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紫羽淚
與隱風夙共同練劍,不知不覺便忘記了時辰,漸漸地,東方泛出了一絲光亮,照得大地一片金燦。櫻花樹在晨風中微微搖曳著動人的身姿,好不美麗。
「困么?」隱風夙同雲逸瑤坐在小山坡上,聲音毫無起伏,銀灰色眼眸淡淡地望著遠方,「如若吃不消的話,以後子時便可結束的。」
「不困不困!」雲逸瑤嘴角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伸手伸了個懶腰,轉身望向隱風夙,「師兄,你的夢想和願望是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呀?是胸懷大志為宗出力呢還是一統天下威震八方還是心懷天下悲憫眾生……【此處省略n個字】?」
隱風夙愣了愣,眸子瞬間黯淡,陷入了遙遠的回憶,半晌,在雲逸瑤有些等的不耐的時候輕啟薄唇:「我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可以重來一次,我一定要彌補我的錯誤……」
半天沒有迴音,隱風夙有些奇怪,低頭一看,雲逸瑤正以十分不雅的姿勢睡著了,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金色柔順的長發一簇一簇地纏繞在大地上,濃密修長的睫毛似沾染了一絲清晨的水霧,如夢似幻,白皙的臉上暈著粉嫩的桃色,呼進呼出均勻的輕鼾聲,可愛至極。
隱風夙恍惚了半晌,想要伸手去捏一捏雲逸瑤的臉卻及時停住了,怕吵醒她。自己已修得仙身,不需要用膳也不需要休息,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如此無邪的睡顏了呢……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優柔寡斷了呢?夢師弟總說自己不近人情,呃……那他現在總有點人氣了吧?嘴角微微上揚,銀灰色的眸子中蕩漾起層層漣漪,面容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剛剛……差一絲就將宗內大密告知了雲逸瑤,真是好險。為什麼這個女孩子能讓自己無所保留地全部告知呢……閉上雙眼不再去想,就這麼靜靜地任由雲逸瑤躺在自己身上,嘴邊漾出一絲桃花。
靈月宗後山櫻林。
筱聆百般聊賴地躺在雲逸瑤院前的一棵櫻花樹上,隨手摘下一朵粉嫩的櫻花凝視許久。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竟將花瓣一片一片地拆下來,嘴裡還振振有詞地嘀咕著什麼。摘到最後一片時,竟猛地坐直身子,驚落一大片花瓣。那枝丫不過四臂粗,受得了一個大活人的重量實屬勉強,哪裡經得起如此一壓,「咔嚓」一聲斷裂開來。
「啊啊啊!!!!!!」一時心急,也沒想到自己可以施個法術捏個訣,任憑自己直直墜下。天邊光速地閃現過一抹深紫色的光,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是幸運的流星。
感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住,被擁入一個寬廣溫暖的胸膛,紫羅蘭清香瞬間蔓延整個神經。筱聆有些難以置信地倉促抬頭,正巧對上那對放蕩不羈的酒紅色眼眸,深紫色的短髮絲順著風緩緩飄飛,猶如突然降臨的童話里的天使,又如地獄里誘人沉淪的修羅。
「夢師兄……」筱聆突然笑了笑,笑得格外溫柔美麗,水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淡淡情意。唔,能被夢師兄接著,她死也瞑目了啊!
「傻瓜,跑樹上去幹什麼。」夢紫羽緩緩道,明明是略帶調侃的語氣,在筱聆聽來卻是憐惜一個女孩子的關懷。誒,學他在樹上休息好玩么?這櫻花樹枝不是很粗啊,一點經驗都沒有,要是他絕對會選擇一些歷經滄桑歲月的老古樹才對。
痴迷歸痴迷,筱聆卻還是很守大家閨秀的本分,花痴了一會兒后便乖乖地離開了夢紫羽的懷抱,規規矩矩地彎了彎膝,言道:「不知夢師兄來到雲師姐的寢殿,有何貴幹?」
夢紫羽扶了扶額,本來以為可以悄然無聲地去正如他悄然無聲地來~誰知道筱聆這個時候鬧了個烏龍,他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好吧好吧,摔一下又不會死,是他多管閑事了。「那個,昨日風夙說要來教習新入宗的雲師妹,現在都卯時了都沒個人影兒,我……我不放心來看看……」
「風……呵呵夢師兄和隱師兄關係真好啊。」筱聆愣了愣,隨即尷尬地笑道,心中難免有一絲難過,「雲師姐確實是昨晚戌時的時候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呢。如若夢師兄擔心的話,我便和師兄一同去找吧。」
「哦好吧,你應該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吧?」夢紫羽問道,見筱聆點了點頭,長袖一拂,紫光閃現,一把通體紫瑩色充斥著閃電的晝破劍憑空出現,「唔,你是自己御劍去還是我帶著你一起?」
筱聆沒想到夢紫羽會這麼說,遲疑了一會兒,雖然很想選後者,但出於兩人的貞潔和名聲,剛欲想選前者,夢紫羽卻又冷不迭地地冒了一句:「算了,你和我一起吧,你自己御劍說不定還費時間呢。」
夢紫羽一轉手掌,晝破劍驟然下降,縱身躍上,轉身伸出手,輕言:「上來。」
「呃……哦哦。」筱聆吃驚了半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她她她沒有聽錯吧?夢師兄要親自帶自己御劍?!牽著裙擺飛身上劍,站在夢紫羽身後,頓了片刻,伸手緊緊摟住了夢紫羽的腰。夢師兄御劍猛烈,速度可堪光速,她若是不抱緊師兄,怕是第006章了一大片風月閣、花月閣、力月閣的女弟子包括打雜的雜役,一個個臉上桃心冒得四處亂飛。
「師兄出來了出來了!」「好奇怪為什麼師兄是從新來的冰靈根寢殿里出來的?」「啊啊師兄依舊未變的帥啊!~」「你們如此迂腐注重師兄的外表?!我看上的是師兄的天才~」
「請師妹們讓開。」隱風夙淡淡地言了一句,眸中閃動著堅毅的冷酷,方才對雲逸瑤的一絲柔和絲毫不見,渾身冷得嚇人。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地一片櫻花掉下來都聽得一清二處,人群紛紛分成了兩堆,乖乖給隱風夙讓出了一條道來。
隱風夙望也沒望,直視著正前方走去,並沒有如他平常那般御劍而去或是御風,而是準備徒步回冰室。昨日和雲逸瑤練劍了一個晚上,也談話了許久,多數都是雲逸瑤一個人嘰嘰喳喳吵吵了半天,自己雖多半是聆聽,卻也一字一句地記在了心上。突然發現他過於依賴法術,才會很久未感受到身為人類時的疾苦了。
此刻,另一邊,夢紫羽繞遍了大半個平原,心底怒氣越來越盛。去他的,隱風夙究竟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他找的有多辛苦!奶奶的,回去一定將他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