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故人

大羅金仙率領仙界各懷鬼胎的仙人們，氣勢洶洶地入了凡人界。他們沖著顏雪而來，顏雪深入曦和家族領地，自然不知道這許多事情。

顏雪此時剛剛走出靈兒的夢境空間，她心情十分沉重，卻遇到了更加心傷的龍凝風。顏雪對於龍凝風也走出了兇險的混亂空間，她感到很詫異。但是，當她看到龍凝風面色不對勁時，她心中的擔憂蓋過了驚異。顏雪衝上前去，擔憂地問到：「你怎麼樣。」

龍凝風望著顏雪，心中也對她的毫髮無損安了心。龍凝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

顏雪見龍凝風十分遲疑，她知道他在空間裡面必定遇到了十分不快的事情，為了不勾起他的傷心事，顏雪也不再多問。顏雪沉吟片刻，還是決定開口：「我剛剛遇到了你的母親，她……」

龍凝風的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打斷了顏雪的話語，他說道：「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父親都告訴我了。」

這次輪到顏雪詫異了，顏雪為了確定自己沒聽錯，她重申到：「你是說你見到了鳳浩然？你在混亂空間里，見到了真實的鳳浩然？」

龍凝風：「嗯。」

原來，龍凝風與顏雪在進入夢境空間后，因為一腳踩進墜落的空間，他越往下墜落，他頭腦中就會出現一些不按照時間順序發展的片段。這些片段都與他的身世相關，他聰明的頭腦將這些片段整理出了真實的故事。但是龍凝風畢竟身陷險境，他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卻在墜落空間的內部，見到了鳳浩然！

鳳浩然見到龍凝風時，他早已經泣不成聲，他滿頭白髮也道不盡對龍凝風的思念之情，鳳浩然「風兒，我終於見到你了。」

龍凝風能如此順利地度過此劫難，其實是因為鳳浩然在靈兒死亡時的大徹大悟中，通過「天灸神針」，參透了空間軸的秘密。他才得以找到龍凝風，並且在關鍵時刻救了他。

是的，幻世崖下的靈兒最終還是死了，那日顏雪走出幻世崖時，沒有將仙藥贈與鳳浩然，後來等到鳳浩然上山時，靈兒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龍凝風的心傷，也是因為母親的死亡。

龍凝風想到自己經歷的這許多事情，他的心又抽痛起來，顏雪柔聲說道：「你看上去很痛苦，我能為你做什麼。」

龍凝風睜著悲傷的眸子，他沉沉地說道：「安靜地待著就好，就這樣靜靜地待在我身邊。」

顏雪環住龍凝風的腰身，靠在她懷中，溫柔地說著：「幸好你進入空間軸之後安然無恙，我擔心死了……」

久久，龍凝風才在這個溫暖的擁抱中平靜下來，他已經漸漸接受母親身死的事情了，龍凝風認真地看著顏雪，說道：「是父親救了我，我帶你去見他，他能帶領我們走出去。」

顏雪心中一喜，她喃喃說道：「鳳浩然已經完全弄明白空間軸的位置關係了？絕對是這樣，否則他不可能在生死的邊緣將你救回來。」像是在對龍凝風說，又更多的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龍凝風領著顏雪走進一道極亮的白光中，剛一踏進門內，顏雪就見到一副熟悉的畫面。

幽靜的亭子里，黑白雙僧與鳳浩然三人，正坐在顏雪贈與的殘譜上研究。院子里不遠處，還坐著神算門等人，他們都在互相療傷。幸運的是，顏雪發現他們人數未減，傷勢也痊癒得差不多了。

顏雪難以置信地衝上前去，欣喜地驚呼出聲：「貝樂、媚杏、羽殺……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們見到顏雪頭頭，自然也是欣喜若狂。顏雪知道，貝樂等人能夠全部來到此處靜心養傷，鳳浩然必定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顏雪確定眾人都已無礙后，這才走上前去，對鳳浩然行了個躬身禮，顏雪感激地說道：「真是謝謝您！」

鳳浩然從石凳上離開，虛扶了顏雪一把，他說道：「我只是為了成全風兒，我知道你們是真心相愛的。」

顏雪覺得這次見到鳳浩然，他彷彿換了個人似的，身上的戾氣全部歸於沉靜，鳳浩然渾身散發著佛門眾人的超然世外之感。

黑僧悠悠說道：「煙兒，你送的這棋可是相當精妙。」

院子里的眾人閑聊了一番，顏雪非常羨慕這樣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她想著，一旦解決了這最後的紛爭，在此處隱居，真是樂的比神仙更自在。

顏雪在交談中得知，鳳浩然是明白了死便是生的道理，只有超越了生死，他才能突破時空的限制，參透了這點，他順理成章地解決了空間一軸的難題。鳳浩然參透生死後，便對「天灸神針」隱藏的時間軸的秘密，興趣寥寥，他於是不再探究，而是與黑白雙僧一起，以棋為伴，開始了邊尋找兒子，便享受生活的人生。

鳳浩然透過與顏雪的交流，也知道了知道顏雪在外面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也不強留他們，他將顏雪送到時間一軸的入口，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進入時間軸的入口，就在崎峻妖山的傳送門中。這點不難理解，這傳送門的道理，其實與跨越時空的道理是一樣的。顏雪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又是怎樣未知的危險。她一面聽著羽殺等人說起，自己離開曦和家冰洞的事情，一面整理著自己關於時間軸的知識。

顏雪聽到曦和與流飛兩家的戰鬥，驚異地反問到：「你是說，陸茗等人都被消滅了？」

羽殺眉飛色舞地說著當時的情形，他也是恨極了流飛家族先前用弱魂香，對顏雪的暗算，他此時說起來，心裡特別痛快：「流飛家族的人與曦和家族的人徹底幹上了，在人家的地盤，他們自然討不到好果子，再加上我們在其中推波助瀾……」

顏雪沒想到，一個那樣神秘而顯赫的家族，竟然就這樣栽在曦和家族手裡，也是他們運氣太差，正巧遇上了元素之軸形成秩序，啟動了天之力。

顏雪對於這個大敵的消失，也感到很開心，她微笑地打趣道：「那些長老們見你們逃了，肯定氣死了。」

羽殺越說越起勁，他高升聲道：「可不是？不過這次曦和家族的人也元氣大傷，而且，龍凝天已經徹底脫離曦和家族了，龍青林因著你的事情，在其中大作文章。說他是叛徒。」

顏雪心中一緊，她急切地問到：「他怎麼樣？」

龍凝風在一旁，將顏雪緊張的神色看在眼裡，他雖然心中有些堵，但是他能夠理解顏雪對於龍凝天的愛。他也漸漸釋懷了，其實，他想要的並不多，他只希望顏雪呆在自己身邊，幸福快樂就好。

羽殺輕鬆地回答到：「鳳浩然說，他率領部下離開了曦和城，倒是沒受傷。」

顏雪悠悠一嘆，說道：「真是難為他了。」

羽殺曖昧地看看龍凝風，眼神曖昧地來回於顏、龍二人間，笑出聲來：「還是咱們老大魅力大，哈哈……」

「緣滅靈界」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現象，遍地都是。顏雪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其實「真元大陸」也有一妻多夫的先例。人們都能接受。只是龍凝風還是在這笑聲中，微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地下了頭。他本不通男女之事，此時的反應，倒像個深閨女孩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即將穿過傳送門。顏雪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她以盡量深入淺出的話語，將時間一軸的奧妙說得通透，她的聲音久久迴響在山洞空谷里，印刻在每個人心中：「時間一軸比兩外兩軸更詭異，因為它是朝任意方向行走的時間，是一種無序狀態。我要做的，就是將它從無序變為有序。」

顏雪停頓了一下，讓大家消化消化，繼續說道：「在時間軸線中，唯有我們自己的感覺是最真實的。我們可能彌留在一個時間點，感知永遠定格在那裡。我們在那裡面，也可能擁有永遠的青春，無限的欣喜。在時間軸里，萬事萬物都是沒有因果的。」

顏雪不確定大家都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又補充到：「在時間軸中，我們可能擁有無限的空間，無限的愛，無限的側面。我們進入一個時間城后，甚至可能看到過去的自己。可能看到自己的過去，現在，以及將來。在這時候，我們更要小心，不能貪戀其中的美好，如果時間停滯，或者停留在一段，我們全部的人，都可能因為時間軸的擾亂，再也無法回到現在的時間點。」

「大家都要記住，無論看到什麼，只有現在才是最真實，最值得擁有的！我們必須讓自己的頭腦和感覺，處於最清晰的狀態，我們要努力讓自己，以超越時間的眼光，看待裡面發生的事情。」

顏雪的話音一落，眾人就被吸入了傳送門的入口。顏雪沒想到，她從黑暗中睜開雙眼，竟遇到了一個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

這人，可是在此等待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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