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章節名:大結局
線剪短,滴聲斷,計時止,心陡然一松,賭贏了,命保住了!
安琳,安嗜,安琥,心裡均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沒事了!感恩所有…。
林斌癱坐在地上,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似笑非笑,額頭上的汗水滑下,嗓子發乾,呼氣,「不用立碑了!」說著,看了齊睿一眼,「黃泉路上也不用跟你搞基了!老天待我不薄,我命不錯…」
齊睿聽了,橫了他一眼,也隨地坐下,嗤笑,「以後就是想搞基,也遇不到小爺這樣的完美基友了。到時候可不要後悔著,哭著回來找小爺我。」齊睿淡淡回了一句,臉色也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放鬆下來才發現手腳有些發麻,心口也麻麻的,身上全是冷汗,虛脫的感覺。
林斌閉上眼睛,淡淡道,「我只想找媳婦,沒想過找基友,齊二少就放心吧!」
齊睿笑了笑沒說話,重重的吐出口氣,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凌煜抱著溫雅的胳膊鬆了一些,喉結滾動,抬手,撫上溫雅冰涼的臉頰,聲音乾澀,暗啞,「乖,沒事兒了!」
溫雅感覺到臉上,凌煜手心裡那冰涼的濕意,抬眸,看著他,鼻子發酸,眼睛發脹,開口才發現心裡的懼怕很深,讓聲音都有些發顫,「沒事了。那,你剛才答應我的,讓我陪在你身邊,還有,什麼話都聽我的。這些,還算數嗎?」
劫後餘生,她首先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嗎?
凌煜把溫雅的頭,按在懷裡,心口抽搐,顫動。垂眸看著溫雅,眼中溺人的溫柔外溢,伸手拖住她的頭,低頭,吻上她的唇,深深的。不溫柔,甚至帶著一絲粗蠻,霸道,強勢,不容退縮,狂熱,釋放他心底的壓抑,傾泄他所有的思念,愛戀…。
林斌看著眼前相擁的男女,默默的移開視線,極力表現出一臉的淡然。劫後餘生,抱頭痛哭或者抱頭熱吻。其實,他也同樣的心情,很想抱個人來表達一下心裡的激動。可惜,身邊是個男人,而他不想搞基…
不過,這位凌少還真是位情種。那樣的身家,竟然也捨得捨棄性命,願意陪著他的女人一起赴死,且毫不猶豫!這一種情懷,讓人…。一時唏噓他怎麼就不是女兒身呢?林斌掛著一張冰塊臉,心裡默默的憂傷歪歪…。
齊睿壓下心裡澀澀的苦味,臉上揚起笑意,眼中帶著祝福。溫雅的幸福,只有凌煜才能給…。
就在一切都即將圓滿落幕的時候,腳下剛拆下的定時炸彈,滴答聲忽然再次響起…
一聲滴答,剛鬆懈下來的氛圍陡然一變,所有人低頭看了一眼下面重新開始計時的炸彈,對視一眼,沒人說話。急速動了起來。
安嗜上前抱起溫雅,安琥推著凌煜,林斌,齊睿,安琳,三人隨後,飛快往外衝去。
爭分奪秒,這個時候不需要腦子,而是速度。既,對於明明已經拆除卻又突然響起來的定時炸彈,原因是什麼?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思探究,保住性命。等回過頭來,再他媽的,罵個足夠…。坑爹的玩意兒,竟然給他們來個反反覆復…
快速向外,疾步跑出,五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直到遠離危險區域,直到看到邢邵天,嚴冽,石林等,這些守候在外的大部隊,身後預期的爆炸聲依然沒有傳來。
齊睿皺眉,林斌凝眉。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沒爆破?當然,不爆炸最好,可這給了信號又來熄火?它是要鬧哪樣…。尼瑪…。又搞反覆?
邢邵天,嚴冽,石林等人,看到他們出來,緊繃的神色終於鬆懈下來。沒死就好…
石林率先一步上前,看著林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帶著笑意,「好,不錯,你小子果然沒讓老子失望…」說著眼眶泛紅。
林斌動容,「sir…。」
石林看他感動,又抬手擦了擦眼角,哽咽,欣慰道,「給老子省下一筆立碑錢…乾的真是不錯…」
林斌抑制不住嘴巴抽了一下,立正,站好,大聲開口,「不但省下了立碑錢,我還給國家省下一寸地方,sir!」
石林聽了,點頭,「老子給你報雙份軍功…」
「謝sir!」
「你應該說,為人民服務,是我的職責,都是應該的。」石林正色教育道。
林斌看了石林一眼,回答的鏗鏘有力,「職責歸職責,軍功歸軍功,我要兩手抓,一個都不拉下。」
話出,頭上就挨了石林一巴掌,看著林斌那正兒八經,剛正不阿的樣子,石林笑罵,「好你的小子,這態度給我保持住,這決定你的前途。還有這張花言巧語的嘴也給我保持住,這是你以後娶媳婦的最大資本。」
「是sir!我一定『真抓實幹』,絕對不會給sir丟臉。」
「滾吧!」
「是。」林斌敬禮,而後看著石林,稟報,「sir!我有情況稟報…」
「說!」
「其實,剛才…。」林斌快速簡練的把炸彈拆了,最後卻又響了,最後最後,它卻又沉寂了,這一連串的狗血情況給報備了一下。
石林聽完,瞪眼,抬腳對著林斌屁股踹了一腳,罵,「混賬小子,事辦成這樣,聽這老子給你報雙份軍功,你竟然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聽著?」
林斌咧嘴,撓頭,憨笑,「從來沒被sir誇了,這麼猛然一誇,我就有些飄飄然了,呵呵…。」
石林嘴巴歪了,媽的!甜言蜜語果然誤事兒。以後對待這群混小子,絕對不能給好臉色,一定要鞭子加棍棒才行。
「這裡派人守住,在威脅沒解除之前,不許人靠近。」石林下令。
「是,sir!」得令,執行,散開。
石林看著林斌,還有齊睿,神色嚴肅問,「對於這未爆點,你們怎麼看?」
林斌褪去剛才的嬉笑色,正色回答,「兩點,一;暫時故障了,隨時還有燃爆的可能。二;大概搞到水貨了。」
「水貨?」石林皺眉。
齊睿嗤笑,「我看十有八九,是搞到假玩意了。」
石林聽了麵皮扭曲了一下。媽的,一場驚心動魄,到最後被騙子耍了!這,該說他們幸運呢?還是該說騙子也有愛心呢?或者,說凌稟宏被坑爹呢?娘的…
不過,如果真的是搞到假的玩意了,那無疑是最大的幸事。沒有人傷亡,這就是最大的圓滿。
石林等人在這裡探究炸彈問題,而凌煜和溫雅出來后,片刻未停留就驅車離開了,對於餘下的問題,凌煜並不關心,因為無論是什麼原因,他對某些人的懲治都不會改變,有些人的結果已經註定,對於這些細節問題,無需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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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溫雅平安歸來,溫姥姥抱著溫雅不撒手,眼淚不斷,心裡的那種差點再次失去的恐懼怎麼都無法消散。而夏雲天看著安好的孫女,心情略微放鬆,可神經卻越來越緊繃。
從溫雅跟凌煜在一起,就接二連三的意外不斷。而且每次出事兒還都不是小事。都是命懸一線,幾近毀滅,無法想象幾乎喪命的恐怖事件。這讓夏雲天神經無法不緊繃。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出事兒,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沒命的感覺,讓人每一天都感到膽戰心驚,怎麼都無法安心。
繼而,現在看到凌煜未死歸來,還帶著溫雅一起平安回來。夏雲天慶幸,高興!只是心情卻依然沉重的很。這次躲過了,誰知道下次會怎麼樣…。?
連續經歷各種生死一線,離別瞬息的事件不斷發生,讓夏雲天心底深深的感到一種不安穩感…。
夏雲天異樣的神色落入凌煜眼底,轉眸看了一眼正在安撫溫姥姥的溫雅。凌煜緩緩垂眸,靜默不語。
晚
晚飯後,凌煜從書房出來進入卧室,看到溫雅已經睡著了,溫姥姥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溫雅,眼眶微紅。察覺到凌煜過來,趕緊抬手擦過眼角的濕意,起身,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嘆息,欣慰,高興,「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凌煜點頭,「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
溫姥姥聽了,搖頭,眼睛模糊,「我們倒是其次,主要是雅雅,她那段日子…。」溫姥姥說著,頓住,繼搖頭,「算了,不說了,都過去了。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你今天也累壞了,趕緊休息吧!」說完,看了一眼溫雅,給她掖了掖被角,才轉身走了出去。
凌煜自己滑動輪椅上前,在床邊停下,看到溫雅呼吸均勻,已經陷入沉睡的樣子,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眼神幽深,厚重,是愛,是無奈,是妥協,是心疼,酸澀。百味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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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光天化日之下被劫持,這消息已極快的速度散播開來,一夕間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外人關注,因為八卦心理。而凌家眾人關注,卻是因為漁翁得利的心理,如果溫雅也出事,煜日就真正的成了無主的肥肉了。到時候就算無法全部得到,可分一杯羹是肯定可以有的。繼而,他們對於溫雅被劫持的最終結果,祈禱著,抱著極大的期待心情在等待著。
然,半天過去,他們沒等到他們想要的結果,等來的反而是凌煜還活著的消息。尼瑪,煜日真正的主人歸來,凌煜這個惡魔沒死…這,猶如一道驚雷,炸的人頭蒙,心發顫!
該死的沒死,已經死的還活過來了!莫名有種禍不單行的感覺。這下好了,就憑著凌煜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想他無視他們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不亞於說天書。媽的,這下有的搞了…只沾到了些腥味,連肉都沒吃到,卻咯到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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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把報紙放在凌稟浩面前,面色緊繃,黑沉,「爹地,你猜對了,凌煜他真的沒死。」
凌稟浩拿起報紙,『煜日主席凌煜,大難未死,王者歸來』,看著報紙上的大標題,凌稟浩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樣強勢的宣布回歸,看來,又要有一番動蕩了。」
「爹地,我們現在怎麼辦?」凌澈現在對凌煜,從骨血里感到一種忌憚,畏懼。從死到生,他有一種凌煜把他們隨時拿捏在手心裡的感覺。
凌煜就如那蟄伏在暗中的猛獸,兇猛且危險,神出鬼沒,伺機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動攻擊。而他們就是那可憐的獵物,稍有大意就會被吞沒,連渣都不剩。
相比較凌澈的緊張,凌稟浩卻是極致的淡然,「是福跑不了,是禍躲不掉。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順其自然吧!」確定了凌煜還活著,也就意味著凌家這個棋盤的執棋人要換了。
凌澈聽了眉頭皺了起來,明顯不贊同,「怎麼可以順其自然呢?這個時候更要想要應對凌煜的辦法才是。」說著若有所思道,「前陣子,凌家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打煜日的主意,也有不少人蔘合了進去。那麼,現在看到凌煜回來,緊張的人一定不少,在面對凌煜的問題上,大家態度應該差不多。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只要大家團結起來,一起對抗凌煜。說不定會化危機為轉機也說不定。」
凌澈說完,凌稟浩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帶著冷意,「從凌煜成為當家人的那天開始,他就成了凌家有野心之人共同的敵人。在對抗凌煜的問題上,凌家暗中勾心鬥角,講團結,謀利益,講大局,搞所謂的團結,已經不是一次。可,最後結果是怎麼樣的呢?」
「那是因為…。」因為什麼呢?凌澈嘴巴動了動,忽然啞然。
凌稟浩看著凌澈無言的樣子,冷冷一笑,神色冷硬,帶著一絲自嘲,「當初,我們也曾信誓旦旦,飽含野心,自信滿滿的認為,我們已經鼓動,聯合起了凌家一眾人。壓倒凌煜,坐上當家人的位置指日可待。可最終結果如何?自以為萬事俱備,無人敢與之爭鋒的我們。可其實呢?聰明反被聰明誤,做了別人手中的棋子,成了他人手中的劍,卻還自鳴得意,自以為了不起,以為掌控了大局…呵呵…可笑…」
對於凌稟浩那滿含諷刺,自貶的話,凌澈聽著很刺耳,不能苟同,反駁,「爹地,我們只是一時大意而已,根本就不是…。」
「凌煜一躍成為凌家當家人,我們給自己的說法就是一時大意,現在,面對失敗我們給出的自己的交代還是一時大意?」凌稟浩聲音發沉,沉冷,「凌澈,我們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實,我們跟那些曾經被你看不起的凌家無腦人相比,也並沒有高明多少。」
「爹地,他們怎麼…。」
「凌澈,這個問題沒必要爭論了。」凌稟浩打斷凌澈的話,看著凌澈,嘆氣,「我現在只後悔,為什麼一直教你如何謀算,謀划人心。卻忘了教你,身處凌家這樣水深的家族,圍繞各種野心勃勃的凌家人,也許避其鋒芒才是正確的,而不是鋒芒畢露!」
凌澈聽了不以為然,「避其鋒芒?哼,那樣只會被人無視,被人欺負。」
「那鋒芒畢露的結果又如何呢?你是成了凌家眾人關注的焦點,可同時也成了一個靶子。」凌稟浩正色道,「凌澈,以後你要記住,出頭鳥的事兒,我們做過一次就已經足夠了,這次就免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被動的等待凌煜來找茬?來報復?坐以待斃嗎?」凌澈皺眉。
「你放心!凌煜就是要出手動一些人,也絕對不會先找上我們。」凌稟浩眼睛微眯,嘴角溢出一絲冷徹的笑意,「你可別忘了,當初跟凌稟宏聯合起來算計凌煜的,可是凌于闐這位老人家。長輩在前,我們做後輩的還是不要太急著往前面靠的好…。不要上趕著做靶子了。」
凌澈聽了神色不定,「第一個是凌于闐,那,接下來會是誰呢?」
凌稟浩聽了沉默,片刻,開口,「這件事你不要參合了,我會看著辦的。」
跟凌煜的爭鬥,就如一個沼澤,陷進去就算不死也會脫成皮呀!被野獸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呀…
而另一邊,凌于闐在知道凌煜還活著的消息后,就一直待在書房未出,也未對此說過一句話。這種反應,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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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歸來,可別墅內的氛圍並沒有改變多少。因為凌煜的殘缺,因為昨日的劫持,讓人的心裡怎麼都無法放鬆下來。心裡驚恐不定,卻也沒人再提起昨天的事情。
溫姥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九點了呀!」
夏雲天放下手裡的報紙開口,「餓了你就先吃吧!」
溫姥姥搖頭,「我不餓。就是…」說著頓,低聲說道,「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昨天經歷那樣的事,雅雅這樣睡,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夏雲天眉頭皺了一下,沉默,而後搖頭,「有凌煜看著,雅雅應該沒什麼事。大概就是累了吧!這些日子她心裡承受的太多,現在凌煜回來,她總算是可以放鬆的休息一下了…」
溫姥姥聽了點頭,眼裡滿是擔心,「凌煜的腿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其實,溫姥姥更想說,能醫治好嗎?
「對於雅雅來說,凌煜安好的活著,就已經足夠了。」夏雲天聲音淡淡,帶著一絲酸澀。
溫姥姥聽著,心裡發酸。兩個孩子怎麼就那麼多磨難呢?
樓上
溫雅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凌煜俊美溫和的面孔,極少看出情緒的眼眸,此刻閃爍動人的溫柔,深深的溺愛,讓人心動…。
溫雅看著,有瞬間的恍惚,傻傻的看著凌煜,一時分不清是真,是夢。
看溫雅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神恍惚。凌煜心口微顫,無聲的嘆了口氣,伸手攬住溫雅,胳膊用力,躺平,把她放在自己身上,抬眸,看著她,聲音低低,沉沉,渾厚,磁性,還帶著早起的一絲暗啞,「怎麼了?」
溫雅趴在凌煜身上,聽到他的聲音,眼神恢復清明,嘴角揚起笑意,「開心。」
凌煜眼眸微縮,大手輕輕撫著溫雅臉頰,「真的就這麼開心嗎?」
「嗯!」溫雅點頭,拉住凌煜的大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裡的跳動的頻率告訴我,看到你,它很歡喜。」
感受掌心下的不穩的心跳,凌煜眼眸漆黑如墨,如琉璃閃爍灼灼其華,輕笑,「一般人開心都是激動的睡不著,可我老婆高興起來卻是沉睡不醒,讓我以為,我老婆其實並不太想看到我了?」
溫雅聽了柔柔一笑,抬手,輕輕拂過凌煜的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優美性感的嘴唇,停留,感受手指間刺刺的鬍鬚,眼中溢出滿滿的思念,「在你不見的那段日子,睡覺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睡覺成了最重要的事?」
看著凌煜訝異的樣子,溫雅低頭,在凌煜嘴角印下一吻,眼角劃過水色,帶著滿足,「因為想你的時候,想跟你說話的時候,想抱抱你的時候,想罵你的時候,只能在夢中呀!」
凌煜聽了喉頭如被什麼緊緊抓住,發緊,發疼,眼睛發脹,手指輕點溫雅的柔嫩的櫻唇,輕斥,「小貓兒,本少有沒有說過,本少最初就是你被你這張嘴給誘惑了?」
溫雅揚眉,「被我的嘴巴誘惑了?因為它太性感了?」
「因為它太會說話了。記得當初,在本少拿著槍對著你的時候,而你對本少說;可不可以轉個身,或許你想劫個色的時候就被它誘惑了。」凌煜說著,腦海中想起當時的一幕,眼中劃過一抹淡笑,嘆息,如果時間能回到最初的時候,該有多好。
溫雅笑了起來,「其實,在看清楚你的長相后,我曾想,如果真的被劫色,好像也是我劫了你的!畢竟,凌先生可是比我貌美,嘻嘻…。」
凌煜眼中溢出一抹暗色,嘴角的笑意褪去,「溫雅,跟本少在一起,你真的想好了嗎?」
溫雅沒回答,反而問道,「凌煜,再也不會丟下我,推開我,你能發誓嗎?」
「溫雅,一輩子很長,而我…。」凌煜說著停頓,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再抬眸,眼中清晰的透出一抹壓抑,「而我恐怕連丈夫最基本的義務都做不到。」
這是凌煜第一次,面對身上的殘缺,對溫雅不再迴避。
溫雅眼帘輕顫,身殘現在始終是凌煜最大的心結。
「少年夫妻老來伴,最美不過夕陽紅。因為失去過,因為知道即將失去。所以,看到那個人在你身邊,就已經足夠。凌煜,我們這輩子也許比起別的夫妻缺少些什麼,我也不想說我一點不在意。其實我很在意,現在依然覺得老天對我們不公平。」
「只是,生命有止境,時間卻如流水,也許在我抱怨的時候,不知不覺我們就老了。與其這樣,我倒是情願推著你看遍山川大海,吃遍世間美味。」
「凌煜,世界那麼大,我想,等到我們看完美景,嘗遍美食的時候,都已經發蒼齒晃了吧!等到那個時候,你就再也不會問我剛才那樣的問題了!也許,你只會拉著我的手說,小肥貓,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去,你可不許先離開我,那樣誰來推著我,誰陪著我,這樣肆意,幸福的活著…。」
「而我到時候一定會說;凌煜,你真是個笨蛋,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才算確定了,我想陪在你身邊,不是因為一時失而復得的感動,不是情到濃時的不舍,也不是愛的盲目奉獻。只是因為,你是凌煜,是全部,無法割捨,無法失去。」
溫雅嘆氣,「老公,我情願這輩子擁有一個不完整的你,也不願意傻傻的祈求下一輩子那完全不確定的相遇。所以,那樣的問題咱不問了,好不好?你就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就行。」
凌煜沒說話,看著溫雅,一個『好』字,在嘴巴千迴百轉可怎麼都說不出。溫雅陪在他身邊,他很想!可是,他如願了,可她呢?回到現實的最初點,他答應對她就是一種殘忍。
看凌煜又不回答,溫雅癟嘴,指著自己的嘴巴,臉皺起,「你看,我嘴巴都磨薄了,你要是還猶豫不定,我都要哭了。再刺激我,我一個激動搞不好就強行把你圈禁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准許你去了。凌煜,你想那樣嗎?」
其實那樣也不錯!凌煜垂眸。
凌煜沉默,溫雅惱了,怒吼,「凌煜,我身上綁著炸彈的時候,你明明答應了,現在又給我裝起糊塗來是什麼意思?你想出爾反爾,是不是?」
凌煜:……
剛才還情意綿綿,一下子就獅子吼了,這…。生龍活虎,囂張的樣子,不要太可愛!
「凌煜…」吼。
「在!」乖乖應。
「說話!」
「呃…。老婆,我沒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我怕我現在答應了,那一天又…。」
凌煜的話沒說完,溫雅怔了一下,繼騰的從床上爬下來,敲了敲自己的腦子,眼裡帶著恍然,懊惱,「我真是笨!都說男人的話不能相信,我還在這裡傻傻的糾結你的答案做毛?只要我自己決定不就好了,我管你答應不但應,反正想讓我離開,就兩個字,沒門!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嘛!多簡單,真是白費了那麼多勁。」
「凌煜,我們這輩子都要在一起,就這麼決定了。反對無效,上訴駁回。」
說完,咯咯笑了起來,囂張的看著凌煜,伸手在他挺直的鼻樑上颳了一下,笑顏如花,「相公,如果不想被我吊起來打,就放聰明點,反抗的念頭趁早給我掐滅了,知道嗎?」
凌煜看著溫雅笑逐顏開小臉,按了按眉心,滿臉無奈,「老婆這麼兇悍,地球好像很危險。唉,我看,我還是從了吧!」
凌煜話出,溫雅怔忪片刻,笑開,俯身,趴在凌煜脖頸上,一通亂親,亂拱,笑的開心,「從的好,從的妙,從的呱呱叫,哈哈…。」
凌煜伸手扶住溫雅的腰身,看著溫雅如一個貓兒一樣在他胸前拱著。凌煜心裡酸,軟,柔,疼!無聲的溢出一聲嘆息,眼裡滿是複雜,他的幸福,她的付出,此生都無法彌補的虧欠。
溫雅亂拱一通,片刻,頂著一頭亂亂,毛茸茸的頭髮抬頭,看著凌煜笑眯眯開口,「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可我現在怎麼覺得,強扭的瓜其實特別甜呢?」
凌煜聽了勾唇,「那是因為,我是自願的。」說完,滿臉無奈的加了一句,「在夫人說出要把我吊起來打以後。」
溫雅哼了一聲,揮了揮拳頭,「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以後再敢變來變去的,小心被我揍。」
「是,夫人!」
「乖。」
安琥,安嗜聽著屋內隱約傳出的笑聲,對視一眼,淺笑。這次夫人被劫持,終於令少爺改變了主意帶來轉機,這也算是禍兮福之所倚吧!
「雅雅,你說的是真的嗎?凌煜那傢伙真的沒死,他回來了?」
溫雅拿著電話,聽著話筒里果子激動的聲音,看著坐在身邊的凌煜,嘴角揚起笑意,「是真的!」
溫雅話落,果子聲音似哭似笑,「這可真是太好了,媽的,他還算是有良心,沒有丟下你滾地下去…不過,那傢伙既然沒死,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出現,害的你傷心那麼久?」說著想到什麼,質問,「說,那男人他是不是看上別的妞兒了?在你傷心的時候,他就在外面偷著。樂著逍遙去了?如果是,你就重新把他給踹到地底下去…」
果子那超強的女音,厲聲的質問,傳到凌煜耳朵里,眉鋒動了動。
溫雅笑了笑,輕咳,「那個,其實凌煜無事,我早就知道。」
果子:……沉默。
好一會兒,聲音才再度傳來,多了一絲清晰的磨牙聲,「溫雅,你剛才說,你早就知道?這話是毛意思?」
「意思就是,我那段日子那麼能吃,真的不是化悲憤為食量,而是真的胃口好。嘻嘻…。」溫雅笑的有些狗腿。
「溫雅,你個熊孩子,你竟然…」果子冒火的話未說出。凌煜的聲音忽然透過話筒傳到她耳邊。
「嚴冽最近被逼婚,不知道楊小姐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看看?」
凌煜話出,那邊陡然靜了下來,而後砰的一聲,電話果斷被掛斷。
凌煜淡然的放下電話,看著溫雅聳肩,「她掛了。」
溫雅看著凌煜翻白眼,他還能再腹黑些么?可憐的果子,火氣還憋在心口沒發出來,就被抓住了七寸,唉…可憐,可憐!這樣的老公,真是該管管了。
「凌煜!」
「嗯!」
「以後對果子稍微客氣些好不?不要這麼赤裸裸,血淋淋的刺激她。」
「好!」
凌煜點頭,溫雅微笑。靜默,片刻,溫雅眨眼看著凌煜,帶著一絲好奇,認真問道,「嚴冽真的被逼婚了?」
「嗯!」
「對象確定了?」
「嚴老爺子已經選定了目標,就看嚴冽能挺多久?」
溫雅聽了,摸了摸下巴,神色莫測,「能弄到女方的資料嗎?」
凌煜神色微動,看著溫雅,問,「想替楊果滅了她?」
「不…」
「那是…?」
「我發給果子看看,刺激刺激她。」
凌煜:…。撫額,女人的世界果然難懂。剛才不知道是誰說,不要這麼赤裸裸,血淋淋的刺激楊果。這話還在耳邊回蕩,餘音未落,這邊她就來了個更加犀利的,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捏?
看著凌煜啞然的樣子,溫雅嬉笑,「適當的刺激,是一種良好的催化劑,嘻嘻…。不下點重料,怎麼能成器!」
凌煜覺得對於這個問題,真的沒必要跟溫雅唱反調,積極響應就好,「夫人言之有理。」
「那是!」溫雅得瑟,搖尾巴。
凌煜好笑,楊果,嚴冽會不會被刺激到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總是被溫雅那理所當然的歪理,犀利到無言以對。唉…好老公難為呀!
「好了,正事兒談完了,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有意義的事?
在凌煜疑惑等待那所謂的有意義的事是什麼的時候,就看到溫雅俯身,伸手,托起他的腳踝放在了自己腿上。凌煜神色瞬時變得有些緊繃。
溫雅像是沒看到凌煜的異樣異樣,對著他晃了晃手裡的指甲剪,笑眯眯道,「嘻嘻…。現在來搞衛生。」說完,褪去凌煜腳上的拖鞋。
凌煜眉頭皺起,「溫雅…」
「我手裡可是拿著刀的,你不要說話,萬一分心可是會發生流血事件的。」
凌煜抿嘴。
溫雅低頭,認真給凌煜修剪假指甲,剪著自己忍不住開口,吐槽,「老公,你這腳可真大,這要是放在貧困年間,你穿鞋子都比一般人費布,耗針線,要多花幾毛錢,心疼死人呀!那麼寶貝的鞋子,如果三天兩頭就被你這腳趾甲給頂破了…嘖嘖,心都會滴血呀!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這腳趾甲修的圓潤,漂亮,那樣才會又衛生,又可愛,還省鞋子,你這是做了大貢獻了。」
凌煜本有些緊繃的神色,在溫雅這誘哄小孩子的口氣中,不由舒緩下來,輕哼,「剪個指甲還能上升到那麼高的層面,還貢獻?」
「當然是貢獻了,節約是多大的美德呀!」說著,抬頭,惡狠狠的看著凌煜,「相反,如果不剪,那就是犯罪!」
「犯什麼罪?」
「浪費有罪,罪名:挖社會主義牆角。」
凌煜揚眉,「真是好大的罪名呀!」
「那是當然。」
「不過,老婆…」
「什麼?」
「你這恐嚇孩子的手段,能不能不用在我身上,也稍微顧慮一下我的心情,考慮一下我的智商,好不?」凌煜由衷提議。
「不好!」溫雅毫不猶豫,果斷駁回。
「老婆,你這樣可不符合人道主義。」
「對你,我要做法西斯,人道主義什麼的不適合你!」溫雅認真道。
凌煜俯身,看著溫雅黑黑的頭顱,正色道,「老婆,我沒受虐傾向,人道主義更適合我。」
溫雅聽了,抬頭,很不走心的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安撫,「只要你乖乖的,你會得到人道主義的待遇。所以,就不要跟個孩子似的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了。」
「老婆,我不是孩子!」凌煜重申。
「你當然不是孩子。」說著,嘆氣,搖頭,「孩子可比你聽話多了。」
凌煜:…。
見凌煜無言以對,溫雅笑的眼睛彎彎,酒窩閃閃。她現在的表情,完全詮釋了一個詞,小人得志!凌煜移開視線,沉默,小小的鬱悶中。乖乖聽話,這句話貌似以前是他的台詞,可現在完全顛倒過來了?一種不能當家做主的感覺,地位咯低下的感覺,還有,被人愛著的感覺…。做妻奴的感覺不要太好…也確定了,他在小貓兒這裡好似真的有受虐傾向。
「剪好了,看看怎麼樣?」
凌煜掃了一眼,「指甲變短了。」
溫雅白了他一眼,「廢話!」
「是發自肺腑的話。」
「你就不知道讚美一下?」
凌煜恍然,勾唇,「我指甲長的確實有型!」
溫雅:……
讓他讚美她,誰讓他讚美指甲了!
「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誇的不好?」
「誇錯了對象。」溫雅說著,指了指自己。
凌煜瞭然,「老婆剪指甲的技術不錯。」
「嘻嘻…。那還用說。」溫雅笑開,看著凌煜期待道,「其實我塗指甲油的技術更好,你想不想試試?」
「完全不想。」反對,堅決!
「試試嘛!我可以幫你塗成火辣辣的紅色,或者高貴的紫色,或者…。」
凌煜別開臉,沒耳朵聽。「安嗜,推我去洗手間。」
「是,少爺!」安嗜上前,眼底流過一絲笑意,推著凌煜離開。
溫雅看著,抿嘴一笑,「凌煜,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像什麼?」
凌煜默,他不太想知道。
可溫雅很想說,「小孩子聽到打針的時候,就這樣,溜的竄了。跟你現在一樣。嘻嘻…。真是可愛的要命呀!萌噠噠…」
凌煜抿嘴,一點都不像是誇獎。
「凌煜,快點出來,指甲還沒剪完。」
「本少自己會剪!」
「你自己剪我不反對!不過,我說的沒剪完,指的是你該給我剪了。」
凌煜:……
「老公,禮尚往來懂不懂?」
現在才懂,原來剪指甲也需要禮尚往來!
「凌煜…。」
「知道了!」
「那就好!」溫雅說完,起身,「我去找找家裡還有沒有創口貼。」
溫雅這句話出,安嗜的腳步不由頓了一下。凌煜臉抑制不住黑了一下。
夏雲天從外面進來,正好聽到這句,很順口的接了一句,「找創可貼幹什麼?哪裡受傷了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凌煜幫我剪完指甲后就難說了。為了預防萬一,我覺得十分有必要預備幾個,嘻嘻…。」溫雅笑嘻嘻的看著凌煜變幻不定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我老公給我剪指甲,我剛才一不小心就想到了曾經被凌先生捏碎,犧牲的那幾個雞蛋。所以,一會兒還請凌少手下留情呀!」
凌煜聽了,瞪了她一眼,冷哼!
「哈哈哈…。」溫雅笑的花枝亂顫。
夏雲天搖頭,凌煜被取笑了。
**
溫雅看著修剪的漂亮,整潔的指甲,看著凌煜滿臉驚嘆,「真沒想到,我老公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小貓兒,給本少適可而止吧!」這丫頭還取笑他上癮了!
「嘻嘻…。我是真的在誇獎你,絕對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看我的眼睛。」溫雅眨巴眨巴眼,裡面全是真誠。
「本少不需要。」凌煜沒看到真誠,就看到一片調侃顏色。
「不要這麼小氣嘛!」
「哼!」
「算我錯了,好不好?今天中午給你做好吃的,行了吧!嗯,就做你最喜歡的海鮮。」
「溫、雅…。」凌煜磨牙。
「哈哈哈…。」溫雅笑開。
安琥,安嗜,還有兩位老人看著凌煜的黑臉,看看溫雅臉上的笑臉。心中澀澀,動容,為兩人在一起的那種幸福,那種不易,那種難得,為他們安好的活著…
別墅內溫馨一片,可某些地方卻是壓抑非常。
安家
張怡欣,安琪兒兩人靜靜的坐在客廳,看著一夕之間變得空曠,沉寂,了無生氣的家。
張怡欣神色有些恍惚,茫然,呢喃,「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安琪兒沒說話,臉色難看,緊繃,暗沉。她沒想到凌煜竟然還活著。她更沒想到凌煜會出事兒,竟然跟她爸爸和爺爺有關係。而在凌煜歸來的日子,就是她們安家滅亡的日子。
真是世事無常,世事難料,總是有那麼多你意想不到…
「琪兒,如果你爸爸和你爺爺真的跟凌煜的案子有關。那,你說他們會怎麼樣?」張怡欣慌亂無措,怔怔的看著安琪兒問。
會怎麼樣?安琪兒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唯一確定的是,絕對不會好到了哪裡去。真是最後一句安琪兒沒說出來。
不過張怡欣也想的到,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嗚咽,「嗚嗚…如果他們被判刑的話怎麼辦?還有,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安琪兒聽著嘴裡發苦,苦笑,能怎麼辦?他們是去了自由,或者是生命!而她們失去了依靠,失去了富貴,還有無憂的生活。
張怡欣看著安琪兒面無表情,冷漠的神色。心裡忽然冒出一股邪火,恨恨開口,聲音沉戾,「如果當初不是你太過死心眼非要喜歡凌煜,不是自不量力的去招惹溫雅的話。我們家也不會遭遇這麼多事。你爸爸和爺爺也不會和凌煜對上…說到底都是你惹來的禍。」
安琪兒聽了眉心一跳,眼中溢出一抹嘲弄,轉眸看了張怡欣一眼,勾唇,冷笑,「你說的不錯,這些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毀了安家,是我害了爸爸和爺爺。我就是個禍害。我都承認,這樣你心裡有沒有好過些?」
張怡欣抿嘴,「你承認了又能改變得了什麼?一點用處也沒有。」
「那您想我怎麼樣?用自己的命去換爸爸或爺爺的性命?還是,讓我現在去給凌煜抵命,求他放過安家?」安琪兒面無表情問。
「沒人讓你償命。琪兒,這個時候我不想聽你說些賭氣的話。如果你真的有心,真的覺得慚愧,就用心的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把你爸爸給弄出來。」聽著安琪兒那帶著譏諷味道的話,張怡欣臉色更加難看。
「我連命都豁出去了,還不夠用心嗎?」安琪兒嗤笑。
「我現在沒心情給你抬扛。」張怡欣抹去臉上的淚珠,起身,「我現在去你舅舅家裡一趟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至於你,你不是跟邢邵天很熟嗎?約他出來談談吧!態度好一點,該求就求,這個時候不要拿喬。你也知道,這次案件的總負責人是他外公的下屬,如果邢邵天能說句話,讓王昊開個口,你爸爸的事情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安琪兒聽了有些無語,「你怎麼會想出從他那裡入手,妄想他會鬆口呢?王昊在凌煜的案子上是什麼態度,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行不行總是要試試吧!難不成就這樣撒手不管,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你的爸爸去死了不成?」張怡欣氣惱,「什麼都沒做,就先說泄氣話,你這心態能做成什麼事兒?」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行了吧!」安琪兒起身,拿起包包,不看張怡欣難看的臉色,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安琪兒的背影,張怡欣嘴巴動了動,卻又沉默了下來。無力在沙發上坐下,看著空蕩蕩的家,心裡難受又害怕。萬一安齊軍真的回不來…她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她該怎麼過下去。
只恨,凌煜為什麼沒死!如果他死了,也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人性自私,別人去死,總是好過自己遭殃。
只可惜,凌煜的生死,從來不是她能掌控的。就是再恨也只能自己咬牙解恨…。
**
中午,揚言要給凌煜做好吃的某人,把凌煜也拖進了廚房,丟給他一把青菜,理所當然,大言不慚道,「我做飯,你摘菜,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做出的飯菜才會更好吃。而且,看著心愛的老婆給自己做飯,那也是一種享受不是。不但可以欣賞老婆美麗的身姿,還真切的體會到老婆做飯的辛苦。完全的一舉兩得,寓教於樂絕對不能錯過。」
凌煜聽了,無言以對,做飯跟其利斷金還能沾上邊了?
嘆氣,剪指甲是做貢獻,連摘菜都具有了教育意義,他還能說什麼呢!他老婆總是能把一件小事上升到無比高大的層面,不服不行……
看到凌煜搖頭,溫雅叉腰上前,看著他,呲牙,「怎麼?你有意見?」
「豈敢!」凌煜無力。
溫雅冷哼,目光森森,「哼!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老婆的是身姿不夠美,沒吸引力?」
「額…可以說實話嗎?」
溫雅瞪眼,「我只要聽好聽話,你看著辦吧!」
「那我只能說謊話了。」凌煜攤手,表示無奈。
「你想天天吃大龍蝦的話,你就試試。」天天過敏,起疙瘩!
溫雅話出,凌煜很識相的開口,「老婆的身姿美的驚天動地。」
「美哭了沒?」
「痛哭流涕!」
「嘻嘻…流淚就好,鼻涕什麼的就免了吧!」
忠言果然逆耳,恭維果然動聽!溫雅滿足的開始揮動她的大刀,切菜去也!
凌煜勾唇,看著溫雅熟練的動作,低頭開始摘菜。
兩位老人坐在客廳看著,臉上染上一抹笑意。這才像是一個家。只希望以後不要再生什麼波折才好。而看溫雅和凌煜的樣子,凌煜的腿應該沒太大問題才是。
「少爺,邢邵天來了。」安琥報告聲音剛落下,邢邵天人已來的了眼前。
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拎著青菜正在挑挑揀揀的凌煜,邢邵天嘴巴抑制不住抽了一下。他還真的沒看錯,這確實是廚房而不是書房。尼瑪,凌煜竟然在摘菜,這畫面,完全的不協調,一種扭曲感!
凌煜看了一眼邢邵天,看到他驚疑不定的表情。凌煜神色淡淡,不以為然,繼續跟青菜奮戰。
「邢邵天,你來啦!」溫雅轉頭看了一眼邢邵天,揮了揮手裡的鍋鏟算是打招呼。
看著溫雅的笑臉,邢邵天開口,聲音柔和,「來看看你!」說著,眼睛不經意的掃過凌煜。看到他手裡的青菜斷開,邢邵天臉上笑容擴大,神色莫測。
溫雅眨眼,「額…謝謝你來看我!不過,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我老公…不會是故意想惹他生氣吧!」
當然是。不過,能不說出來么!
邢邵天清了清嗓子,完全無視凌煜的存在,幾步走到溫雅身邊,伸頭看了看鍋里的菜,贊,「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我可以留下來吃飯吧!」
「可以!」溫雅點頭。
邢邵天聽了嘴角溢出笑意,「看來,我今天有口福了。」
「看來我今天又多了個幫手了。」說完,看著邢邵天,指了指水池裡的魚,「把魚殺了,再清理一下,一會兒給你們燉魚湯喝。」
溫雅說的自然,邢邵天卻聽的茫然,順著溫雅的手,移動視線,看著游得歡快的魚,怔怔,逮魚?殺魚?清理?他…。?
見邢邵天傻怔在那裡,溫雅揚眉,「怎麼了?」
「額……」
「不會嗎?」
「額……」
邢邵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吃過魚,看過魚,養過魚,可就是沒殺過魚!會不會不知道…
「哼!」邢邵天糾結間,凌煜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眼睛沒看任何人,可廚房裡任何人都知道,凌煜這聲不屑冷笑,是哼邢邵天的。
邢邵天臉沉了下來。
溫雅抿嘴一笑,很是善解人意道,「如果不會殺魚,就跟凌煜一塊把菜摘了吧!」
聽到這話,邢邵天的臉黑了,看了一眼凌煜手裡的青菜,重重的哼了一聲,完全表達他的不屑一顧,「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才摘菜。」說完挽起袖子,「我去殺魚!」
「額……」看著邢邵天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溫雅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
一陣噼里啪啦,碰碰噹噹之後…。狼藉一片。
凌煜看著灑落一地的青菜,再看身上打濕了的衣服,還有在往下滴水的頭髮。凌煜臉瞬時黑了下來。
溫雅看著打翻在地的鍋,已經犧牲的菜,還有身上的水,油…無力,預感成真了。
安琥蹲坐在地上,尾椎上的痛意,讓他忍不住呲牙,看著地上活蹦亂跳的魚,無語…被一條魚給打倒了。
事故發生,安琥第一反應就是跑過去推凌煜。他反應很快,然,奈不住眼前狀況太亂,邢邵天破壞力太強。魚,蹦的真歡,水也真滑呀!結果,他就悲催了…。
溫姥姥,夏雲天,安嗜三個人聽到動靜,跑到出房門口,看著眼前景象,哭笑不得。這是做飯呀,還是打仗呀。幾個大人竟然能把廚房弄成這樣子,真是…。
而肇事人邢大爺也沒好到哪裡去,渾身上下,用一個字形容濕!用兩個字描述狼狽。
捉一條魚竟然搞成這樣,邢邵天對魚很惱火。只是,在看到凌煜發黑的臉色,還有那僅見的狼狽樣,邢邵天心裡的火氣瞬時無蹤了,轉而是不斷翻湧的笑意。
「哈哈哈…。」邢邵天大笑出聲。
溫雅翻白眼,搞成這樣還笑,讓人手癢,想抽他!
凌煜臉色黑沉,「扔出去!」
「噗…哈哈哈…。」凌煜氣惱,邢邵天反而笑的更加開懷。
溫雅搖頭,這廝是真的欠揍。
一頓溫馨有愛的午餐,被搞的雞飛狗跳,唉…。
凌煜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看到靠在門口,明顯是在等他的邢邵天,停下轉動輪椅的動作。
邢邵天看著凌煜,眼底漫過各種顏色,臉上褪去以往的桀驁,不羈,正色開口,「可以談談嗎?」
「有必要嗎?」
「我覺得有。」
凌煜沉默,片刻,開口,「推我去書房。」
凌煜這使喚人的口氣太過理所當然,讓邢邵天有些鬱悶,「我不是你的下屬,你提出要求的時候就不能加個『請』字嗎?」
「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邢邵天重重回答。
「不想談嗎?」
「談。」
「那…。?」
「小的馬上就推你過去。」邢邵天咬牙。
「很好!」
「誇獎不需要。」邢邵天心裡有些氣悶,誇獎搞得跟恩賜一樣,讓人不爽的很。
「你可以當做沒聽到。」
「你說的是…。」
書房
凌煜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抿,閑適,優雅,隨意,「說吧!」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嗜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我想聽你的回答。」
「六歲。」
「知道我的存在,想看到我來到的這個世上,就是為了想看看跟你留著相同血液的人,是否也會重複你的命運嗎?」
凌煜點頭,「遺憾的是,你比我幸運,那樣的幸福,讓我很失望。」
邢邵天聽了眼睛微眯,「只要你把我的身世告訴凌稟宏,或許你就會如願,看到你想看到的。完全可以打破我平靜的生活,讓幸福打折。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不那麼做。」
凌煜看著邢邵天,勾唇,眼眸暗沉,難測,「你想向我求證什麼?」
「我不知道,我或許是瘋了。」邢邵天神色緊繃。他大概真的是瘋了,不然,腦子裡怎麼會不斷的生出,凌煜對他並不是完全無所謂的想法來。還特別跑來向他刨根問底。其實,凌煜對他是否在意,他並不需要在意的,不是嗎?
看著邢邵天的變幻不定的神色,凌煜眼眸微閃,臉上揚起一抹笑意,聲音柔和,然說出的話卻極致的冷清,「想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希望自己經歷的痛苦,也讓你來重複一下,那樣應該會很治癒。」
「然而遺憾的是你比我幸運,你有一個好外公為你撐起了一片安寧。看著你被人護著,我心裡很不平衡,當時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的身世公佈於世,那樣你就算不會重複我的痛苦,也會經歷別的傷痛,那也不錯。可惜,我那個時候年紀太小,翅膀不夠硬,無法與王昊抗衡,特別是在看到趙妍被強行驅逐后,我忽然明白,那樣做對我也沒好處,所以,我忍了。」
邢邵天眼裡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確實是腦子進水了,怎麼會想到凌煜他會在意呢?呵呵…。
「那後來呢?在你羽翼豐滿后,為什麼還選擇沉默?」邢邵天屏退心裡不該有的想法,純粹的提問。
「後來…。」凌煜頓了一下,微笑,「後來覺得公布出來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反而,看著你在我背後不斷的搞些小動作,不斷的伸爪子,那樣倒是挺有趣的。」
邢邵天聽了,臉色騰的黑了下來,「你把我當猴子看?」
凌煜挑眉,「形容的很到位,好像就是那樣。」
「凌、煜…。」邢邵天磨牙。不由想到過去那些年,當他在為給凌煜設到障礙,讓凌煜受阻后,暗暗得意的時候,凌煜他卻正在背後,偷偷的笑話他…。這種認知出,讓邢邵天臉登時黑了,青了,紅了,最後紫了。
凌煜看著,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兩位先生,談完了嗎?要準備吃飯了喲!」溫雅推開門,伸頭,看著凌煜,邢邵天,笑眯眯開口。
說完,敏感的感覺到,屋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揚眉,抬腳進屋,走到凌煜身邊,掃了一眼邢邵天黑沉的臉色,俯身,看著凌煜低聲道,「老公,你對他做什麼了呀?搞的他這麼哀怨的看著你?」
哀怨?聽到溫雅這樣的形容詞,邢邵天吐血了。凌煜也忍不住惡寒了一下,他老婆這詞用的有點嚇人。
「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呃…。沒有。」
「你當然說錯了。我哪裡是哀怨,我這是不屑,是憤怒…」
邢邵天,凌煜兩人同時開口,只是說出話內容極不相同而已。
溫雅變了邢邵天一眼,「你激動個毛!」
「鬼才激動。我這是…。」
邢邵天辯解的話未說完,就被溫雅打斷,嚴肅的看著他,沉聲道,「不許對我大吼大叫,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大嫂。」
大嫂!兩個字殺傷力更大,刺的邢邵天差點跳起來。有些事兒,就算各自心知肚明,可沒說透,各自都還有所保留,有一份複雜,自在在其中。可現在猛然被捅破,還是在當事人的面前,那感覺…。仙人球滾到身上的感覺,處處都刺刺的,火辣辣的…怎麼都無法淡定。
就是凌煜,麵皮也抑制不住抽了一下,撫額,小貓兒這是要考驗誰的心臟。
看他們的反應,溫雅抿嘴一笑,眼眸柔和,嘴上繼續打趣,「你們曖昧的夠久了,也到了該表白的時候了。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談完情,記得下來吃飯。」溫雅說完,腳還沒抬起來。
邢邵天率先走了出去。
溫雅頓住腳步,看著他的背影,眨眼,「老公,你猜猜,小叔這是害羞了,落荒而逃了?還是,下去吃飯了?」
凌煜:…。
小叔!小叔!
邢邵天腳步凌亂,身體僵硬,頓住腳步,咬牙,「凌煜,你就不知道管管你老婆嗎?」
「她是你嫂子,注意你的語氣,態度。」凌煜風輕雲淡回應。
嫂子?這個稱呼從凌煜口中說出代表什麼?邢邵天一時頭皮發麻,心尖抖了抖,腦子混沌,空白,一句話不說,大步離開。
邢邵天身影消失,凌煜情緒不明,神色暗沉翻湧,難測。比起公布邢邵天的身世,收穫王家,邢家反而更能讓人感到愉快。這是凌煜對於承認邢邵天為弟,對自己的一個說法。
然而,事實上真的只是因為那個嗎?如果是為了收穫王家和邢家的力量,那麼,早些年他就可以達到目的。為什麼卻要一直沉默,非要要等到今天,此時才去做呢?
還有邢邵天,過去一直不斷的挑釁凌煜。然,在凌煜出事兒后,他忽然緊張,過分關注的緣由是什麼呢?真是是因為溫雅嗎?如果是,他今天有必要向凌煜尋求一個答案嗎?
呵呵…。兩個驕傲的男人。或許連他們自己也理不清,心裡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一切都只是隨心而已。而這樣反而能讓他們收穫更多。比如,各種錯失了父母情,卻擁有了手足情。
**
不知不覺間,凌煜回來已經有一個月了。
白天,溫雅就和溫姥姥一起擺弄一下吃的,和兩位老人一起擺弄一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還有一小片小菜地,用溫雅的話那是試驗田,如果種成功了,以後就把院子里都種上蔬菜,那綠綠的葉子,無公害的果子,可比那些花兒可愛多了。
凌煜對於溫雅不愛花朵愛蔬菜的做法,表示沒意見,完全支持。只是默默的給出兩字評語吃貨!
每日三餐,油鹽醬醋茶。忙完那些,只要凌煜不在書房,她就黏著他,氣氣他,笑笑他,直到看到凌煜的臉真黑了,又開始討巧賣乖,每天如此,樂此不疲。
而每天晚飯過後,只要天氣好,溫雅就雷打不動的,推著凌煜在別墅外面那條小道上散步,晃悠一兩個小時。隨意的聊著,上到天馬橫空,下到飛鳥魚蟲,偶爾傳奇故事,時時還打個謎語,搞個賭注。
講故事,溫雅很在行,說起來聲色並茂,很生動,凌煜很喜歡聽。凌煜捧場,溫雅很受鼓舞,還特別搜羅了不少的故事,每次講完,看到凌煜讚歎的表情,溫雅心情很是舒暢,看凌煜各種可愛,做聽眾,多老公都很上道的男人最有愛。
不過,這種有愛到了猜謎語的時候,特別是下賭注的時候,就徹底幻滅了。因為,只要是溫雅出的謎語,凌煜百分之八十都能猜到,因此贏得賭注,獲得獎勵,比如:換取一次免進廚房的福利。
相比凌煜,溫雅就正好相反,凌煜出的題目,她百分之八十都猜不到,因此輸了賭注,失去了獎勵,還打擊了她的智商。讓溫雅很抑鬱,而每當這個時候,溫雅就用肢體語言控訴凌煜,這男人一點不紳士。
不過,就算是輸,也不賴帳,更是從不要求凌煜泄露謎底給她。還警告凌煜,別給她藏拙,拿出全力來,豪邁的放言,本姑娘輸的起,也不信會一直輸。那架勢,明顯是越挫越勇呀!勇是不缺,可惜仍然是持續的輸多,贏少,少的可憐!
有的時候在揭曉迷得的時候,溫雅都忍不住替自己的智商捉急了一把。吼一句,尼瑪!想蹲牆角畫圈圈了,受傷…。
日子就這樣過著,溫雅覺得很踏實,也很充實,安心。
至於凌煜,溫雅跟溫姥姥做飯的時間,而他又剛好沒事兒的時候,就會陪著夏雲天一起下下棋,隨意的聊聊天,相處的很和諧。特別是夏雲天,是真心喜歡跟凌煜一起下棋,就是遭遇和溫雅差不多,輸的多,贏得少,少的可憐!
不過,對於輸,夏雲天和溫雅還真不愧是祖孫,態度一樣,接著來,再來一盤!這讓凌煜贏的很有壓力,求輸呀…。
別墅內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安樂。不過,他們也都知道凌家最近很不安穩,動靜很大,消息鋪天蓋地,各種報道關於凌家重新選擇當家人一事。
對於這件事兒,溫雅問過凌煜一句,「老公,你也要參與嗎?」
凌煜淡淡一笑,「我主動退出。」
溫雅聽了笑開,從此不再問。
平穩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直到…。
「凌煜,雅雅,我跟你外公可能要回去J城一趟。」夏雲天神色有些沉重,說道。
「外公,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溫雅緊聲問。
凌煜皺眉。
「你媽病了!」
「什麼病?」溫雅凝眉,神色不定。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情況好像不太好。」溫姥姥神色緊繃,眼裡的擔心,緊張,焦灼,清晰可見。
不太好!那也就是不是一般的病。這消息,讓人心情壓抑。一時沉默。
凌煜看著溫雅,開口,「可以把人接過來。」
溫雅聽了,沒回答,轉頭看向兩位老人,「外公,姥姥,你們覺得呢?」
夏雲天想了一下,搖頭,「先回去看看情況吧!如果有必要的話再說。」
凌煜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對於夏雲天的決定,溫姥姥心裡贊同。凌煜和雅雅這種平靜的生活來之不易,而夏嵐性情不好,如果她身體沒事,還是不要過來的好,免得到時候又讓雅雅為難。
「什麼時候動身,我讓安嗜去準備。」
「明天吧!」
「好!」
「我也隨你們一起回去吧!」
溫雅話出,凌煜微頓,抬眸。
溫雅看著他,嘆氣,「我應該回去看看。如果她沒事,我過兩天就回來。」
凌煜沒說話。
夏雲天開口,「雅雅,你先不用回去了。等檢查結果出來了,確定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你們兩個回去,我不放心。」
「沒事的。」夏雲天答。
「凌煜…。」
「一起回去吧!」凌煜開口。
「呃…。」
「我讓安嗜去準備。」
一起回去,凌煜也要回去么?溫雅垂眸,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異樣。她不希望他跟著一起回去。
翌日
溫雅看著凌煜,柔聲交代,「我走了,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嗎?」
「嗯!」凌煜悶悶的應了一聲。
兩位老人看著,神色不定。凌煜又不去了嗎?
看出兩個老人的疑惑,溫雅開始解釋,「昨天看了日期才發現,這幾天是凌煜去醫院治療的時間,所以,他還是不要跟我們回去了。」
「嗯!治療不能耽誤,不用跟著回去。」夏雲天說道。
凌煜看了溫雅一眼,心裡冷哼,這丫頭睜著眼睛說瞎話。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早些出發吧!」溫雅無視凌煜不滿的眼神,開口說道。
「好!」
「凌煜,家裡先找個做飯的阿姨過來,要好好吃飯。」溫姥姥不放心的囑咐道。
凌煜聽了,眼裡溢出一抹柔和,點頭,「我會的,姥姥放心。」
「嗯!那邊沒事,就讓雅雅早些回來。」
「好!」
溫雅推著凌煜,走出大門外,兩位老人上車,安嗜,安琥自動迴避。溫雅蹲在凌煜面前,拉著他的大手,臉上滿是不舍,「老公,我走了。」
「既然不舍,為什麼不讓我陪著一起回去。」
溫雅聽了,看了凌煜腿間一眼,然後又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想到昨晚,凌煜耳垂莫名染上一抹暗紅,而眼中卻多了一絲亮光。
「一會兒讓安琥帶著你去醫院,不要忘記了。」
「知道了!」
「在家要好好吃飯,按時吃藥,也不要忘了讓安琥給你按摩腿。」
「不會忘。」
「不許吃太多涼的,不許用冷水洗澡,也不許吹冷氣,對你腿不好。」
「熱…」
「忍著!」
「好吧!」
「該你了。」
「什麼?」
「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溫雅癟嘴。
「本少沒什麼要交代的,就一點…記得早些回來。」話落,在溫雅唇上印下一吻。
溫雅不由鼻子發酸,眼睛發脹,卻抱怨,「前段時間還千方百計的要我走,現在又知道不舍了,男人真善變。」
凌煜聽了,伸手把溫雅抱在懷裡,嘆息,「一直都不舍。」怎麼可能捨得了!
溫雅在凌煜懷裡拱了拱,順勢把滑落的淚水抹去,喉嚨發緊,胸口悶痛,無法開口。只是用力抱著他,聞著他身上乾淨且熟悉的味道,滿滿平復情緒,才抬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看著上面的幾個小牙印,溫雅笑開,起身,「記號打上了,我走了!」
凌煜沒說,下巴處刺刺的痛意,讓他心口異常壓抑。看著溫雅對他揮手,直到慢慢不見,凌煜覺得,兩天真是太久了…。
**
溫雅和兩位老人,還有安嗜,幾人下了飛機,連家都沒回就直奔醫院去了。
醫院內,夏嵐看到夏雲天,溫姥姥還有溫雅,眼眶馬上紅了,「爸,媽,雅雅…」
「別怕,不會有事兒的啊,別怕…」溫姥姥坐在床邊,拉著夏嵐得手,心裡難受的很。
「嗯!」
「就你一個人在嗎?」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溫姥姥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權赫也在,他剛出去。」
溫姥姥點頭,繼問道,「你現在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我就是肚子一直不舒服。」
「醫生怎麼說?」
「什麼都沒說,就是讓我做了很多檢查!」夏嵐心裡覺得害怕的很,看著溫姥姥,臉色有些發白,「媽,要是萬一結果不好,那…。」
「呸呸呸…。少在這裡說些不吉利的,自己嚇唬自己。」溫姥姥打斷夏嵐的話,正色道,「你看我和你爸,身體可都很好,你是我們的女兒,身體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所以,一定不會有事兒的,放寬心…。」
溫姥姥這種安撫,並沒讓夏嵐好過一些。
「爸,媽,雅雅,你們回來了。」權赫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他們,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打招呼。
「嗯!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夏雲天開口。
「沒什麼辛苦的,只要夏嵐能沒事兒就好。」權赫嘆氣,說完,看向溫雅,「雅雅現在身體怎麼樣?都還好嗎?」
「嗯!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看著溫雅,權赫點頭,看來溫雅是真的恢復過來了。
說了一會兒話,夏雲天就把權赫叫了出去,大概是單獨詢問夏嵐的情況吧!
兩個人出去,夏嵐看著溫雅開口,「你現在怎麼樣?還有凌煜,他是什麼情況,怎麼會出事?」
「我挺好,至於凌煜,前段日子出了一些意外,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他很好。」
「意外?」夏嵐皺眉,「不是遇到暴恐組織什麼的嗎?」
「只是意外,哪裡有什麼暴恐組織,以訛傳訛罷了!」溫姥姥淡淡道,「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提了。現在主要是你…。」溫姥姥說道著,把話題扯開。
夏嵐也順著沒再提,關鍵是她現在真的也沒那個心情。
在醫院待了大半天,臨近傍晚的時候,溫雅和夏雲天離開醫院,溫姥姥留下陪夏嵐。
車上,溫雅看著夏雲天問,「權叔叔怎麼說?」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溫雅聽了,靠在夏雲天肩膀上,嘆息,「希望沒事才好。」
「會沒事的。」夏雲天看著溫雅,眼裡帶著欣慰。
溫雅沒說話。姥姥,外公因為她已經承受了不少,如果夏嵐再有什麼事兒的話,那…。對兩位老人就太殘忍了。
回到家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簡單的吃了點飯。夏雲天就又去了醫院給溫姥姥和夏嵐送飯,溫雅被留在了家裡,看著熟悉的環境,溫雅靜靜的坐在,發獃。
叮噹,叮噹…。
門鈴響起,溫雅回神,剛到家,就有人來,這位迫不及待的客人是哪位?
「雅雅…」
「呃…康叔叔,康阿姨…。」
「我們…。」
「進來吧!」
「好!」
坐下,溫雅把兩杯茶放在他們面前,淺笑,「喝茶。」
「呃…謝謝!」康林接過,「最近好嗎?」
「嗯!挺好的。」
「那就好。」康林說完,低頭喝了一口茶。
王瑛欲言又止。
溫雅看著他們的神色,開口,「叔叔,阿姨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個,是有點事。」
「你說。」
「就是逸安…。」
果然不出意料。
「逸安被分到了XG警署,這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
「雅雅,我們想…你能不能幫個忙,看看能不能把逸安調回來?」
溫雅沒回答,轉而問道,「阿姨不喜歡他在哪裡工作嗎?」
王瑛苦笑,「他在哪裡離我們太遠了,而且還是在警署,做那種危險的工作,我們怎麼可能放心的下。從逸安離開,我和你叔叔連一個好覺都睡不好,每天都提心弔膽的,就怕他突然出個什麼事兒,發生什麼意外…。」王瑛說著,忍不住抹淚。
康林嘆氣,「雅雅,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就逸安這一個孩子。望子成龍的心情我們也有,也希望他能有出息。只是,如果是那種職業,我們倒是情願逸安他過的中庸一些,只要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就好。」
溫雅聽了垂眸,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她不想擺布康逸安的人生。
「你們有把這些逸安說過嗎?」
「說過,都說了多少次了。可,逸安他不聽!」王瑛苦悶,「總是說,想努力試試,一點都不顧慮我們的心情。雅雅,我們知道這樣讓你有些為難,不過,逸安他最聽你的,只要你開口,他或許就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所以…。你幫我們勸勸他吧!實在不行,能調回來也行,這樣最起碼離我們近點,我們感覺也會好些。」
溫雅聽了靜默,片刻,抬眸看著他們,開口,「叔叔,阿姨,我會試著給逸安說說,不過,最後怎麼決定還要看他自己的。」
「好,好,這就夠了!」王瑛鬆了一口氣。她相信只要溫雅開口,逸安肯定會同意的。
「雅雅,謝謝你。」
「不用!」
三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康家夫妻才離開。溫雅嘆了口氣,先是給凌煜打了電話說了一會兒話,掛斷後,良久,又拿起給康逸安打了個電話。
「逸安,方便說話嗎?…。我在j城…。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片刻,電話掛斷,溫雅嘆息,看來他們要失望了。只希望逸那是真的喜歡上了那份工作,而不是因為其他…。
醫院家裡,家裡醫院。溫雅每天兩點一線,等到夏嵐的結果。同時,她自己也順道的去掛了個科室。
安嗜看到溫雅挂號,凝眉,「夫人,你哪裡不舒服嗎?」
「偶爾會不舒服。」說著,把挂號的科室在安嗜眼前晃了晃。
婦科!看到這兩個字,安嗜沉默了。
「你在外面等我吧!」
「好!」
溫雅進去,安嗜靜靜的坐在外面等著。
不一會兒溫雅就出來了,不等安嗜問,隨意說道,「沒什麼問題,讓我拿點葯調理一下就行。」
「呃…。」安嗜吶吶,這話題無法深入問。
溫雅拿了葯,回到病房,發現夏嵐臉色很是不好,溫姥姥倒是眉頭倒是舒緩不少。這…。什麼情況。
「姥姥…。怎麼了,這是?」
「你媽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
「是個瘤子…」
溫雅聽了眉心一跳,「什麼性質的?」
「良性的。」
溫雅舒了口氣,「萬幸。」
「不過長在子宮上,如果要動手術的話,子宮有可能也會被切除一部分。所以,你媽心裡有些不舒服。」
子宮被切除?那也就意味著作為女人已經不再完整了吧!也難怪夏嵐心裡會不是滋味。
「媽,健康最重要,你心裡不要有太大的負擔。」
「雅雅說的對,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強。你不要在意太多了。」
「子宮少了一半,變得跟男人似的,我怎麼能不在意!」夏嵐心情不好。
溫姥姥白了她一眼,「歪說!那有些女人一輩子也沒生過孩子,可人家不還是女人,也沒那個人會說人家是男人。」
「不說不代表心裡不那麼認為。」
「你呀!就給我較真吧!」
溫雅看著無奈一笑,她媽媽已經四十多了,可撒起嬌來仍然是毫不含糊。
「手術時間安排了嗎?」
「已經排好了,在大後天。」
溫雅聽了點頭,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還有兩天時間。
而那邊,凌煜聽到夏嵐無事,接著問,「什麼時候回來?」
溫雅心裡猛然抽搐,眼睛漫過濕意,不著痕迹的背過身去,不讓安嗜看到她的表情,開口,話里調侃依舊,「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嗯!很想。」
低沉的聲音,滿含情意的一句話,傳入耳中,帶著濃濃的思念,亦如她此刻的心情。眼角淚珠滑落,聲音卻不敢泄露一分,只有開心,「再等等吧!」再等她一段日子。
「多久?」
「很快的。」
「我要確切的時間。」
「在我感覺到你最想我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本少怎麼看不到你呢?」時刻都最想,人卻無蹤,看來小貓兒感覺一點兒都不準。
溫雅眼睛酸脹,「最想,最想的時候,現在還差一點兒。」
「三天,如果三天還不回來的話,本少就…。」
「就怎麼樣?」
「就過去找你。」
「沒出息。」
「想老婆,不需要出息。」
溫雅聽著心口憋悶的厲害,聲線已經不穩,趕緊開口,「凌煜,姥姥叫我了,我先掛了,等下打給你。」說完,不給凌煜開口的時間,猛然掛斷。疾步往洗手間走去。
安嗜站在後面,聽著溫雅明顯的謊話,還有那匆忙去往洗手間的背影。神色不定,夫人她…。又是婦科問題嗎?
另一邊,凌煜看著電話,抿嘴,不滿,這丫頭今天連想他都沒說,膽兒肥的。
「凌煜,檢查結果出來了。」嚴冽拿著病曆本走進來,看著凌煜眼中染上笑意,「數據很不錯。」
「我知道很不錯。」麻,痛,脹,他的腿已經有了一些感覺。
嚴冽聽了嗤笑,忍不住刺兒他一句,「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絕望的差點連老婆都讓出去。現在,又張狂起來了。切…早知道你這麼快就能恢復知覺,我當做就不應該勸著你把溫雅留在身邊,應該慫恿你把她推開才是。那樣,這個時候我看到的肯定就不會是這礙眼的狂妄樣,而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慫樣了吧!」
凌煜聽了淡淡的看了嚴冽一眼,風輕雲淡道,「剛才小貓兒打電話過來,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不會是她又想念她的冽哥哥了吧!」嚴冽賤賤的挑釁,「告訴她,如果是,我這兩天就過去看她。」
凌煜聽了臉色絲毫未變,還笑了起來,嚴冽皺眉。
「也許你是應該飛過去一趟。小貓兒讓我轉告你,那位楊小姐好像知道你要跟別的女人訂婚的事,所以,身邊也多了個男朋友。小貓兒還特別讓我問你一句,你準備什麼時候訂婚,她們那邊也選擇同樣的日子,讓好事成雙,來個雙喜臨門…。」
隨著凌煜的話,嚴冽的表情變幻不停,青白交錯,陰沉不定。
相由心生,嚴冽這表情,足以證明,他此刻心情糟透了。凌煜看著,滿意了!
「安琥,推我出去。」
「是,少爺!」安琥掃了一眼眼冽,搖頭,心裡溢出一聲嘆息,嚴醫生呀!捏人軟肋,沒人能比的過少爺呀!
「少爺,這個好消息要不要告訴夫人?」安琥低聲問。
凌煜搖頭,「等她回來再說吧!」
「是。」安琥臉上溢出笑意,為凌煜身體的逐漸恢復,「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想著小貓兒開心的樣子,凌煜嘴角弧度上揚,她的圓滿,就是他的幸福,這輩子唯一奢求。
凌煜身體出現好轉,對溫雅的回歸更為期待,每一天都是數著時鐘過來的,相思滿溢的滋味,甜蜜又痛苦。讓凌煜心裡有些躁動不安。
看著凌煜焦躁難耐,猶如青春少男的作態,安琥抿嘴一笑,忍不住道,「少爺,夫人明天就回來了。」您老稍安勿躁…。最後這句,安琥沒敢說。不過,凌煜很清楚他的潛意詞是什麼,瞪了他一眼,可惜眼裡沒有一絲火氣,那故作嗔怒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盼在心頭,喜在心間呀!
凌煜滿懷期待,等待溫雅回來。然,等來的卻是一個讓人難以面對的結果。
「少爺,夫人不見了!」
安嗜的這句話傳到凌煜耳中的時候,頭瞬時嗡嗡作響,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再說一遍!」
「夫人她,失蹤了!」安嗜聲音壓抑的厲害。
這次聽清楚了,凌煜握著電話的手青筋暴起,臉色發白,身上寒氣蔓延,冷戾懾人,「安琥,馬上準備,即可回J城。」
「是,少爺!」安琥極力壓下心裡的驚駭,夫人失蹤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被綁架了?還是被劫持了?還是…。安琥腦子亂亂的,不敢想深想。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去了。
凌煜丟下電話,才發現手在發顫。眼睛泛紅,隱現暴虐顏色,嗜氣蔓延。就為了這殘缺的身體,他留在了這裡,卻丟了他的妻子,無法接受…。
J城
溫雅確實不見了,可確切的說,她不是失蹤了,而是自己離開了。因為她特別留下了兩封信,一封給兩位老人,一封是給凌煜的。
信上說的並不是很多,只是讓他們不要擔心,說了對不起,還說了確切的時間,她只是離開一年,一年後她就回來。
兩位老人不懂,「雅雅為什麼忽然要離開?」看著凌煜問。
凌煜沒說話,只是森森的看著安嗜,眼中殺氣漫過,「說經過。」
「今天早上的早餐,夫人給我在裡面下了安定,我吃過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是中午。意識到不對勁兒,我撥打夫人的電話,發現關機了。我趕去醫院,得到的消息是夫人早上來了,不過只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我馬上聯繫了顧海他們,讓他們去各個車站,還有機場去探查了一下。在機場哪裡找到了夫人的下落。」
「她去了哪裡?」
「法國!」
凌煜聽了,不再多問,聲音沉戾,「去機場。」
「是!」
看著凌煜消失的身影,溫姥姥愁眉不展,「雅雅這孩子怎麼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了呢?老伴兒,我們雅雅不是那樣不懂事的人,她這樣是不是遇到什麼情況了?」
夏雲天眉頭緊皺,「是有什麼苦衷才會不告而別嗎?」
「如果有苦衷為什麼不說呢?」溫姥姥實在想不通。
夏雲天一時也想不到是什麼原因,讓溫雅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你打電話給果子,問她一下,看雅雅有沒有對她說過什麼?」
「對,對…雅雅有事都愛跟果子說,說不定她會知道。」
電話打通,得到卻是果子同樣驚訝不已的反應。兩位老人很是失望,也更加擔心。
「雅雅連電話都關機了,她這是…。要擔心死我呀!」
「你先別急,凌煜已經去找她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找一個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特別雅雅這明顯是要躲開我們,這樣可就更不容易找到了。」
夏雲天嘆氣,實在不行也只能等著雅雅主動出現了。關鍵是她要沒事才好呀!
飛機上,安嗜把在j城幾天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的全部對凌煜講了一遍。
聽完,凌煜眉頭皺的更緊了。
安琥也理不出絲毫頭緒,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實在讓人想不出溫雅突然離開的緣由是什麼?想著,安琥突然心頭一跳,臉色微變,難道是因為少爺的身體原因才離開的?
不…夫人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人心難測,善變。也許在真正的體會到那種日子后,夫人她心裡就後悔了呢?那…。安琥抿嘴,要評價一句人之常情嗎?畢竟,凡是都是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卻很難。但心裡卻極致的憤怒。同時也希望,夫人離開的原因絕對不要是這個才好。不然,就真的太傷人了。
凌煜眼眸暗沉,為什麼要離開?是想讓我體會你一下你不在身邊的滋味嗎?還是,在為我當時瞞著你,做假死的事情生氣嗎?如果是因為這些,只求你不要躲的太嚴實,讓我能夠找到你。
一天,三天,十天,二十天…。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溫雅依然杳無信息,電話不通,人影無蹤。而凌煜是越發的沉寂,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眼底黑青。身體也隨著消瘦了一圈。
隨著時間的延長,凌煜心裡的憤怒早就已經無蹤,各種猜測也已摒棄,現在他只希望溫雅能夠平安無事。至於為什麼會離開,是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
「少爺…。」
「有消息了嗎?」
安琥搖頭。
「繼續找。」
「是!」
「動靜不要太大。」
「我明白!」
溫雅失蹤的事情,完全被隱匿了起來。為的就是不想被人察覺,引起那些有心人的注意,到時候知道夫人不在少爺身邊,會趁機對她不利。
這樣保護了溫雅,可同時也影響到了他們找人的進度,放不開手腳,導致現在還沒找到溫雅的蹤跡。
時間在繼續,凌煜仍然在尋找,然溫雅依然沒有消息。直到…。
「凌煜,凌煜…。」
看到忽然出現在眼前,腳步匆忙,神色驚異不定的兩位老人,凌煜神色微動,「外公,姥姥,你們…。」
「給你看這個。」溫姥姥不等凌煜把話說完,急急的從大大的檔案袋中拿出一個圖片遞到凌煜手裡,「這是我在溫雅的床墊下找到的,你看看這個,看看…。」
凌煜拿過,看著上面彩色圖片,怪異的圖形,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是B超照片。」夏雲天回答。
「B超照片?」
看凌煜還沒明白的樣子,溫姥姥急聲道,「就是孩子,孩子…雅雅她可能懷孕了,她有孩子了…。」
溫姥姥話出,凌煜的手猛然收緊,臉色遂然一變,眼眸緊縮,「你剛才說什麼,孩子…。?」
「是,孩子!看看上面的日期,現在應該有三個多月了。也就是說,溫雅在回J城的時候已經懷孕了,那個時候應該有兩個月…。」溫姥姥緊聲說道,三個多月,正好是凌煜回來不久的時間。
凌煜身體緊繃的厲害。停在門口的安琥,臉色陰沉的厲害。是少爺回來的時間,可少爺那個時候已經…。夫人她怎麼會懷孕?
「溫雅這孩子她已經懷孕了她難道不知道嗎?怎麼還一個人貿然的離開,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呀?」溫姥姥心急火燎,焦躁難安。
「凌煜,現在還沒有雅雅的消息嗎?」
凌煜沒說話。
「她現在這種情況,要儘快找到她才行呀!不然,一個人太危險了。」
「安琥。」凌煜心口緊繃的發疼,聲音發沉。
「少爺。」
「把安嗜,安琳叫來,去書房。」
「是!」
書房內
安琳,安嗜在聽到溫雅懷孕的消息時,同樣驚呆了。知道凌煜問話才回過神來。
安琳第一反應就是,「少爺,夫人絕對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可以拿性命擔保。」
安嗜聽了安琳的話,也陡然意識到什麼,面色冷硬,「少爺,夫人她絕對沒有做過一絲一毫,從來沒有。」
凌煜對溫雅並不懷疑,只是,溫雅為什麼會懷孕?是弄錯嗎?
「少爺,那個B超確定是夫人的嗎?」安嗜問出了凌煜心中的疑惑。
「你去看一下B超是在那個醫院做的,去查探一下。」
「我馬上去。」
「嗚…。該死的…」
安嗜剛衝出去,就傳來嚴冽的痛呼聲。
「抱歉。」安嗜說完,一刻不停留極快的跑了下來。
「救火呀你。」嚴冽吐槽,揉著肩膀走了進來。看凌煜臉色難看,把手裡的B超圖丟在他面前,「是不是在為這個疑惑?」
凌煜抬眸,看向嚴冽。
「不用疑惑,那是你的孩子。」
嚴冽話出,凌煜心口抽搐,緊縮,眼眸暗沉,皺眉,「你說什麼?」
「我給你看病的時候,曾提取過你的精子,說要去檢驗,你還記得嗎?」
「記得!」凌煜眼眸漆黑一片,已經想到了什麼。
「我檢驗了,同時溫雅也用它做了試管嬰兒。」
確定了,凌煜胸口沉悶的幾近窒息,眼眶發紅,麵皮顫動,「嚴冽,你想死…。」
「溫雅就知道你會生氣,也絕對不會同意她去做試管嬰兒。所以才會請求我一直瞞著你。她說,老天剝奪了你做男人的權利,而她不想你連做爸爸的權利的也失去。所以,她一定要生一個孩子,你的孩子…她知道你厭惡把孩子當做武器,不過,如果這樣能待在你身邊,就算你不喜歡她也想去做。」
嚴冽動容,「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無法不讓人感動,所以,我就答應了…。」
凌煜喉頭如被什麼緊緊的抓住,連話都說不出。是他逼她的,如果他不是那麼堅持,非要她離開他身邊,或許她也不會生出那樣的念頭。
安琳眼淚止不住外涌,聲音發顫,「這麼說來,夫人那段日子去醫院根本就是不是做肺部檢查,而是做試管嬰兒?」
「不錯!」嚴冽點頭,繼嘆氣,臉色沉重,眼裡滿是不忍,「凌煜,溫雅她並不適合生孩子。」
「什麼意思?」
「孩子後期對心肺會造成很大壓力,壓迫感會很重。溫雅的肺部情況怕是承受不了。最起碼,就現在的恢復情況,對她來說是一個冒險。因為那一陣你出事兒,她的肺部情況並不好。」
「所以,在了解到這個情況后,我就終止了她試管嬰兒的手術。並且在最後一次手術結束的時候,提醒過她注意自己的生理期,如果發現懷孕了,最好是做掉。後來,我還特別問過她結果,她說沒成功。可現在看來,她在說謊…」
「從B超上孩子的大小來看,很明顯她最後一次成功了。不過,我說的話她也記在心裡了,或許就是因為了解她才會離開。她不想做掉孩子,可她了解你,在她和孩子之間選擇一個的話,你一定會選擇她。而她現在躲開你,肯定是想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她才會說要離開一年…。
小貓兒…。有太多東西承受不住,凌煜口中噴出一口猩紅,腥甜…。
「少爺…」
「凌煜…該死的…」
聽著耳邊的驚呼聲,凌煜好似看到了溫雅的臉。小貓兒,思念已滲入骨血,可你,為什麼還不出現!
四個月後
一處莊園中,一婦人端著飯菜,走到院中擺放好,迴轉。片刻,攙扶著一個孕婦走出,赫然就是凌煜已經快找瘋了的溫雅。
「慢點,小心…。」
「呼…。沒事兒。」溫雅儘力放緩呼吸。
「你這肚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我看以後你最好不要走動的好,想去哪裡我推著你的就好,免得加重肺部負擔。」
「好!」
「來,慢點坐。」
「嗯!」坐下,溫雅也舒了一口氣,看著桌上的飯菜,笑開,「這麼多菜呀,還都是我喜歡吃的。林姨,謝謝你!」
「跟我說什麼謝!」
「當然要謝,遇到你可是我最大的福氣。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照顧不好肚裡的孩子。」溫雅真心的感激。
「我也是,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化作一縷青煙不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林珍也同樣的感激。
緣分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當初,溫雅最先是去了法國,不過那真是一個落腳點,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了澳門。
溫雅到澳門不久,就遇到最灰暗時期的林珍。過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忽然帶著別的女人私奔,同時還捲走了家裡所有的存款。就剩下一棟房子,還有一屁股的債務。
追債的上門,揚言不還錢就要燒房子,逼迫的林珍只能住在醫院,可追債的無孔不入,追到醫院去對林珍又打又罵,還一通警告,如果她再敢躲就把他女兒給賣了。
這麼一鬧,醫院方面唯恐惹上什麼麻煩,也覺得影響實在不好,就果斷的暫停了林珍的工作,讓她等家裡的事情都擺平了,再來上班。
那種時候丟失工作,完全是雪上加霜,幾乎成了壓死林珍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雅那個時候正好準備去醫院做檢查,看到了一切,同時,也了解到林珍是婦科方面的專家。就那樣,溫雅付了一筆錢,以租房子為由住進去了林珍的家。就這樣,緩解了林珍的危機,溫雅也給自己找了個貼身的女醫生。
「雅雅,再有兩個月你就到預產期了,你老公還回不來嗎?」林珍把一口雞肉放在溫雅碗里,問。
「嗯,他很忙,應該回不來。」溫雅說著,眼裡滿是思念,心裡卻有些發虛。最開始為了使林珍能夠相信她,並真心的能夠幫助她。溫雅就扯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林珍的丈夫是渣夫,那麼溫雅的丈夫也不能夠太完美了不是。
所以,溫雅就把凌煜比照陳世美,薄情郎,狠心男的形象給描述出來了。瞬時凌煜就變成了,高富貴卻不顧家,一年到頭的在外面忙活,放她一個人在國外安胎,除了定期給她錢,連人影都看不到,明顯是只要孩子,愛風流快活,卻不愛老婆的男人!咳咳…。
這麼一說,林珍二話不說,抱著她痛哭了一番,同命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待溫雅馬上親近了起來。
當初只是為了得到林珍真心的幫助,而現在,看到林珍真心對她好,溫雅就不由感到抱歉。
果然,一聽回不了,林珍就有些惱了,「雅雅你別嫌我說話太直。要我看,你老公也夠過分的,你這身體狀況拼著性命的給他生孩子,這樣愛他的女人哪裡去找,他竟然還不知道珍惜,真是…。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溫雅乾笑,反正凌煜他聽不到,被說幾句背個黑鍋什麼的,應該也沒所謂啦!
「林姨,你這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滿口生香呀!」溫雅趕緊誇讚道。
「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嗯!」
「媽,溫姐姐,我回來了。」
聽到聲音,溫雅抬眸,看著十四歲青春無敵的小女孩,輕笑,「林林回來了。」
林珍看著自己的女兒,起身,拿過的她的書包,眼中滿是慈愛。「趕緊去洗手吃飯了。」
「好的,我馬上去!」說完,就往廚房跑去,剛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哎呀!我忘了…」說著,又跑了出去。
「這孩子…。什麼東西忘到了外面還有呀!」
「呵呵…。」
「媽,我能不能讓這個人在我們家裡吃頓飯呀!」
「什麼人…。?」林珍問著,看著林林身邊髒亂不堪的男人,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溫雅看著好笑,林林這孩子平日就喜歡撿個流浪狗,流浪貓什麼的。沒想到這次升級了,竟然撿了人回來…然,在看清那個人的容貌后,溫雅陡然僵住了。
林珍沒回答,伸手把林林拉過來,壓低聲音,沉聲問,「他是什麼人呀!你就給我往家裡帶?」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他傻傻的有些可憐。」
「可憐也不能往家裡帶呀!萬一是壞人該怎麼辦?」
不是萬一,是絕對呀!溫雅無聲回答。
「媽你放心吧!他絕對是不是壞人。」
溫雅搖頭,孩子你話說反了,他是絕對的壞人。
「你怎麼知道?」
「我已經觀察了他快有兩個月了。」
林珍翻白眼,「你沒事兒觀察他幹什麼?」
林林說著,笑了起來,「因為他一點也不像是傻子,也不像是乞丐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走的是非主流風呢!畢竟,他長的很帥嘛!嘻嘻…。」
溫雅倒,確實非主流,尤其是思想特別的非主流。
「非主流你個頭…。」林珍也很無語。
「媽,他真的很可憐的。每天就在同一個地方待著,連話也不說,乞討都不會,這樣他早晚會餓死的。我們就收留一下他不行嗎?」
「不行!」
「媽…。」
「絕對不行,你要留他吃一頓飯可以,可收留他,你別想。」
「媽,只是暫時的收留。他家裡人很快應該就過來找他的。」
「家裡人?」
「是呀!我們學校的人說,最開始的是有一個中年婦女跟他一起的,只是後來那女人不見了,我想大概是走散了,他才會變成這樣的吧!所以,我們只要等到那個女人來找他就行了。」
溫雅聽著神色不定,中年女人?不知為何她莫名想到了趙妍!
「什麼走散了,我看是把他拋下了吧!那樣,怎麼會來找他,你太天真了。」林珍搖頭。
「不會的,她肯定會來找他的。」
「你…」
「哎呀!餓死了…」林林說著,走開,「媽,我帶著他去梳洗一下,一會兒就過來吃飯。」
林珍聽了臉黑了,「你個熊孩子,你個女孩家給梳洗什麼?」
「手,臉,還有頭髮呀!不然還有什麼!」
林珍:…。
溫雅咧嘴。
「好了,我去了!」
林珍撫額,無奈,「雅雅,你看…。」
「沒關係,讓他在這裡吃飯吧!等到明天林林上學了,再讓他走就好了,回來就給林林說,他自己不走掉的。」
「對,這樣好!也省的我跟那孩子磨嘴皮了。」
溫雅聽了淡淡一笑沒說話,垂眸,神色不定,桑格竟然會流落到這裡?他真的還沒好嗎?
「嗚啊…。真是帥的慘絕人寰呀!嘖嘖…。媽,溫姐姐你們看,是不是帥的亮瞎了!」
聽到林林的驚嘆聲,林珍溫雅兩人看去,林珍也不由驚了一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溫雅倒是淡定的很,對這妖孽她已熟悉,除了驚心,無法驚艷。
「來,來,我帶著你吃飯。」帥的過火,讓林林的熱情蹭蹭的往上竄,身邊到處冒著緋紅泡泡。
「吃飯…。」
「嗚啊,你會說話呀!」
「說話。」
「嘖嘖…連聲音都這麼好聽。不讓人活了…」
林珍看著自己女兒的花痴樣,覺得頭痛的厲害。
「飯…。」
「哦,吃飯,吃飯…」林林趕緊又是盛飯,又是夾菜的,那股體貼勁兒,看的林珍心裡反酸,這丫頭對她怎麼就沒這麼孝順過。
溫雅放下手裡的筷子,看著奮力扒飯的桑格若有所思。
吃過飯,林林去上學,再三的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桑格。林珍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等到林林離開,她就帶著桑格也隨著離開了。
不一會兒一個人回來了,猛灌了幾口水,對溫雅說道,「我把他放到了繁華地段,就他那模樣應該餓不著。」
溫雅點頭。
「就怕林林這孩子回來心裡會不高興。」林珍嘆氣。
傍晚,看著林林笑逐顏開的小臉,溫雅按了按額頭,林珍白擔心了。而她自己那口氣鬆開的太早了。
「媽,他竟然還知道接我放學,真是太厲害了。」林林拉著桑格的胳膊,笑的那是一個開心。
「呵呵…是挺厲害的。」林珍乾笑。
溫雅沉默和林珍對視一眼,明天再接再厲,就不相信他還能找回來。
翌日
「哈哈哈…。我這根本就是撿了一個王子嘛!天天有帥鍋陪著一起放學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林林開心不已,林珍無語,又跑回來了。溫雅嘆…
第三天
看著林林的笑臉,再看看桑格純真的樣子。溫雅撫額,林珍無力。
就這樣連續搞了五天,林林對桑格那簡直是對寶物一樣,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珠如寶呀!
而林珍也已經快放棄了,溫雅卻總是感到不安。果然…
半夜。溫雅被一陣騷動驚醒,皺眉,打開燈,扶著腰,坐在輪椅上,小心挪動,打開房門的瞬間,尖銳的吼聲清晰入耳,是林珍的聲音。
「林棟,你個混賬,你竟然到這裡來偷錢,你…。」
「別跟我那麼多廢話,錢呢?在哪裡?趕緊給我拿出來。」男人的聲音,有些暴躁。
「你他媽的!老娘有錢也不會給你。你還要不要臉,跟別的女人跑了,捲走了家裡的錢,這個時候還敢回來找我拿錢,什麼玩意兒,媽的,你怎麼不去死…。」
溫雅聽著皺眉,竟然是林珍的老公嗎?這男人,極品…
「滾開,你不給老子自己去找…」
「啊…」
「媽,媽,你怎麼樣?」林林驚呼。
「林棟我給你拼了。」
「嗚,該死的…。你竟然動手,找死…。」
「爸,你鬆開我媽,鬆開…」
「走開…」
溫雅臉色沉了下來,推動輪椅,拿起手機,報警電話還未撥出,被一聲尖叫打斷。神色一變,轉頭,看清客廳的情形,眼眸緊縮。
林珍和林林傻傻的看著,被桑格一腳踢飛的林棟,還未回過神來,就看到桑格一隻大手,面無表情的扣住了林棟的脖子,用力,收緊,任由林棟怎麼掙扎都撼動不了分毫。而桑格看林棟的眼神,就如看一個垂死掙扎的小雞仔一樣,眼眸清澈卻讓人毛骨悚然。
林林傻怔,林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看著桑格急聲道,「鬆開,先鬆開他,不能在這裡弄死他…。」
桑格聽了慢慢轉眸,「不能?」
「是,是,不能,鬆開,乖…」林珍話出,桑格登時把手鬆開。
「咳咳…。」林棟猛烈的咳了起來,一句廢話不敢說,一刻不敢停留,翻身爬起來就逃竄了出去。
屋裡猛然靜了下來。林林,林珍看著桑格無辜的表情,神色不定,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要說感謝吧,有!要說害怕吧!也有…剛才他那樣子,確實讓人心裡有些發毛呀!
好在,萬幸的是人聽話,不然,他弄死個人,她們也要陪著嚇死了!
心情很複雜呀!而桑格卻是就這麼莫名的被留下了。
「王子,我上學去了,回來給你買好吃的,你在家等著。」
「等著!」
「真是萌死了!」林林眼睛冒紅心。
溫雅卻覺得油膩死了,實在看不出哪裡萌了。
「雅雅,我去買菜了,一會兒回來。」
「好!」
林林上學了,林珍買菜去了。家裡忽然就剩下桑格和溫雅。
溫雅看著桑格,桑格看著溫雅。大眼瞪小眼,你不眨,我不動,你看我,我看你!
片刻,桑格忽然笑開,「好玩兒!」
溫雅黑線,巨汗!誰在跟他玩兒。忽然開口,「桑格…。」
陡然一聲喊,桑格卻是連眼睛都沒眨,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這傢伙真的還沒好!如果是,她倒是安心不少。
「過來!」
溫雅開口,桑格立馬上前,眼巴巴的看著她,就差搖尾巴了,「還玩兒?」
「玩兒你個頭!」溫雅白了他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王子!」
「不要臉!明明是個黑罌粟,竟然取個白蓮花的名字,高潔的嚇死個人。」溫雅當面吐槽。
桑格眨眼,懵懵懂懂。
「你是個壞蛋。」
「壞蛋。」
「沒錯!」
「沒錯!」
「也是個可憐傢伙。」溫雅嘆氣。
「傢伙。」
「跟我老公一樣,遇到趙妍那樣的媽媽,要承受那樣的傷害。」
「傷害!」
「而且,你被那樣對待,跟我老公無關,因為他也曾被那樣傷害過。對他,你犯不著嫉妒。趙妍對我老公也同樣。所以,你就那樣聽她說我老公多好,多好,就沒頭沒腦的針對凌煜,實在是混蛋。」
「混蛋!」
「唉…。」
「唉…。」
「想到你對凌煜做的事情,對他造成的傷害,我也許應該掐死你才是,用得著跟你說那麼多廢話嗎?」
「廢話!」
「你就只會重複後面兩個字嗎?」
「會!」
溫雅望天,得嘞!給她少了一個。你厲害…
桑格指著溫雅的肚子,說出了一個形容字,「球!」
「滾,敢說我家孩子是球,我拍飛你。」
「飛。」
「滾…」
「滾…」
這對話,溫雅覺得她輸了!
就這樣,林林上學,林珍也外出的時候,溫雅和桑格就開始這種無意義的對話。
「球球!」
「是寶寶!」
「寶寶。」
「對!你可以給她說說話。」
「說什麼?」
「好聽的。」
「寶寶壞。」
「閉嘴!」
「寶寶可愛。」
「對了!」
「媽媽凶!」
溫雅聽了瞪眼,嘴巴無聲的動了動,為了胎教,難聽話只能無聲默念。
「媽媽胖。」
「一邊玩兒去!」
「去!」
**
「少爺,有夫人的下落了。」
安嗜一句話,瞬時點亮了那雙已沉黑多時的眼睛。
「在哪裡?」開口,聲音沙啞不成形。
「澳門!」
「備車!」
「是!」
**
「錢爺,你再給我寬限幾天,我一定把錢籌起了,給你送過來。」
「哼!林棟,你這老小子,這話都給爺我說了多少次了,可結果呢!爺連個錢毛也沒見著。」光頭胖男人,用力拍打著林棟的臉頰,冷聲說道:「忽悠爺上癮了是不是?」
「錢爺,我怎麼敢忽悠你。我是真的去籌錢了,可結果差點被人掐死在家裡。」林棟哭喪著臉說道。
話說完,就被踢了一腳,「媽的!你還真是忽悠爺上癮了,我記得你家裡就一個徐老半娘的老婆,還有一個小不點的閨女。就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把你給掐死了?林棟,你看爺我臉上是不是刻了傻子兩個字呀!啊…」
「錢爺,你不知道,我家裡現在來了個年輕男人,好像還練過的樣子…。一腳步就把我踢出好遠,因此我才沒拿到錢呀!」
「你老婆找姘頭了?」
「不像,那男人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林棟臉色有些不好看。
「哼!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絕對真的,一點兒假話都沒有。」
「這麼說來爺還要跟著你走一趟了。不過,爺我可從來不會空手回,你要是敢讓爺拿不到錢。看到沒…。」錢爺指著手邊的十幾個男人,冷笑,「我手下的弟兄可都饒不了你。」
林棟冒汗,趕緊保證,「一定讓錢爺和弟兄們拿到錢。」說完,又趕緊加了一句,「就算是沒錢,那房子可是和我的,到時候我把它過戶給錢爺。」
「這話聽著還算順耳。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是,是…」
**
離預產期還有二十多天,溫雅已經基本不敢走路了,身體下墜的厲害,胸口不舒服的感覺也在加重。
「雅雅,你這身子可是越來越重了。」
「嗯!」
「現在感覺如何?」
「不時感到胸口發悶,有的時候還會感覺手腳發麻,出虛汗厲害。」
林珍聽了,皺眉,「我看要不去醫院吧!萬一你悶的厲害,就要用氧氣了。」
「好!」
「我一會兒給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去。你這樣待在家裡太讓人擔心了。」
「嗯!麻煩你了林姨。」
「看看你現在連說話都喘,這樣真的不行。」
「沒事…」
「溫姐姐你真的沒問題吧!」林林看著溫雅的肚子,眼裡滿是擔心。生孩子太可怕了。
「我還好。」
「寶寶!」桑格看著溫雅的肚子,眉頭也皺了起來。
「寶寶很好!過幾天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寶寶…」
「林林你帶著王子去一邊玩兒吧!讓雅雅休息一下。」
「呃!好!」林林拉著桑格的手,「王子,走吧!我帶你去看電視。」
「想看寶寶。」
「寶寶很快就會出來了。」
「呃…。」
「林姨,你幫我拿電話過來一下。」
「好,你等著。」
溫雅點頭,放鬆身體靠在躺椅上,盡量平緩心跳,放鬆呼吸。
「給你。」
「謝謝!」溫雅接過。
「錢爺到了這裡就是我家。」
聽到這聲音,林珍臉色變了。
「林棟你來幹什麼?」
林棟無視林珍的問話,只是看著錢爺哈腰,「錢爺,你看我這房子不錯吧!」
「不錯,不錯!」
聽到這話,林珍瞬時意識到什麼,怒,「林棟,你想幹什麼?」
「這是我房子,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混蛋…。」
「讓開…」
屋裡的林林聽到聲音,快步的走了出來,看到一群人,眼裡染上恐慌,「媽…他們是誰?」
「林林,你告訴爸爸,你媽把錢放在那裡了?」
「我不知道…」
「林林,我只是暫時的用用,很快就會拿回來的。」
「我真的不知道…」
「廢話就不要說了。識相點的就拿錢過來,不然,就用著房子抵。怎麼選你們看著辦,我給你們五分鐘的考慮時間。」
「我沒什麼可考慮的,房子,錢我都不給…」林珍氣的臉色發白。
「林棟,什麼都不給,她這是要你去死呀!」
「錢爺,這房子是我的,她無權做主。」
「林棟…」
「喂!大肚婆你拿著電話幹什麼,是不是想報警呀!」
這話,讓人心裡一緊,溫雅拿著電話的手握緊。
「沒有,呵呵…。就是剛好拿著而已。」溫雅乾笑。
「剛好拿著也不行,聰明點就放下。」
「呃…好!」溫雅利索放下,只是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手心開始冒汗。
「小貓兒…。」
熟悉久違的聲音傳來,溫雅差點淚崩。
「小貓兒是不是你?」
溫雅不敢碰觸電話,只是看著前面那些男人,大聲說道,「錢爺,電話我丟下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吧!呵呵…。我絕對不會報警的。」
電話那邊,凌煜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內容,瞬時心口綳的發疼,「開快…。」
「是,少爺。」
「馬上追蹤這個號碼的地址,馬上…」
「明白。」
凌煜說完,拿起另一個電話,快速撥通一個電話,「歐陽,我是凌煜,幫我查一個人…錢爺…資料不用太詳細,我只需要知道他現在的位置,還有,是誰的地盤上的人…。嗯!」
凌煜掛斷電話,緊緊的聽著溫雅那邊電話里的動靜,身體緊繃如石,小貓兒如果少一根毫毛,他就撕碎了他…。
**
林珍不鬆口,林棟冒火,錢爺失去了耐性,「媽的!給我搜,砸!」
「是!」
劈里啪啦,土匪一樣。
「你們幹什麼,都給我滾出去,滾開…」
「寶寶,寶寶…。」桑格看到那麼多人動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跑到溫雅身邊,看向她的肚子,那裡面有他一天一天看大的球球,他不允許有人碰。
「錢爺就是那個人,就是他!你們可小心些」
「是嗎?兄弟們,去會會他,」
「呵呵…。一個傻小子…」說著,對著桑格揮過去一拳。
「啊…」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一同響起。
桑格甩開男人的胳膊,面無表情。
這一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錢爺狠狠的丟掉手裡的煙蒂,冒火,「媽的,竟然給爺來狠的,給我上…。」
十多個人,瞬時湧向桑格。
揮拳,踢腿,完全的近距離肉搏。
混亂的場面,拳腳不斷在溫雅眼前飛閃,她甚至能感覺到拳腳劃過的帶過的風。
溫雅抑制不住臉色發白,手緊緊的護著肚子,小心的退開。
林珍這個時候已經被刺激的顧不上溫雅,隨手抄起一根棍子,對著那些人就不管不顧的揮過去,「老娘打死你們這些沒人性的東西,打死你們…。」
「王子,嗚嗚…。王子…。媽…」看著那暴亂的場面,林林聲音已染上哭腔。
慘叫聲,怒罵聲,哭泣聲,溫雅心口越來越悶,現在她只希望那些看到人能夠報警,警察能夠快些趕到。躲避間,礙了某個已經打紅眼的男人,對著溫雅就是一巴掌,怒罵,「媽的,大肚婆,你給滾開…」
溫雅被打的一個踉蹌,眼前發花,如果是快速抓住椅背,已經倒在了地上。
「媽的,晦…。」氣字,沒說出。
砰…。
一聲槍聲陡然響起,瞬時剛才混亂的場面不由靜止下來。
轉頭,看向門口的幾個人,還有手裡拿槍,槍口還在冒著青煙的男人,錢爺等人心裡一突,「二…二爺…。」
「二你媽的頭。」被喚作二爺的男人,大步上前,說著,對著錢光頭就是一腳,「媽的,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錢光頭被踹的倒吸一口冷氣,冒汗,「二爺,我就是來追個債,沒做別的。」
「追吧!把自己追到閻王殿去了…」
「二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嘶…。
門口急剎車的聲音,打斷了二爺的話。
二爺轉頭看向門口,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音,一男人出現在眼前。看到那人,二爺眼睛微眯,果然氣勢非凡。
「錢光頭,送你去閻王殿的人來了。」
「溫雅…」
聽到聲音,溫雅轉眸,看著眼前的人,怔怔,「凌煜…。」
看著溫雅臉頰上紅腫的巴掌印,還有那挺起的肚子,粗重的呼吸,滿頭冷汗的樣子,凌煜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抱起,「別怕,沒事兒了!」聲音平緩,只是表情完全相反,眼眸猩紅,暴虐之色盡顯。
「凌煜,你怎麼來了?」
「因為你想我了,所以我來了。」
「嗯!我想你了。」
凌煜低頭,在溫雅額頭上一下一吻,抱著她,緩步走了出去,輕輕放在車上,「等我一分鐘,我很快回來。」
「好…」溫雅說完,眼眸忽然睜大,「你…。你的腿…。」
「都好了。」
溫雅聽了笑開,眼淚一塊隨著下來,說不出話。
凌煜揉了揉溫雅的頭髮,看著安琳開口,「照顧好夫人。」
「是,少爺。」
凌煜回到院中,安嗜上前,什麼都沒說,把手裡的槍遞過去,指向一個人,正是對溫雅動手的那個。
凌煜上前,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槍口放入口中,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扣下扳機。瞬時血色飛濺,猩紅一片,驚呆所有人。
就連二爺那種自詡見過不少黑暗面的人,此時也不由咽口水。再看凌煜那毫無波動,清冷淡漠的表情,渾身冒寒氣。
林珍,林林已經嚇傻了。
「處理了!」凌煜說,眼睛掃了錢光頭一眼。
「是,少爺。」
錢光頭在凌煜開槍的時候,眼珠子差點突出來,此時見凌煜看向他,媽的,差點嚇尿了。不由想到二爺那句話,錢光頭翻白眼,真的惹了閻王?
凌煜轉身,大步離開。
從此以後,無論任何原因,任何緣由,他都不准許溫雅再離開他一步,絕不容許…。