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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自私的人。

在坐上離開東京都的汽車的時候,瞳少女依舊沒有忘記握著手機,向半身貶損自己的人格。愛花剛開始還附和,不過到最後給了一記殺招。

「為什麼你認為自己去了關西對虹村來說是件壞事。」

瞳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連呼吸都不會了。

然後愛花又繼續補刀。

「沒準因為你不在,虹村感到特別放鬆也不是沒有可能。」

瞳過了一會兒,關上了手機。

「切。」

「又跟半澤吵架了？」

「……為什麼要這麼問。」瞳晃晃手機：「怎麼不問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感覺不像，畢竟馬上要走了。」龍宮開始點火，然後停了下來：「來了。」

順著龍宮的目光看過去，瞳一眼就看到了往這邊走的虹村。長身玉立的少年拉了不少的目光，不過虹村倒是專心看路,在發現瞳跳下車朝她跑過來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接了一下。

「我說在大街上……」

虹村還記得龍宮警告不要被人拍到的事情,不過正主似乎已經把這一茬忘乾淨了。車窗里的龍宮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一樣地看著瞳撲到虹村懷裡,像是只戀主的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前輩~前輩怎麼來了~」

本來還想說下關於龍宮說過的事,但一瞬間虹村就沒了脾氣。

「……來看看瞳啊。」

「前輩沒有生氣嗎？」

「……八嘎。」

也沒說別的,虹村就揉了揉瞳的腦袋：「怎麼可能會生瞳的氣啊。」

「但是前輩昨天晚上很久都沒有跟我說話。」

「是有點生氣沒錯,但是我想了下瞳邊哭著邊送我的畫面。」虹村最後還是承認了自己心裡想什麼：「又覺得瞳這樣做沒有錯了,畢竟我可能真的就不想回美國了。」

本來覺得氣氛有點悲傷，但虹村卻看到瞳的眼睛一亮。

「我對前輩這麼重要嗎？」

完全沒有一點沮喪的樣子。

虹村眼角抽了一下。

真不想就這麼承認。

抱著虹村又說了一會兒之後,龍宮終於忍不住出來當了一回拆散情侶間交談的人。少女撅著嘴被經紀人拎回車上，開車時扒著窗戶往虹村那邊看。少年一邊揮揮手一邊失笑，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樣子，而那個修長的影子隨著距離的拉開越變越小，直到……

「看不到了。」

瞳嘆了口氣：「真的看不到了呢。」

「……所以呢？」龍宮問：「想翹班嗎？」

「這種事情不存在啦，我要囑咐前輩不要喝酒。」少女拿起了手機。

「……哈？」

「這些人啊，看起來都很文質彬彬沒錯，但是其實一個比一個能打架。」熟知了男朋友和他小夥伴的黑歷史后，瞳對這兩個人在一起會做什麼表示很沒底：「說實話這次去關西我心裡超沒底的，想到萬一喝了酒機場安檢過不了什麼的我就覺得害怕。」

「回不去了好像還挺好的啊。」

「可是我的禮物誰給我帶回去啊！」

龍宮噎了一下，然後決定閉嘴。

所以說現在的孩子們到底腦子在想什麼啊。

龍宮忍不住要刺她兩句，但是抬眼看著後視鏡里少女望著窗外的容顏，又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

「我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啊，要哭不哭的。」

「我才沒有哭呢。」少女用手遮住眼睛：「龍宮小姐這是在污衊。」

「我說，只是去了關西你就撐不住了，那以後怎麼辦。」

龍宮「嘖」了一聲：「天天以淚洗面嗎。」

「沒有這個打算。」

瞳說：「正是因為沒有這個打算，所以我才決定這幾天晚上去見另外一個人的。」

「去見誰啊？」

「我人生的導師，永遠正確的燈塔。」少女笑一笑：「而且我不用擔心。」

龍宮挑挑眉：「嗯？」

「那個人的話，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會站在我身後。」

所以說，我真是個差勁的人。

在第一天參加了開拍前的說明會之後，少女稍微試了幾場戲份，讓導演覺得她狀態非常不錯之後就順利地放她走了。一出門的時候，赤司家的那輛車就很低調但還是很顯眼地停在了酒店門口。防彈玻璃下看不清車裡任何一個人的臉，而瞳想了想，打開了後座左邊的那扇門。

打不開。

「瞳小姐，」司機大叔這時候下車，繞了過來：「您的座位在右邊。」

開門之後，坐在車內正在看書的赤司終於把眼神挪了過來，對著瞳點了點頭，看著她系好安全帶，又繼續看起了書本。

「瞳桑，最近少爺的學習任務又重了許多呢。」

瞳眨眨眼：「……看出來了，其實征不用親自過來的。」

前一句話是回答司機爺爺，后一句話則直接是對赤司說的。

怎麼說呢，是因為做賊心虛嗎，所以發覺赤司沒有主動對她說話心裡就開始不舒服了。明明以前……

「每次看到征那麼用功的樣子，就覺得征和我之間……」

「啪。」

繃緊神經的少女的聲音和輕飄飄合上書的聲音同時終止，將書本放到一邊的赤司向後面靠了靠，側過頭。

「kuro和我之間怎麼了？」

「沒，沒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少女覺得自己又被看穿了。

抱著詭異的心思前來尋求支援，但總覺得在一開始的時候希望就被人碾壓成了渣渣。雙手握在一起的少女有點不安地絞著手指，現在覺得或許自己的打算是錯的。

這樣……真的好嗎。

「工作是幾天。」

「誒……順利的話是三天。」瞳很認真地回答著：「不過按照導演的預計的話，五天到一周。主要是有幾場飆車的戲份，所以彈性比較……」

少女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連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完。異色瞳孔的少年皺了皺眉，重複了一個重點。

「飆車？」

「所以說真的沒有危險啦，而且本來就是有替身的。」

從在車上到走進赤司家那段時間，瞳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不會出事，但是赤司完全當做沒有聽到一樣，並且絲毫沒有動搖自己不允許瞳出演這麼危險戲份的意志。

少女捂著臉：「真是的……征太謹慎了。」

「正常人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類工作的。」

少年端著茶杯：「還有這件事，望月律師是不知道的吧。」

少女噎了一下。

「在未經監護人允許的情況下做這種出格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kuro讓我很失望。」

將茶杯放進碟子里，赤司毫不客氣地說：「就考慮問題這一方面，kuro好像一直沒有成長。」

啪。

少女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絕對是她的玻璃心。

「只是征成長了太多而已。」少女站了起來：「所以可能我那一點進步，在征眼裡就直接忽略了吧。」

赤司略有些詫異的樣子，而瞳則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直接站起來就往樓上走。

有點忍不住自己的怒氣值的少女讓在一旁的傭人小姐往後退了一步，手抖了一下才記得自己該說什麼。

「瞳小姐的房間還是以前的那個。」

已經走了好幾步的瞳腳步一頓。

「謝謝。」

「少爺，茶已經涼了。」

赤司在樓下坐了許久，在一旁的管家從紅茶冒著熱氣到徹底冷掉，忍不住提醒一句：「您該休息了。」

「書單的第三四本，拿到這裡來。」

外面早已暮色沉沉，而少年還是盯著書本目不轉睛地看著：「第五本也一起拿來。」

管家斟酌了一下。

「……是，不過少爺，如果擔心瞳小姐的話，用更柔和的方式表達出來或許也不錯。」

少年翻頁的手頓了一下，終於抬起了頭。

明顯地是一副「你在多管閑事」的模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

管家欠欠身，退了下去。

再次看著書頁上的文字，少年看了許久，突然覺得有點集中不起來。

「我很讓你擔心嗎。」

在管家回來的時候，赤司問了這麼一句。

「少爺是讓人很放心的孩子，」管家這麼說：「其實瞳小姐也是，只是瞳小姐看起來很乖巧，但實際上她的心思是什麼，除了少爺應該沒人能吃得准。」

換句話說，就是因為不知道他到底清楚她什麼，所以會擔心嗎。

赤司笑了笑。

「把kuro計劃飆車的那天空出來。」

「好的，少爺。」管家說，並且糾正了一下：「是瞳小姐計劃演飆車。」

赤司拿了另一本書。

「沒有區別。」

「區別大了好嗎！」

少女躺在浴缸里，拿著手機吐槽：「愛花你說，征這樣算什麼啊。」

「讓我搜索一下飆車事故致死率，」半澤愛花頓了頓：「葬禮上你喜歡什麼花？」

瞳立刻就要摁下掛斷鍵。

「還有為什麼要向我抱怨這個。」愛花很疑惑地問：「為什麼不去向虹村抱怨？」

「這不是因為前輩……可能在聚會嗎……」

愛花的語氣危險了起來：「所以你是覺得他的聚會比我的趕稿更重要嗎，還是你根本不敢跟他提起你現在在赤司家裡住著的事情。」

還沒等瞳反應過來，電話里就只剩下了忙音。

說起來，是應該……打個電話給他的。

但是……又該怎麼說呢。

少女拿著手機就這麼猶豫著，猶豫到在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慶幸浴缸是恆溫的，否則她一定會在發獃的時候感冒。裹著浴巾出來時，少女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竟然跑得渾身無力了……

一邊吐槽著自己，瞳一邊換好衣服，躺在床上休息。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是……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