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孩
中年人名叫王豹,正是平山城護城侍衛長,也是平山城中唯一的一位修靈士。在平山城中也是極其受尊敬的人物,就是囂張跋扈的李公子對他也有幾分忌憚。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平山城中肆意傷人?」目光掃過躺在地上嘴溢鮮血的兩個小廝,王豹不由冷了下來。
儘管平時對這兩個跟隨李公子胡作非為的下人沒什麼好印象,對李公子的品性也再清楚不過,但受傷的是平山城的人,傷人的是外來的,他也不禁偏向起李公子。
「你是誰?」馮千瞥了眼王豹,不屑淡問道。
「我仍本城護衛長,王豹!」王豹沉聲道,「人是不是你打傷的?」
「圍起來!」
王豹對身後道,藍色皮甲護衛立即將這倉遠三人圍了起來,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全部拔了出來。
「打傷人,不管什麼理由,先得跟我們走吧!」王豹冷盯著馮千。
馮千不屑笑了,就憑這些普通護衛,再來一百對馮千這種十境的修靈高手也構不成威脅。
「憑你也配!」
「拿下!」王豹冷喝一聲。平山城中他的威嚴不可冒犯。話音已落,四圍衛隊揚起長刀一齊沖了上去。
「滾開!」馮千臉色一沉,身體頓時金靈流溢。一圈金光從身體表面迸射開來。
「啊!」「啊!」「啊!」……
頃刻一陣鬼哭狼嚎,所有衝上來的平山城衛只覺彷佛撞到一堵無形牆壁,全部彈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陣塵土,已是七八米外。
「你……」王豹身體也隨著一陣搖晃,臉色已然大變,震驚的盯著馮千。
卻見眼前金光一閃,馮千人已到了身前,王豹土靈力完全爆發,下意識地手中黑色長槍立即刺了出去。
「哼,反應挺快!」馮千一聲冷哼,粗壯的手臂同時揚起,幻化出一片金影,寬闊的手掌已穩穩握住王豹刺來的長槍,手掌微微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長槍頃刻化為兩節。
「就這麼一把破槍,連玄兵都稱不上!」馮千不屑冷笑,手掌微微用力,「蓬!」手中半截長槍完全沒入街道地面。
「嘶——」王豹深吸一口涼氣,早已一身冷汗。眼神中一片駭然,手中依舊握著那節已沒有槍頭的黑桿,只是不受控的顫顫巍巍。
「一個小小第六境土靈士,也敢在老夫面前囂張!」
「小遠,我們走吧!」
馮千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傻了的王豹,帶著倉遠,以及緊拉著倉遠的小乞丐向外走去。兩旁剛剛爬起的城衛,以及躲在遠處偷偷觀望的平山城百姓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三人緩緩離去,再沒有一個人趕來攔截。
「王叔叔,他們……」三人離去,一旁跌倒的李公子,立即爬起來,跑到王豹身邊,指著三人的背影,不甘地急道。
「滾!」
「啪——」王豹一個巴掌狠狠地拍了過去,頓時李公子又是一聲慘叫,砸在了地上。
「王……」李公子有些茫然,又有些氣憤地望著王豹。顯然不明白怎麼回事。在他的心中,王豹便是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的高手,可眼見著三人安然地離去,而且還給自己一個巴掌。王豹雖然平時對他也不假顏色,但好歹他也是城主的兒子,在平山城也是有身份的人物,王豹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先是被一個小乞丐咬了一口,又被一個小男孩藐視,李公子心中氣憤,他不明白。
「混蛋!你知道這都是些什麼人?惹得起嗎!」王豹近乎咆哮沖著李公子狂吼,此時的王豹心中怒火升騰,同時又有一陣慶幸。
十境,那位老人竟然是十境的金靈高手!王豹此時腦袋還是一直發矇,還好沒有鑄成大禍,十境修靈有多麼可怕,王豹不知道,但他相信十境靈士,殺他猶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就是將他們這個小城毀去也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帝國都不會理會。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麼不公平,或者說是公平。只有更強的人才能有更高的權利。
「回去!」王豹大喝一聲,拭去滿額虛汗,帶著城衛匆匆向城主府趕去。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平山城百姓,他們對修靈並不了解,卻也明白那位高大的老人強大到已不是這個小城可以容納。他們意識到,暴風雨要來了。
這件事後,很快從城主府發出一條禁令,連夜傳遍平山城。禁令只有七個字:
「緊急!勿惹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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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如墨蒼穹,碧月高懸,蒼茫大地,秋風蕭瑟。
平安客棧,一間上好的小院卻燈火通明。
客廳中央,擺著一張丹紅漆木方桌,桌面嶄新光亮,似乎很少用過。
桌子兩邊相對著坐著兩個衣著相仿的小孩,左邊一個略大一些,正是從外面回來的倉遠,而對面的身材嬌小,衣府顯得有些寬大,臉麵粉嫩,略有窘色,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從滿靈性,煞是可愛。
這個小孩,便是倉遠撿回來的那個小乞丐。而馮千已去吩咐人準備飯菜去了。
客廳靜悄悄地,誰都不說話。
小孩垂著腦袋,兩隻小手不自在的玩弄著衣角,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也許是害怕。流浪了許多日子,遇到的無不是欺負他的不良用心的人,即使倉遠救了他,心中依舊不免有些坎坷。
而倉遠卻是趴在桌面上,兩隻胳膊托起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漆黑眼睛一直好奇的盯著對面的小孩身上打轉。還不時的撓撓頭,面露疑惑。
「女孩?」現在倉遠依舊很是納悶當中,兩隻眼睛又朝小孩下身瞟去一眼,頓時惹來小女孩的一陣羞窘怒瞪。
剛剛回到客棧,馮千便吩咐了小二去煮了熱水給倉遠和小乞丐洗澡,倉遠風塵撲撲趕了半月的路了,一路上只能在路過的河邊洗洗,到了城中,自然要洗個熱水澡,消除疲乏。
而小乞丐一身更是髒得不得了,而且遍身傷痕,也要清洗一下,也好擦抹傷葯。
不過小乞丐顯然有些害怕,對倉遠極是依賴,馮千本來是要讓兩個孩子分開的,當然他是為了倉遠能更舒服的泡個熱水澡,可小乞丐死死拉著倉遠,躲在倉遠的身後,就是不肯讓倉遠離開。
對於馮千,以及這裡又一個陌生的環境,小乞丐有些發自內心深處的抵觸,唯有倉遠,也許是倉遠救了他,也或許是倉遠年齡與他相仿,同齡人之間更容易讓他產生一種信任。
倉遠自然不在意,甚至顯得有些高興,有個玩伴,對於空白童年的他來說是多麼的奢侈事情。他自然樂得不與小乞丐分開。
馮千也就沒有再堅持,他了解倉遠,小孩子在一起玩鬧也沒什麼。
不過這一洗,出問題了。
房間里擺放著兩個寬大的木質水桶,其內裝滿了香料混配的熱水。兩個孩子自然不能在一個水桶里洗。畢竟顯得太小了許多。
倉遠三兩下退去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的跳進了自己的水桶。而小乞丐卻面紅耳赤得猶豫起來,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倉遠脖子上帶著一根八面菱形晶瑩的吊墜,其芯是一顆淡黃色的橢圓小核,就像一顆微型的雞蛋一樣。隱隱約約的縈繞著虛無的氣息,融入身體,一陣舒暢。
「你怎麼不去洗呀,呵呵,好舒服啊!」倉遠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沒入熱水中,只留下一個小腦袋,浮在水面上,沖著傻站在一旁的小乞丐喊道。
稍稍發燙的飄香熱水浸泡著疲乏的身體,倉遠一陣的舒適,不禁眯起了雙眼,不時的撩起一縷熱水泊向小乞丐,興奮地歡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