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上島
事不宜遲,幾人按照計劃好的,都鑽進了船艙的底部,靜靜等待金花婆婆的到來。
四人在船底等了半天,其中氣氛詭譎不必言說,終於看到一行三人緩緩接近海邊。為首的是一個鶴髮弓背的老婆婆,正是眾人等待的金花婆婆。
她身後還跟了兩名少女,一名長發遮面,容顏醜陋,是一直跟在金花婆婆身邊的蛛兒,另一位姿容十分美麗,隱隱還有幾分異域風情,正是小昭。想來是在光明頂上乾坤大挪移被張無忌得了去,才被金花婆婆接了下來。沒有了楊不悔,小昭也沒有被迫戴上手鏈腳鏈,是個十足美麗的少女。她與蛛兒兩人隨在金花婆婆身後,一美麗一醜陋,這怪異的組合十分惹人注目。
「是上次在光明頂碰到的侍女!」見張無忌面露疑惑,宋青書在旁邊提醒道。
張無忌仔細看了幾眼,也認出了她,笑道,「師兄好記性,不過是一面之緣,若不是師兄提醒,無忌早忘了。」
見宋青書面帶惱意,張無忌輕輕握起宋青書一隻手掌,在他掌心曖昧地畫著圈,笑道,「我沒有懷疑師兄,不過之前彭大師說過紫衫龍王的相貌,這少女又異常美麗,怕是與這金花婆婆關係匪淺。」
宋青書已經懶得計較張無忌的多疑,聞言倒是點了點頭,張無忌見了更是起勁,拉著整個人幾乎要黏在宋青書身上,與他絮絮細語。
見此情景,趙敏目中閃過一絲恨意,又很快消失不見。她坐在離這邊三人最遠的角落,只冷冷看著兩人的互動,並不發一言。
周芷若內心就複雜多了,在此之前,她一直心儀宋青書,雖然沒有明言,但一直關注這宋青書的消息。對於她的心思,想必長輩們也知道幾分,並且還默許了她的行為,對此,她一直非常欣喜,哪想到這次出海之行,卻看到張無忌與宋青書十足親密,在路上還有所克制,到了這船艙之中就再無所顧忌。
而宋青書,雖然面上有所不悅,但對於張無忌的親近,卻並沒有制止。周芷若冰雪聰明,整顆心又全系在宋青書身上,看到宋青書的反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只覺得一盆冰水兜頭而下,周芷若愣在當場,在艙底枯坐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的思絮。她一直以來都對宋青書心悅有加,長輩們的默許又助長了她的信心,雖然宋青書對她一直很疏離,但她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君子風度,她從來沒有想過宋青書居然已經有了心悅之人,而且那人還是一個男子。
這一刻,周芷若只覺得往日的種種柔情都化成了灰,可即使是這樣,看著那個文雅清俊,一身青衫磊落的男子,她居然仍能感受到心底對他的濃濃愛意。這一切,原本就怪不得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
若是,若是她能勇敢一些,早些對他表露心跡,現在,那個站在他身邊,與他柔聲細語的人會不會就是她了?
周芷若陷入了痴念之中,可她終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痴想罷了,回過神來時,面上已經是一片苦澀。
趙敏從始至終留意著這個峨眉山女弟子的表情變化,見到她居然毫無怨憤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心裡不由嗤笑一聲,爹爹曾說過漢人女子最是懦弱,任是如何欺凌都不會生起怨恨之心,果然如此!
那邊金花婆婆已經在同船公交談,為避免暴漏幾人身份,這艘船上的船工趙敏都是找的真正的漁家人,並在事先教過他們怎麼應答。交談幾句,金花婆婆果然不曾起疑,在蛛兒的摻扶下緩緩走上船艙。也不知她同掌柁人說了什麼,不一會功夫,大船就緩慢地開動,並向著正東方向疾行而去。
又過了一天,張無忌在底艙中暗暗觀察船行方向,眉頭輕皺了起來,「不對,這並不是往冰火島去的方向!」
宋青書早就知道金花婆婆要去的是冰火島,但不好當時指出,這是也只好充作事後諸葛亮,道,「當時在蜀中碰上金花婆婆時,她就說定能取到屠龍刀,那麼肯定是已經掌握了你義父的下落,既然如此,她或許會將你的義父接到自己的島上。據傳金花婆婆在海外有一座靈蛇島,相比咱們現在要去的就是靈蛇島了。」
張無忌聞言看了宋青書一眼,笑道,「師兄這樣說來,想一下果然如此,師兄總是能料敵先機。」他這話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幾次碰到的幾次事件,師兄總能一陣見血,道出對方的目的,這才引出張無忌此言。
宋青書心中不由一緊,暗自反思最近是不是太過放鬆,竟然如此疏忽大意了,忙掩飾道,「不過是稍加留意罷了,即使我不說,你們也能很快想到!」
若不是將自己的事時時放在心上,怎麼能留意到這麼多?
張無忌心中暖流涌過,一隻手穿過後背放在宋青書身上,從後面看宛如兩個親近的是兄弟般,其實是將宋青書整個人摟緊了懷裡,似乎非常享受宋青書半倚在自己懷中的感覺,張無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繾綣柔情,深情地凝視著宋青書,道,「無論如何,師兄總是最好的,師兄如此為無忌著想,無忌也十分高興!」
大船在海中乘風破浪,三日後,船行到一座孤島,金花婆婆命令大船停在了島外,自己領著蛛兒與小昭上了島。
躲在底艙的幾人見此連忙也悄悄跟隨在三人的身後上了島,島上植被茂密,只有邊緣處一些岩石□□,稍往島內去就是密樹成蔭,而且越往深里去,數目就越茂密。密密匝匝的林木間,時不時能見到一些五彩斑斕的靈蛇盤繞,顯然都是身具劇毒的,果然不愧靈蛇島之名。
張無忌醫毒雙絕,雖然沒有準備硫磺,但略略在林中一掃,就找到了一些避蛇的草藥,將其分發給幾人。
金花婆婆幾人走得頗快,張無忌幾人怕被其發現,並不敢跟地太近,想不到不過一會功夫,前面竟已經失去了金花婆婆三人的蹤影。
幾人雖然武功不弱,趙敏更是智計卓絕,然在這不熟悉地形的靈蛇島上,一時也無法找到金花婆婆等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