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分三六九等
正當吳德以為比賽結束,想走下擂台時,忽聽台下眾人一陣驚呼,賀曉舟已經站了起來,鮮血仍順著嘴角和鼻孔不斷湧出,將胸前衣襟染成了一片紅色。
吳德想不到賀曉舟如此剛強,微感驚訝,隨即笑道:「賀師兄,你、我強弱分明,你又何必逞強呢?我看不如認輸算了,那胯下之約,可以改日實現。」
賀曉舟剛剛受了重擊,頭腦有些混亂,忘了自己還有御劍之術。他聽了吳德的話,心中氣憤,竟倒提逐日劍向吳德沖了過去。此時他與吳德相距甚遠,剛衝到半路已被五隻猛獸圍住。然而他此時情緒激動,真力激增,動作反比剛才迅捷,逐日劍化為一片白光,接連從狼、猿、熊身上穿過,將這三隻猛獸打得散作泥土。不等這三隻猛獸復原,賀曉舟又已向前衝去。
吳德見了不禁大驚,忙用七靈劍向蛇一指。蛇立刻鑽入土中,消失無蹤。
賀曉舟正向前狂奔,忽然腳下一絆,頓時摔倒在地。原來那蛇本是土化,鑽入土中後行動如飛,早趕到賀曉舟前邊現出形來。賀曉舟看著前面吳德,哪裡注意到地面多出一物,正好被它絆倒。接著狼、猿、熊趕上來對他一陣狂毆。
凝雪兒見此情景,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陸天翔也為賀曉舟捏了一把汗。
吳德十分得意,高聲說道:「賀師兄,我看你還是認輸吧!在這個世界上,人的才能有大小,能力有高低,這都是上天註定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能力低微,就該認命!」
吳德還在滔滔不絕,那五隻猛獸中間忽然升起了一道白光,閃電般向他飛去。他只覺眼前一花,一絲冰冷透胸而過,接著鮮血從胸口迸射而出,一陣劇痛后昏倒在地。
原來自從如意幫賀曉舟煉劍后,賀曉舟的逐日劍已頗具靈性,能與主人心意相通,只是賀曉舟尚未發現。剛剛賀曉舟被五隻猛獸圍攻,逐日劍感受到主人的痛苦,不禁泛起一片白光,同時在他手中不住振顫,似欲脫手飛出。賀曉舟也感受到逐日劍的憤怒,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御劍之術,心道: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於是奮力施展,逐日劍化作白虹,從吳德胸口穿過。台下眾人見吳德命在須臾,不禁一片嘩然。
吳德倒下后,五隻猛獸頓時散落成土。那邊許英傑早飛身來到吳德身旁,封住他胸口穴道,又給他服下一顆靈藥后,命人將他抬回房間。
凝雪兒見賀曉舟傷勢嚴重,忙向許英傑要了一顆治傷的丹藥,跑過去給賀曉舟服下。片刻之後,賀曉舟便已恢復如初。
台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望著賀曉舟,都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他們本以為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拼,吳德會輕鬆取勝,哪知賀曉舟最後關頭竟會反戈一擊,敗中取勝。尤其是回想起賀曉舟逐日劍穿透吳德的一幕時,不禁都心有餘悸。
不久首日比賽全部結束。眾弟子有的駕起飛劍,有的騎著仙鶴,三三兩兩返回幻變宮,一路上仍對這一日的比賽議論不休。
庄昊仁今日輕鬆取勝,回到幻變宮后直接來找賈仁。賈仁今日的對手雖然不弱,但他憑藉冰魄神劍仍然輕鬆獲勝,心情極佳。兩人見面,互相吹捧,更覺得意。
賈仁忽然想起賀曉舟,便問庄昊仁,庄昊仁將賀曉舟如何戰勝吳德講述了一遍。賈仁聽了臉上笑容消失無蹤、緊皺雙眉,想了想道:「我們去看一看他!」
兩人走進房間時賀曉舟正躺在床上休息。賈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賀師弟,聽說你今日憑藉御劍術戰勝了吳德,我特來向你道賀。」賀曉舟此時心情舒暢,聽賈仁如此說,咧嘴笑道:「謝謝賈師兄!」
賈仁見賀曉舟得意,心中不快,表面卻不露聲色,笑道:「你那把劍看上去挺普通的,想不到還蠻有靈性,可以任意駕御。吳德的七靈劍可不是凡品,你竟然能將他戰勝,師兄我也要另眼相看了。」
庄昊仁接道:「吳師弟這個人修行雖好,法寶也強,可就是心性太燥。本來勝局已定,他還給人講大道理,這一輕敵正好給人鑽了空子。要我說賀師弟也是運氣好,若是換成旁人哪裡容他喘息,早就一舉拿下比賽了。」
一番話果然將賀曉舟的好心情說沒了。
賈仁見了心中高興,接著道:「庄師弟你這麼說,就好像賀師弟取勝全憑運氣似的,賀師弟已能御劍,實力自然不俗。不過在我們靈劍派,這御劍術還是有些另類,入不了主流;從長遠來看,發展空間也很有限。唯有五行幻化之術,才是眾法之尊,才是王道,才會得到師父他老人家的認可。」
賈仁說完偷眼去看賀曉舟,果見他一臉茫然,於是心滿意足地站起身道:「好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明早還有比賽,先回去了。」說完拍拍屁股走了。
賀曉舟果然對御劍術產生了懷疑,想起自己對五行幻化之術一竅不通,不由得情緒低沉。庄昊仁已經鼾聲響起,他又躺在床上想了許久,方才睡去。
次日清晨比賽再次開始,第一場庄昊仁對陣尹任。
只見庄昊仁拔出青蛇劍輕輕一揮,立刻有三道蛇形劍氣向尹任飛去。劍氣靈動異常,在空中兀自彎曲盤旋,恰似長蛇一般。尹任揮劍格擋,卻被那蛇形劍氣輕鬆繞過,擊中他三處穴道,頓時動彈不得。眾弟子見庄昊仁輕描淡寫便獲得了勝利,足見實力雄厚,都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接著,陸天翔和賀曉舟也都輕鬆戰勝了各自對手。
後來的比賽波瀾不驚,夕陽斜照時,輪到芙萍對陣如花。
芙萍昨日見識過如花長鞭的威力,所以一上來便造出許多幻影,迷惑如花。如花也早有準備,將長鞭揮舞成圈,把芙萍拒在圈外。同時取出一個銅壺,打開蓋子后,無數渾身燃燒著火焰的烏鴉從裡面飛了出來。
許英傑見了不禁眉頭緊皺。原來那銅壺名為火鴉壺,是昔日赤煉魔鎮洞之寶。赤煉魔當初惡貫滿盈,正派人士集合力量,欲將他剷除,為民除害。結果赤煉魔身受重創逃入深山,銷聲匿跡,想不到多年之後他的法寶竟會在此現身。如花在歐陽月華手下,火鴉壺必為歐陽月華所有。想不到歐陽月華在中秋晚會上被芙萍搶了風頭,時隔多日仍然記恨在心,竟將這火鴉壺借給如花,好讓芙萍出醜。
芙萍見火烏鴉遮天蔽日、火勢熊熊,若是勉強應戰只能自取其辱,連忙喊道:「如花師姐,我認輸,請收了火鴉吧!」
歐陽月華昨晚將火鴉壺送給如花時,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好好地整治芙萍,替她出氣,如花也打了保票。所以芙萍雖然已經認輸,如花卻不將火鴉收回,依舊指揮著火鴉向芙萍攻去。
芙萍大吃一驚,忙騰身飛起。然而那火鴉非昨日冰蝶可比,飛行迅速異常,頃刻便追了上來。眼看要將芙萍燒傷,一道匹練般的銀光從火鴉群中掠過,將芙萍帶出重圍,正是許英傑出手相救。只聽他朗聲說道:「如花師妹!芙萍師妹已經認輸,你還不快收回火鴉?」
如花不敢違拗,連忙將火鴉招回壺中,望著許英傑和芙萍滿面愁容,心想晚上又要給歐陽月華罵了。
芙萍雖然輸了比賽,心中卻暗自歡喜,因為她隱約感覺到許英傑也喜歡自己,只是他把這種感情埋藏得很深。
晚上,賀曉舟約凝雪兒到後山散步,凝雪兒欣然前往。
賀曉舟今日又勝了一場,對手是個魁梧少年,手持一把巨劍黃光絢爛,顯然不是弱者。可是被賀曉舟祭起逐日劍,只一擊便敗下陣去。賀曉舟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取勝之道,不由得信心爆棚,滔滔不絕地對凝雪兒說道:「只要再贏下兩個對手就可以進入決賽了。我現在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真恨不得現在就和對手比賽。當初我根本沒勇氣參加比武大會,多虧你的勸導。如果這次我能最終勝出,進入藏劍閣的話,我一定下山為你尋一件好寶貝。」說完微笑著望向凝雪兒,卻見凝雪兒面帶憂色,於是問道:「師姐,你怎麼沒精打採的,難道你不替我高興嗎?」凝雪兒柔聲道:「阿舟,我當然替你高興,你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不過後面的對手肯定很強,我想你應該把心態放平穩,這樣才能從容應對。」賀曉舟聽了不以為然地笑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師姐,你就等著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