯了人。
「拖下去,處理乾淨點兒。」一聲命下,給於晶晶斷了最後的念想。
「六六叔,你?」
於晶晶癱軟著身軀,不明所以的望著他,死活不肯配合另外兩個男人。
慕長軒雙手負於身後,側對著她不語,彷彿看她一眼都嫌臟。
「你不能這樣做,也沒資格這樣做,這孩子是慕家的,慕子卿的父親……」
於晶晶死性不改,試圖搬出慕子卿的父親慕塵浩相要挾,可她到底不明白慕家的情況,掌權人是誰!
「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他再次命令,語氣已是相當不快。
本想借這事兒給慕子卿製造點兒麻煩,哪知這女人實在不中用,竟然敢傷害他的女人,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就當他這個做叔叔的幫侄子解決了一個麻煩了吧!以後怎麼樣全靠慕子卿自己,他有的是方法給慕子卿苦頭吃。
事情辦好了,慕長軒怕白小悠緩解不過來,急匆匆的往那邊趕,沒想到那小女人沒心沒肺的來了一句讓他吐血的話,害他瞎擔心。
「老公你扼殺了小生命,那是慕子卿的孩子,你的小侄孫!」
「老婆,請注意措辭,是我們倆的小侄孫!」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出言提醒她現在的身份。
她可是慕子卿的六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