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該死
喬燁給身旁的一個手下使了一個眼神,那人點點頭,走到人群前:「都散了吧,不要圍著了。」
既然人家都下命令了,自然沒人再敢逗留,就連原來對喬燁泛花痴的那些女子也都躲得遠遠的,她們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男子不是普通人物啊,帥哥固然重要,但是命更加重要。
不一會兒,休息處就只剩下了凌然三人,榮華顏姍以及那名少女和根本沒有回過神來的秦耀飛。
突然那名少女從沙發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果汁,朝顏姍潑了過去。
顏姍呆愣了一下,突然放聲尖叫。
「啊!」突如其來的一切,讓顏姍反應不及,果汁潑花了顏姍的妝容,潑濕顏姍的頭髮,全身上下,狼狽至極。
「啊!你個瘋丫頭,我和你拼了!」顏姍伸出手掌就朝那名少女撲了去,可還沒等她碰到,那名少女一伸手,就將她推了開去,少女的力道很大,一把就把顏姍推到在地,隨後,地上又是傳來陣陣哀嚎。
「這輩子除了我媽,還真沒人敢打我。」少女面色不屑。
被人這樣羞辱,顏姍發了瘋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拉住榮華:「榮華,你要給我做主啊,你看玉晗,肯定是被她媽慣壞了。」
豈料顏姍的話還沒說完,一隻白皙的手便朝她臉色襲來。「啪」清晰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顏姍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卻見少女揚了揚自己的手,挑釁地看著她:「別愣了,就是我打的,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喊的,我媽也不是你能提的。」
沙發上,凌然幾人坐在一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切。
說完話,那名叫玉晗的少女便轉了身想要離去,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順著手腕看去,竟是榮華:「你拉著我幹嘛。」
「榮玉晗,你這個不孝女,幾個月後她就是你的后媽,你居然打她,還有,有事我們回去再說,別在這裡鬧騰丟人現眼。」榮華說著還瞥了喬燁一眼,此時他的面色發白,倒是有了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經惹了喬燁。
看著這一幕鬧劇,凌然暗自搖了搖頭,這榮華還真是虧心事做盡了,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實在是禍害。
「后媽?」她一把甩開榮華的手:「和我同歲的人你讓我喊她后媽?榮華,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姓榮的,我告訴你,我姓孟,我叫孟玉晗,是孟秋燕的女兒,不是你榮華的女兒。」少女越說面色越紅,眼中還布著血絲。
「別說了,跟我上去。」榮華又伸過手打算來拉她,卻不料那少女飛快閃身避開,一把拿過雲梓月茶几上的另一杯果汁,朝榮華倒了過去。
雲梓月看著自己的果汁從面前消失,先是愣了愣,隨後在心裡點了點頭,有個性,和以前的自己倒有幾分相似。
榮華也著實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敢拿果汁潑自己,先是被雲梓月砸了葡萄,現在又被雲梓月的果汁潑了一身!果然是小心眼的榮華,被人這麼一潑又怒了。
經過幾次接觸,凌然個發現了,這榮華易怒,而且一生氣,腦子就不夠使。
果然,榮華被孟玉晗地行為激怒了,完全忘了自己旁邊還有一尊大神的存在:「死丫頭,這就是你那個賤人母親教你的素質嗎?真給我榮家丟人。」
賤人?多麼刺耳的稱呼,孟玉晗整個人愣住,獃獃地看著榮華的臉龐,許久才開口,話中是悲哀,是恨,是嘲諷:「哈哈哈,賤人?哈哈哈哈,榮華,你居然說我媽是賤人,你難道忘了嗎?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口中的賤人幫你得來的,我媽為你辛苦一輩子,你一有錢就背叛我媽,如今我媽屍骨未寒,頭七未過,你就記著宣布婚訊了,你也不怕遭雷劈!」
凌然的手也是頓住,頭七未過?也就是說孟玉晗的母親剛去世,榮華便開始舉辦賭石毛料大會。呵,這是該說他盡責呢?還是說他沒有人性呢?問凌然這輩子最恨什麼,永遠不會忘的是什麼?那就是背叛,夏晨汐的背叛!榮華,這人留在世上,遲早是個禍害,第一次,凌然對一個普通人有了殺心!
「怎麼了?」
「怎麼了?」
雲梓月和喬燁一同出聲,兩人都是常年遊走在黑暗中的人物,對於凌然明顯的氣息波動都是十分敏感。
凌然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許是心中有愧,榮華的聲音比剛剛小了些許,可是語氣中的強勢與自以為是依然沒有改變:「玉晗,你媽臨死前就說要我好好的,要你也好好的,現在我再娶,就是為了找個能照顧你的人,順便完成你媽的心愿啊。」
孟玉晗的手一僵,突然苦笑出聲,這就是她的父親啊,如此卑鄙無恥,用如此卑劣的借口掩飾自己的貪心。媽,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喜歡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啊,這就是讓你全心全意,甚至為此脫離家族的男人啊!
孟玉晗微微抬頭,打量著榮華臉上的輪廓,久久才開口:「榮華,讓我走吧,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是父女,我叫孟玉晗,沒有父親。」此時孟玉晗的語氣是出奇的平靜,哪還有剛才的凌厲。這是一種絕望,一種因沒有任何期待而帶來的平靜。
看著此時的孟玉晗,凌然一頓,不禁想,若是夏晨汐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是否能如現在的孟玉晗一般,平靜地面對她。
榮華也是一頓,隨後皺眉:「那怎麼成,你是我唯一的血脈,還有,在我榮家待著有什麼不好,我供你吃供你穿,不用你工作,以後你還可以繼承我龐大的家業,這麼好的事情,你哪裡去找。」
聽到這裡,榮華旁邊的顏姍卻是臉色一變?什麼?家產全給這丫頭?
顏姍的表情孟玉晗也看到了,心中卻平淡無波瀾,那個女人怕是很希望自己永遠消失在這個家裡,消失在這世上吧:「不用了,你這家產,我不稀罕繼承,你可以全數給這個女人,我自己有手,有能力,不需要你來施捨。」
「你……」榮華一時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他也是大怒,「好,你要走就走,今天你踏出這個家門,你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也別來求我。」在榮華看來,孟玉晗就是那種離不開自己的千金小姐,沒有了家庭的支撐,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突然,孟玉晗笑了,不是那種悲哀的笑,也不是嘲諷的笑,她的笑很純潔,很美好,孟玉晗本就長得不錯,此時的她宛若天上的星星,美得晃眼,她環視了一圈別墅,眼中沒有不舍,有的只是釋然,終於要離開了呢。最後她朝榮華點了點頭,又朝凌然三人笑了笑,便提著禮服,轉身朝大門口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待到孟玉晗徹底消失在別墅中,榮華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幹了什麼,他有些後悔剛剛說了那些話,可是他心中的自傲,又讓他氣不過孟玉晗對他的無禮,最後榮華還是一甩袖子,轉身不再去看。走吧走吧,看你以後怎麼來求我。可他這一轉身,便接收到了三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媽啊!榮華猛地退了幾步,他怎麼把這三尊神忘了!
榮華訕訕地笑了笑:「喬少爺對不起,兩位小姐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
若是榮華此時還看不懂時局,他就真的可以上吊自殺了,喬燁不能惹,凌然也不能惹!
「陰險狡詐,卑鄙無恥,該死。」雲梓月把玩著手中的葡萄,戲謔著看著榮華。
這一眼,嚇得榮華退了一步。
「忘恩負義,背叛妻女,該死。」凌然晃了晃手中的果汁,然後看向榮華,給了他一個笑容。
這一笑,嚇得榮華再退一步。
「欺負凌然,愚蠢至極,該死。」喬燁輕抿了以後鮮紅的酒,沒有看榮華。
但是卻讓榮華這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三人相視一笑,原來他們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樣。
「三位,我……我……她……」
顏姍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她是聽榮華講過喬燁的身份的,自然知道他想殺個人是有多麼輕而易舉,不要啊,自己好不容易有機會嫁入豪門,要是榮華死了,她的一切機會不就泡湯了。
凌然靠到沙發山,喝了一口果汁:「開玩笑的,你那麼激動幹嘛。」
倒在地上的榮華愣了愣,隨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開玩笑,榮華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幾位小姐,前兩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求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凌然點了點頭:「你過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榮華笑著點點頭:「是,是。」榮華拉過顏姍,逃似得離開了,他生怕他們下一刻就反悔。而此時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秦耀飛終於回過神來,活像見了鬼似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跟著榮華逃開了。
看著榮華落荒而逃的身影,雲梓月眼中滿是不屑,貪生怕死。但她同時有些不解:「為什麼放過他?」
「暫時留著有用,讓他再蹦躂幾天吧。」一次次的挑釁,就是凌然的耐心也被他磨光了。
雲梓月點點頭,凌然的每個決定,都有她的用意,她也不多問。
「對了喬大哥。」凌然轉身看向喬燁,「喬大哥,這個人放著我來就成了。」凌然生怕喬燁一槍就崩了榮華,那樣自己的計劃就又要亂了。
喬燁點點頭:「好。」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舞會依然有序的進行著,而角落發生的事情,只是舞會的一個插曲,沒人知道,在這華麗的燈光下,舞會的主人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
本來應該是三天便能結束的大會,卻整整舉辦了五天,凌然和大家分別回家后,便又要在準備著開學的事宜了。而雲梓月,依然呆在酒店中,暗中卻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起來。
冬天已經奏起了終曲,春季還沒到來,卻已萬物復甦,淡淡花香纏繞在鼻尖,枝頭是清脆的奏樂。
此時校園內一片歡騰,是屬於青春少年朝氣,是一月不見的友人間的私語。凌然拎著行李,步行在小道中,享受著早晨的清新空氣。還未走到寢室,一個人影卻攔在了她的面前。
「凌然,你終於來了。」
看著眼前一月不見的陳羽,凌然眉眼彎了彎:「畢竟住的遠,我出門的時候,張婷可都還沒起床呢,倒是你,一月不見,瘦了不少。」
陳羽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凌然空著的手腕:「連你也說我瘦了,看來我真的成功了。凌然,你教我的方法真的很好誒,我每天都有按你說的鍛煉。」
凌然點點頭,能堅持,再好不過:「你在這裡幹嘛呢?」
「哎呀,你可能不知道,剛剛班長過來通知,讓我們提前半個小時到教室報到,據說是有驚喜。」
凌然挑了挑眉,有驚喜?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驚喜,也許是要分零食,我們去晚了可就沒了,江棋已經剛過去了。」陳羽眼冒精光,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凌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想減肥,又不忘惦記著吃的,自己注意點,你先過去吧。」
陳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先幫你把東西一起搬上去,我們一起過去。」
「不用,我自己搬上去就好了,你快去教室吧,去晚了可沒了。」凌然眼中滿是笑意,讓陳羽更加不好意思。
不過美食的誘惑力是十足的,陳羽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那你也快點過來吧。」
凌然揮手和陳羽告別,獨自回了寢室,對於這個驚喜,她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還是先打掃了一下床位。寢室的另一個位置依然是空著的,所以凌然估摸著這一學期還是她們三個人一間。
待凌然整理好了東西,看了看時間,發現快到學校規定的報到時間時,才準備去教室。
凌然發現自己周圍不少學生手捧書本,步履悠閑,看來這所謂的驚喜,只有自己班有了。
如以前一般,凌然推開教室的門,看見裡面的場景微微一頓,班級里,除了夏逸楓身邊的位置,其他座位上都已經坐滿了人,原來大家對這所謂的驚喜都那麼好奇。
對於同學的注目禮,凌然並不覺得尷尬,可就在她轉身之際,卻真的頓住了,忍不住皺了皺眉,誰告訴她,這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人是叫挽塵吧。
對於這個人,凌然的影響還是比較深的,和自己一般都是暗勁巔峰的古武者,凌然與挽塵見過兩面,第一次是在曹家的時候,另一次是在一周前的安陽市,那個公園內!沒錯,凌然那日看到草叢后的兩名古武者正是離風和挽塵兩人。
挽塵看到凌然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可是凌然可以斷定,他已經認出了自己。
「這位同學,你就是凌然嗎?」此時的挽塵已經換下一身長袍,穿上了現代服飾,白色的毛衣掩蓋了他的幾分仙風道骨,卻是讓他更加帥氣,不過即使這樣,依然難掩他臉上的蒼白。
凌然點點頭:「是的。」
「凌同學你好,我是你們新任的歷史老師,我姓陳,你可以叫我陳老師,你先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吧。」
凌然走回自己的位置,和夏逸楓點了點頭,剛坐下,桌上便出現了一個紙團。
凌然若無其事地拿出書本后,才翻開紙團,上面是陳羽清晰的幾個大字:沒有吃的,我好難過。
凌然無奈地搖了搖頭,拿出筆在上頭寫了起來:這可是帥哥呢,怎麼看不上?
紙團再次出現在凌然的桌上:帥又有什麼用,又不能吃。
凌然:你不知道有個詞語叫秀色可餐嗎?
陳羽:也對,可是和美食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不過他真的好帥啊,這樣的帥哥每天給我們來上課,想想都美。
凌然挑了挑眉,突然又想起了曹家那日,這兩人突然冒出來的場景:但是我不喜歡。
陳羽:為什麼?
凌然:過分陰柔,小白臉。
凌然又將紙團拋了回去,其實凌然並不喜歡玩這種傳紙條的小遊戲,可是她也不想讓朋友掃興。
陳羽打開紙團,竟是忍不出捂住嘴輕笑,隨後她才在紙上寫下字,再次丟了過來。
可是這一丟,卻沒有把握住力道,拋錯了位置,紙團,直直掉落在了一雙鞋子前,順著鞋子往上看,凌然忍不住嘴角微抽,這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挽塵拾起地上的紙團打了開來,凌然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臉,真是失誤,在背後論人壞話,當場被抓包。而教室里的同學更是同情地看著凌然,居然在開學第一天就被新老師抓到。
挽塵看著上面的字,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然是如沐春風的笑意,隨後他看了看陳羽,又看了看凌然,最後將視線定在了凌然身上:「凌然同學,麻煩等下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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