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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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空萬里,空氣清新,鳳清苓一覺睡得可是踏踏實實的。門外各家小姐奴婢途經時也都是不小的動靜,鳳清苓仍是沒有半點想要醒的念頭。

鳳清苓恍惚間聽到有人叫她「小九、小九。你再不醒來我便真要叫御醫來為你瞧瞧了。」

鳳清苓艱難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小玉?你怎麼在這。」

蘇玉卿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訕訕道「一早我便讓琴歌來打聽案件的情況,可琴歌去了梓安處,梓安不知所蹤,到了你處,你大門緊閉,她在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實在沒法,才著急找我過了來。說來你睡得可真是熟、我吩咐人撞門鬧出這麼大動靜、你竟恍若未覺。一進門看你躺在床上,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幸好你無事,若不然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友,平白死了多不划算。」

鳳清苓聽完蘇玉卿的一長串話,這才慢慢回了神志,眼角一抽,扁了扁嘴。「我睡了多久。」

「不多、也才一天一夜而已。」

「什麼。」鳳清苓腦中一片混沌、一天一夜日、她竟睡了整整兩日,奈奈如何了,案子怎樣了。作勢起身、錦被滑落,如玉的肩膀瞬間露了出來,鳳清苓一愣,肩膀怎麼涼涼的,慢慢低下頭來,未著寸縷。這才想起來,她之前不是在泡花瓣澡么,對了做夢夢見了神仙,然後呢,夢到了楚子離。楚子離把她從浴桶里撈了出來,心裡想著,嘴上嘟囔著,空氣中似乎有絲梨花香繾綣纏綿,在鳳清苓鼻尖揮之不去。「究竟是夢還是真,楚子離,他真的來過。」

抬眼看見蘇玉卿一臉關切和狐疑,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剎時間成了豬肝色,雖然同為女子,她有的蘇玉卿也都有,只是如此坦誠相見,饒是她一個現代女子也煞是不好意思。

蘇玉卿不以為意,聽到鳳清苓嘟囔,據體嘟囔的什麼,她沒聽清,但是她聽清了一個名字,楚子離。「本想著你這般昏睡也不是辦法,差了琴歌去請雲醫正,後來我見你未著寸縷,我也不好替你寬衣。雖醫者不謂男女,但畢竟宮中也是有醫女在的,便又請了雲醫正回去差人著了醫女過來。醫女說你只是睏乏極了才會一直不醒,我便放下了心。不過、你是一直都是如此么?」

「蒽。」鳳清苓正在想前晚之事,並未聽清蘇玉卿的話,便應了一聲

蘇玉卿撫額,似是有些無可奈何「看來我日後要多多與你相處才是,你的這些習慣我早些知曉了也好,也妨有時措手不及。」

鳳清苓一窒,「小玉你多想了,平日里我並非如此,只是昨晚……不,應該是前晚洗過澡后,許是熱氣打了頭,迷迷糊糊從浴桶里出來便直接睡了。雖說裸睡除濕利身,不過我可從沒有裸睡的習慣。」

她現在真的是偏向這個的說法了,楚子離一定是她做夢夢到的,要不然怎麼可能。

「你是說不穿中衣睡對身子好……對了,不說這個了,那案子你究竟查得怎麼樣了。宮中流言四起,說你查不出真相、嚇的一睡不醒。我倒不這麼認為、我反倒覺得你應是查出了兇手,才睡得如此安穩舒適。」

「奈奈可好。」鳳清苓反問。

蘇玉卿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吃吃笑道「奈奈呀,你大可把心放肚子里好啦。」

鳳清苓看她這般笑,也知奈奈安好,樂得和她調笑。「怎麼了、你怎笑的這般陰險狡詐」其實和蘇玉卿相處下來,鳳清苓才發覺其實蘇玉卿一點都不孤高冷傲、反而笑點很低、有時候還很二。

蘇玉卿一點也不在意鳳清苓說她陰險狡詐,反而朝鳳清苓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神彩奕奕「你覺得楚陵游那孩子如何。」

鳳清苓腦中飛速運轉著,對這個人不甚了解。不過覺得輩分高著實不錯、可以隨意說』那孩子『。「也就寥寥幾面、談不上說他如何。」

「那你覺得奈奈和他如何。」

「你……你說清楚些。」

蘇玉卿更加神采奕奕「你不覺得楚陵游無端進天牢很是奇怪么,這兩日我可看清楚了,他看奈奈時眸子里總是閃著光的,對奈奈噓寒問暖照料得當,我看得出、他是喜歡奈奈的。」

鳳清苓不語。

蘇玉傾看鳳清苓眸光一沉、旋及說道「你是在擔心奈奈。」

鳳清苓對上蘇玉卿的眸子,故意壓低了聲音「楚陵游他是王爺,是十皇子,我雖不甚了解朝堂之事,但約莫也是知道,當今朝廷明面上風平浪靜,可背地裡朝臣勾結,皇上一日不傳位給太子,這皇位一日便不一定就是太子的。這天子之位、誰不覬覦,只是在乎手中的權力有否。楚陵游日後難保不會卷進去,若日後一朝變故,便是殺身之禍。再來、這些皇子王爺那個不是三妻四妾?便是太子說著多愛我二姐、府中照樣不是有好幾個侍妾。奈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想讓她找一個她愛的、愛她的,平平凡凡安安心心的過一輩子便好了。不過如今也都是你猜測罷了,依我看他也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無須在意、聽你口吻,有他照料奈奈定是不會在天牢受苦。不過、小玉你幫我派個人照看著,我怕奈奈吃他的虧、奈奈武功比他好,可難保他不會在飯菜里下藥。」

蘇玉卿聽著前面一番話覺得很是在理,只是越往下聽,越是感覺外面風太大了,太陽也有些毒了,嘴角不禁抽了抽「你憂慮太過了、我雖和那孩子不熟,卻也聽梓安說過他是個正人君子。你所說的那等下作事、他是不會也不可能做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聽言,鳳清苓束髮的手頓了頓,她們說話期間她穿好了衣服,只是這束髮真是不好束的,束了半天,依舊束手無策。以前在漠北就只是怎樣幹活方便怎樣束,可現在不同,這髮飾可是馬虎不得。

隨即癱了癱手,無奈的朝蘇玉卿投去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蘇玉卿自是讀懂她的眼神的、徑直上前替她束起了發,蘇玉卿手巧,不消半刻,便齊齊整整束起了個仙女髻。鳳清苓呷舌,她想蘇玉卿好歹是個郡主,這等事想來也並不擅長,誰知原來她也是箇中高手呀,看來日後要多與她學習學習啦。

蘇玉卿見她伸手去面紗,只瞥了一眼道「我覺得你委實沒必要再帶著面紗了,過於多餘了些。你既已和太子妃撕破了臉皮,話也說絕了,便不必再如此下去了。反正她明著可不敢動你,畢竟你如今還是拓跋七公主,清萍郡主,離王未來的妃。牽一髮而動全身,她是個聰明人,想來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麼,帶著反倒顯得你不夠磊落光明。」

鳳清苓一想,那日在椒房殿著實魯莽欠思慮了些,不過再一想來,不用演戲裝柔弱了,心情真是無限好呀。而且這總是說紅診,到時遲遲未愈,真被抓去見醫正怎麼辦。

蘇玉卿見她發愣,也不多言,扯了她的面紗便往袖中放。鳳清苓倒也不阻止、與她齊肩並立出了房間。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衫,清麗如出水芙蓉,看著的人都覺華貴,其實不是衣服華貴,而是人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是華貴的。

鳳清苓心下想著,還是先去天牢看看奈奈才放心,接下來再去找梓安了解一下案情,兩日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人說鐵面無私的大理寺林念風也不外如是。若他真存了心包庇,想讓奈奈頂罪,她也是絕跡不會同意的,大不了拼著一死也要讓他知道,她鳳清苓也不是好惹的。

從未央宮到天牢必須要經過御花園,一路上的宮女太監看見蘇玉卿皆是恭敬行禮,所以人看到鳳清苓皆是愣了半晌,然後在大腦中搜尋這一號人物。

「咦、小玉。」

蘇玉卿皺眉偏頭望去。鳳清苓聽到了梓安的聲音、也是偏頭看去。梓安溫潤如玉,一派君子模樣,身側還跟著一個女子,鳳清苓在腦子裡搜尋一遍,才想起來,這個女子好像見過,在賞花宴上,約莫也是個大家小姐,一襲廣袖粉蘿儒,容色姣好,髮飾繁複珠玉琳琅,端的是一副溫婉嬌艷的模樣。看向梓安一臉嬌羞崇拜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女子喜歡梓安。

「梓安大人、本郡主閨中姓名大人叫得太過順口想來不是太妥當吧。」

鳳清苓早便看出了這兩人不大對付,倒也不說話,看著二人唇槍舌戰倒也好玩。

梓安偏頭上下打量鳳清苓,鳳清苓倒不在意,反正聽了小玉的話,以後不必遮遮掩掩,這副面容遲早都要看到的。

梓安眼中閃過一抹驚艷,隨即恢復神色,迎上前去,摺扇一合,「二位可是要去天牢、在下正好也要前去,不若一起吧。」

梓安回身笑意盈盈,「雲小姐、那棋譜的事便改日再說吧,梓安還有要事要辦、先告辭了。」

雲想容手抬起又放下,似乎想喚又顧慮什麼,檀口微張,雙目泛紅。從梓安三年前救過她后,她一片芳心早許。她父親德親王此次讓她進宮,無非是想讓她成為明王妃,可她又怎放得下梓安,本想借著討論棋藝,向他表明心意,可他卻又走了。

「怎麼、你們兩個不去天牢么。」梓安看二人身形未動,出聲問道。

蘇玉卿揚眉先行了一步,甩出了梓安一大截。「去,不過不想跟你一起去。」

梓安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鳳清苓,一張俊臉在離鳳清苓一米的距離停下,「郡主的睡了一天一夜,就睡得這麼傾城、果然雲醫正那老頭整日說睡美顏覺,果然這多睡睡真能變美,這臉生的太過紅顏禍水了、可是踏踏實實的驚艷了我一把。」

鳳清苓風輕雲淡,看了雲想容一眼,「梓安大人你的紅顏知己在一臉凄哀的看著你、你這是故意想給我找事么。若真是如此、我不介意將梓安大人的女裝畫像拿到如墨齋,高價售賣。據說梓安大人在上京城最受歡迎嫁人榜上排名前十,想來有關梓安大人的女裝扮相,也很是受歡迎的?」

梓安笑的反倒更加風流俊逸「此法倒也不錯、在下近來手頭上的確不大寬裕,明日回去便找人找些畫師來給我畫上幾副,想來如墨齋也是收的。還有、她可不是我的紅顏知己,我的紅顏知己是小玉。」

「呀,那清苓就先在此祝梓安大人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清苓還要去追你的紅顏知己便不和你閑扯了。」鳳清苓說完,也徑直走了,跟這個梓安多待一秒,她都感覺她的人生觀就要發生一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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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江山一世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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