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二十章
場下的戰鬥花樣繽紛,而旁觀者多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生怕他們一個不留神,真傷到其中誰的性命了。
——除了三個人。
黎自是不必說,他不僅沒有被戰鬥所吸引,反而趁機在暗中觀察其他人。庫洛洛的冷靜是理所當然,根據目下所得到的資料,若是還不能猜出現在的情況是由庫洛洛為主導的也就不是黎了。而另一人,則是按著他的肩膀的「酷拉皮卡」。早在他們來到的時候,酷拉皮卡便若有若無地將手放在黎的肩上。之後黎裝作說話而轉開身去,好似不經意間避開了金髮少年的手,但「酷拉皮卡」很快地一邊說著「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一邊若無其事地再度攬住他和奇犽的肩膀,好似十分擔心他們。
黎又看了席巴一眼。
這位揍敵客家族的家主能那麼快地放下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知道,很多世界里的人,其邏輯行事與常人不同,此時卻不想放過任何疑點。這位揍敵客家的家長的行為是否代表著——
驀地,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緊,一股巨大的疼痛自那處傳來,彷彿要扒皮斷骨般的劇痛迅速席捲了整個軀體,身體的肌肉一時間控制不住的抽搐了起來。然而黎是什麼人?歷經過無數戰爭,早已將戰鬥融入血骨之中,他自然不會輕易被掌控住。幾乎是感受到那股精神力如針般刺入骨髓時,一股爆炸性的精神力立即反衝回去,直叫那偽裝成酷拉皮卡的人一聲慘叫,原本白皙的手臂立時化作虛影。當是時,黎沒有絲毫猶豫,半分也不理身後之人,直往場下撲去。
此刻無夜和薇茗之間正僵持著,兩人的光環亦是到了極限。在相互吞噬之中,已然無法再有其他動作,哪怕是鏈接在原著人物身上的光環絲線,亦是不再增加。因而眼見著黎向他們衝來,兩人一時間竟是無法反應過來——但他們沒有辦法並不代表其他人不行。
幾乎是瞬移,席巴攔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男人雖然與飛坦等人一樣關心著場下的戰鬥,但他亦將注意力放在了黎身上,因而黎甚至還未接近戰場便被阻攔住。好在黎對於現在的軀體也是訓練過的,得了奇犽的幫助,加之精神力的輔助,目下的身體倒是不會影響他戰力的正常發揮。黎當即一個旋身,止住沖勢,出人意料地往側面倒去,然後手掌一撐身體往旁邊滑去一小段,腳下一蹬,又是往前一衝。席巴因未料到他會如此動作,被他差點避了開去,但亦飛速趕來攔截。
揍敵客家主的實力不可小覷,加之周圍的人也迅速反應過來,黎必須在其他人趕至前結果了光環,他欲以精神力與之對抗時,卻忽然背後一痛,渾身忽然無力,跌倒在地。
「……奇犽……」黎低聲道。
黑髮的少年放下手,正是在小傑身體里的奇犽。
「……抱歉。」他這麼說著,沒有看向黎。
「做得好。」席巴淡淡地道,走上前來,一把將黎提起,放到了一旁。
黎並未昏迷,卻是四肢無法動彈。
——精神體無法脫離軀體?
在發現這一點之後,黎終於變色了。
「放心吧,不會讓你出事的。」奇犽站在黎的身邊,「父親已經和幻影旅團的人談好了。」
黎這才注意到,實際上在他和席巴相鬥的時候,其他人根本就是不動如山,好似沒有看到一樣。他方才所害怕的,被人圍攻的場景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時,他明了,這一切其實眾人早已有所預料,甚至已然分配好戰力。
「……小傑沒事吧?」黎四肢癱軟,但好歹還能說話。
「……沒事。他只是睡著了。」奇犽一怔,旋即答道。
「是么。」黎嘆息一聲,「想必你是在和小傑出門的時候遇上了你父親?」
「……嗯,」奇犽點頭,「他是……專門來找我的。」至於如何發現他的處所,有「酷拉皮卡」在,加上揍敵客家族的情報網,哪裡會弄不到?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黎苦笑道。
奇犽嘆息:「沒辦法,如果我不按照計劃行動的話,你的處境反而會更糟糕。畢竟……」
他的話語未竟,意思卻很明白。
黎暗中嘆惋。
如果是原著中的奇犽會如何行動?想必不會如現在一般吧。只是無論是湯姆蘇還是瑪麗蘇,好似極其期望奇犽成為一個家族控,總而言之,家族很重要,為此可以背叛一切——當然,除了……愛情。
黎沒有再言語。
他的精神體無法脫離奇犽的身體的原因,只怕是在「酷拉皮卡」身上,那是科學室所研究出的一個東西,只是他從未想到過會被用在自己身上。哈,想必一開始的計劃,是由「酷拉皮卡」將他控制住,只是設計計劃的人足夠謹慎,在這層設計之外,還設下了揍敵客父子來攔阻。只是,「酷拉皮卡」究竟是誰呢?
黎眯起眼睛。
哪怕是落入了劣勢,他仍表現得相當平靜。
場下膠著的戰鬥忽然起了巨大的變化,在黎的視線里,一股強大的光環迸發出強烈的能量,突兀地亂入了戰鬥之中。然後仿若飢餓至極,那光環噴發出無數長線,將僵持的兩個光環的每一條絲線纏繞、吞噬起來。無夜和薇茗的光環顫抖著,想要反抗卻無法動彈。這份危機,只發生在肉眼不可見的次元里,因而無論是伊爾迷西索還是飛坦俠客等人,都毫無動作。
在他們眼中,只看到一名身姿窈窕,顏如美玉,魅力無窮的少女輕笑著走入了場中。
「你來了。」庫洛洛緩緩地道,他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情而又溫暖的笑容,不帶半分冰冷和算計,「接下來就由你來。」
少女輕笑著,看向無夜和薇茗。
她的笑容美好,卻分明帶著志得意滿的神色。也是,她不動聲色,一手將兩個蘇自己送上門來,又掌控了來自初始世界的黎,手段可謂不弱。
「簡直是兩極化嘛。」黎不由得驚嘆,然而嘴角卻是隱隱帶著笑意。
他仿若毫不在意,冷眼看著那光環一點點地將兩個光環吞噬著。面對第三個光環的攻擊,兩個光環都竭力反抗,卻無力對抗。之前雙方所消耗的能量已然太多,反倒讓這第三者得了利。而在現實世界里,少女的招式凌厲果斷,一招打破僵局,之後更是在無夜和薇茗的奇特能力下從容周旋。
四周的幾人沒有動作,想是早已得了消息,亦是見少女並無害人性命之舉動。
黎看到那少女的光環中,有一大部分纏繞在名為庫洛洛·魯西魯的男人身上,自然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了。也是這瑪麗蘇夠能隱忍,竟是將全部心神放於庫洛洛身上,其他人皆是不理。正是因為這般舉動,無夜和薇茗根本無法控制庫洛洛,而由於他們知道雙方的存在,自然以為庫洛洛的異動皆是因為對方。
黎的目光閃動。
這名少女是少見的,能夠利用光環且行事頗有計劃之人,而非全然享受光環所帶來的「樂趣」。步步為營,然後一網打盡。而這在網裡的人,好似也有他呢。只是讓黎最是不解的,卻是霓為何從未告訴過他有這個人存在呢?哪怕這個少女僅僅控制了庫洛洛一人,但無論如何,劇本總是會被解讀出來。只要出現第三個名字,霓總該知道有第三個瑪麗蘇吧?
驀然,四周氣氛忽然一變,在場強者皆是肌肉緊繃,面上浮現警惕之色。
「哈哈哈,你們原來在這裡啊,我差點沒找到。」隨著一聲爽朗的大笑聲,黑髮的斗篷男忽然落下,斗篷飛揚,顯得瀟洒非常。
——哼,終於來了么,金。
「哦霍霍霍霍霍霍,我也來湊湊熱鬧,哦霍霍霍。」一陣極具特色的笑聲傳來,獵人協會的尼特羅竟是現身在黎的身後,一下子按住了將將反應過來的奇犽的肩膀,手下一個用力,一臉慈祥地將他頭朝下砸在地面上,硬是將地面砸出一圈圓形裂縫來。
庫洛洛的神情瞬間沉了下來。
「金·富力士,尼特羅……」他眯起眼睛,看向突然到場的獵人眾,心知現在的事情只怕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來的還算及時。」黎道,忽然,那銀髮少年的軀體一顫,閉上了雙眼軟倒在地。
「奇犽!」席巴和伊爾迷驚道,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動作,獵人協會的人已然迅速上前攔截。看著被金撈住的奇犽,他們停止了行動。
「酷拉皮卡」神色巨變,身形立時消失。
於半空之中,忽然傳來「砰砰砰」爆炸似的聲音,待響聲消散之後,兩個人影落在了地面上。因為精神力相互衝撞,他們各自的身體里充盈著精神力,竟是再度由精神體轉化為實體。
「……雖然不想,但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啊,霓。」黎抬首,看向對面那熟悉的身影。
「……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霓咬牙,「我曾經,那樣敬佩你……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果然,還是背叛了所有人!」
「……明明背叛的人是你,為何表現這麼激動?」黎卻似明白了什麼,「還是說,你聽到誰說了一些有意思的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