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石美人
黃衣道人見自己得意的法寶被人輕易擊落,不由大驚,眼望空中喝道:「何方神聖?」這時一個圓臉大眼、長相可愛的少年和尚從空中飄落,在賀曉舟身前站定,說道:「貧僧天音寺彗星。」黃衣道人皺眉道:「我乃無量劍派寒星,你天音寺也是正派,為何阻我收妖。」彗星笑道:「前輩的意思是這位靈劍派的小道士是妖怪,為何我看不出來?」寒星一時語塞,想了想又道:「我本來想收那蛛網上的蠍子精,沒想到這小子出來搗亂,我還以為他們是蛇鼠一窩。」慧星聽了冷道:「前輩何必掩耳盜鈴!知圖山蠍子精一向與世無爭,你卻來捉他祭煉法寶,這靈劍派的小道士路見不平,你便想除了他。對於前輩的所作所為和口才,貧僧佩服得五體投地。」別看他相貌可愛,說出話來卻是鋒芒畢露。寒星聽了不禁怒道:「你真要趟這渾水?」慧星道:「然!」寒星手掐劍訣口中誦咒,三道黃光自被蛛網縛住的那名男子的大腿上飛至半空,與另外六道黃色劍光匯合,在空中不住顫動蓄勢待發。慧星則放出手中的六耳方便禪杖,在身前飛轉成一個金色光圈,將自己同賀曉舟都罩在其中。寒星見慧星面帶笑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略一思忖,突然收起了空中那九柄短劍,換上一副笑臉說道:「都怪我一時糊塗,慾令智昏。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咱們後會有期。」說著撤了蛛網,將銅壺收入囊中,駕起一片黃色劍光破空而去。
剛剛被蛛網所縛的男子確實是個蠍子精,他傷勢頗重,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痛苦不堪,便要現出原形。慧星連忙走上前去,在他身邊誦了一段佛經,賀曉舟在一旁聽了也感心中一片清涼,蠍子精就在佛經聲中漸漸安定了下來。接著慧星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拔出塞子后將裡面的瓊漿倒在蠍子精的傷處,又取出一粒丸藥塞入他口中。不一會,蠍子精大腿上的傷口便恢復如初,臉上痛苦的神情隨即消退,睜開雙眼后望見慧星和賀曉舟二人倒頭便拜,慧星連忙將他扶住,笑道:「施主不必如此。」
接著三人互相介紹了一番,蠍子精自稱齊秘,對慧星和賀曉舟感激涕零,直說要報答他們。慧星搖頭笑道:「你我三人在此相遇自有緣法,佛性空靈,貧僧只盼能早證涅磐,施主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齊秘聽了笑道:「師父您果然是位高僧,說出話來便與眾不同,將來必能修成正果。」慧星雖然有些修行,不過到底年輕,被齊秘一陣恭維不由得滿心歡喜,三個人便在樹林里聊起天來。
慧星道:「我早聽人說過,齊施主與世無爭潛心修道,若論修為恐怕不在那寒星之下,怎會輕易落入他的手中?」齊秘聽了不由嘆道:「師父有所不知,我這人有一個嗜好,就是下棋。一旦入了棋局,便能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寒星大約早就想用我來祭煉法寶,所以從別人口中探聽到我有這個弱點,於是三個月前來到知圖山與我結交,引我與他對弈。我見他棋藝高超,漸漸地便將他引為知己,對他毫不設防,誰知今天他趁我不備給我下了迷藥,然後將我封在蛛網上百般折磨,逼我進入他的煉妖壺中。幸得師父和這位賀少俠拔刀相救,否則還不成了他法寶上一縷無法轉生的妖魂。」彗星嘆道:「人心難測啊!」
又聊了一會,慧星便告辭而去,齊秘千恩萬謝,朝著慧星飛走的方向拜了又拜,然後轉頭望著賀曉舟道:「救命大恩何以為報?」賀曉舟只覺這齊秘頗有點搞笑,便想逗他一逗,笑道:「本來我不圖什麼,既然你有這個意思,不如來點實在的。」齊秘認真道:「我剛才看你手中寶劍還欠點火候,我認識一個師父對煉劍很有研究,不如我帶你去把寶劍再祭煉一番,你意下如何?」賀曉舟開玩笑道:「你說的師父靠譜嗎?別把我的寶劍煉壞了,這可是我師父留下的遺物。」齊秘正色道:「放心吧,壞了我把腦袋賠給你。」
於是齊秘將一件紅綠相間的法寶放到空中,賀曉舟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把剪刀,半邊赤紅半邊翠綠,看起來頗為不俗。齊秘指著剪刀笑道:「這是我的法寶,我給它取名為無情雙色嘴,你覺得我這法寶怎麼樣?」一邊說一邊放大剪刀,攜著賀曉舟跳到上面,賀曉舟本來沒見過什麼市面,胡亂贊上兩句令齊秘十分開心。
紅綠雙色光華眨眼間來到另一座山峰,齊秘與賀曉舟下了光華后在山中七轉八轉,不久便來到一座山洞之前,只見洞頂上刻著四個大字:劍隨我心。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洞中,石洞頂端每隔幾步便鑲嵌著一塊寶石,寶石顏色各異,發出各色瑰麗光芒。地面鋪著青石板,走起來十分方便。洞壁上每隔幾步就雕刻著一幅圖畫,賀曉舟凝神觀看,只見第一幅雕像是一個巨人,手持一把巨斧奮力劈向混沌。第二幅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揮舞長鞭抽打泥土,地上站滿了一個個小人。第三幅是一個射手彎弓搭箭,瞄向蒼穹,天空中有九顆炙熱的太陽。他忽然想起師父曾給自己講過的神話故事,不由恍然大悟,原來這三幅雕像正是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和后羿射日。他再往下看是精衛填海、夸父逐日、神農嘗百草、水神怒觸不周山等等。他走到夸父逐日的雕像前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望著那追逐太陽的巨人,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齊秘見他流連於雕像,回頭笑道:「小師父,想不到你對藝術還挺有研究,洞主雕刻這些可是花了不少心力。」賀曉舟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果然是鬼斧神工,惟妙惟肖。」齊秘聽他讚揚十分高興。
又走了一段,前方現出一道水簾,過了水簾兩人進入一個洞室之中。洞室的地面上刻著一幅八卦太極圖,天棚上鑲著無數繁星般的寶石,顏色變換不斷,七彩分呈。洞中一應器物全為各色瑪瑙玉石,居中一個石桌乃是雪白的乳玉,不遠處是一張雪白的玉床,床上橫卧著一位酥胸半露的爆乳美女,肌膚的顏色與那玉床一般無異,眉目含情地望著齊秘。
齊秘笑道:「如意,今天我特地帶了一位朋友來探望你!」那爆乳美女聽了嗔道:「瞧瞧你這張好嘴,明明是來找我幫忙,卻說來探望我。你今日怎麼不去下棋?」齊秘聽了苦著臉道:「我下棋差點把命下沒了,多虧了這位恩公和一位高僧仗義相救。我不知如何報答,看他那把寶劍不太合用,便把他領來,煩勞妹妹幫他祭煉一番。」如意笑道:「這個容易。」說著站起身來,裊裊婷婷地來到賀曉舟面前,笑意盈盈地說道:「小帥哥,給我看看你的寶劍。」
賀曉舟看著面前玉雕一般的美女不由痴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遞去逐日劍。如意笑著將逐日劍接在手裡,仔細端詳一番后說道:「你想將寶劍煉成什麼樣子?」賀曉舟道:「都有什麼樣?」如意答道:「你若有其他寶物,如寶珠、奇石等等,我將它與你寶劍煉成一體,你的寶劍上便有寶珠、奇石的功用;你若是拿來蜘蛛、蜈蚣、蠍子之類的毒物,我可以把你寶劍煉成萬毒劍,不僅見血封喉,還能放出毒霧毒煙。你若真的想煉萬毒劍,倒省事得很,因為你旁邊的齊秘就是最好的材料。你既然救了他,不如求他作你煉劍的材料,以為報答。」說著瞟眼望向齊秘。齊秘滿臉尷尬,在一旁說道:「妹妹不要再取笑我了,此次歷經生死,我感悟良多。日後再不沉迷於棋局了。」
賀曉舟道:「我身上可沒有寶物,對萬毒劍更是沒有興趣,還有別的嗎?」如意接道:「還可以用活人的靈魂祭煉噬魂劍,或者用活人的血肉祭煉噬血劍,還可以用死人骨頭煉成白骨劍。」賀曉舟聽她說的都是邪法,嚷道:「這些更不行了,我們靈劍派可是名門正派,我若是用這種下三濫的寶劍,豈不是給靈劍派抹黑。對了,你是不是也是妖怪啊!」如意笑道:「當然啦!我是千年修鍊的玉石精,你看我白不白?美不美?」說著握住賀曉舟手臂,賀曉舟只感覺那手又潤又涼,舒適的感覺傳遍全身。賀曉舟望著她那一對**道:「美是很美,只是太大了一點。」
如意聽了笑道:「你再看看,這回呢?」賀曉舟再一望,見如意胸脯突然小了很多,奇道:「原來這東西能變大變小啊,我一直以為它的尺寸是固定不變的呢!不過你若是再小一點點就完美了。」如意聽了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又將胸脯變小了一點點。賀曉舟再看時,見她身材勻稱,凹凸有致,簡直與芙萍一般無二,雙頰不覺紅了。
如意望著齊秘道:「都怪這廝喜歡**,我便投其所好變成這幅怪模樣。誰知他卻沉迷於黑白棋弈,忍心讓我獨守空閨,等到要報答別人時才想起我來。」齊秘想起如意款款深情,自己竟不知珍惜,慚愧得低下頭去。
賀曉舟想了想道:「若是寶劍只能煉成你剛才說的那幾種,我看不煉也罷。」如意笑道:「剛才是逗你玩的!你那把逐日劍昔年曾為仙人使用,受仙氣熏陶頗有幾分靈氣,只是後來落入俗人之手,天長日久難免冥頑不靈。一會你滴一滴鮮血在上面,我去煉上一煉,以後你便可隨心所欲地駕馭此劍。即使不會御劍之術,也可在交戰時作為飛劍,還可以御劍飛行。」賀曉舟聽了眼睛睜得老大,裡面閃爍著憧憬的星星。
如意到別的洞室煉了約有一個時辰,才提著逐日劍返回。賀曉舟遠遠地便望見逐日劍上泛出熒熒白光,光芒比起昔日師父袁引使用之時更勝一籌。賀曉舟從如意手中接過逐日劍,迫不及待地跑到洞外,先將逐日劍放到空中,果然能駕馭著劈來刺去,隨心所欲與如意說的一般無二。接著他命逐日劍變大,逐日劍果然變得如同一葉扁舟,他跳到上面指揮逐日劍在山巒上空盤旋來去,終於體會到了自由翱翔的快感。
賀曉舟在外面折騰了好一陣才返回洞中,本想向齊秘和如意告辭后御劍離去,哪知到了洞室卻發現齊秘與如意二人正在玉床之上肢體糾纏,只看得他血脈賁張,連忙退了出去。於是他來到那些雕像之前,本打算將剛才看到的情景忘記,哪知卻久久地揮之不去。
又過了一陣,如意從裡面走了出來,到得賀曉舟面前,臉上泛起紅暈,笑道:「剛才我們兩個情難自禁,真是讓你見笑了。」賀曉舟看著如意那半露的酥胸,真想摸上一把,想著想著身體不禁有了反應。如意見了含羞道:「想來你還是個未經男女之事的純真少年,沒的讓我們教壞了,真是抱歉。你記住來此的路途,以後如果再需要煉化法寶,只管來這裡找我。」
如意將賀曉舟送出洞外后,賀曉舟望著如意頗有些依依不捨,如意轉身離去之後,他才驅動逐日劍往凌雲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