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明日午時
前廳里只剩下還跪著的月妖簡和一臉慘白靠著門框的紫,紫看著門外一言不發,如果不是小姐的命令,月妖簡恐怕早就死在他們這些隱衛手裡了,哪裡還會活到今天。
「紫,什麼叫我做錯了事嫡姐受罰?」月妖簡低著腦袋問道。
紫在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只是扯了扯唇角,「小姐從小到大每一次被罰都是因為少爺你,沒有一次例外。」
月妖簡全身一僵,他從不認為他有做錯過什麼,每次爹只是罵他兩句也就算了,反倒是每次嫡姐都會在他身後回來然後被爹罰跪祠堂。他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只道是嫡姐又在外面闖禍了,可是卻沒想到每次都是嫡姐替他擋下罰跪祠堂的處罰。
紫看了看月妖簡併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一個老婆子快速走了過來,只要是習武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老婆子雖然看起來年歲挺大了,但是腳步穩健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
「紫,小姐呢?怎麼樣了?」
「水婆婆,小姐不會有事的,晚上應該就能回來了。您老怎麼來了?」
紫擔憂的看著那老婆子,之前因為感染風寒,小姐便將水婆婆安排在了別院靜養,估計是今天動靜太大了。
「我能不來么?再不來你這小子要是把小姐弄丟了怎麼辦?誰傷了你?」水婆婆搭上了紫的手腕,皺緊眉頭一身煞氣。
「沒事,是老爺剛才氣急了打了我一下,不礙事的。水婆婆,既然來了就幫小姐整理另一間房間吧,原來那間房被二夫人折騰的不能用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立刻叫人去整理。」
送走水婆婆,紫翹起了唇角,既然水婆婆出來了,那麼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小姐的用意,這月府以後只能是小姐當家。小姐,翻身的時機到了。
月棉很快就回來了,看見往後院走的老婆子又看了看點頭的紫立刻明白了那是女兒的人,一個老婆子都能有如此功夫,看來他可以適當鬆一口氣了。
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月妖簡,月棉氣得牙直痒痒,只能讓隱衛將他送回房間,沒有命令不得踏出房間一步。
「紫,你去讓人將那個賤女人關進柴房,讓人看緊了,若有反抗直接殺了。」
紫點頭走了出去,那雙半眯的雙眸里閃過一絲寒光。柴房?真是便宜她了,不過誰說關進柴房不能幹點別的呢?邪氣的笑著,就連全身都感染了一層邪氣。
坐在前廳里的月棉看著邪氣的紫,妖妖應該是準備翻身了,小簡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嘆了一口氣,隨孩子們折騰去吧。
金輝樓廂房之中,月妖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進了黃昏,掙扎著起身環顧四周只看見一個準備來扶她的嬤嬤。
「月小姐,喝點熱水吧。王爺說您的內傷已經無礙,如果想現在走老婆子這就去準備馬車,如果想明天走,今天就儘管住在這裡就好。」
「嬤嬤,現在什麼時辰了?」
「您睡了一個時辰,現在剛好酉時了。」
站在窗邊,習武之人耳力極好,下面大街上很多人的議論聲自然聽得見,翹起一點嘴角,月妖蘭心情好了不少。
「流月、流雲,我睡得一個時辰之內府內發生了什麼?」
晴嬤嬤震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的兩個黑衣少年,手一抖差點將茶壺扔了,這也引來了流月和流雲陰森的目光。
流月和流雲只是陰狠的看著面前的老婆子,雖然她是逍遙王的人,但是他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她,多一個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小姐就會多一份危險。
月妖蘭並沒有轉身,她當然知道流月和流雲在想什麼,只是現在還不能動逍遙王身邊的人,逍遙王對她來說還有用處。
「無礙。說吧。」
流月這才回過頭將月妖蘭昏迷的一個時辰之內月府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並告訴月妖蘭水婆婆已經從別院回了小院。
聽了流月的話,月妖蘭皺了皺眉頭,紫做事她當然會放心,只是對於月妖簡的事情,不得不說以前的月妖蘭太寵著他了,以至於他現在白痴的以為自己做事天衣無縫,如果真的對上了逍遙王這樣的人必定會輸的一塌糊塗。
「嬤嬤,準備一輛馬車送我回府,另外幫我準備一件披風。」月妖蘭狹長的丹鳳眼斜看著屋內的老婆子。
「是。」晴嬤嬤全身戰慄的走出房間,月大小姐果然如王爺所說的不簡單,那如鷹一般的眼神絕對不會輸給王爺。
看著離開的晴嬤嬤,月妖蘭雙手背後抿緊雙唇,接下來她該打硬仗了。
「流月,去別院讓紫嫣和紫櫻過來。流雲去讓爹準備晚膳吧。」
月妖蘭的話剛落下,流月和流雲就不見了蹤影,只有月妖蘭耳邊的頭髮晃了晃。
隔壁的廂房裡,蘇夏悠哉的橫躺在床上喝著小酒,好笑的看著僵直的騰飛,「感覺如何?」
騰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怎樣?王爺,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厲害么?他後背的寒毛到現在還豎著呢,這個月大小姐到底隱藏了多少啊?只是兩個隱衛就有如此殺伐氣息。
「一會你親自去送她回去。告訴她明天本王也去看戲。」
騰飛頓時很無奈,明天是回門的時間,雖然有戲可看但是能不能不要明天去?他總算知道皇上在他走的時候同情的看他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了。
房門被打開,晴嬤嬤捧著一件披風走了進來,「王爺,您看這件行么?」
披風被抖開,入眼的大片炫紫,下擺金線層疊的破繭蝴蝶。
滿意的點了點頭,「給她送去吧,她會喜歡的。」
晴嬤嬤又將披風疊好轉身出了房間,在月妖蘭的房間敲了敲,聽見裡面的聲音便走了進去。
月妖蘭轉過頭看著晴嬤嬤手上的披風,當看見那一隻只正在破繭的蝴蝶的時候嘴角彎起,心情頗好。
正巧這個時候晴嬤嬤抬頭,此一眼便愣住了。都說這月大小姐是藍月帝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因為已經近黃昏,天光昏暗,站在窗前的月妖蘭只是轉過來半身,整張臉忽明忽暗看不清楚,可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卻晶光粲爛、閃爍如星,似乎單是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嘴角邊似笑非笑,襯著忽明忽暗的天光更是略顯神秘。
本該17歲的姑娘卻嬌小的有些不可思議,看上去不過14、5歲,由她換上的一身白衣讓月妖蘭的臉更顯得蒼白,可有些寬大的衣袍卻沒有遮掩她的美,反倒讓她如孤傲的寒梅一樣略顯英氣。
「月小姐,馬車準備好了。」
點了點頭,月妖蘭披上那件披風便由晴嬤嬤扶了出去。
這裡是金輝樓,皇都最大的客棧,這大廳里吃飯的人非富即貴且人魚混雜,看著那從樓上緩慢走下來的少女都痴了。
不愧是藍月第一美女,但是那蒼白的小臉宣告著她身上的傷有多重,還需要老嬤嬤扶著才能走穩了。
至此一眼,眾人心中對二夫人和月家二小姐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
站在大廳里,月妖蘭才想起來被她撞壞的店鋪,轉頭看著金輝樓的掌柜的。
「掌柜的,麻煩你去看看那兩條街被我撞壞的店鋪和住戶,損壞的賠償月府來付,讓他們明日午時來月府吧。麻煩了。」
「哎哎,老夫一定相告,還望月小姐保重身子。」
月妖蘭只是悲傷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上了馬車回了月府。
趕車的騰飛全身一顫,月小姐也太恐怖了,他都能猜出來明天午時會有怎樣的好戲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