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家

費曼文扭過頭，只看到他急切離開的背影。

他是在嫌棄她嗎？

*

第二天，慕擎蒼果然開車把費曼文送到費宅門口。

他竟如此守信，讓她有些詫異。她生怕他會反悔，立即下車進公寓了。

看著她進去，他卻沒有走，嘴角劃過一絲嘲諷，安靜地坐在車上等待著。

*

是費曼書開的門。

她一看到外面站著的是費曼文，臉色頓時一變，把頭伸出去掃視了好一會，確定慕擎蒼沒一起來，才快速把費曼文拉進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一進門，她立刻抓住費曼文的雙肩，急切地問：「怎樣，你跟慕哥說了嗎？」

剛一見面，姐姐關心的卻只是這個，這讓費曼文本來就冰冷的心，更加涼了幾分，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費曼書則更緊張了，沒顧忌她的情緒，繼續追問：「那他跟你說了什麼？」

這一問，費曼文混亂的思緒頻頻打結。昨晚，慕擎蒼說了什麼……她皺起眉頭想了很久，也想不起重點。

「他跟你說了什麼，你倒是說啊！」費曼書以為她是故意調自己胃口，急了，輕微搖晃著她。

直到無意中看到她脖子和前胸上發紫的吻痕，費曼書才突然放開她，咬著嘴唇，眸光愈發狠戾。

費英豪聽到外面的聲音，走出來就看到了費曼文。

「曼文，你怎麼回來了？」費英豪臉色大變，走過去，「是慕總讓你回來的嗎，他……」

費曼文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動不動。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可悲。

這個家，她僅有的兩個親人，都不希望她回家。

一個把她當攀高枝的工具，一個把她當穩固江山的定海神針。

原來現在的她，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

也難怪，她這個被抱來的孩子，從來就沒有容身之地的，她只是一個用以謀取利益的工具吧。

費英豪見她不說話，忙走到窗戶旁拉開窗帘，就看到那黑色豪車停在樓下。透過茶色車窗，他隱約看得到慕擎蒼那剛毅而冷漠的臉。

慕擎蒼在下面！

費英豪馬上拿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

「喂？小慕，我……」費英豪戰戰慄栗地說著，可還沒說幾個字，就被慕擎蒼打斷。

「把你的女兒教育好了再送過來，別讓她動不動就想回娘家。」慕擎蒼說完這一句，直接掛掉了電話。這每一個字，都像是冬天屋檐下結的冰棱，堅硬而尖銳。

費英豪剛想下去找他，卻看到那輛黑色轎車已經發動，很快駛離了小區。

費英豪如同被人抽走了靈魂的軀殼，慢慢走到費曼文面前，聲音很低很低，透著絕望：「曼文，你到底怎麼得罪慕總了？他真的是我們惹不起的啊……」

「沒有，爸爸。」費曼文記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決定把所有事都挑明了說，「我要跟慕擎蒼離婚，我不能再跟他生活下去！」

「你說什麼？」費英豪臉上迅速蒙上一層陰霾，聲音變大，「你忘了我們費家現在是什麼處境了嗎？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