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井水不犯河水

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每一步都踩碎了柳苒的一塊心臟上，苒苒嘴角都抽了，斜睨了那隻犯賤的手一眼，不知道具體應該放到何處，真是頭痛。悄悄瞟了一眼耶律賢，耶律賢依然滿眼玩味的盯著她。

好吧，她認了：

「好，我不跟你一般計較，我希望今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柳苒有些急了，這個時候不能再被他纏上，但是表面依然不動聲色。

「……」這算認錯嗎？就連認錯都這麼強勢，耶律賢沒說話，把目光調開不再看她。

「你們往前面繼續追，你、你還有你跟著我一起到那片樹林里去看看。」趙六開始分頭行動：「柳樹正，你帶人繼續往前面追吧，我到樹林里看看，明天早上，咱們清河鎮會合。」

耶律賢依然保持著最初的優雅姿勢，刀削斧刻的臉上，兩道劍眉眉梢飛揚的插入鬢角，一雙幽綠的眸子霍霍的盯著柳苒，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柳苒額前黑線劃過，有些戒備的看著耶律賢，他依然不動，一身月白透著尊貴的優雅。對於她，他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柳苒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她低頭閉眼，再抬頭時，眼神已經恢復了最初的淡定：

「既然『井水不犯河水』，請你們放了她。」

耶律賢點點頭，這個道歉還算是滿意吧，他幾不可見的給了阿古打一個眼神。

阿古打在書畫背上一拍，書畫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就像喝醉了的人一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掃視了周圍一眼，發現她家小姐站在離她不遠處，不禁往小姐靠攏，柳苒拉著書畫扭頭往樹林深處鑽去。

北方的早春時節，樹木雖然還沒有張開樹葉，大多已經含了嫩芽，沒有了樹葉的遮蔽，整片樹林顯得稀疏有致。待她們走遠，耶律賢皺著劍眉回頭狠瞪了一眼阿古打：「看什麼看？」

阿古打急忙低下頭貌似惶恐實則掩飾眼底的笑意，弱弱應道：「是」。

「仔細點找，要是抓到了，我有賞，要是放跑了她們，你們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是，六爺。」

「知道了六爺。」

趙六等人突然靜了下來，少卿對著依樹而坐的耶律賢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倆丫頭？」

「……」

「喂，問你們話呢，你們有沒有看到兩個丫頭？」趙六被對方的無禮惹怒了。

「欠肖的東西，我們六爺問你們，哎哎哎……砰」強出頭的人被阿古打拎起來然後順手扔了出去。

「壯士……大俠，我……我家裡跑了兩個婢女，這不正在找呢，我們絕對沒有冒犯大俠的意思，請大俠高抬貴手。」趙六看著那個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同夥嚇得不輕，說道這稍微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吩咐道：「走走，別打擾二位大俠休息，咱們往那邊找去。」

腳步聲漸進，柳苒示意書畫別再出聲。

「這裡最密了，把這裡仔細給我搜查一下，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趙六中氣十足，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的吆喝著。

一雙大腳近在咫尺，已經走到了柳苒眼前不足一拳的位置，柳苒努力屏住呼吸，盡量保持著身體一動不動，攥著書畫的手的手心裡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