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皇天
五象門貴為天下大派,名揚四海,威震八方,和號稱中原泰斗的東少林齊名,現在居然被人找上門來,還打傷了巡山弟子,此等事情,簡直就是活活打臉。
終於,門中高層震動,有人出來發聲了,但人未到,聲威先至。
只見兩條黝黑閃亮的長矛自五象門深處電射而來,那長矛外形古怪,像剛剛打造出爐一般,做工並不精細,甚至可以說粗糙。
兩條長矛在天上劃了個大弧形,眨眼便射到面前,刺向那兩個老頭。
兩個老頭眼神一凜,同時驚道:「易元法相訣,是少皇天!」
隨即,雙雙催動自身氣功,抬手伸了出去,掌心向前,用氣功結出光幕,抵擋住兩條長矛。
長矛遇到兩個老頭的掌心結出來的光幕,對撞在一起,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易元法相訣?」
陸辰站在人群中觀看,少皇天的名頭他早就聽說了,只是一直沒有見過真人。現在看到他本人親自出手,對抗外敵,心下震撼無比,只能說他不愧是五象門副掌教至尊。
他真身還在通天峰掌門仙宮修鍊,卻抬手打出成名絕技易元法相訣,飛射幾十里過來震懾這兩個老頭。
那兩把長矛,陸辰看出來是小綠葉所化,被易元法相訣改變了法相。也就是說,現在跟那兩個老頭對抗的,只是兩片小小的綠樹葉而已。
「副掌教至尊出手了......膜拜。」
周圍的內門弟子紛紛神情發愣,雖然相隔幾十里,卻還是被這場景震撼得連說話都瑟瑟發抖。
「嗨......」
兩個老頭同時發力,肉身一震,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功內勁,震斷了那兩根長矛。
長矛失去了力量支撐,立刻掉落在地上,變成了小小的綠葉,還原本相。
「虛仙......」
兩個老頭同時噓了口氣,心下略微震驚。長矛變回綠葉,他們的神情也逐漸恢復,撣了撣衣袍,一場小斗就這麼結束了。
此二人氣功都在氣功三階神力金身上下,但對上少皇天這個法相秘境的陰神高手,可以說毫無一點勝算。少皇天性命兼修,陰神到達法相秘境,氣功境界想來也不會低。
「我當是誰,原來是黑拳派掌門主和三毒散人之一的黃蠍公,為何無故闖我山門,還打傷我的巡山弟子,此事勞煩二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少皇天的聲音自五象門內部傳出來,浩浩蕩蕩,震人耳鼓,就像一汪汪水波,裡面夾雜了渾厚的氣功內勁,凝而不散,直接傳到這裡。
「原來是副掌教少皇天,既然有你出面,那此事就好辦多了。」
黑袍老頭語氣客氣了一些,但臉上的神情卻絲毫不讓半分,板著臉,負手站在原地,憤然道:「我何應清今日親自上門,乃是為了我兒暴死在五象門地界一事而來,我身為父親,自然要替他討個說法。」
何應清娓娓道來,話傳入五象門,少皇天回應道:「何應清,此事本座自會調查,給你一個答覆。但你兒帶藝入我五象門,驕縱跋扈,營結朋黨,本就不該,現在突然暴死,只是自食其果而已,望何掌門自重。」
何應清聞言,肉身一震,強行壓住怒火,他也是一派掌門,身份尊貴,但現在有事登門,卻連對方的面都見不著,只是說會調查,給他一個答覆,等於是空口白條,實在欺人太甚了。
何應清頓了頓,泰然說道:「少皇天,我兒再有過錯,也該我何應清帶回家中自行管教,豈能容外人插手?況且,我兒之死,乃是中了貴派純陽子的玄陰飛劍,腦漿盡碎,慘不忍睹,這又如何解釋?」
玄陰飛劍乃是五象門長老純陽子遊歷北極的極寒之地,偶然碰到一根修鍊成精的冰晶,當即收取其冰魄,花費大量陰元抹殺冰晶意志,才煉製成一小根頭髮絲一樣細的玄陰飛劍。
不錯,冰晶也可以修出意志,煉成妖怪,不過卻被純陽子收取,做成了自己的看家法寶。
少皇天似乎正在和人商量,沉寂好一會兒,才道:「何應清,你兒慘死一事實在與我五象門無關,純陽子就在我面前,他的玄陰飛劍早在多日前就已經遺失,你兒之死與他無干。」
「遺失飛劍?少皇天,你莫不是把我當成三歲孩童,這樣就想打發了我?」何應清大聲說道,心下極為不滿意。
劍就是武器,十分重要,尤其是上等飛劍,更是重中之重,不是金銀可以衡量的,每個氣功師都會視為身家性命,怎麼會輕易遺失?他覺得五象門是想搪塞此事,推脫干係,大事化小。
「何應清,老夫的飛劍的確早已遺失,這些時日痛苦不堪,一直呆在長老仙院,足不出戶,如何去殺你的兒子?長老仙院的百數位長老都可以替老夫作證,你若不信,就來問問。」
說這話的並非少皇天,語氣之中頗帶怒意,定然就是純陽子本人了。看家飛劍被人搜刮,現在又活活被人冤枉,換了誰能忍住不發火?
此話一出,四周終於安靜了,何應清也平靜下來,肥碩的胸膛一起一伏,現在純陽子本人都出來闡明了,而且連五象門長老仙院的百數長老,都會替他作證,那麼他何應清若是再胡攪蠻纏,不顧大局。開罪了這些人,反而顯得自己理虧,不守道義了。
何應清身為一派掌門,自然是懂得這些道理,強行壓住火氣,堪堪作罷。
「黃蠍公,何應清掌門是為了殺子之仇而來,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大駕光臨的?只怕不是簡簡單單的助下陣而已吧?」
少皇天的語氣之中,頗有調侃之意。三毒散人名聲不好,世人多冠以邪魔外道的稱號。
乾瘦的灰袍老頭聞言,當即嘿嘿一笑,回道:「少皇天,老夫收了路州總督五十萬兩白銀,來此便是為了調差總督的二公子陳世虎的死因,希望堂堂五象門副掌教能夠給個說法,不要做徇私護短這等大不義之事,免得壞了名聲。」
原來路州總督有兩個兒子,被陸辰殺死的是二公子陳世虎。
「噢?哼哼哼,這麼說來,黃蠍公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著手調查我五象門了?」少皇天玩味道。
黃蠍公冷笑一聲,不屑的道:「老夫正有此意。」
黃蠍公話一出口,現場氣氛立刻冷了下來,只見兩片小綠葉立刻飛騰,射向黃蠍公。
黃蠍公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兩片小綠葉在飛過來的過程中,猛然變化成兩支黑黝黝的羽箭,箭頭寒光閃閃,似要吃人。
「易元法相訣。」
黃蠍公喃喃念道,肉身猛的後退幾步,抬起雙手,催動體內氣功內勁,化成弧形光幕,抵擋住兩支羽箭。
「少皇天,何掌門連親兒子的死都可以忍,我老夫有什麼不能忍的?既然你親口承諾要調查此事,那麼老夫就不陪你玩了。」
黃蠍公肉身一震,爆發出一股強橫氣功內勁,噼啪兩聲,震斷兩支羽箭,然後雙腿發力,往遠處遁去了。
何應清見到一同前來的黃蠍公退走,當即袖子一甩,嘆息一聲,便也轉身離去了。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過了好一會兒,圍觀的一眾弟子才陸續散開,好像還沒有從少皇天的手段之中反應過來。
陸辰暗暗鬆了口氣,少皇天明顯是護了短的,要不然這事不可能這麼容易解決。
他也準備離開,卻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玉山竺蘭和塗游冬二人的身影。
那天是此二人護送福王離開的,福王沒有傳信回來,但此二人卻平安無事,不妨找他們問問情況。
「竺蘭公主,」陸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叫住了正欲離開的玉山竺蘭和塗游冬。
「原來是陸辰兄,你是想問福王的事情吧?」竺蘭公主問道。
陸辰點了點頭。
「我們只護送福王出齊國東五州,其它事情我們並不知道,」玉山竺蘭說道。
「什麼?」陸辰眉頭一皺,玉山竺蘭和塗游冬只把福王送出齊國的封地?
陸辰想了想,按道理說來,送福王出齊國的國境便應該沒什麼事了,剩下的路程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但福王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信?那會不會被草原王穆爾扎哈給攔截下來了?
「要是這樣的話,就更加難辦了!」陸辰在心中暗道。
還不知道草原王安的是什麼心?這等北蠻子,性情暴躁粗獷,狂到目中無人,極難溝通。如果福王真的落在他手裡,後果只怕不會比落在齊國王手裡好多少。
見陸辰沉思不語,竺蘭公主便道:「陸辰兄,可還有其它的事情?」
「沒有了,勞煩二位,」陸辰拱了拱手,此二人態度實在不怎麼樣,尤其是那個塗游冬,與狄萬仁、何在今倒是很像一類人。
「哼,遲早收拾你們兩個,王室的人又如何?」陸辰望著玉山竺蘭和塗游冬二人走遠,那竺蘭公主背影婀娜纖瘦,極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